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exm??? 他一個已經在這里混跡了一年的人,叫她這個才來一個月的人帶路去洗手間? 晏頃側頭,看見姜蘇一臉的不情愿,臉上仍然帶著笑,一雙黑色的眼眸卻暗沉得不見一絲光亮:“怎么?姜蘇同學不愿意嗎?” ……好吧。 她慫,她慫行了吧? 去洗手間又怎么樣,難不成他還能對她做什么奇怪的事情。 姜蘇嘀嘀咕咕地走到前面去帶路,忽然又樂了——以這小子的姿色,就算真的對她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她也不吃虧啊。 唉,要是讓晏頃知道了她現在滿腦子的黃.暴思想,指不定是誰怕誰。 姜蘇一路自娛自樂著帶晏頃去了洗手間,抬手一指:“喏,去吧?!?/br> 晏頃看看她的手,悠悠地說道:“你的手也挺臟的,要不要一起洗?” 要不要一起洗? 用這么具有誘惑力的嗓音說出這么不正經的話,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邀請她洗……洗那個什么奇怪的浴呢! ……靠,她今天是怎么了,思想怎么變得這么可怕了?果然是色令智昏! 晏頃:怪我咯。 姜蘇用力甩了甩腦袋,把滿腦子的黃.暴思想甩了出去,低頭一看,手上的確有一大片淺綠色的污漬,大概是剛才想事情的時候下意識摘了片葉子捏在手里揉揉揉的結果。 她又檢查了一下裙擺,好在裙子上沒有。 這個時候說去別的地方洗又太矯情了,姜蘇只好跟他走進去,一人占據了一個洗手臺。 所謂貴族學校,哪怕是微末小節也能甩普通學校一大截,就拿洗手間來說吧,豪華得跟星級酒店有得一拼。大鏡子烘手機一樣不少,還每個洗手槽旁邊都配備了一瓶高級洗手液——沒摻水的那種! 可是再高級的洗手液也傷手,姜蘇習慣性地只擠了一丟丟在手上,正巧晏頃也在擠洗手液,只見他毫不含糊,快準狠地擠了整整一管在手心里,對著鏡子細致耐心地揉搓起來,很快就糊了一手的泡泡。 姜蘇傻不愣登地看著他,手都忘記搓了。 一分鐘后,晏頃一邊沖手上的泡沫,一邊從鏡子里和姜蘇對視了一眼,淡淡地問道:“怎么了?” 姜蘇趕緊低下頭:“沒、沒什么?!?/br> 她假裝專心地洗著手,余光卻一直控制不住地往晏頃那邊瞟。 對于晏頃來說,只洗了一遍肯定是不夠的,所以他又洗了第二遍、第三遍、第四遍…… 姜蘇就看著他擠了一管又一管的洗手液,直到那一整瓶洗手液只剩了一半,他才終于停止了這喪心病狂的行為。 他總算心滿意足地去烘手了,姜蘇卻心疼得要命:再好看的手也經不住這么糟蹋??! 于是她腦子一抽,問道:“那個……你的手還好嗎?” 晏頃莫名其妙地看她一眼,回答得還算老實:“有點干?!?/br> 廢話,一次性用了那么多洗手液,只是有點干算便宜你啦。 姜蘇抖抖擻擻地從兜里摸出一支護手霜遞給他:“擦一點?” 晏頃沒接,冷著臉,高深莫測地看著她。 姜蘇在心里罵自己傻:這人不得已摸了一下女孩子的手都能用掉半瓶洗手液來洗手,又怎么會用她的護手霜? 她忙出言挽救:“我今天早上才買的,還沒用過,你看,包裝都沒拆?!?/br> 女生嘛,要么一懶到底,一旦開始注重外表,那就恨不得全身上下每個角落都呵護到位。手是女人的第二張臉,這么重要的部分,她不敢不重視,但她挺不耐煩在手上涂東西的,感覺涂了之后干什么都不方便,所以老是忘,還是今天早上從一家精品店外面路過,見櫥柜上擺的護手霜都挺小巧可愛的,才想起來買了一支。 晏頃的視線往下,看見護手霜的塑封都還沒拆,臉色緩和了一些。 