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
“我這里有一百萬?!彼溥涞刂貜土艘痪?。 “別逗我了?!崩畈┕庥挚聪蛭蓓敚骸澳阌幸话偃f,那我就有一千萬?!?/br> “我是說真的?!崩钍肮庹f,“我也和你一樣,炒股賺了點錢,你是在深市炒股,我在滬市?!?/br> 李博光震驚地扭過頭:“你不是跟我說真的吧?” “當然是真的,騙你做什么?”李拾光看著老哥震驚的模樣,表情得意,仿佛再說:小樣兒,嚇到你了吧? 李博光被meimei的表情看的哭笑不得,之前迷茫的氣息一掃而空,干脆坐了起來:“切,我才不信,拿來我看看?” 于是李拾光就真的將存折拿出來遞給他了。 這張存折她一直帶著,原本是打算什么時候再入股市,但最近股市低迷,她也沒打算這時候進,錢放著也是放著,就想用來做點什么,她自己沒時間,可以讓哥哥來做。 李博光接過存折,看到上面的數字,再看看meimei平靜的表情,再看看存折,翻來覆去的驗證真假:“這不會是假的吧?” 他覺得自己的三觀又被刷新了。 臥槽,我meimei什么時候這么牛逼我怎么不知道? 他還在為自己賺了三萬塊洋洋自得沾沾自喜的時候,他妹一巴掌將一百萬摔在他臉上,這臉打的,好疼! “你什么時候賺的這么多錢?爸媽知道嗎?”李博光睜大了眼睛。 “知道?!崩钍肮恻c頭,又放了個大招:“我一共賺了六百萬,自己留了一百萬,剩下的都交給了老爸,家里承包竹子湖的事也是因為家里有了余錢,沒有告訴你,是因為你正好被蘇家一家人纏上,老爸怕你知道后,不小心透露給蘇利琴知道,這家人纏上你就甩不脫了?!?/br> “不是,你說……六百萬?”李博光覺得自己的三觀又需要重組。 什么時候賺錢已經這么容易了嗎? “你確定你說的是六百萬,不是六百塊?”他還是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她用下巴指了指他手中的存折:“你不是都看到了嗎?” 李博光暈乎乎地點頭,覺得自己有點方。 這還是那個自己記憶中還是個整天跟在他屁股后面‘哥哥哥哥’叫的小屁孩meimei嗎?什么時候他meimei長大已經變得這么厲害了? 六百萬?在這個時候是很多人心中一輩子都掙不到的巨款。 有多‘巨’呢?大概就和現代人心中一個億差不多吧。 “所以,你叫我來是?”李博光終于轉回來了。 “這幾天你先去看房,在這附近先買個房子住著,最好買個大一點的,價格越低越好,房子越大越好,最好是上下兩層?!边@年代,像這樣未拆遷的上下兩層小樓還是很多的,尤其是一些城中村的地方,“一方面,以后爸媽過來看我也有個落腳的地。還有就是在我們創業初期,可以暫時作為員工宿舍來使用。此外……”她打開早已帶過來的京城地圖,指著其中一點:“你就去這附近找店面,如果有人能賣房的自然最好,面積越大越好,甚至我們可以買下來拆掉自己重建?!?/br> “等等?!崩畈┕獯驍嗨骸澳愕降资且鍪裁??” 李拾光笑道:“京城目前為止還沒有一家正規意義上的美容院,我要在這里!”她指著地圖上的一點,“開一家高檔美容院?!?/br> 前世她自己開了十多家美容店,對一塊了解非常多。 早在這個年代八十年代末期,就有人在滬市最繁華地段買下幾畝地的地皮,建了個全國最大的美容院,美容美發一體,從地皮到建成,一共花了八十萬。 也就是說,滬市已經在三年前就已經有了目前全國最大的美容院,并在全國有了多家連鎖,不過遺憾的是,這個一手打造出全國最大美容院的創始人涂先生,因為體制內的一些政治斗爭和自身的身體因素,已經在九一年,也就是去年,退出了這家美容院。 這個在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輝煌過一時的美容院,在這個人離開之后,就一落千丈,逐漸衰退,到二十多年后,美容界的人說起這段歷史,依然唏噓不已。 而同年,國外的一家美容機構登錄滬市。 如果沒有記錯,涂先生現在應該在滬市的某家醫院調養身體,至于具體哪家醫院,她當時只注意這個人的信息了,聽了幾次涂先生關于未來商業模式探討的講座,對他身體這方面倒是沒有去做了解。 