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節
第90章 “謝成堂!這么晚你去哪里?你是不是去找李拾光?”趙美心尖利的聲音傳出來。 謝成堂頭也沒回地走出去。 “成堂, 成堂?”謝母連忙從家里追了出來,看到兒子身影鉆入到夜色之中:“外面冷, 你沒事早點回來?!?/br> “別管我?!鼻邲龅暮谝怪? 謝成堂的聲音隨風傳來。 趙美心穿著拖鞋跟著追出來,一把扯住謝成堂胳膊:“謝成堂!你給我站??!你說清楚, 你是不是去找個那個狐貍精?” 謝成堂胳膊一抖,甩開趙美心的拉扯, 眉目間陰沉的很:“我去哪里用得著你管嗎?” “我是你老婆, 我不管誰管?說, 你是不是去找李拾光那個賤人?” “你嘴巴給我放干凈點!” “她自己臟我還不能說了?勾引別人男人算什么本事?瞧她這一臉狐媚子的本事,勾的你這么久都忘不掉她!”趙美心尖叫道。 看到趙美心這個樣子, 謝成堂心底越發厭惡,冷笑一聲:“你以為她是你?” 這一聲反問,如一把刀子插入趙美心的心臟。 她心虛地倒退一步, 緊緊抿著唇, 臉色發白。 趙美心不知道是不是產后抑郁的緣故, 還是覺得已經生了他的孩子就是他的人, 有了底氣, 過去在學校時的溫柔小意通通不見, 徹底暴露了她的本性。 原本沒生孩子之前, 她雖然脾氣暴躁, 但十八九歲的少女,身材豐腴,面若銀盤, 尖下巴大眼睛,尚有幾分可愛,可自從懷孕之后,體重就一路飆升,現在一個人快有謝成堂兩個粗了,滿臉橫rou,擠的她原本那雙還算大的杏眼都瞇了,皮膚蠟黃,頭發稀疏,不修邊幅,謝成堂光是看著就倒盡了胃口。 張愛玲那紅玫瑰和蚊子血的說法確實沒錯,在和李拾光沒有分開之前,他雖覺得趙美心煩人,但到底對他癡心一片,男人嘛,總能滿足下虛榮心。 但自從李拾光和他分開之后,曾經年輕嬌美的容顏,就逐漸在他心里醞釀成了天上白月光,而整日歇斯底里找他吵架打鬧的趙美心,自然就成了衣襟上的一粒臟飯粒。 這半年來,他想了很多,想玩什么拾光突然就和他分手了,明明前一天他們還越好一起私奔,之后就突然沒有來,然后就對他表現的極為厭惡。 他始終想不出原因,后來終于被他想到。 因為趙美心。 一定是趙美心在他背后說了什么做了什么,才讓拾光對他有那樣深的誤會。 他看向趙美心的眼神越發冰冷,接著頭也不回地離開。 “謝成堂!”趙美心歇斯底里的尖叫。 —————— 因為心里有了想法,李拾光終于暫時放下了心里的事,重新回到麻將桌上,代替了李奶奶,在麻將桌上大殺……李爸爸。 桌上李mama李博光李拾光三人通殺李爸爸一個人,將李爸爸的錢都贏了過來。 桌上歡聲笑語不斷,就連李拾光都漸漸投入進來,實在贏的太痛快! “自摸!”李拾光啪一聲,推開面前的麻將:“清一色!哈哈!” “又是清一色,你今晚怎么老是清一色?”李博光不服氣。 “那些小錢我懶得贏,要胡就胡把大的!”李拾光清脆的聲音透過玻璃窗穿到謝成堂耳內。 李爸爸輸也輸得很開心:“飛飛今天晚上手氣絕了,這都連胡三把了吧?來,爸爸幫你把你哥哥的錢全部贏光!” “想贏我你還差點!”李博光立即反擊回去。 李爸爸也是打麻將的好手,無奈他總是對李拾光放水,尤其是聽說女兒差點連壓歲錢都輸出去以后,就用這種方式一個勁的給她放水,另外三家都贏,就李爸爸輸得多。 謝成堂在屋后的窗外那里聽著聽著,也跟著笑了起來,光是聽著她快樂的笑聲,這半年來的所有疲倦都仿佛全部消失不見。 他點燃了一根煙,靠著墻慢慢地吸著,抬頭看著夜空。 他此刻離她那么近,只有一堵墻之隔,然而他身在冰冷的黑夜之中,她身處溫暖如春的燈光之下,他們仿佛一明一暗,一黑一白,墻里墻外,如隔天塹。 