姜蘇又道:“你要是嫌棄這個東西被我碰過,好辦,”她揚揚下巴,示意他看墻上的紙巾盒子,“你用紙巾裹著拆包裝?!?/br> 晏頃覺得這提議可行,“嗯”了一聲,抽了兩張紙巾墊在手上接過東西,取出護手霜后,連紙巾帶包裝的扔進垃圾桶。 姜蘇生怕他用護手霜也跟用洗手液一樣癲狂,看著他只擠了指甲蓋那么一小塊兒在手背上才放松了心情,忽然想到了重生前看到的“冬季撩漢秘籍”,就是拿出護手霜,故意擠很多很多,然后嬌嗔“哎呀,不小心擠多了,來~伸手~”,再把多出來的護手霜涂到男生手上,注意要雙手緊緊包住他的手,反復涂勻,他十有八九就是你的了。就“噗”的一下笑出來了。 晏頃從眼角看她一眼,沒說話,大概是覺得她病在腦殼,一個人也能一驚一乍的。 姜蘇無趣地撇撇嘴,看晏頃涂完手把護手霜往兜里一放,毫無愧色地把東西據為了己有,分她一丟丟的意思都沒有,心道還好發明這撩漢妙招的妹子沒碰上晏頃這樣的人,否則晏頃在剁了自己的爪子之前肯定會先剁了她的爪子。 ** 手也洗了護手霜也涂了,兩個人再沒理由待在這里。 走出這個偏僻的洗手間,姜蘇就感覺到身邊人的氣質發生了變化,側目一看,這人果然又換上了那副不管有沒有人都含著三分笑意的表情,仿佛他剛剛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樣子是姜蘇的錯覺。 敏銳地捕捉到她的視線,晏頃笑意盈盈地看她:“姜蘇同學有什么疑問嗎?” 沒有人天生就有兩副面孔,他會扭曲成這樣背后必定有隱情。越是接觸,姜蘇就越肯定,雖然她一開始對他有點興趣,但比起知道內情后可能會有的麻煩,姜蘇選擇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她轉開目光,說道:“沒有?!?/br> 姜蘇心里明白,但難免愧疚。人是趨利避害的生物,可作為唯一一個看穿了他的人,姜蘇覺得自己就這樣袖手旁觀太不人道了,她也不是圣母,但是晏頃的笑容真的很治愈??!翹一翹嘴角彎一彎眼睛,再加上一句鼓舞人心的話,哪怕是在最容易犯懶的陰雨天也能讓人打起精神來。他裝都能裝得這么好! 要是有人每天對她笑得這么暖,她肯定能天天保持好心情吧。 心神不寧的上完了一天的課,姜蘇收拾完東西,轉頭一看,發現晏頃的位置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空了。 ……就這么走了? 還真讓她“萬分榮幸”地幫他干活兒??? ……干就干吧。姜蘇認命地走到陽臺拿清潔工具,反正教室不大,也沒有公共衛生區。 話雖這么說,但等到姜蘇打掃完整個教室,清理完講臺和黑板,半個小時差不多過去了。 最后一次檢查了沒漏下東西,姜蘇才背上書包,剛走出教室,就看到一個人,兩腿交疊,姿態閑散地靠在墻上。 姜蘇一眼就看到他那雙逆天的長腿,覺得這個心機boy肯定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么隨意,這么顯腿長的姿勢絕壁是他練過的! 思緒飄乎的晏頃回過神來,轉頭對她揚眉一笑。 ……瑪德,笑得比春天的太陽還要暖。 姜蘇腹誹著,鎖好門,問他:“你怎么在這里?” 晏頃眨眨眼睛,反問:“不在這里,我應該在哪里?” 姜蘇被問得一愣:“你不是答應了那個女孩……” 晏頃歪歪腦袋:“有嗎?” 姜蘇更懵了:“今天體育課上……” “我知道,”晏頃無辜地說道,“可我只說過‘我聽到了’,沒說‘我會去’啊?!?/br> 姜蘇:“……” 好吧,現在的小孩,真會玩。 