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
“跟爸爸離開這里吧,爸爸不會再讓你受一點委屈!”歐洛生試探式地握住了何依雪的手。 何依雪沒有拒絕,她抬眸看著面前可能是“爸爸”的歐洛生,不知為何,她很想撲進他的懷里,痛哭一場。 把她二十年來經歷的孤獨。遭受的白眼,全數告訴他。 但是,她忍住了,結果沒有出來,她不一定是他的女兒。 “我想回家?!焙我姥┱f出了自己的要求。 “這就是你的家,”歐洛生愛憐地握了握何依雪的手,“爸爸也在,mama也在,你就留下吧?!?/br> “可是……” “好啦,別說了。你也累了,先上樓休息,有什么事等明天結果出來再說?!?/br> 歐洛生說著,朝身后喊了一聲阿曾。 那個戴著棒球帽的男人把孟歌送回房間后,已經站到了歐洛生身后,聽到老板喊他,他連忙走到他的身邊。 此時的他,口罩并沒有摘下來,不過墨鏡摘掉了。 “阿曾,帶小姐上去休息?!睔W洛生吩咐。 阿曾十分恭敬地點頭稱是。然后朝何依雪做了請的手勢。 剛才被擄來時,何依雪對這個阿曾形象不錯,起碼他比阿松要憐香惜玉的多,于是在跟他上樓的時候,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這個阿曾。身形沒有那個阿松龐大但個子很高,從背影上跟離開蓉城的紀修哲很像,身形修長比例完美。 何依雪瞅完帶路的阿曾,突然意識到自己又開始想念紀修哲,她連忙搖頭甩掉自己的這種情緒,現在,她的未來一片茫然,她不能再讓自己有沮喪的想法。 因為只要想起紀修哲,她就會想到他一聲不吭地離開蓉城,她就會想到在未來的日子里。她的生活里將不會有他。 一想到這,她就抑止不住地難過,但是現在她不能難過。 何依雪穩好情緒,無可奈何地跟著阿曾上了樓。 “大小姐,這是您的房間?!卑⒃鴰秃我姥┐蜷_二樓一間房間的門。然后朝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何依雪這才發現,他居然還戴著手套,這個人把自己捂得夠嚴實的。 隨后,她不經意地側過頭掃了阿曾一眼,因為他取下了墨鏡。何依雪這一眼實質上只看到了他的眼睛,倏地,她心里一咯噔——這個阿曾的眼睛怎么也像紀修哲。 “您早點休息吧!”阿曾用他那像被煙熏過的沙啞聲音再次對何依雪說道,然后恭敬地朝何依雪行了一個禮,轉身準備離開。 “等一等!”何依雪叫住了他。 阿曾回頭?!斑€有什么吩咐嗎?” “你,你能不能讓我看看你的臉?”何依雪有些懷疑。 阿曾摸了一下自己戴著口罩的臉,帽檐下一雙深邃的眼睛閃了閃,“對不起,阿曾的臉被火燒過,不敢給大小姐看,免得驚到了大小姐?!?/br> 他說完,垂下雙目,眼底有無限的痛楚。 何依雪這才發現他左側眼角附近有一條丑陋的疤痕,在燈光下閃著猙獰的光,這條疤痕一路向下,隱在了阿曾臉上?色的口罩內。 好像是真的被火灼傷后的疤痕。 “應該說對不起的是我!”何依雪感到十分抱歉,“是我太魯莽了,不過你的眼睛跟我的一個朋友很像?!?/br> “什么朋友?”阿曾問,不過他那沙啞的嗓音讓人覺得他其實對這個問題沒有多少興趣,純粹是為了應付。 “只是一個普通朋友,校友?!焙我姥┎幌脒^多地談起紀修哲,更何況跟一個陌生男人說他長得像自己的前男友,這更像是一種挑逗,她現在可沒有興趣挑逗任何一個男人。 “您先休息!”阿曾不再多問,他再次行禮,轉身離開了走道。 何依雪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又覺得他走路的樣子跟紀修哲并不一樣。 “我真是……”何依雪捶了捶自己的頭,轉身進了房間。 樓下,阿曾下來跟歐洛生復命,“小姐已經回房了?!?/br> “嗯!”歐洛生點了點頭,繼續抽他的煙斗,“對了,晚上你跟阿松輪流看著她,不要讓她出這個大門?!?/br> “是?!?/br> “你臉上的傷好些了嗎?”歐洛生問。 阿曾再次摸了摸臉,“下午已經換過藥了,沒問題?!?/br> “可是……”歐洛生臉露歉意,“你的臉是因為我才被氣浪灼傷,我有些過意不去?!?/br> “阿曾只是一名雇傭兵,保護雇主的人身安全是我的職責,受傷再所難免?!?/br> “但必定破了相?!?/br> “男人靠的是實力并不是容貌,我對這些不在乎?!?/br> 歐洛生聽完十分受用,他站起來拍了拍阿曾的肩,“你的身手真不錯,以前在那個部隊?!?/br> 阿曾報了自己的部隊的番號。 “野戰部隊?”歐洛生很高興,“我曾經也是一名野戰兵!” 阿曾給歐洛生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歐洛生十分開心,再次拍了拍阿曾的肩,“小伙子,有沒有興趣跟我去金三角混?” “只要歐爺瞧得起我,愿意雇用我,我阿曾同樣也愿意為歐爺出生入死!” “像條漢子,好!