一直打到十一點多,生物鐘一向很規律的李拾光終于受不住了,“不打了不打了,要去睡覺了?!?/br> 李博光打出興致來了,還不樂意散,年輕人精力好,半點不覺得累:“散什么散,贏了錢就想跑?” “真的好困?!崩钍肮獯蚬?。 李爸爸心疼女兒,“那就明天再打,馬上要十二點了,博光跟我一起放爆竹,你們先去睡?!?/br> “那我去睡了,晚安?!?/br> 晚安。 謝成堂在心里默默地說。 —————— 謝成堂到家已經快十二點了,謝母還在廚房里忙碌。 他一回房間,趙美心就拿個枕頭扔過去,諷刺道:“你還知道要回來?我還以為你死在那狐貍精床上了!” “你閉嘴!”謝成堂可不是個好脾氣的人,伸手一把抓住趙美心的手腕,往旁邊一扔。 趙美心摔倒在地上,尖聲道:“你看看現在都幾點了?你哪兒去了?你是不是去找那小賤人了?” “你煩不煩?開口閉口賤人,有沒有點素質?” “素質?你和我談素質?”趙美心尖叫一聲,撲上去和謝成堂廝打起來,在他臉上又是抓又是撓。 謝成堂早就知道趙美心會打架,從小就跟著她哥哥趙鵬打架,是個小太妹,但沒想到會這么瘋,掙扎中一腳將趙美心踹倒在地上。 趙美心沒有想到謝成堂居然還手,她不敢置信地看著他:“你居然敢打我?你居然敢打我?我和你拼了!” 他們的吵架聲自然被外面的謝父謝母及兩個jiejie聽到,全都跑了進來。 謝成雨是暴脾氣,見她居然敢打自己弟弟,立刻沖上去對趙美心一頓廝打,謝父也一樣,對著趙美心就是兩拳,謝母和謝成霜則一邊拉架勸架,一邊緊緊抱著趙美心的腰和胳膊,不讓她打撓謝成堂。 謝母哭著說:“別打了,別打了,你看看成堂都給你撓什么樣了?!?/br> “大過年的,哭什么喪?要哭滾回家哭去!”謝父一巴掌扇在趙美心臉上:“他這么大人了,不出去玩怎么行?待在家里就有出息了?下次再敢打成堂,我打斷你的腿!” 謝父看著兒子頭發被她抓的跟雞窩一樣,臉上也抓了好幾道痕,越發生氣地喝道:“你看哪個男人不是在外面創事業,鎖在家里就行了?頭發長見識短的東西?!庇謱χx母一聲沖罵:“你還在這干嘛?滾回你的廚房去!” 謝母一聲不吭地去了廚房,繼續忙碌。 說來謝母也是個可憐人,生于災荒年間,先失母,再沒了父親,十五歲就嫁到謝家,在謝家做牛做馬,二十歲才來了月經,她嫁過來連生兩個女兒,二女兒意外落水,三年后又生一女,在謝家一直沒什么地位,也只有過年的時候才能上桌吃飯,直到生了謝成堂后,腰板才稍微挺直了一些,敢大聲說話了。 以前她連話都不敢大聲說,因為連生三個女兒,懷謝成堂的時候,吃一把黃豆,都被婆婆從街頭罵到街尾,什么難聽的話都罵,在生謝成堂那天,還連挑了八擔水,將家里所有水缸的水全部打滿。 這些事,作為丈夫的謝父是從來不管的,眼里從來就只有自己,比如此刻,他像個爺一樣,坐在桌上慢悠悠地吃菜喝酒,謝母就只能快速吃完飯,桌上一些rou菜都不敢吃太多,就趕緊到廚房里忙碌了。 這些rou菜都是要留到大年初一初二初三給客人吃的,有的甚至要留到初六。 家里只有謝成堂有新衣服,其余姑娘是沒有新衣服的,從來都是這家給一點,那家給一點舊衣服,回來縫縫補補,老大穿完老二穿。 但是今年,謝成堂家里多了兩位成員,趙美心和兩個月大的小孫子。 趙美心出了月子后,孩子就扔給了謝母和謝成霜,沒再管了。 她對這個才兩個月大的小嬰兒十分厭惡,看都不要看一眼,拉屎撒尿一概都是謝母在照顧,倒是還在喂奶。 她還在取保候審階段,哺乳期對她有利。 趙美心站在路上嚎了幾聲,見叫不回謝成堂,現在還在取保候審階段,也不敢鬧事,回到屋內,見謝母在端菜,朝謝母怒吼了一聲:“自己兒子都管不住,這么沒用,怎么不去死?”