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我是心理醫生,會讀心術你信么?”曹旸故意夸張地說。 “哈哈哈!曹旸jiejie,你真有意思!” 笑聲傳到樓下,驚動了盲眼姑娘,她看了看樓上的方向,心情也莫名地開朗了不少。 一周后,美食一條街最老舊的茶樓“茶仙樓”停業,聽說賣給了隔壁的海鮮酒店,店主姜明心據說回了老家繼續做茶葉生意。 曹旸自從上次和晏靈生在茶樓分開以后也好久沒聯系了,晏靈生又要上課又要打工十分忙碌。 “聽說你最近結交了一個凡人?!辈芤笞诠⒌纳嘲l上喝著滇南普洱。 “哥哥說的是哪一個?” “晚上相約去喝茶,你說是哪個?” “哦,麻煩是哥哥找來的,可不能怨我?!辈軙D笑道。 “哼?!?/br> “人家的好意,推脫不開?!?/br> “聽說,他在娛樂區打工?!?/br> “是,而且還是個高級會館?!?/br> “在一個凡人身上,能有什么收獲?!?/br> “沒有收獲去看看也是好的,他下次還要請哥哥你去呢?!?/br> “從古至今,你去過的好地方還少么?!辈芤罄淅涞氐?,頭腦中閃出“未央館”三個字,卻是轉瞬即逝。 “也許我下次可以扮演一個失意的有錢人,說不定會招來些古咒術,這樣案子就能有進展了?!?/br> “哼?!辈芤蟛恢每煞?。 “上好的普洱,果然不錯,光聞味道就醉了。雖然我不喜歡喝普洱?!辈軙D笑著拿起一片茶葉聞了聞。 “五百年的樹齡,三百年的修行,怎會差?!?/br> “呦,難得聽到哥哥夸獎,沉茶姑娘會很高興的?!?/br> “她回滇南了吧?!?/br> “嗯,若她好好修行,不出二百年定會修成正果。勸她回去,可以賣她老爹——滇南茶王個面子,以后再滇南若有什么需要,可以向茶族開口?!?/br> 曹殷看了一眼她,沒作反對。自古植物為萬物最低等,被認為是無靈魂之物,滇南茶王修煉兩千年才成靈并得以點化,而花卉草木的開敗,自有仙子掌管,并不復雜,這也是陰司沒有負責植物死后事宜的鬼仙的原因。 無常身為鬼仙,辦公出行自不必顧及茶王的感受,曹旸放茶族精靈沉茶離開,并教導一番,顯然不是因為以后辦事方便。曹殷想,自己的妹子比自己還討厭麻煩事,這次卻鮮有地和凡人還有精靈扯上瓜葛,可算是反常。不過,曹旸的本性便是隨性而發,就算是辦公也會有突發奇想的時候。想到這里,曹殷閉上了眼睛,曹旸把他的茶杯倒滿。一時間,普洱的香氣四溢滿屋。 (《茶仙》完) 第30章 碟仙七月半(1) 題記:好奇害死貓。 一 莫非獨自一人飛奔著下樓梯,一邊下一邊渾身冒著冷汗,三十七、三十八……他中邪一般不停地數著樓層,在數到第五十時停下來喘氣。他已經跑不動了。 他站在下了五十層的樓梯上,如果這可以被稱作“第五十層”的話,要知道,其實這座古老的水泥胚樓房不過只有三層,他們進來的時候還好好的。呵呵,他們五個人如今只剩下他一個了。他不只一次這么想:如果上天再給他一次機會,他死活也不會到這個廢棄的殯儀館來探險試膽。老天,讓我離開這里吧!我發誓余生這幾十年再也不玩這么危險的活動了!再也不玩了! 正當他在心中默念這句已經不知念了多少遍的話時,一陣刺耳的撓墻聲在空曠的走廊里響了起來,“吱,吱,吱……”聲音直刺莫非的心理防線,他覺得自己下一秒一定會崩潰的,他覺得他一定逃不出去了。 明明只有三層的樓房,如今都下了第五十次了仍舊出不去,明明感覺應該快要破曉時分了,從樓里的窗戶向外看去,外面依舊漆黑一片。鬼打墻、伙伴不知所蹤,還有這要命的撓墻聲音,種種跡象表明他碰到了傳說中的遇鬼事件。該死!他喘著粗氣坐到臺階上,反正都是一死,還不如坐在這里等待死亡的降臨吧。