第62節
“說吧,是誰?” 對于這次大少看起來心血來潮應景旭東相請,出來散心賞景,順便以身做餌的決定,他們之前是做了全面安排的。 本以為萬無一失,卻沒想到還是出了岔子。 作為人事安排的東明額頭冷汗早就干透幾回了。 當時大少一直不給手勢,讓藏身遠處的他們過去援救,才導致被小混混們用下三濫陰招傷了自己眼睛。 這個錯,相信自來公正,講究賞罰分明的大少決不會追究。 可那改裝過輪椅里的警報,武器,統統失靈。就是不可饒過的了。 最糟糕的是,到現在只抓住了混混們的他,還沒有一點內賊的蛛絲馬跡。 此時,聽少爺平靜到讓人腳底打顫的短短問話,心口一緊,冷汗淋淋的東明戰戰兢兢回復。 “是您的大姑姑和三叔,葉繼夫人似乎也有參與?!?/br> 呵,果然。 讓自己性命一樣的獨生愛子出面相請,自己在動手。最容易被人懷疑的手法,卻也是最讓精明人不會懷疑,不會相信的淺白陷害。好手段! 早有所料的夜霖唇角漸漸翹起,露出了個釋然的笑。唇無聲動了動。 “mama,你看,不是我不乖,不聽你的話。他們自尋死路我又能怎么辦好呢?” 長嘆口氣,他帶著點感同身受的憐憫吩咐道。 “我表哥的新跑車真是漂亮到耀眼,速度更是魅影一般。 聽說是大姑姑特意定做給寶貝兒子的二十五歲生日禮物,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扛得住撞??! 要是表哥開著她精心選定的禮物變成我一樣的殘廢,大姑姑還會不會也哭的凄慘又漂亮呢?” 這? 真傷心欲絕的人,顧不上做給別人看的,哪還會哭出梨花帶雨的漂亮。自然不會。 可是,夜霖大姑姑就景旭東這么一個獨生愛之,心肝rou一樣,要是寶貝兒子也廢了…… “少爺,要是景少出事,那些人的目光不全都集中在你身上了?” 中年男人對這個狠辣主意提出的反對,只是出于對夜霖成為眾矢之的擔心。半點沒有對他人的憐憫顧惜。 反正這豪門中,每一個人死了都不無辜。誰也用不著他的可憐! 呵呵。 “他們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可我爺爺的心思也只能都用在我身上了,不是嗎? 沒有選擇才會孤注一擲,傾盡全力?!?/br> 夜霖冷冷扔出這句帶著無奈悲涼又有幾分自嘲的話后,微微嘆了口氣。 大少果然孤勇更想的痛透。 老爺子這些年雖然面上看起來一心栽培大少,可對外孫也疼著護著的很呢!不然大少也不會多很多危機! 如今把自己當待宰肥羊,雖然冒險可搏出的利益也是不可估量! 中年男人和東明對視一眼,都認同的點了下頭。 正要退下就聽夜霖又云淡風輕般的開口。 “那些人處理前,其中棒球帽的雙手,還有另一個傻大個,臉上有一排黑毛痣的雙腿都給我寸寸粉末了?!?/br> “嗯?是?!?/br> 對于處理這些人,他們都是有舊例的。 不知道為什么今天少爺會特意開口囑咐。一頭霧水的兩個人答應著,在夜霖淡然揮手中悄然退出。 廚房里正切菜的江江揉了揉發疼的肩膀。 想到今天跟棒球棒硬對的幾招,還有被下三濫白|粉迷眼時,被那個滿臉黑毛痣傻大個踢在肩頭的幾腳,暗暗生恨。 死混混們,有本事你一輩子讓我找不到,不然非給你們手腳寸寸碾成粉不可,哼。 “江江,你怎么會做菜?餓了!” 在樓上被詢問后,暫時排除懷疑的景旭東,看她在廚房切切炒炒驚訝不已。 “呵呵,以前在妓院做過。后來家里也??窗⒁套?,這幾個月在夜家我也常給自己做宵夜的?!?/br> 江江的謊話隨口就來,眼睛都沒眨一下。 是嗎?想到妓館里的條件,性子詭異的表弟,景旭東點了點頭 脆炒時蔬,焦香rou丸,三鮮豆腐湯,兩個快手菜端上樓。 推開門,房間里,剛剛她離開時什么樣,如今依然什么樣的夜霖耳朵動了動。聞著熱飯香微微翹起了唇。 …… “大少,就當給我個面子,嘗一口好不好……” …… “你眼睛不方便,就暫時給小的個機會照顧……” 果然??! 精分小野狼犯起傲嬌的毛病,也比別人更厲害邪氣幾分。 