因為那時候,他已經七十多歲,身體已然調養好,成為另一個領域內的董事長和大師。 這次十一,她想找個機會去拜訪一下這位涂先生,如果能將他請出山,自然是最好。 現在,京城的這一塊市場目前還是一片空白。 李拾光對美發這一塊不感興趣,她主要走的是高端客戶群體,她會報考生物科學與技術系,也是因為前世她就在自主研發和生產高檔護膚品這一塊投入了大量資金,高價挖了好幾位別的老牌護膚品牌的研發人員,一直想打造一個屬于本土的國際化護膚品牌。 不過現在談這些還為時尚早,這需要大筆的資金支撐,她現在還遠沒有這樣的實力,而高檔護膚品的研發也不是那么簡單容易的事,不然國內就不會在這一塊一直空白了。 前世她能任性,不得不承認,在很大一方面,是因為有謝成堂在外面給她當保護傘,謝成堂心狠手黑,給她解決了很多她自己無法解決的麻煩,包括哪些研究人員,全部是謝成堂為了向她賠罪,討她歡心,給她找來的。 李拾光不知道他究竟用了什么法子,挖到的這些人,但她知道,手段一定不怎么光彩。 和謝成堂在一起那么多年,他教會她最深的一個體會就是,在商場,手段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 而李博光身上有許多她所沒有的優點,比如人際交往,他外表看著大大咧咧其實心眼轉的比她快得多。 “這段時間你有空就去把英語學一下,以后會用的到?!崩钍肮馔蝗徽诡佌{皮地笑道:“哥,和我一起創業,你愿意嗎?” 李博光的三觀被他meimei打碎重組,打碎又重組,打碎再重組,此刻已經有些麻木了。 他覺得,以后他meimei不論做什么,他都不會再感到震驚了。 聽了李拾光的話,李博光倒認為,買房子的事現在反而不著急,如果要開美容院,不論是選址還是建成,她手中資金有限,應該集中用在美容院中。 李拾光說:“我是怕你在這里住的不舒服?!?/br> “我一個男人怕什么?”李博光此刻整個人精神煥發,豪情萬丈,一心想大顯身手干出一番大事業。 接下來幾天李博光一直在做市場調查并打探房子的事。 meimei雖然說開美容院,但是他對這個行業不了解,肯定要了解清楚,畢竟一百萬不是小數目。 等他到meimei指定的區域了解過才知道,就在那個區域不遠的地方,有著一百多個國家的大使館和一個大型的友誼商場。 第68章 “我去京城友誼商店做了市場調查, 他們周圍有100多個國家的大使館,過往的外賓、僑胞眷屬很多, 而商店內供應的高級化妝品幾乎全部依靠國外進口?!崩畈┕膺B口水都來不及喝, 就將自己調查來信息告訴李拾光。 李拾光笑著點頭:“我知道?!?/br> 去族爺爺家拜訪那天,她和徐清泓就去那處的友誼商店買過護膚品,順便了解了一下美容市場, 和徐清泓手牽手在附近逛的時候, 她就那附近的環境做了了解。 她看中的那塊地方, 就是現在荒在那里的一塊兩畝多的現在被人堆放垃圾雜物的地方。 這塊地正處于離友誼商店不遠的一個十字路口, 多條公交路線都從這里經過,如果在這里投資兩百萬開設一個美容院, 就相當于在這里花兩百萬投資了一個巨大的廣告牌, 十分劃算。 最重要的是,她覺得這個地點非常適合開美容院,此處有非常大的美容需求, 適合做高檔美容院, 周圍的大使館的眷屬和華僑也保證了一個高端客戶群的來源。 是的,高檔美容院, 她從最一開始, 給美容院的定位就是國內最頂尖的高檔美容會所。 她打算買的只有這兩畝地, 雖然價格比老家小莊山高了十倍不止, 擔她覺得,絕對物超所值。 現在,她就讓哥哥李博光去打聽關于這兩畝地的消息。 她已經打算好, 十一回家就去滬市尋找并拜訪涂紹冬涂先生。 她曾經看過涂先生的自傳,知道現在是涂先生一生當中最為困難甚至稱得上絕望的時刻,他不止一次的演講中提到過,在他生病住院的那段時間,山窮水盡的窘境,以及心理、身體、家庭多方面給他造成的巨大打擊,甚至想過跳樓尋死。 好在涂先生是個性格堅毅的人,饒是在如此絕境之中也頑強地走了出來,在五十歲的時候,開始自己艱難的創業之路。 