想到這里,他一把拽掉脖子上開過光的佛像咒罵起來:“md,什么大師開過光的,一點用都沒有!都是騙子!不得好死!” 剛罵完,那陣刺耳的撓墻聲就突然停止了,瞬間回歸安靜使得莫非陡然一驚,他猛地抬頭向身后望去,后面是一片空蕩蕩的黑暗,令人窒息的黑暗。他咽了口唾沫,回過頭來,接著一聲尖叫破口而出:“?。。。?!”只見一雙沒有眼珠的眼窩深深地盯著他,他連滾帶爬地向后跑去,一口氣又不知跑了多少臺階,這才又大膽向后看去,后面沒有人,他的面前也沒有人,只有無盡的階梯和通向走廊的過道。 莫非站在某一樓層的階梯上欲哭無淚,剛才的驚悸仍然在心里重現,那一定不是假的,如果不是自己反應快,估計現在已經被那東西捉去了。他覺得,自己走不出去一定是和那東西有關,那是個什么?難道真是個鬼?還是……想到這里他倒抽一口冷氣,思緒一下回到了他們初來這里的時候。 他們是臨時組建的探險隊,包括他在內一共五個人,他們是在一個探險網站上相識的,幾乎都是新手,只有領隊是有一定靈異探險經驗的人,名字叫郭然,是個教民俗學的大學講師。還有一名有野外探險經驗的老手,叫關爽,只是這次他的經驗幾乎沒有用處,隊伍里面還有兩名女性,一個叫聞婷,另一個叫聞靜,她倆是姐妹,也都已經工作了,兩人正值青春,都很可愛。想到這里,莫非驚了一下,等等,剛才那個在他面前突然出現的那個、那個沒有眼珠的……怎么有點像聞靜?! 莫非不自覺地哆嗦起來,靚麗的短發,劉海遮住半邊臉,雖然只是剛見面沒多久的陌生人,但是對于做銷售工作的他來說,記住人臉并不是一件難事。我的天!莫非開始覺得天旋地轉起來,他警覺地看著四周,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剛才那個“人”,即使是聞靜,也只是以前的事了,現在的,已經不能算作是人了。 四周的黑暗仿佛是有生命般都向他聚攏而來,他不知下一步該怎么辦,他們五個人當中是否還有人像他一樣此刻也在某個地方嚇得不知所措呢?剛這么想著,一陣窸窣的說話聲從走廊的一邊傳來。莫非的第一反應就是難道是隊伍里的人?他趕忙循著聲音找去。 走廊的兩邊是放置骨灰的房間,如今已經空無一物,原來放骨灰的架子東倒西歪,有的甚至已經腐朽不堪,整個殯儀館已經廢棄了不知多少時日了,因為地處偏僻,周圍被荒涼的無名墓碑圍繞著,政府一直沒有拆遷,也許是已經忘卻了這片地界,不知郭然是怎么找到這個地方的。他在網站上發出號召,于是,作為靈異發燒友的其余四個人響應了這次探險,他們這次探險的內容是:中元節這日半夜,一齊相約到這座廢棄殯儀館二樓的一間屋子里玩碟仙游戲,然后幾個人走遍三層樓待到日出,探險就算成功。然而,誰也沒想到的是,游戲中間出了岔子。 莫非此刻已經走到了發出聲音的房間門口,他止不住地哆嗦著,細微的說話聲就是從里面傳出來的。這個房間莫非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他們就是在這里玩碟仙游戲的?!爸ㄖā贝潭闹讣讚蠅β晱乃麃頃r的那個方向傳了過來,莫非緊張地望著那個方向,他無處可逃了,一邊是“那個東西”,另一邊是走廊盡頭的墻,面前是玩游戲的房間,身后斜對著的是另一個房間,他剛想跑到身后的房間躲起來,就忽然聽到玩游戲的房間里面有人喚他的名字:“莫非?!甭曇舳檀俣逦?,莫非聽得很清楚。 他猶豫了一下,那指甲撓墻的聲音已經越來越近了,他想了想,還想跑到身后的那個房間,可誰知就在他邁步的那一秒,那個聲音似乎已經猜到了他的心思一般又喊了他一聲:“莫非?!