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
正在心中暗嘆,環住他的雙手卻突然不安分起來,剎那間俊臉通紅,忙將人推了開去…… ☆、猜測 蒼翊笑著將那人拉進懷里,一手在他腰間輕輕揉捏:“我沒別的意思,就想問問,可還有哪里難受?” 方才見他折身回屋,旁人只道他是對事漠不關心,蒼翊卻曉得,他確是身體不適了。 南宮若塵搖了搖頭,腰間揉捏的力道恰到適中,有效地緩解了難言的酸疼,便也由著他了?!鞍矅氖?,你打算如何處理?” 看著那人面色微紅,強自鎮定的模樣,蒼翊暗中偷笑:“皇兄并非糊涂之人,安國公是同皇兄一道從風雨中走過來的,于社稷曾立過大功,就憑一個來歷不明的刺客一人之言,定不了什么罪,頂多在牢里待上幾日,便會放出來了?!?/br> 南宮若塵微微頷首,端起茶杯輕抿,眼中情緒流轉,對這般的君臣關系隱隱生出幾分艷羨,他月華國君,與他雖為父子,卻對他百般質疑,又或許正因為是父子,才會有這么多的芥蒂。 “奏章我已命人送去宮中,這幾日正值各地上繳賦稅的時間,若不出意外,林州上繳的賦稅今日便會抵達頤都,或許會是一個不錯的機會?!?/br> “至于刺客一事,只要歸冉將他所看見的告知皇兄,此事便不必由我們cao心了……” 蒼翊自顧自地說著,身旁的人一句未答,他卻知道他肯定有好好在聽著,便將自己心中所想一一告知。 也正如蒼翊所說,得知歸冉帶回的消息,慶元帝便立刻派了人去徹查此事,涉及蠱毒,若只是湊巧遇之尚可不必在意,而慶元帝所憂之事,卻在這蠱毒的背后。 “魔宮余孽?你可探查清清楚了?”頤都城內某一宅院,男子玄衣青冠,安坐在桌旁,看著丫鬟剛奉上的茶冒起的騰騰熱氣。 “屬下只是猜測?!币蝗斯Ь创故?“根據中護軍帶回來的消息,屬下查得,那些刺客所中的乃是魔宮之人最常用的蠱毒,名為控心蠱,中蠱者神態與常人無異 ,只尊一人為主,確是最為好用也最可信的棋子,而那幕后主使,就算非魔宮之人,也定與魔宮有些關聯?!?/br> 蒼燁猶自氣定神閑,沉默半晌,微嘆了口氣,擺了擺手道:“罷了,你先退下吧?!?/br> “是?!?/br> 一杯清茶見底,旁邊的丫鬟上前一步替他續上,猶豫著問道:“奴婢聽說這魔宮在十五年前,被江湖各派聯手圍攻,多年建樹悉數毀于一旦,就連那些僥幸逃離的魔宮弟子,也在這數十年間被殘殺殆盡,如今又哪來的魔宮余孽?” 蒼燁但笑不語,若是讓文武朝臣知曉那早已脫離朝堂,病痛纏身的大皇子是如今這般模樣與一個丫鬟商論,這本就不穩定的朝局怕是會越加動蕩不安…… 蒼燁顧自沉吟半晌,在高臺龍椅之上坐了下來:“昔日圍攻麒瞑山,世人只道參與者皆是江湖中人,卻不知其實朝廷亦有派人前往,當時眾多高手與那魔宮宮主對戰,雖勝了,卻也傷亡慘重,聽聞那魔宮宮主曾有一位夫人,只是清理魔宮時尸橫遍布,卻獨獨未見一具女子的尸體?!?/br> 丫鬟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似是明白了,蠱毒之事若真是魔宮所為,便與那宮主夫人脫不了干系。 忽然想起一事,丫鬟抬眸:“依主子看,那刺客的供詞有幾分可信?” “供詞?”蒼燁挑眉,輕笑一聲:“說是霍瑯軒所為,起初我倒也不信他能有這本事,但是現在,卻是復雜了?!?/br> “主子此話何解?” “若只是一般的行動,霍瑯軒要瞞著其父倒是有可能,但是這蠱毒,安國公府怕是很難脫了嫌疑了?!?