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節
見洛紫看過洛河后,轉眼向洛城,洛玄不由道:“少主可要回去看一看?” 他說的是舊族地。 洛紫明白他的意思,沉默一瞬,卻是搖了搖頭:“不必。我們走吧?!?/br> 言罷,往前一踏,足下縮地成寸,她沒有引起任何人注意地來到了洛河之下。 洛玄等人緊跟著她在水下止步。 此處距離水面太遠,連日光都照不下來,是以眼前光色極暗,水溫低到極點。不過眾人卻都是沒有任何不良反應,甚至還和在岸上一樣呼吸著,不愧是以洛河起家的氏族。 辨認了方向,眾人在水底沿著洛河去勢一路往東走。 直至走到最深處,差不多是洛河中下游的地段,周圍真切是半點光線都沒有,不動用靈力,連身邊有沒有人都看不到時,眾人這才停下來,而后取出一枚令牌模樣的東西,往前方一按,當即像是按到什么屏障上一樣,有淡淡的光芒在眾人面前形成一道門,伸手一推,門打開來,眾人依次進入。 待到最后一個人也進去了,那門自動關閉,化作光芒消失在這水底,仿佛從未出現過。 …… 秋往冬去,冰雪消融,春天到了。 仲春將至,無數人從四面八方而來,匯聚在洛河之畔、東海之濱,等待著洛氏出世之宴的開始。 時間對修士而言,向來是最不值錢的。然今時不同往日,在仲春到來前的幾天里,等待著的人中有不少都是頗有些心浮氣躁,若非有尊者壓著,怕是早有人當那出頭鳥,將洛河給翻上幾番了。 如此,焦躁的幾天過后,仲春剛至,眾人便覺有電閃雷鳴般的聲響從洛河傳來。 心知這是洛氏要重新出世了,眾人轉眼一看,就見剛剛還是平滑如鏡的河面,此時已然掀起千丈波瀾,濤聲震天。而那些波瀾被日光一照,照出道道彩色虹光,絢麗到了極點。 便在這絢麗虹光之中,有尊堪比“東海屋脊”屋棲山的龐然大物從河水中緩緩升起,剎那間奪人眼神、懾人心魄。不管在場人做了多少準備,當即全都呆在原地,愣愣地看著那花費洛氏十年時間方才建成的水下城市,以無可抵擋之態,緩緩地、沉重地出現在洛河之上,而后,不動如山。 賓客們看著,良久才反應過來,然后紛紛感慨,果真是泱泱大族,能在水下建起新族地,這份氣魄和財力,教人喟嘆。 正感慨著,就聽又有一道聲音遠遠傳開,似是有誰正乘風破浪而來。 于是循聲看去,便見在那水下城市的另一邊,正有一人,騎乘著一頭巨獸,朝著這里極速而來。 眼力好的人看清來人,當即道:“是洛氏的少主?!?/br> 還有人看清她足下巨獸,跟著驚聲道:“那是上古神獸,玄武!” 這兩句話甫一出口,原本沒有看過去的人當下也都將目光轉移過來,想要看看這洛氏少主是何等風采,也想看看那傳說中的上古神獸是何模樣。 前方虹光氤氳、人山人海,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洛紫身上,她卻無甚動容,只雙手負后,乘上古玄冥而來,清清冷冷、一派天人之姿。 無數人看著,為之失聲。 此情此景,當真是—— 洛水一千八百里,人乘玄武渡江來。 作者有話要說: 新卷,也是結局卷,開始! 第149章 149、劍主 要說自家氏族出世,洛紫來得正是時候,她道侶也是來得不早不晚,攜著慕氏一干人落后她一步到了。 按照以往習慣,這兩人半年沒見,慕云深鐵定是要先上手上嘴,摸摸抱抱親親舔舔,過了癮再說。不過今日許是為了顧及面子,他難得正經,只偷偷牽了下洛紫的手,就沒再做別的動作,而是和她一起同前來參宴的賓客打招呼。 和先前在慕城舉行的大典一樣,洛氏這回宴請的賓客也都是精挑細選,沒請和他們有仇的,也沒請彼此間有仇的。來來往往都是熟人,就算不熟,那也能客客氣氣地聊絡,并不會怠慢了誰。 不過這并不妨礙其中有誰被收買,意圖毀了這個宴會。 于是酒過三巡,有人仗著酒意起身,揚言要與洛紫比試劍術。還說贏了就如何如何,輸了又當如何如何,言辭間真切是將洛氏的名聲給踩了個干凈。 眾人聽了,皆是一驚,慕云深也瞇了瞇眼,正待開口,就被洛紫按住了手。 “輪不到我們出面?!甭遄险f。 果然,她才說完,席間便有人對那醉客道:“洛少主何等身份,豈能你說比就比?不若你且先與我比試一番,如能贏我,再與洛少主比試也不遲?!?/br> 那醉客不知真醉還是假醉,聞言竟是想也不想就應下了,然后搖搖晃晃著離開席位,抬手握拳,朝那說話人沖去。 而那說話人不是別人,正是郁夙。 距離上次洛紫見她,十一年過去,如今的她正是雙十年華,風華正茂,為人要內斂不少,修為也與那時不可同日而語。 不過看在知情人的眼中,她容貌氣質倒是與前世越發的相似,只是那一身傲骨,也越發的崢嶸了。 眼下是要比劍,而非斗法,郁夙正想拿劍,見那醉客不僅赤手空拳地過來,連等人將宴席中央空出來的功夫都沒有,直朝自己沖來,她皺了皺眉,旋即從寧不缺身后一躍而出,驀然伸手一探,再一抓,又一叩,不過眨眼之間,她已然牢牢鉗住那醉客手腕,讓那醉客再無法前進半分。 這一出手頗為驚艷,當即不少人都下意識地將目光轉移到洛紫身上,想要看她的反應。 畢竟,十一年前郁夙欲拜洛紫為師那一幕,可是到現在都還被人津津樂道。 卻見洛紫面色平靜,一雙眼無波無瀾,教人看不出她是對郁夙贊賞,還是對郁夙無視。眾人只好將目光收了回去,繼續看郁夙和那醉客。 恰此時,宴席中央已經空出來,只要不動用術法,單單比試劍術,場地夠用了。 見此,郁夙以那醉客手腕為支點,足下一個用力,衣袂翻飛間,她整個人從醉客身前來到了醉客身后。旋即一個過肩摔,醉客被她摔向宴席中央的空地。 醉客雖醉,但到底是假醉,怎能真的被郁夙撂倒?當下穩住身體,而后“鏘”一聲長劍出鞘,劍光凜冽,他沒有做那些胡里花哨的劍招,直截了當的一劍,直朝郁夙當胸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