边@回的叫聲更加清晰,聽起來很熟悉,好像是郭然的聲音,莫非一念之差,跑進了玩游戲的那個房間,然后迅速關上門,插上插銷,好在插銷還能用,但是莫非不放心,還是把腐朽的架子都堆到門那兒,把門徹底堵了個嚴實。待到一切都就緒了,他才轉向屋內,希望可以看見失散的隊友。 (待續) 第31章 碟仙七月半(2) 二 莫非在寂靜的屋內反而平靜了下來,那種瀕臨的絕望感已經沖淡了恐懼,就在他堵完門口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了自己不該進入到這間屋子里。門外的撓指甲聲又消失了,然而屋內的一切更讓他幾乎想死,這個剛才還傳出叫他名字的聲音的屋子,其實一個人都沒有。手電筒微弱的光線把這間不大的屋子照出了個大概,那張被用來玩碟仙游戲的用破損架子拼好的臺子倒是還在那里,燒了一大半的蠟燭、小碟子、字盤……還都擺在那上面??墒峭孢@個游戲的人除了他以外此刻都不知所蹤了。 莫非戰戰兢兢地走到臺子前,坐了下來,明知無用,但還是喊著其他人的名字:“郭然!關爽!聞婷!……”他一遍遍地喊著,直到喊累了聲音小了下去。他看著面前的碟仙字盤,自嘲地罵著自己。他們是晚上十點鐘到達這個殯儀館的,郭然說這個地方已經廢棄了至少五年了,正好可以作為中元鬼節的探險地。他是學民俗學的,以前也進行過不少次靈異探險,這次他是想親身證明鬼節是否正如傳說中所說是百鬼從陰司傾巢而出,百鬼夜行的日子。于是他在網站上號召出幾個人組成一支探險隊,于這極陰之日,午夜極陰之時玩這種極陰的游戲。關爽自小喜歡探險,所以有這種有意思的事情他自然參加,莫非最初并未想參加這次探險,他雖對探險有好奇心,但上這種網站也只是滿足于聽些離奇有趣的故事,從未親身體驗過,這次決定來也是因為聞婷和聞靜這兩姐妹,他們是關系很好的網友,當然關系很好也只限于網上因為某篇帖子你一言我一語聊得非常投機而已。當然要說莫非此次來是有私心也未嘗不可,只是這和美女套近乎的私心早就已經沖得煙消云散了。 他們走遍了這個殯儀館的三層樓,除了破舊的架子和墻上已脫落得看不出內容的圖片外,幾乎沒剩下什么,自從這片地界被廢棄以來,政府一直無暇拆遷規劃。最后,他們選定了二樓的一間屋子玩碟仙游戲,并決定于天亮后離開這里,此次探險就算成功了??烧l也沒想到中突出了岔子。 郭然以前沒有玩過碟仙,按他的話說他得為人師表,不能跟迷信游戲沾邊,這次來這里探險也算是研究的范疇之內。但是他玩過筆仙,很簡單的那種,他認為兩者大同小異,再說了,他已經查閱過不少關于請仙風格的書籍,所以不會有什么事情的。而其他的人對碟仙也是將信將疑,關爽是完全不信,按他的話說如果怕這怕那,什么都信,就會畏手畏腳,那還怎么探險嘛。 于是五個人中由聞家姐妹和郭然負責召喚碟仙,莫非和關爽負責圍觀四周的變化。一開始一切正常,恭敬地請出碟仙,問問題,問題不能太難,最好問那種答案“是”“不是”或者是數字的問題。剛開始大家還屏住呼吸稍顯緊張,但問了幾個問題一切正常后,他們就逐漸開始放松無畏了起來,就連完全不信的關爽也參與到了問問題的行列中。他問了很多關于碟仙的私人問題,比如它是男是女,什么時候死的,為什么不投胎……問到最后他竟然說了一句:“既然你是個漂亮女鬼,不如你出來和我們聊聊天,樂呵樂呵,省得你自己一個人寂寞?!贝嗽捯怀?,原本在三個人指尖下稍許移動的白瓷碟竟突然不動了,任憑大家再怎么問怎么呼喚,碟子依然一動不動。眾人開始緊張了起來,都紛紛猜測是不是碟仙生氣了,而關爽卻不這么認為,他本來就不信這一套,只是覺得好玩罷了,誰知道那破碟子在動是不是郭然那個成日里“裝神弄鬼”的人干的。