見謝母被她罵的可憐兮兮眼淚汪汪求救似的看向謝父,頓時怒火沖天:“哭什么哭?還不去炒瓜子?誰家大過年的什么都沒有?” 謝父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怒喝道:“給我滾回屋去!你婆婆也是你能罵的?沒大沒??!” 謝成堂的小jiejie謝成雨也氣的兇悍的指著趙美心的鼻子:“你再敢罵我媽一聲看看?” 趙美心早就看出,在謝家,謝成堂和謝父站在食物鏈的頂端,然后謝成霜和謝成雨,謝母在謝家是一點地位都沒有的那種,誰都能欺負,像趙美心這種人,逮到一個能欺負的,那就往死里踩,又豈會放過謝母。 前世謝母遇到是的李拾光,李拾光從小見慣了自家父母恩愛和善,家中長輩慈和,子女孝順,在這種家庭環境下長大的她,脾氣溫和對長輩都很孝順。 在她和謝成堂結婚之前,謝母都是沒有上過桌子吃飯的,還是她嫁過去之后,實在看不慣謝家對謝母呼來喝去如對仆人般,讓謝母坐到上位去,平時賺了錢,逢年過節給長輩們的東西從來不會少。 早幾年,她和婆婆還有小姑子的關系一直很好。 謝父看得出來謝成堂對李拾光的重視,對這個媳婦也很是尊重,從來不會像對待她兩個女兒那樣對她。 小姑子謝成雨雖然脾氣不好,但她屬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一點就爆的類型,和這種人反而好相處。 但人就是這樣,你越是好相處,人家就當你是好欺負。 李拾光不去欺負謝母,謝母后來反而過來欺負她。 因為她不生。 女人不能生孩子就是原罪,那是人人都能來踩一腳的,就連謝母這樣的人,在她面前都腰桿子硬了,敢大聲說話指責話里藏刀。 第91章 十二點一到, 家家戶戶想起了爆竹聲,一直持續到天亮。 李拾光昨晚被爆竹聲吵的沒睡好, 早上到八點才起床, 從頭上扎頭發的橡皮筋,到腳下的襪子鞋, 從里面早早洗干凈的內衣到外面的外套,一色新。 南方過年不吃餃子, 而是老母雞湯下面, 都是本地老家散養的土雞, 李爺爺李奶奶老早就帶過來養著,昨晚炒了一只, 今早燉了一只,李拾光躺在床上都聞到了香味。 吃完早飯正要給徐清泓打電話呢,電話就來了, 接過電話, 果然是他打來的, 李拾光就將本地人口買賣的事說了, 并且將她懷疑大姚村有人販子的事也說了。 “這事求助本地鎮上的警察不行, 只能讓縣里或市里警察過去, 就連縣里都不一定靠譜, 和下面牽扯太深了?!?/br> “有證據嗎?” “沒有, 但是我可以肯定,那一家絕對藏著被拐賣的人,那人能向人販子買人口, 肯定和那邊有聯系,可以通過這條線來順藤摸瓜?!?/br> 她會想到徐清泓的母親楊書記,是因為,人販子窩若是能被端掉,也是政績。楊書記剛去市里就能立一大功,也不錯。 這事徐清泓必然要跟楊書記說,和楊書記商量。 楊書記表示,這事要先調查。 楊書記調到市里當副市長,但副市長有好幾位,楊書記新調過去,必然是勢力最弱的一位。 她想要在市里站穩腳跟,就必然要拉攏其它勢力,再與同自己對立的政敵對抗,那有什么比帶過去一場功勞更好的合作方式呢? 不過即使要去,肯定也要摸清楚市里面的勢力分布,據她所知,市公安局局長和副局長可不是同一批勢力,公安局局長是市長的人,副局長卻是書記到這邊的時候,帶過來安插進去的。 這些地方勢力分布,父親下面的人早已給了她資料,她自己也需要親自去打交道才能更清晰的了解這些新環境的勢力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