你就當我的貼身保鏢吧!” 看書的親們,記得點追憶喲! 第79章:全新的開始 何依雪并沒有老實地在房間里待幾分鐘,聽到阿曾的腳步聲漸近漸遠,她悄悄地拉開了房門。 過道里沒有人,她身形一閃,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 她并不是準備逃跑,被人抓來還抽了血,樓下看上去嚴厲對她卻很親和的男人身邊費了這么大的力,想必已經做好如何看住她的準備。 她出來,只是想見見孟歌,也就是男人口中的蘇麗文。 剛才,阿松跟阿曾把孟歌拉上去的時候,何依雪留了一個心眼,她站在樓下一邊跟歐洛生對話一邊聽樓上的動靜,所以孟歌被推進那個房間,她心里大概有個數。 走到她判斷的房間前,何依雪把耳朵貼在門上,靜靜地聽了聽,房間里沒什么聲響。 她不死心,伸長脖子看了看樓下,歐洛生正跟那個阿曾說著什么,管家站在他的身后,阿松也在樓下,她想趁這個機會她可以輕輕地喊一聲。 “孟歌小姐!”何依雪敲了敲門。 門內有了動靜,好像有人朝門邊走來,不一會兒,門被拉開一條縫。 何依雪以為孟歌也是小心翼翼,她見門縫拉開,連忙動作小心地從門縫里擠了進去。 “孟歌……”小姐兩個字還沒有說出口,她就看到一雙像冰一樣冷的眼睛,冷漠地看著她。 “對不起,我好像走錯了門!”何依雪突然發現跟自己開門的人并不是孟歌而是一個面容冷俊的青年男人,他穿著一件煙灰色的針織外套,緊抿著雙唇,一雙眼睛又冷又硬。 “我回去了?!焙我姥┱f著,拉開門準備溜。 “小依?!泵细璧穆曇?。 何依雪回過頭,越過男人清瘦的身形朝房間里看去,孟歌的臉露了出來。 “小依!”孟歌見是何依雪,臉上的表情露出驚訝與擔憂,她快步朝她奔過來,在男人的注視下拉住了何依雪的手。 “他沒對你怎么樣吧?”孟歌關切地問道。 “沒有?!焙我姥┻呎f邊拿眼去瞅一直站在身邊的男人,她還有些搞不清狀況。 “你們聊會?!崩淠哪腥私K于開了口,他微轉過身對孟歌又說了一句,“歐叔的意思再明確不過了,如果您絕意要走,從此以后您就不可能見到……” 他停頓了一下??戳艘谎酆我姥?,說出最后幾個字,“您的女兒?!?/br> 說完,他拉開門走了出去。 在經過何依雪時,他又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 何依雪膽戰心驚地瞅著他,雖然他至始至終沒有對她說一句話,但從他的眼神中,她能看出這個人并不歡迎她。 男人走后,何依雪被孟歌拉到房間里坐下。 “歐洛生沒對你怎么樣吧?”孟歌再次問起這件事,看來她是擔心她。 “他沒對我怎么樣?!焙我姥┗卮鸬?,如實地把剛才抽血的事情告訴了孟歌,“他說等明天結果出來就讓我跟他去金三角,金三角是什么地方?” “在夢巴,靠近邊境?!泵细杈o緊拉住何依雪的手,“小依。你不要怕,我不會讓他帶你走的,我會保護你的?!?/br> “他好像是個勢力很大的人?!?/br> “是的,他現在在金三角地區開了最大的錢莊,有龐大的資產,剛才在我房間的那個年青人是他收養的義子?!?/br> “義子?”何依雪看了一眼房門,問孟歌,“他沒有結婚嗎?” 孟歌搖搖頭,“我跟他已經有二十三年沒聯系了,我也不知道他結不結婚,收養義子的事是剛才那個年青人告訴我的,他勸我跟歐洛生一起走?!?/br> “您是怎么打算的?”何依雪問她。 孟歌抬起頭看著何依雪,“小依,你干嘛一直跟我說話這么客氣?” 何依雪低下了頭,躊躇了一會才說道,“我是棄兒不假,但是我從來都沒有奢望過,有一天我會是一個像您這樣的人的女兒,我如此平凡而您卻如此光芒萬丈?!?/br> “傻孩子,對于我來說,你才是光芒萬丈的那個人,我沒有好好保護你,讓你在外面受了二十年的苦,可是你卻沒有一句怨言,還處處為了我著想?!泵细枘四ㄑ蹨I,“我看了新聞,紀修哲因為蘇嵐的sao擾被離職,這里面肯定有我的原因?!?/br> “您別這么想,跟您沒關系?!?/br> “我都知道了,你就不要寬慰我?!泵细璧臏I再次流了下來?!靶侣劤鰜淼牡诙煳胰フ疫^蘇嵐,她說你打電話告訴她,你跟紀修哲分了手,我前后一想心里就明白了,你肯定是擔心蘇嵐把我未婚生女的事情抖出去,你是害怕我名譽受損才被迫給紀修哲分的手?!?/br> 孟歌說到這里已經是泣不成聲。 “我不是一個稱職的mama,把你搞丟了不說現在還害得你跟紀修哲分了手,我有罪,罪不可赦!” “不,請您別這么說,我跟紀修哲之間就算沒有您的出現一樣是問題重重,他是天之驕子而我只是一個平凡的女生,我們之間有太多太多的差距,跟他在一起的這些日子,我確實也累了!” 孟歌聽她這么說。慢慢地抬起淚眼問她,“是不是他們紀家人輕視你的出身?” “不,他們家并不知道我是名棄兒,只是……”何依雪垂著目把自己跟紀修哲之間的事情簡單地給孟歌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