一頓飯比喂重癥病號還難,江江不知道說了多少討巧賣乖的話,才給這家伙喂飽! 擦了擦額頭汗珠的她,扶著吃飽喝足,洗干凈香噴噴的人下樓離開時。無比慶幸可算回老宅了,見到老爺子,自己也可以脫開手,緩緩了。真心累??! 可憐的她卻不知道,自己的第二職業又要被迫展開了。 給暫時眼睛失去作用的小野狼洗澡,穿衣服,喂水喂飯,陪著散步,按摩練功。 無聊陪逗趣,睡前哄念書,打地鋪陪夜。這就是回到老宅一周后江江的日子。 本就心中有愧的她,也為了任務與未來,這一回對夜霖所有的事上心積極了很多。 事事親力親為,以高級最有愛心護工的本事,把人照顧的那叫一個無微不至,妥帖舒服。 讓一直想插手要對繼子表達愛心的夜霖繼母,臉色盡管難堪,卻挑不出丁點不是。 讓無比熱心,想親力親為照顧侄子的幾個姑姑,叔叔,也只能不得不滿意。 而這些過份熱心積極的人,也是江江為什么回來后,一直眼珠不錯盯著,寸步不離的陪著,不敢放手小野狼給別人照顧的緣故。 夜霖被攻擊的事,實在蹊蹺。 老爺子沒回來前,她不放心把這家伙送到繼母,叔叔,姑姑們這些有利益關系的人手里。 至于總有辦法收買的管家,醫生,保鏢就更不安心了。 畢竟上個世界,都成傻子的夜霖,在那么多保姆、保鏢護著中,還蹊蹺失足摔死的前車之鑒就在眼前,她可不敢冒一點風險。 要知道,這個世界里,讓宿主曾經害死的夜霖,傻白甜jiejie,平安活過各自本不該有的死劫。 可是她最終能不能安然,不受系統懲罰,取得任務成功的絕對標準。 so,全職保姆,保鏢,開始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工作中! 散步完,喂完睡前牛奶后,是例行的洗澡時間。 一周過去,近墨者黑的夜霖,被迫破罐子破摔中,已經不會在面紅耳赤了。 可心跳亂砰砰,還是時時。小兄弟更是每天不要臉沒骨氣的常常歡脫放飛。 今天江江給他洗完澡,套睡衣時,一時手欠又摸了下他后背上特別詭異的一塊疤痕。 反應過來自己無意中做了什么后,被咬出心理陰影的她,兩只手怎么也不想到胸前幫精分系扣子了。 胳膊上的傷口還沒好,她不想傷上加傷??! 被再次撫摸,當初咬她并不是因為自己被冒犯,如今更不會傷她的夜霖,后背僵了下,低低輕聲。 “是不是很丑?很可怕?當初嚇到你沒有?” ??? 反應過來他態度的江江頓了頓,實話實說。 “丑是很丑,不過確實沒嚇到我?!?/br> “呵呵,你的膽子確實很大?!?/br> “怎么不做手術修復?” 江江鬼使神差下,問了個出口就后悔的問題。 心口一顫的夜霖彎起手,在后背那些深深淺淺的層疊疤痕上劃過,薄唇慢慢扯成直線。 “痛苦總會隨著萬能的時間良藥慢慢消散愈合。尤其在我們這樣的家庭中。被富貴浮華所俘獲是太輕而易舉的事。 但我不能忘記那些惡人的惡行,不管那作惡的人是我的誰,是誰們,也不管誰為他們做了多少彌補。 更不能忘記母親為我受的罪。做到為情為親,為所謂,‘人已經死了,他償命也沒用’的可笑理由,去大度,去寬恕。 所以,這些傷疤就不能去除。 起碼在我給母親和自己得到公平之前。 會不會覺得我太狠,太小氣了?” 這一番沒有頭尾,經過,很有些繞口,講究血債血償,無論害他的人是誰,誰求情都逃不過的睚眥必報。 并沒有讓同樣態度原則對待敵人的江江意外,反而是夜霖話里的彌補人讓她有些吃驚。 原來老爺子是知情的。 當初驚天的綁架案。 夜家只救回了靠自己本事逃出囚禁室,被虐打到不成樣子,藏身乞丐群中已不能行走的夜霖。 再靠他畫的圖,破解的密碼去找大夫人時,跟他關在一起的母親,慘不忍睹的尸身早已爛的蛆蟲重重了。 對那樁詭異的,不要贖金,不干脆殺rou票,只求發泄折辱的綁架案,經過很多的江江也多多少少猜到了些什么。 如今聽夜霖一語揭破,只能嘆息。豪門世家外面光鮮亮麗人人艷羨的日子,內里也是殘酷丑陋到令人發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