沒想到到了十一,韓教練卻通知她,排球隊十一要集訓,主力隊員和預備隊隊員都要留下來集訓。 “教練,大運會我又上不了,我也要集訓嗎?”李拾光睜大眼睛,滿臉不解。 她原定計劃被打亂,心底有些不愿意。 教練看了她一眼,“你怎么知道你上不了?” 難不成我還能上得了?我這么菜!還是個新手! 她自己沒辦法去,這件事就交給了李博光,讓他務必找到涂先生,不計代價的請他出山。 涂先生的自傳中曾經寫到,他原本是體制內的人,是在一次單位體檢中檢查出肺癌,好在是肺癌早期,最后雖然是傾家蕩產的治好,卻是付出了極大的代價。 因為他的病癥,他的妻子受不了這種毫無希望的幾乎是會拖垮整個家的情況,在他兒子的對象因此和兒子分開之后,他的妻子也因此放棄了他。 這對他的打擊無疑是巨大的。 而他此時,正在滬市的醫院接受治療,至于在滬市哪個醫院她就不知道了。 她將自己知道的關于涂邵冬先生的資料全部告訴了李博光,李博光并不知道這個涂先生是什么人,但既然是meimei如此推崇的,應該是個很厲害的人物吧? 李博光身上雖然有眾多優點,但他之前畢竟生活在小地方,在深市的時候接觸的也大多是商場內的一些商人和客人,又從小受李爸爸影響,打從內心對知識分子比較崇敬,聽meimei說這個涂先生原來是體制內的人,又被中美一個合資的大公司受聘當市場副總監,以為是meimei的老師向她推薦的人,當下便十分上心。 他雖然自信,卻對自己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弱點在哪兒。 他十分缺乏社會經驗。 于是在京城待了還沒幾天的李博光又背上背包,坐上去滬市的火車。 李拾光讓他做飛機回去,他心疼錢,這些錢都是meimei用來投資開店的,他不敢亂花,也不愿亂花。 “醫生,我這病……還能治得好嗎?” “你這是非小細胞,鱗癌,肺癌里最輕的,又發現的早,只要及時手術切除,治愈率還是非常高的。這個病,主要還是患者心態好,保持樂觀愉悅的心情和飲食的健康,不要抽煙去廚房這樣的地方,不能干重活……如果術后存活期過了五年,就基本可以稱之為治愈了?!?/br> 涂邵東穿著病服,躺在醫院的床上望著窗外。 他決定告訴家人,他準備治療的消息。 “治療?家里還哪來的錢治療?為了你這病,家里的積蓄早已花的一干二凈,能借的親戚都借遍了,現在他們聽到我們說借錢都躲?!蓖刻珴M臉愁容。 為了涂邵東這病,家里這些天的氣氛十分壓抑,媳婦已經回娘家去了,帶著孫子小偉一起回去。 涂邵東沉默了一會兒:“我準備把房子賣了?!?/br> “賣房子?”涂太太頓時驚得瞪大了眼,拔高了嗓音:“做人不能太自私了,先不說賣了房子之后我們住哪兒,就是這手術,我也問過醫生,即使治愈了,復發的幾率依然非常高,只有百分之十幾的幾率不會復發,你……你即使不考慮我,難道你不考慮小偉嗎?小偉才四歲,你讓小偉也跟著我們睡在大馬路上嗎?” 涂邵東聞言內心一暗,心像是沉到了冰冷的海底。 “興國呢?他怎么說?” “他能怎么說,你不知道他就是個傻的?為了你這病,他家都快散了,兒媳婦已經回娘家住了好幾天都沒有回來,他還不到三十歲,現在家里欠了一屁股債,你……你又是個廢人了,以后連點重活都不能做,家里的重擔全都壓在他一個人身上,你讓他以后日子怎么過?”涂太太哭著道。 都說久病床前無孝子,夫妻之間何嘗不是如此。 涂太太口中的‘廢人’二字如同一把尖刀,狠狠插在他胸口,疼的他渾身直打顫。 現實有時候如此鮮血淋漓,在你失去價值成為拖累之后,從原本的一家之主,到現在的‘廢人’,連稍作掩飾都不愿意了。 涂邵東心中一陣寒涼。 “當初這房子,是我們都是雙職工才分下來的,我們各有一半,現在我把房子買了……”你拿著另一半錢去稍微偏一點的地方再買一套。 話還沒說完,涂太太就尖利地叫了起來:“我不同意!涂邵東,你這是癌,是絕癥,治不好的!你不能這么自私的為了你自己,讓我們這個家散了吧?” 炎炎夏日,涂邵東如同置身冰窖,透心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