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
“我什么時候讓你做傷害人的事了?”曹旸溫和地問道,“你確定你接到的電話是我打的?要知道,手機這東西是誰都可以用的?!?/br> “什么?曹醫生你居然不承認!”小田開始激動起來。 “別激動,慢慢說?!辈軙D伸手撫上她的背,輕聲安慰道。她身上的檀香味溫和寧靜,小田立馬平靜了下來。 “唔……曹醫生,你明明昨天給我打了電話,問了我相親的事情,還安慰了我……我還奇怪你不是請假了嗎,怎么知道我前天去相親的……” “我都跟你說什么了?”曹旸耐心地問道。 小田很奇怪為什么曹旸會這么問她,但看到曹旸不容拒絕的眼神,她還是一點一點從頭說起。原來前天是周末,小田去相了一次親,對方是護士長介紹的,說是他們家世交的孩子,各方面條件都不錯,男方也老實,但是沒想到事實恰恰相反。見面之后小田就覺得男方自來熟的厲害,但是因為是熟人介紹的,所以她就沒太放在心上,吃完飯還去看了一場電影,誰知道這之后,男方居然開始對她不規矩起來,不僅又摟又抱,還以“相見恨晚、命中注定就是你了”的理由要和她開房,小田嚇傻了,拼命拒絕,一開始男方不以為然,以為是女生欲拒還迎的伎倆,誰知道小田開始大聲哭鬧,這才把男方嚇住,最后放她走了。小田又氣又怕,分開后第一時間給護士長打電話,護士長也很震驚,沒想到男方居然是這樣的人,她安慰了小田一番,說一定要給她討回公道,并且放了她一天假。小田放下電話還是很氣憤,天還早,于是就到自己常去的酒吧坐坐,希望喝點酒吃點東西能平復一下心情。酒吧白天人很少,她進去就點了一扎德國黑啤,一邊聽琴師彈琴一邊喝著。 后來她只記得自己好像是哭了,一個坐在附近的陌生女孩子過來安慰她,黑啤上頭,小田拉住女孩子大吐苦水,從可怕的相親一直到自己的工作、同事,毫無避諱地全盤告訴了那個陌生的女孩,女孩子一邊傾聽一邊安慰她,最后還給她端來了一碗醒酒湯,她的情緒這才穩定了下來。曹旸問她那個女孩子長什么樣子,小田搖搖頭,她記不清了,滿腦子就模糊一片,黑啤勁兒大,她能記住是個女孩子就不錯了,而且給她送完醒酒湯女孩子就走了。 再后來到第二天她就接到了曹旸的電話,記憶里曹旸安慰了她幾句,但是安慰的方式卻是讓她去找男方理論,要她給對方一些教訓。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小田對電話里面曹旸的話深信不疑,她揣了一把水果刀,以想通了要繼續交往為由把男方叫了出來,然后在對方不注意的時候捅了他一刀,還好男方反應不慢,躲過了致命的部位,但是還是被刺傷了,最后男方報了警,小田就被趕來的警察帶到了派出所了。 因為情緒一直不穩定,警察把她送到醫院進行觀察,經過安撫,她斷斷續續地告訴了警察事情的起因和經過。聽到這里,直覺告訴曹旸,小田遇到的那個女孩一定有問題,她一定是在醒酒湯里面加了什么東西。 “你知道嗎曹醫生,本來我不打算哭的,而且平時我的酒量不會這么差,那天的啤酒勁兒好大……而且那個琴師唱的太好聽了,聽著聽著我就開始傷心,然后就哭得不行不行的?!?/br> “唱歌?什么歌?”曹旸頓時疑惑問道。 “《白狐》,我從來沒想到男生會把白狐唱的這么好聽,比原唱好聽多了,那歌聲像是鉆到你腦子里似的,不想聽都不行?!?/br> “《白狐》?那個琴師唱的是《白狐》?琴師長得什么樣子?”曹旸立馬問道。 “我當時被歌聲吸引,喝的迷迷糊糊的,哪有心思看琴師長什么樣子嘛?!毙√镞z憾地說道。 曹旸明白了,小田根本不是喝醉了,而是有人給她下了咒,咒的源頭是那首歌,而醒酒湯也不是你什么真正的醒酒湯,而是咒的催化劑?!栋缀?,這首歌昨天曹殷還跟她提過,也說過唱歌的人唱得很好,當時曹旸根本沒有當回事,只是笑他怎么突然贊美起別人來了,沒想到…… “小田,抱歉了,可能是因為我……所以你被卷進來了,你不會有事的,畢竟那個跟你相親的男的有錯在先。