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你們單位過年會發年貨嗎？”姨媽先問好，如果有什么缺的，能幫的，就先幫著外甥置辦起來。

    “還沒有聽說，姨媽，你們會發？”常寧覺得好像現在不會發吧，從去年開始，直到現在，光景都還沒緩過來，不管是憑著定額生活的城市人還是完全靠天靠地生活的農村人，大家的日子都過得緊巴巴，發年貨，就是單位怕也只是有心無力。

    “發什么？最多有評先進的話，給塊毛巾什么的，我是想，你們單位會不會因為本身就是搞這塊的，而多優待一下內部職工?！彼麄儌z口子在的廠可不小，要發年貨，得是多大一筆支出，絕對沒可能的，從來也沒有過。

    “我們這里應該也不會有，現在什么東西都缺，很多緊俏貨，大家手里的定額都不能滿足，完全供大于求，單位采購的常年在外面四處拉貨，也不行，單位就是想發，也發不出來?！辈贿^，不發年貨，常寧也已經滿足了，每月靠著三家單位的內部協調，他不用排隊，只要登記好，輕輕松松就能把所有定額拉回家，夠了。

    “你說的也是?！币虌岦c點頭，不光物資不夠，外甥單位怕是也不敢，要不然，田杏芬相信，真擠擠，百貨商店肯定擠得出來。

    “我再看看那幾天，要是忙得過來，我先過來幫你準備下，要炸的，要煎的，要蒸的都先弄好，到了大年三十晚上，你也輕松點?！北棠碳译x得有點遠，大年三十先來外甥家再趕過去，時間來不及，要不，她再提前點，最后一周休息的時候就過來弄了，天氣冷，又是煎炸，可以放的。

    “不用了，姨媽，我就帶著幾個孩子過年，就是大年三十那天現弄也來得及?！钡幭胄滦迈r鮮地吃一回。

    “真的不用？”姨媽似乎看到了外甥語氣里的堅絕。

    “不用”提前幾天弄好哪有當天弄的好吃。

    “行，就讓你自己弄，會弄嗎？”既然外甥堅持，姨媽也不固執。

    “姨媽，你就放心去過年吧?！本退悴粫?，他也得學會，他有七個孩子的擔子在，別人幫忙只能是偶爾，更多的只能靠他自己。

    “知道了?！币虌屖遣环判?，但不放心又能如何，她有心無力，幫不了多少，還是只能靠外甥，不過，姨媽看了眼外甥。

    過完這個年，是不是可以給外甥看人了。

    時間過得很快，十一月上班，十二月拿到第一次的工資，一月，過年的日子已經來臨，而在這之有，大妞和小二的學校先放假了。

    “爹就知道大妞最棒！”一年級的成績單，大妞全部滿分，讓常寧很高興，還有，高興的還不止大妞成績好這點，自從大妞上學交上新朋友后，常寧慢慢發現，他一直在擔心大女兒小家子氣的性格，也在慢慢轉變，常寧還沒有想出多的辦法來，大女兒已經在朝著好的方向成長，這值得高興，拿著大妞的成績單，想著大女兒的轉變，常寧已經在腦子里考慮過年要給大女兒什么禮物了。

    相比下，二兒子這里，常寧按按額頭，他要cao心的只有更多。

    按理說，一年級的成績，只要在心，全部拿滿分，不是問題，但偏偏就在二兒子這里成了問題，沒一科滿分，而且還都是滿分差一點，有的差一分，有的差兩分，這不用看試卷，常寧都知道問題在哪里，小二急急燥燥的性子，是一點沒長進，甚至還有更嚴重的趨向。

    常寧不是一定要讓孩子拿滿分回來，但也不能因為自己的馬虎丟了不應該丟的分，再揉揉額頭，女孩子和男孩子就是不同，女孩子有了朋友，都是上進的，就會一起進步。

    可男孩子這里，不管是上進的朋友還是貪圖歡樂的朋友，他們不給你多惹禍，多搗蛋，你應該慶幸了。

    常寧不反對男孩子嘻哈打鬧，女孩子可以安靜地長大，但他卻不希望男孩子這樣，男孩子更應該磕磕碰碰地成長，磨練著性子長大，只是現在，小二的性子顯然出問題了，急燥，馬虎，這些都要不得。

    看來，這個假期，對小二來說，常寧要把磨練他的性子放首位。

    71.cao心

    “大妞, 小二，學校放假了，你們這個假期有沒有什么計劃？”決定要給小二改性子，常寧也不拖, 不過是在決定之前先問問兩個孩子的計劃，如果能有，又剛好合適, 那就更好了。

    “爹，我想學學針線活, 可以嗎？以后等我針線活學好, 我們家的衣服就不用花錢買或是再請姨奶還有別人幫忙了?！蹦欠N放百貨商店里的成衣，好貴。

    “行, 不過不準太傷眼，會就行，學習這邊, 大妞你想過其它嗎？”小姑娘會點針線活還是可以的, 不管什么年代，要是以后衣服褲子哪里破了, 也可以自己縫縫補補，可別像他, 只能到處找人幫忙，求人哪如靠己。

    不過, 針線上, 常寧沒有打算讓大女兒專研, 很重要的一點，要是每天都盯著針線，太傷眼睛了，對于人一輩子來說，眼睛看護很重要，大妞還小，從小就愛護好眼睛更是必須養成的習慣。