/br> “畢竟當日奉命參與圍剿,派去的人就是當時尚未登位的父皇和現如今的安國公……” “此事定然不只是表面所看到的那么簡單?!鄙n燁起身,從袖中取出一張信紙:“這是秦家那小子送回來的,以他所描述的盧陽郡守府中侍衛的異樣,可能也是被下了蠱,這兩件事,想來是有著關聯的?!毕肓讼?,他挑眉一笑:“或許事情的緣由,當問問皇叔才是?!?/br> “只怕翊王殿下他縱然知道,也不會告訴我們的?!?/br> 想起翊王府中被層層防護著的那人,不論他如何打探,派出去的人都似石沉大海一般音訊全無,蒼燁搖了搖頭,面露無奈。 院門外一道身影忽然靠近,走到蒼燁身前鞠身行禮,也不避諱站在一旁的丫鬟,直接道:“主子,大理寺傳來消息,安國公府長子霍瑯軒,認罪了?!?/br> “……”蒼燁面色微變,眼中露出驚訝之色,揮了揮手讓人退下,對著丫鬟道:“去查一下大理寺發生了什么?!?/br> “是?!?/br> 這是蒼翊今日第二次到這大理寺監牢,上午他還信誓旦旦告訴霍展白,只需忍耐幾日便可,他才剛回王府不久,便接到霍瑯軒認罪畫押的消息,如此一來,不管他是不是無辜,不管安國公府是否無辜,皆難逃罪責,只是他不明白,沒有做過的事情,霍瑯軒為何會突然認罪。 霍瑯軒一如之前那般靜坐在牢室角落,只是一旁卻沒有了安國公和霍展白二人。 獄卒將牢門打開,蒼翊便直接走了進去,不過幾個時辰的時間,霍瑯軒一頭整潔的頭發便已變得凌亂不堪,看起來有些邋遢,更顯頹色。 看著出現在視野中的一雙腳,他頭也不抬:“你來做什么?” “……” 蒼翊沉默,居高臨下地看著,霍瑯軒的話里早已沒了往昔對皇室的畢恭畢敬,平靜地有些可怕,一如安國公一般。 來此之前他自是先見了安國公與霍展白父子二人,他忽然想起自己問起霍瑯軒為何認罪時安國公的回答,沒有憤怒和責怪,只是苦笑著嘆道:“認了便認了吧?!?/br> 或許該說是知子莫若父,他總覺得安國公早就料到事情會演變至此…… “殿下若是來規勸的大可不必,臣不會翻供的?!彼廊淮故?,語氣淡淡。 蒼翊在他跟前站了半晌,沉聲道:“暗殺皇親,是誅九族的大罪?!?/br> 霍瑯軒聞言,身體微不可聞地震顫了一下,雙拳下意識握緊,卻始終沒有抬頭。 他一時間的遲疑被蒼翊清楚地看在眼里,腦中有一種想法一閃而過,他試探著開口:“本王不管你聽何人說了什么,你既已認罪,安國公府勢必受你牽連,縱使能免于一死,也定不復往日風光,至于安國公世子霍展白,本王可以告訴你,你縱是拼了這條命,只要有本王在,就一定能保他安然無恙?!?/br> 見他癱坐的身體徹底僵住,蒼翊滿意地勾了勾唇,轉身朝外走去。 “憑什么……” 踏出牢門的腳突然頓住,身后傳來霍瑯軒極度不甘心地聲音,他吶喊:“憑什么……” 只因他生來便是庶子,他固守了十幾年的東西就被一個嫡出的嬰孩輕易地奪走,父親的寵愛,承襲的爵位,高貴的地位,若沒有霍展白,這一切都本該是屬于他的,憑什么旦夕之間就成了他人之物,他不甘心…… 蒼翊知道他已經抬起了頭,正以憤恨的眼神看著自己,安國公府,終不過是因為嫉妒偏執而招來的一場禍端罷了。 他輕聲道:“你可知,刺殺本王的人用的是何物?” 霍瑯軒不應,蒼翊接著道:“是蠱?!闭f罷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