關于我的事,《白狐》的事都忘了吧,好好過日子?!?/br> 小田滿眼疑問地看著曹旸,剛才的那一番話就像是在告別。然而,這就是告別。 “曹醫生……我不明白,你這是……” 曹旸笑笑,不再說什么,只見她伸出食指,在小田的額頭上一點,小田便閉上了眼睛,倒回床上睡著了。在她的手指離開小田的額頭時,一絲光芒從小田的額頭上分離了出來,繞在曹旸的指尖上。曹旸祛除了小田身體里的咒術,她已關照了曹晨,刪除了小田手機里面的聊天記錄,明天開始這就只是一場與她無關的案件了,她在醫院的工作也結束了。 步出醫院大樓,曹青竹迎面走來。 “事情處理完了?”他問。 “嗯?!?/br> “其實還是可以不用走的吧?”曹青竹問。 “原本以為可以,讓哥哥回來隨便做個證明,然后再使點小手段,但是到現在可以肯定,我們都被盯上了,我不能再隨意地和人類接觸了,會害死他們?!辈軙D笑笑。 “這么看來曹晨和曹森他們白準備了?!?/br> “他們準備什么了?” “曹晨偽造了你的資料,曹森準備作為你的律師出場?!?/br> “哈哈哈,不是吧,這么周到?!辈軙D笑的越發開心了,“看來讓他們白忙了一趟?!?/br> 說罷,她打了個響指,白七十四立馬出現了。 “七十四,你去調查一下晏靈生?!?/br> “上次不是調查過了?”七十四不解。 “再調查,這回從根兒上挖,前世今生我都要知道。還有,他身邊的人,他的生活……還有‘酒皇’也要深入再調查一次?!?/br> “是?!?/br> “和哥哥聯系上了沒有?” “嗯,聯系上了,曹殷大人也覺得晏靈生不妥,所以去看了他的老家。曹旸大人,我能問一下這個晏靈生到底怎么了嗎?”七十四問道,每當曹旸身邊出現新面孔,曹旸都會好好查一番,這是習慣,防止有奇怪的人混到她身邊別有所圖,對晏靈生的調查也不例外,但是之前調查的結果并沒有不妥的地方,各方面都顯示晏靈生就是個普通的凡人。 “每次關于古老咒術的案件都和酒吧俱樂部這種場所有關,這些個地方聚集著買醉、放縱和吐苦水的人,這些人往往都有*,要想cao控他們不難。哥哥在昨天應晏靈生之邀去酒皇做客,聽到身為琴師的他唱的《白狐》,哥哥回來跟我述說俱樂部的事情,尤其贊美了《白狐》這首歌,對于哥哥這種面癱來講,表揚實在是難得中的難得。也許并不是晏靈生唱的有多好,而是這首歌有種讓人沉醉的魔力也說不定。剛才我去看了小田,她無意中跟我說自己在酒吧里也聽到了這首歌,并且也大加贊賞?!?/br> “這……也許是個巧合呢?”曹青竹問道。 “晏靈生的老家在滇南苗鄉,那種地方擅做蠱?!辈軙D若有所思地道,“一次是巧合,兩次是緣分,那么三次是什么?是必然?!?/br> 七十四點點頭,表示已明白,然后他就身形一晃,消失在夜色中。 【待續】 第55章 已被盯上(3) 三 第二天,曹旸本不用再去警局的,她只需要吩咐部下消除警局中對她的一切調查就行了,誰知道出了一件大事讓她不得不親自走一趟——小田失蹤了。到了警局,還是昨天的那兩位民警負責例行詢問她一些問題:昨晚上她在哪兒???和誰在一起???等等,曹旸一一回答了,無非是晚上一直在家,和親戚待著,哪兒也沒去之類。這之后曹旸問了小田失蹤的情況。中年民警告訴她,這件事十分蹊蹺,半夜的時候,醫院的監控器拍到了小田自己出了病房,向醫院門口走去的畫面,自始至終都是她一個人慢慢地走著,待她走出醫院之后,整個人就消失不見了,醫院外部的監控范圍有限,但是在這有限范圍之內,沒有她的任何身影。 曹旸聽罷,若有所思,一旁的那個年輕小民警插嘴說道:“也許是被拐了吧。我小時候聽長輩說有一類人專門拐賣婦女兒童,俗稱‘拍花子’,也許是他們潛到醫院中,看到田曉神志恍惚就近水樓臺先用迷藥cao縱她,把她拐走了?!?/br> “別瞎說!事情還需要調查!”