    “爹，我沒想?！贝箧ぞ凸庀胫@個假期把針線活學好了。

    “小二，你呢？”常寧有了主意，不過還得先看看小二這里。

    “爹，我和譚建武他們都約好了，一起過寒假?！毙《灿杏媱澋?。

    常寧就知道，小二的計劃就是怎么好玩怎么玩。

    “你們兩個的計劃都不夠，爹幫你們安排了一下，上午，在家里學習，先把剛剛一個學期學過的書本都拿出來好好復習，加強鞏固，特別是小二，你必須認真再好好學，然后到十一點，練習毛筆字，一個小時，靜下心來，一直到十二點吃午飯，爹每天都會檢查你們的進度，如果沒有進步，下午的安排就作廢，通通拿來學習?！贝箧?，常寧肯定是放心的，不放心的只有小二，所以，先把丑話說前頭，也是故意把練習書法的時間放在快要午飯前，然后又規定必須有進步，強迫著讓小二的心沉淀下來，心不靜，書法就進步不了。

    “爹，要是我們完成了呢？”學習就學習，小二才不怕，太簡單了，現在放假了，小二更關心的是他能怎么玩。

    “上午是你們的學習時間，下午是你們的個人時間，怎么玩都行?！背幍挠媱澗褪亲屝《ㄟ^學習來換取娛樂的時間，只要學好了，怎么玩，常寧都不放對，而在學習的過程中，又讓小二性格里毛毛燥燥的地方慢慢改過來。

    原諒常寧只能想到這樣的辦法，別忘了，以前的他，沒結婚，沒生娃，哪來的養娃經驗，現在也沒有專業的機構來幫你養娃，他只能這樣自己想著摸索著往前，并希望得到效果。

    “小二，你記著了下午自由的時間，可別忘了爹前面說的，如果沒有好好學習，下午的時間，爹就要收回?！狈路鹨呀浛匆娦《_始上竄下跳的日子，常寧也開始頭疼了，男孩子不跳，他頭疼，跳，也頭疼。

    “大妞，下午的時間，既可以做針線，也能和朋友在一起，知道嗎？會針線固然好，但眼睛更重要?！睋耐甓鹤?，常寧對大女兒也不放心，一個怕不夠用心，一個怕用心過度，常寧累，以后還會更累，別忘了，后面還有等著的五個呢。

    “爹，我們知道了?！眱蓚€孩子好好答應，常寧先拭目以待。

    大的兩個放假，常寧先對他們做出了安排，下面幾個小的，常寧還是繼續帶著送幼兒園，送托兒所，以前是沒有辦法，所以只能大帶小，現在，家里情況不必這樣了，常寧也不想這樣，他們是哥哥jiejie，可以照顧，但不必賠上自己的全部，不管是時間還是利益，每個人都應該有自己獨立的空間自處，也沒有義務為誰犧牲自己，常寧并不想養出一昧為了家庭退讓的兒女來。

    而且，常寧也深信，一昧退讓，得到的不會是對方的感動，只會是對方的得寸進尺，他是這樣做的，也希望能教會兒女們這樣做。

    “天氣冷，在家里，還是出去玩，都要注意好保暖?！眱蓚€孩子是放假了，可他還得繼續上班，裹好自己，也裹好三，四，五，六，七后，常寧帶著孩子們準備出門，然后又交待了一遍送他出門的大妞注意防寒，至于小二，放假了，已經在盡情享受睡懶覺的快樂了。

    對此，常寧也要求，想睡就睡吧，他也是這樣走過來的，知道睡懶覺的舒服，等明天，他也準備讓大妞不必早起來送他們了，天氣這么冷，暖暖睡被窩里最舒服。

    “爹，要不讓三兒他們在家里吧，我看著?！碧鞖饫?，大妞心疼爹這么累，只想著給爹分擔一下。

    “沒事，爹習慣了，爹又不是七老八十，讓你來替爹cao心，給你爹cao心的日子還早呢，別多想了，快進去吧，天冷，好好享受你的假期?！笨粗箧りP門回屋，常寧才領著三兒他們出發，前陣子，他弄了輛小板車，每個月買各種定額時，小板車出動，每天接送孩子們往返于幼兒園和家之間，板車出動。

    這么積極弄到板車，考慮的就是這兩點，推東西方便，天冷了，接送孩子方便。

    如果遇到下雨，他就只能多跑幾趟，一個個接送孩子們，幸好，家離得還算近，沒把他累趴。

    “常爸爸，來送孩子了？”先把三，四，五送幼兒園，再把六，七送托兒所，現在和常寧說話的正是托兒所的周老師，剛剛分來的年輕老師，耐心，愛心，一樣不缺。

    “周老師早?！卑押⒆雍统院鹊倪f給周老師，常寧沒再耽誤，趕緊推著板車往單位趕。

    急急忙忙的常寧自然也沒有發現身后抱著孩子一直看著他離去的周老師。

    周老師佩服的眼光一直目送著常寧離去，常寧的狀況，身為常寧孩子的老師，周麗紅已經知道的清清楚楚，正是因為知道，才會佩服。

    “小六，小七，爸爸走了，我們進去?！敝钡娇床灰娙擞傲?，周麗紅才一手抱一個進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