于是郭然和關爽開始你一言我一語地指責起對方起來,莫非和聞家姐妹只得好言相勸,誰知道混亂中大家的手指都無意間離開了碟子,待到郭然反應過來重新把食指貼到碟子上的時候,白瓷碟開始混亂地動了起來。 眾人一時間都屏住了氣息,沒了聲響,只見白瓷碟像瘋了似的在字盤上橫沖直撞,終于“當”的一聲掉到了地上不動了。五個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就這么大眼瞪小眼地看著碟子,過了一陣確定碟子毫無異常后,郭然小心翼翼地伸手去碰了碰,把它揀了起來放回字盤上。這一系列的動作相當緩慢,仿佛那只碟子還會隨時發起瘋來似的,其他人的眼睛也都緊繃地盯著郭然的動作。 “碟、碟仙發怒了……?”還是莫非先開了口問道。 一時間沒人回答。 “哈、哈,根本不可能,一定是郭然你在碟子上按了什么機關吧?”關爽不自然地大笑著說。 “你還說這些風涼話?!如果不是你剛才那么無禮也不會發生這種事!”郭然怒道。 “本來就是你在搗鬼!老子才不信這世上有什么神怪!”關爽也毫不示弱,邊說邊抓住了郭然的領子,這情景像是要打架。 “你、你們別吵了!”聞家姐妹一邊喊著一邊和莫非上前勸架。 好容易拉開了他們,眾人席地而坐,半天無人吱聲,過了一會兒聞家姐妹站了起來,說想要出去解手。莫非本想陪她們出去,這空樓雖說沒什么危險,但是畢竟發生了剛才碟子失控的事件,聞家姐妹是女孩子,自然比他們仨大老爺們兒害怕??上н€未等他開口,郭然就站起身說道:“我陪你們去吧?!闭f罷瞥了關爽一眼,莫非明白自己是必須留下了,郭然和關爽剛吵過架,自然不想和彼此單獨呆在一起。 等到郭然三人離開后,關爽從包里拿出兩罐啤酒,自顧自地打開一罐喝了起來,又打開一罐遞給莫非。 “喝點吧,離天亮還得好一會兒呢?!?/br> “謝啦?!蹦墙舆^,仰脖喝了一口。 兩人就這么有一搭沒一搭地邊聊邊喝,莫非突覺一股困意襲來,他打了個哈欠,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然而不知是怎么回事,意識越來越模糊,莫非就這么倒了下去。 然后,等到他醒來以后,身邊的關爽也沒有了,他跑遍了整個樓層也沒有發現其他人的影子。再然后,就開始發生一連串的怪事,樓梯無窮無盡,奇怪的聲響,還有剛才碰到個似鬼非人的“東西”。難道,那就是碟仙?碟仙趁他睡著的空檔抓走了大家,現在來抓他了? 莫非實在不想這么想下去,這一切簡直太詭異了。這時,他身后的破架子響了一下,嚇了他一跳。莫非“唿”地站起身向后看去,只見一團模糊的影子在他身后若隱若現。不僅如此,緊接著,屋內的破架子都開始微微地抖動,就像地震發生了一樣,然而和地震不同的是,樓房并未顫動,動的只是那些老舊的架子。 此刻的莫非一動不敢動,他恨不得一口氣沒上來死過去得了,或者干脆昏過去得了,因為一個詭異恐怖的場景正在他的面前上演:每一個破架子上都浮著一團團模糊的影子,影子逐漸成形、變化,竟化成一個個人的模樣!那一個個蒼白、老皺、沒有生氣的面孔帶著透明的身軀面無表情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連個聲響都沒有。 難、難道???!莫非已驚懼到了極點,本能地張大嘴開始慘叫,卻發現自己發不出一個音階。那些“中陰身”卻似沒發現他一般,自顧自地在原地站著,互相也不說話,就這么呆愣著,像是在等待什么。 “是時候了……”一個陰冷的聲音從莫非的背后響起,伴著一絲絲的冷氣,冰到脖子上,仿佛凝了一層霜。 