中年民警雖然呵斥了年輕人的猜測,但是不能否認拐賣也有可能是小田失蹤的原因之一,畢竟這些年拐賣從未停歇過,很多孩子和婦女都被人販子拐走了,有的至今也沒被找到。 事情到了這里,曹旸覺得已經沒必要耗在這里了,小田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已經基本確定了,小田中的咒術沒有被自己完全祛除,或者說這種咒術除了施術者以外誰也無法根除,就是大羅神仙也不能。自從去年林麗容在她眼皮子底下被蛆蠱母蟲吃掉以后,這些個古老的咒術就時不時地出現在她的工作里面,而且凡是涉及到古咒術的人最后都失蹤了。這時,一個名字從她的腦袋里一閃而過,只見曹旸立馬站起身來準備離開警局。 “曹旸醫生,你現在還不能走,鑒于你和田曉案子的關系,你必須暫時留在警局協助調查?!贝藭r中年民警站起身來制止曹旸的離開。 曹旸就像沒聽見一般繼續向外走去,中年民警立刻大聲制止:“曹旸,請站??!”這聲叫喊引來了其他民警,只見他們聚攏過來試圖圍住曹旸。 “啪!”只見曹旸打了個響指,所有的人都被定住了,就像蠟像館里一個個人像般保持著圍攻的姿勢一動不動。 “曹旸?怎么回事?”曹晨迎面走來,看到這一幕皺著眉頭問。 “晨哥哥,麻煩你消除這些人腦中關于我的記憶?!?/br> “為什么你不自己來?”曹晨皺著眉問。 “我不像你了解這里的工作,我不知道在這個案子中到底誰知道我誰不知道我,讓我來做的話就是全方位洗腦,如果你不介意他們思維混亂記憶受損的話,我也可以自己動手?!辈軙D笑笑,頗具威脅性。 “是因為那個護士失蹤的事嗎?你要徹底脫離這里?”曹晨不太相信曹旸會自動脫離她熟悉的凡間環境,繼續問道。 曹旸沒有回答曹晨的問題,只見她拍了拍手,一個白影出現在她身側。 “去調查一下華陽企業的秦尚,看住她,一有異變,馬上匯報!” “是?!?/br> “慢著?!卑子皠傄x開就聽到一個聲音阻止道。 只見曹青竹飄然而至。 “怎么了,青竹?”曹旸問道。 “不用去了,秦尚已經失蹤,他們家現在報警尋找了?!?/br> “到底是晚了一步么……”曹旸笑嘆。 “還有一件事……”曹青竹欲言又止。 “什么事?” “小殷,失聯了……你派去送信的白七十四也再沒了消息,還有在酒皇工作的那個叫‘晏靈生’的也憑空消失了?!辈芮嘀裾f到這里頓了頓,觀察了一下曹旸的反應,看到她沒有打斷他的意思就抬了抬手,這時,一個身著青綠色披風的拘魂吏出現在他身側,繼續匯報道: “晏靈生失蹤了,他所在的學校報了警,酒皇的工作人員告訴警察說晏靈生同時還在很多家酒吧打工,具體是哪些酒吧他們也說不準,晏靈生的同學提供了幾個場所,但是那幾個酒吧的負責人都說這幾天沒見過晏靈生?!?/br> “到底是大意了……”曹旸皺眉道,“我之前派七十四去調查過他,七十四拿回來的資料都很完整,再加上我從他身上沒有感到異樣……還是大意了?!闭f到這里,曹旸周身散發出凜冽的氣息,曹晨和曹青竹略顯驚訝,他們幾乎未見到曹旸如此生氣過。 “小旸……稍安勿躁……也許晏靈生也和其他人一樣都是受害者?!辈芮嘀癜参克?。 “不得不懷疑……《白狐》,呵,那首歌我也聽過,饒是凡間再有能耐的歌手也不能打動鬼仙,而他的歌聲和琴技就能,你們說,除了子規之外,誰還會有這個本事?還有,那雙灰藍色的眼睛……” 曹旸一字一句緩緩說道,像是花了很大力氣才能說出這些話,當下諸人沉默,白鬃琴、震魂歌……眾仙誰人不知,當年凡間的朝廷也任他動搖,他,曾經的瑞獸白澤——獨孤素雪。 【待續】 第56章 已被盯上(4) “總之這件事必須馬上繼續調查,否則不能妄下定論?!辈艹恐斏鞯?。 “哥哥失蹤的那個地方,是晏靈生的老家吧,我必須得去,我們太被動了,如果再不主動出擊,后果恐怕不堪設想?!辈軙D冷笑。 “關于晏靈生的老家,那個苗鄉的村子,據說有一個傳聞?!辈芮嘀耢o靜道,“說是一年前曾遭遇大火,由于村子偏僻閉塞,政府的救援隊第二天才到,當時村子已經沒了大半,但是卻無人員遇難,眾人皆道是村民避難及時,所以未曾深究。