她無語凝噎地提提書包帶子,從他面前路過,打算走人。 “姜蘇同學,”晏頃從后面叫住她,然后跟上來,“這么晚了,我送你回家吧?!?/br> 姜蘇加快腳步:“呵呵噠不用了?!?/br> 晏頃跟得毫無壓力,誠懇地說道:“天快黑了,一個人回家很危險的?!?/br> 姜蘇走得更快:“呵呵噠我長得安全?!?/br> 晏頃依然毫無壓力,又換了一套說辭:“那就當做感謝你幫我打掃了衛生吧?!?/br> 姜蘇幾乎小跑了起來:“呵呵噠不用的我以雷鋒叔叔為榜樣做好事不求回報?!?/br> …… 一個跑一個追,兩人就這樣以競走的速度走到了姜蘇住的小區外。 攤上這么一塊甩不掉的牛皮糖,姜蘇實在是沒轍了,她停下腳步,哭喪著一張臉說道:“好了,送到這里就可以了,你趕快回家吧?!?/br> 如果不忙的話,那這個時間爸媽應該已經回家了,要是看到有男生送她回來……啊啊啊啊跳進黃河洗不清??! “好啊?!标添曌焐洗饝?,腳上卻不停地往小區里走去。 姜蘇三兩步沖到他前面去攔住他:“喂喂,不是說送到這里就可以了嗎?你還進去干嘛!” “咦我剛剛沒跟你說嗎?”晏頃居高臨下地睨她,慢悠悠地說道,“我也住這里啊?!?/br> “???”姜蘇愣了一下,反駁,“胡扯!你什么時候住這里了?” 胡蘭明明說過晏頃住在城郊的小莊園里,占地兩三畝,裝修得特別氣派,跟座小城堡似的。 晏頃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今天開始?!?/br> 等等【爾康手】,難道她搞錯了?這篇文的標簽不是“校園重生”而是“霸道總裁”? 姜蘇有那么一瞬間的風中凌亂。 晏頃家有錢,非?!究鋸埖目谛汀糠浅S绣X,有錢到什么程度呢?c市他家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這一點,就算是上輩子的姜蘇也如雷貫耳。所以晏頃這么任性不是沒有理由的。 姜蘇家所在的別墅小區在c市也算小有名氣,地段好,離育才近,但因為是新修的,還有一些沒賣出去,比如……姜蘇家隔壁那一棟。 在看到晏頃站在自家隔壁的鐵門前時,姜蘇已經無力吐槽了,她默默地進了院子,默默地無視了晏頃的道別,默默地關上了房門。 我屮艸芔茻。 姜蘇對著門板爆了一句粗口。 格勞資的活了兩輩子,第一次有一種瀕臨瑪麗蘇小說天雷劇女主角的錯覺。 作者有話要說: “占地兩三畝,裝修得特別氣派,跟座小城堡似的”——這個形容來自作死君家【一個小縣城】的首富家,我有幸去過幾次emmmm…… 嗷嗷嗷小天使們不要拋棄我,繼續跟我玩呀【我有糖,真的】 ☆、第五章(上): 一個星期過后,姜蘇發現自己做了一件錯事兒。 她當了太久的成年人,忘了中二期的思想是不容忤逆的,你越是說“不”,他就越是“要”!這就是所謂的叛逆心理。 經過一個月零一星期的觀察,姜蘇對晏頃在全校的受歡迎程度有了比較深刻的了解,哪怕他對異性的邀約從來都是“只答應不行動”,他也能在事后滴水不漏地圓過去,完美地維持著大眾情人中央空調的形象,那些個單純的小女生仍然死心塌地地迷戀著他,為了他能夠答應送自己回家或者出席自己的聚會絞盡腦汁費盡心思。 作為唯一一個對他不假辭色且明確拒絕過他的人,姜蘇估摸著自己在晏頃心里的形象,大概就是傳說中的“她好單純好不做作和外面那些妖艷賤貨好不一樣”吧…… 沒錯,她瞎扯了這么一通,就只是想表達一個情況,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