莫非被嚇得一蹦三尺高,迅速轉過身,后退了數步。卻只見一紫發紫眸的姑娘站在他剛才所站的地方。姑娘梳著齊耳短發,一側的劉海遮住了左頰,只能看見一只右眼陰測測地盯著莫非。 “你、你是誰?”莫非張張嘴,雖不能發聲,卻仍舊用口型問道。 “我?嚇得都出不了聲兒了,還有閑工夫問我是誰?”姑娘看似不過十七八歲的模樣,說話的語氣卻冰冷刺骨,而且面無表情。 她說罷,舉步慢慢靠近莫非。莫非已經嚇得就差暈過去了,他想盡快離開這個恐怖的房間,可是一步也邁不動了。 “哼,你已走不了啦!”女子走到他面前哼道。 看到莫非眼中的疑惑和恐懼,女子又道:“你已經和他們是同類了,還害怕呢??!” 同類?什么同類?莫非的疑惑更深了。 “哈?你這是什么表情?”女子頗不耐煩,“你已經死啦!” 什么?死了???!莫非睜大了雙眼,好似面前的女子說的是誰都聽不明白的天書。 “怎么?你不信?”女子好似聽懂了莫非的心聲,冷哼著說,“你沒死怎么能看見他們?”她指著周圍一動不動的中陰身,接著說道: “你如果沒死怎么找也找不到你的那些個同伴,反而混到我這里來了?今日中元節,我為了回收方便,特地使了個法,讓這樓里的人鬼分開。你雖然還在這幢樓里,但可惜,已不與生者處于同一個空間了?!?/br> 莫非張大了嘴巴,像個傻子一樣,腦子混亂不堪。 “有意思!”女子看他那又驚又呆又不可置信的反應,貼近他忽然咧嘴笑了起來,露出白森森的牙齒,本來面無表情的臉,瞬間扭曲了起來,把莫非嚇得不輕。 “呵呵呵呵,你不信就到里面的墻角去看看吧?!迸涌裥Φ?,像突然發了瘋。 莫非巴不得離她遠遠的,趕忙磕磕絆絆地走過去,也不管是否害怕周圍圍著他的鬼魂了。房間太暗,只能隱隱約約看到最里面墻角的亂糟糟的架子堆中有一堆什么東西,走近細看,莫非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氣,那是個蜷縮躺著的人。 莫非有種窒息的感覺,那人的樣子好熟悉啊,身上的衣服,還有那張臉! “??!”莫非張大口型,驚恐地向后退去。 “哈哈哈哈!”女子滲人地笑著。 不!這不可能!我明明好好滴站在這里,躺在那里的人根本不可能是我!不可能!不可能! “哈哈哈!無意義的否定就是肯定!”女子好像知道他此刻的想法,開懷地笑道。 莫非呆了幾秒鐘,慢慢地蹲了下去,強忍住恐懼開始觀察躺在地上的“自己”。開始努力地回憶起來:喝了啤酒,覺得困,然后…… “然后你倒了下去,不巧腦袋撞到破架子上的釘子上,于是‘噗’的一聲就死啦!”女子越說越興奮,用手比劃成槍的樣子對著自己的太陽xue指了一下。 那罐喝了一半的啤酒倒在一邊,剩下的啤酒都已經滲到水泥地里。 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為什么我會這樣倒霉?莫非的嘴一張一合,發出無聲的吶喊,他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也不管周圍這些可怖景象,有種欲哭無淚的無力感和混亂感。 “走吧?!迸诱驹谒砗?,像魔術般瞬間收起歇斯底里,面無表情地說道,“把你送走以后我還得回來看好戲呢,帶他走?!睆呐由砗蟪霈F一個身著深紫斗篷的人,把已恍惚的莫非從地上拉起來帶走了。 “死者莫非,死因:被迷藥迷倒,頭部撞釘子而死?!迸雍翢o感情地自言自語道,臉上露出與語氣不相符的詭異笑容,未被頭發遮住的右眼中浮現出鬼符般的“夜”字。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