誰知道在村子重建之后,漸漸有流言說這村子變成了*?!?/br> 說到這里曹青竹看了看曹旸,曹旸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曹青竹看了看身邊的拘魂吏,拘魂吏繼續匯報: “據說有一次一小隊驢友路過這個村子,村子白天挺熱鬧的,他們補給了物資之后為了體驗野外生活,就沒有住進村子,而是駐扎在村外。夜晚十分,他們外出探險,路過村子的時候發現十分不對勁。當時時間上不算晚,村子里通了電,按理說該是全家圍坐在一起談天說地娛樂的時候,誰知村子里萬籟俱寂,家家戶戶一點亮光都沒有?!?/br> “不奇怪,可能村中人不比城市,睡得早?!辈艹看驍嗟?。 “一開始那隊驢友也是如此想,但是即使所有的人都沒有動靜,那么飼養的牲畜也該發出些聲音吧,驢友走到白天經過的幾家養牲畜的人家附近,發現牲畜棚子里空無一物,也就是說他們發現,村子在一夜之間一切活物都消失了?!本谢昀衾^續道,“那隊驢友嚇了個半死,怎奈夜晚山路難走,所以他們一氣跑回了宿營地,睜著眼睛挨了一宿,第二天趕緊收拾東西離開了,令他們恐懼的是,到了白天他們發現昨晚上空無一物的村子又開始喧鬧起來,人們開始一天的工作,牲畜在棚子里叫喚,毫無異樣?!?/br> 曹旸三人聽了拘魂吏的話,都沉默著,于是拘魂吏接著說道: “我幫著白七十四調查了這個傳聞的真實性,我們發現只要是路過這個村子并且在村子周圍經歷過晚上的人都是這么說的,有大膽的人去問過村民他們晚上都去哪兒了,村民們的反應都是‘在家睡覺啊,不然還能去哪兒’,甚至還有人說曾有人留宿在村子里過,后來離開村子之后這些人都陸續失蹤了。因為涉及人數不多,失蹤不算普遍現象,所以并未引起有關部門的重視,只是單純以失蹤人口案件來對待。而且,還有一件事?!?/br> “什么事?”曹旸周身的氣壓降到最低,問的話也有一股危險的意味。 拘魂吏不自覺打了個哆嗦,小心翼翼道:“苗鄉人取名大多還是依照他們自己習俗,‘晏’這個姓氏明顯漢化,晏靈生、包括他的養父一定是改過姓氏,至于為什么改……”拘魂吏說到這里頓了頓,像是喘口氣為了接下來說出更不得了的事,“查不到晏靈生的前世……” 曹旸聽罷,心內苦笑,“晏”字除了作為姓氏之外還有一個解釋,那就是“遲、晚”。曹旸想到那天在茶仙樓晏靈生說他做的那個“夢”,那明顯就是他從小到大的經歷,棄嬰、被村民撿到、因為眼睛的顏色被孤立……晏靈生,遲來的靈魂重生,呵呵,她怎么之前就沒想到呢…… “無論如何,我必須去一趟那個村子,是人、是鬼、是獨孤素雪……還是別的誰,該是了結的時候了?!辈軙D深吸了一口氣,試圖使自己平靜下來,她對剛才說話的拘魂吏道,“你看起來很緊張,抱歉,是我嚇到你了?!?/br> “沒關系的……”拘魂吏還是有些緊張,道,“尸仙慕容應該是和曹殷大人在一起,曹旸大人您不用擔心?!?/br> “死生有命,鬼仙也不例外,哥哥和慕容兄比我成熟。青竹,我要回一趟陰司,這件事匯報給十殿閻君了嗎?” “還沒,知道你有可能會去那個村子,所以先告訴你然后再去陰司復命。不過,聽說陰司那邊也出事了?!辈芮嘀癜櫫税櫭嫉?。 “什么事?!”未等曹旸做出反應,曹晨第一時間問道。 “藏王尊的閉關之地被人偷襲了,藏王尊不知生死,鐘馗大人和崔鈺大人……元神盡失,不知所蹤?!辈芮嘀衿D難地說出這些話,望向聽到此話驚異萬分的曹旸和曹晨。 【待續】 第57章 小段子之爆炸災難 出租車司機老拐開著自己的車在受災現場的殘垣斷壁中穿梭,救護車、消防車急匆匆地和他擦肩而過,老拐仿佛聽見了消防員們焦急地吶喊和受災群眾的哭泣,然而他并沒有感到悲傷,而是雙眼放光地盯著每一個倒在路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