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
愛,它并不是空泛的言語。 所以李拾光一直很高調的宣揚二人的關系,這不光是宣誓主權,更是為杜絕了她自己的桃花。 即使如此,給她獻殷勤的人依然不少。 有句話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她自己曾經被謝成堂與各種女人之間的周旋和曖昧傷害過,就更不會讓自己成為這樣的人,給別人一丁點留有念想的機會。 她始終覺得,一個人只要自己立身持正,一些不必要的桃花是不會來找你的。 至少目前為止,除了個別有委婉向她表示好感的,很少有明知道她已經有對象,還來黏糊的。 之前軍訓的時候還有人給她送水送吃的人,在她拒絕了幾次并表示自己有對象之后,他們的注意力也都放到陳香和孔嫣那邊,她這里已經乏人問津。 她做到徐清泓身邊,兩人也不說什么,就待在一起,只要有空了,就待在一起坐著,沒有任何過份的舉動,有時候情致來了,就勾勾小手指頭,或是正大光明的拉拉手。 私下約會的時候,她會很黏糊,但在這樣的場合,她是會注意保持分寸的。 除了排球社外,他還加入了攝影社。 當初她只是隨口說他要多給她拍點照片,等老了以后可以拿出來回來回憶,他就放在了心上,真的當成一件重要的事情在做。 不管以后兩人老了還在不在一起,至少在這一刻,她的心動是切切實實的,那么清晰,那么真實。 于是訓練的時候,徐清泓就跟著他們一起訓練,等到休息的時候,他手里就拿著一個相機,他的鏡頭里只有她。 讓排球教練比較驚喜的是,幾天訓練下來,李拾光的體力相較于和她一起進入排球隊的女生相比,高了不止一個層次,就是陳香雖然也不如她,但也十分出眾。 當下他就將二人單獨挑出來,兩人除了和新入社的成員做基礎練習,對著墻壁顛球外,和預備隊員一起練習。 陳香才練了三天就受不了了:“教練他就是個變態!他是不是和我有仇???干嘛一直盯著我練?別人跑個一千米就完了,咱倆要跑五千米?”她伸出五個手指,已經完全不顧形象地坐在草坪上,頭發汗噠噠的黏在臉上,她惱怒地將頭發重新扎了一下,雙手撐在地上,一雙大長腿懶洋洋地交疊著:“早知道我就不來什么排球社了,你說我當時要加入詩社該多好?” “那你怎么不加入詩社?” 陳香回想了一下詩社的社團環境,搖了搖頭。 這個年代社團都太簡陋了。 就以詩社來說吧,詩社的場地目前還只是幾個男生的宿舍,大家聚集在狹小的寢室里作詩吟詩,里面各種臟亂差,陳香進去后就敗退回來了,在將各個社團考察了一圈之后,果斷加入排球隊。 托了女排五連冠的福,國大的排球訓練場地還算大,相鄰的兩個排球場,女排占一個,男排占一個,也只有女排在國大有這么好的資源。 李拾光跑完五千米,只是微微有些喘氣,雙腳還在輕微地原地邁著小碎步動著。 陳香道:“你不累???我去,你也是個變態,五千米跑完,連汗都沒出多少?!彼谧约侯~上抹了一把,甩著汗珠:“你看我身上的汗?!?/br> 陳香坐在地上休息的時候,李拾光又拿著排球練習顛球。 不得不說,她的運動天賦實在是好,教練只是示范了兩次,她就掌握到動作要領,顛球顛的有模有樣。 她和陳香一樣,都是凡是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到最好的性子。 陳香是典型的獅子座,特別要強,見李拾光又開始練習,在體力恢復的差不多后,也站了起來,兩人相互喂球。 李拾光的球已經接的很穩,基本上每一球都能保證顛到陳香最適合接球的位置,陳香則屬于球顛出去,自己也不知道球會落到哪里,但每一次都能被李拾光接到,再準確無誤地顛回到她手邊最適合的位置。 “你爸媽沒把你培養成運動員真是浪費國家人才?!标愊阏f。 李拾光仔細回憶了一番,還真是。 她從小運動天賦就特別好,小時候一群小伙伴在一起跳橡皮筋,八九歲的小姑娘,將橡皮筋頂在頭頂,很多小伙伴需要助跑或是干脆雙手找地翻跟頭才能翻過去,她站在原地立定跳高,就能跳過去。 立定跳遠也一樣,還有追追打打的游戲,玩這些游戲,她是怎么玩怎么贏。 但也只是玩而已,誰會認真的思考將一個游戲玩的好的孩子送去當運動員? “我媽最大的愿望就是讓我當一個國家教師,旱澇保收,我爸也一樣,他希望我在機關單位工作,每日喝喝茶看看報紙一直到退休的那種,穩定,生活沒有多大波瀾?!?/br> “那你呢?你自己想做什么?”陳香問她。 李拾光仰頭望天,快步過去將從高空落下的球給接住,朝陳香打了回去,才說:“我以前想研發出一款屬于天朝的高檔護膚品牌,能走上國際的那種,或者開一家自己品牌的美容院,然后腳踏實地,一步一步,現在我們省會開個十幾二十家的分店,再到滬市開個十幾二十家的分店,再開到京城,開遍全國?!?/br> 陳香不說話了。 李拾光笑著挑了下眉,戲虐道:“你以為這就是我最終目的?” “這還不是你最終目的?”陳香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當然不是?!崩钍肮鈸u頭,“我的最終目的是賺很多錢,然后每年在貧困地區建一所學校,名字我都想好了,叫拾光小學?!?/br> “或者給貧困山區修路,路就叫拾光路?!?/br> “或是修橋?!?/br> 陳香敏銳地察覺到不對,遲疑了一下:“所以……你是圖名?” 李拾光沒有否認,燦然笑道:“是啊,我就是圖名?!彼龥]有用什么高尚的情cao來掩飾自己的目的?!拔蚁M茉谶@世上留下些什么,能證明我曾經存在過,在千百年以后,這世上依然有人知道,千百年前有一個人叫李拾光,她曾來到這世上走過一遭?!?/br> “你這……”陳香滿臉黑線:“想的可夠遠的,你想千百年后的事情干嘛?” 李拾光只是笑。 沒有死過的人,或許永遠不能體會,當她在病床上彌留之際時內心的不甘,她不愿此生就如泡沫一般,籍籍無名的死去,就像一顆草,就像一粒塵,對這個世界來說,無關緊要。 “現在我只想有個好身體,能陪伴家人,夢想什么的,同生存和生命比起來,微不足道?!?/br> “如今,我就想做一條咸魚?!?/br> 第58章 周星馳電影里有一句很經典的臺詞:人若沒有夢想, 和咸魚有什么區別? 陳香并沒有聽過這句臺詞,所以她不解地問:“為什么是咸魚?” “因為咸魚翻不了身啊?!辈恢裁磿r候湊過來的孔嫣清脆的回答。 陳香爆笑, 李拾光囧。 說好的文藝呢?偶爾裝一下深沉, 裝一下文藝青年,就這么被打臉。 “你才翻不了身呢?!彼?。 “難道咸魚還能翻身?”孔嫣眼里盡是疑惑。 她的問題居然讓李拾光無言以對。 難道越是單純的人越是能看到事物的本質? 李拾光不知道該怎么和她們解釋,便將周星馳的這部電影和她們簡單說了說, 又說了這句經典臺詞。 “這樣啊?!笨祖坦首魃畛恋孛嗣掳? “這里的夢想, 難道不是生活在困境中的人給自己的一個熬下去的理由嗎?” 李拾光和陳香都有些訝異地看著她, 那神情仿佛在說,你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小仙女, 居然還懂什么叫困境, 還知道熬下去需要理由? 李拾光更是不由想到前世躺在病床上熬日子的自己,難道真如孔嫣所說的,她的那些夢想, 實際上只是給自己找一個熬下去的理由? 陳香也點頭說:“一定程度上說, 夢想確實可以麻痹人的痛苦,緩解人的焦慮?!彼筒唤饬耍骸澳阍趺磿氘斠粭l咸魚?” 她滿臉不可思議。 對于像她這樣熱愛生活, 對未來充滿著美好憧憬和向往的人來說, 簡直不明白:“咸魚有什么好當的?臭烘烘的暴曬在太陽底下等著給人吃掉?” “就是就是?!笨祖厅c著小下巴。 “我看你之前的夢想就不錯, 還是維持你之前的夢想吧?!标愊闩呐乃募? “你家老徐來了?!彼祖谭藗€白眼:“你怎么就這么沒眼色?不走等著當電燈泡嗎?” 孔嫣嘻嘻一笑,趕緊跟著陳香,回頭朝李拾光眨了下大眼睛, 蹦蹦跳跳的離開。 一些對李拾光死心了的男同學們看到孔嫣如此可愛,一顆心簡直萌化,將注意力都從李拾光身上轉移到孔嫣身上。 畢竟,孔嫣學妹還是單身啊。 李拾光并沒有掩飾她和徐清泓的關系,尤其是她那天宣誓了主權之后,所有新生都知道新生中長的最好看的李拾光已經有了對象,她的對象名字叫徐清泓。 就連不認識她的高年級學長都知道了她有對象的事。 在排球社,她雖然注意著場合,不與徐清泓黏糊,可兩人之間的互動,依然會閃瞎一眾人的狗眼。 比如此時,兩個人練習完畢,就跟吸鐵石似的,又湊到一塊去了。 徐清泓拿了毛巾和水過來,李拾光接了毛巾卻是傻笑著先給他擦汗,徐清泓十分體貼的幫她把蓋子擰開,她接過水,他拿回毛巾,接過她的手,捏在掌心中把玩。 兩人也沒做什么過份的動作,可就是這份若無旁人的親密,仿佛形成了一股氣場,他們二人中,再插不進去任何人。 李拾光也算是在新生中出了名了,其中不乏過來向她獻殷勤的,在排球社,做的最不引人注目的,莫過于給她遞水,給她帶一些水果,這簡直是進可攻退可守的一件事,若對方接受了,下次繼續帶,一回生二回熟,吃人嘴軟,拿人手短,而且他們也不是只給她一個人帶,他們是給每個人都帶了,退一萬步說,即使她拒絕了也沒什么,不會尷尬,畢竟,他們也不是給她一個人啊。 可她每次都會微笑著看著對方,指著徐清泓客氣地說:“謝謝啊,我對象也給我帶了?!?/br> 毫不掩飾的對象二字,讓前來獻殷勤的人挫敗不已。 這時李拾光就會撒嬌地拉著徐清泓的手,仰著臉朝他笑:“我做的好不好?” 徐清泓就失笑,寵溺地摸摸她的頭:“繼續保持?!?/br> 她就趁機在他掌心蹭蹭,親親他的掌心:“你也一樣?!?/br> 徐清泓的心臟像是被貓尾巴撓了一下似的,癢癢的厲害,十指與她緊扣:“嗯?!?/br> 離他們不遠的陳香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受不了?!?/br> 孔嫣湊過頭笑嘻嘻地說:“我翟哥哥也對我這么好?!?/br> 陳香想到那個渾身上下散發著sao包氣息的桃花眼青年,伸出食指戳了戳她的額頭:“你可長點心吧!” 孔嫣眼睛倏地危險地瞇起,笑的一臉天真篤定:“放心吧,他不敢對我如何的?!?/br> 陳香莫名的覺得有些冷,狐疑地看了孔嫣一眼,仿佛那一瞬間的危險只是她的錯覺。 翟季頌看著入社申請信息,只看到孔嫣的入社神情,“沒有李拾光和陳香的?” “沒有,聽說她們二人都加入了排球社,陳香還加入了文學社?!?/br> “邀請函發出了嗎?” “發了?!?/br> 翟季頌手指輕撫著鼻梁,轉而笑的如桃花綻放:“罷了,還是我親自去邀請吧,她大概是惱上我了,還記仇呢?!?/br> 外聯社的學姐不置可否地笑笑,“又是你惹下的桃花債?” 翟季頌抬眉,“想哪兒去了?一個長輩的親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