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
李拾光懂了。 李mama心里其實是不忿李爸爸拉拔他自己弟弟,卻不愿意拉拔她弟弟一把,心里不樂意了。 她小舅舅其實是個有勇有謀又很能吃苦的人,無奈從小體質就弱,一直缺乏機遇。 前世小舅舅一家雖然后來過的不錯,但小舅舅自己卻因為早年勞作將身體傷的狠了,一身傷病,不到五十歲,頭發就白了一半 李mama每次提到李博光和她小舅舅,都要哭一場,說她命苦,說她命硬,不然好好的,怎么她兒子癱瘓,弟弟身體也那么差,女兒也一直住院,和病床打交道。 想到小舅舅,李拾光也心疼的有些揪起來,說:“媽,你不是說爸想承包竹子湖嗎?那就讓他承包好了,爸爸的主要精力肯定是放在家里的店上面,沒時間看管竹子湖,就讓叔叔和小舅舅一起看管,他們三個人合伙,老爸出錢,叔叔和小舅舅出人,利益均分,或者老爸得四成,叔叔和小舅舅每人三成,或者老爸三成叔叔和小舅舅每人三成半,具體怎么分,看你們怎么商量。 竹子湖那么大,老爸沒時間管,叔叔一個人肯定看管不過來,小舅舅身體不好,肯定沒有那么大精力看管整個竹子湖,剛好三家人合伙,對外面說的時候,別人也不會奇怪錢的問題?!?/br> 第56章 軍訓結束后, 學校準備迎新晚會,她們寢室的三個人都收到了邀請, 學生會邀請她們三個人挑首歌來合唱, “我聽說你們軍訓的時候你唱了一首軍歌,是過去從未聽過的新歌,你們就唱那個吧, 叫《當兵的人》是吧?這歌是你原創嗎?” 學生會的人都是人才, 在邀請她們之前就把消息給打聽好了。 李拾光搖頭, “不是我原唱, 我是聽別人唱過?!?/br> “誰寫的你知道嗎?”學生會音樂社的學姐問李拾光。 這幾年音樂社和吉他社特別火,還有些比較有個性的學長居然書也不讀了, 背著吉他流浪去了。 真是有個性。 這在這個年代簡直是不敢想象的事情, 但他們就是做了,并且引得很多渴望自由但無法拋卻枷鎖的年輕人追隨。 李拾光搖頭。 這個她真的不知道,前世這首歌是人人都會唱的街歌, 誰會注意它的原唱是誰啊。 “沒關系, 就寫佚名好了,你們到時候就唱這個?” 孔嫣特別沒有自知之明的歡樂拍手:“好啊好啊?!?/br> “好什么啊?!标愊懔嘀骂I將她扯開, “我不會唱歌?!?/br> “我會我會?!笨祖烫匠鲱^來亂入。 被李拾光扯開:“大人說話小孩別插嘴?!?/br> 這句話不知怎么戳到孔嫣的g點了, 她居然真的特別乖巧地:“哦?!本驼娴恼驹谝慌阅笾种覆徽f話了。 李拾光比較在意的問題是:“我們寢室四個人, 你只邀請我們三個?” 音樂社的學姐沉默了一會兒, “我回頭申請一下?!?/br> 內心其實黑線不已。 找她們三個不過是為了噱頭,誰知道會這么巧,這一屆新生中長的最好看的三個人恰好都安排在同一個寢室。 她們寢室的另外一個女生她看了, 是一個小黑胖。 到時候三個姿態妍麗的美女旁站著個小黑胖,那場面……音樂社的學姐不敢相信。 不用問她都知道,社長是肯定不會讓同意讓那‘小黑胖’姑娘也上的。 陳香也說:“要是一起的話我們就上,不一起的話就算了,反正我也不會唱歌?!?/br> 孔嫣就在二人身后:“那我也不去!” 音樂社學姐說:“那你們三人就先將這首歌多練練?!?/br> 陳香和孔嫣既不會唱歌,也不會跳舞,但對于唱這首‘李拾光的歌’還是很樂意的。 “這不是我的歌,為避免再被人誤會,我們還是唱別的吧?!崩钍肮猱敵醭@首歌是不知道這首歌還沒出現,她也不想剽竊人家的勞動成果,就不想唱:“其實我們可以不用唱歌,合在一起表演個別的節目也行,比如唱戲,我會唱越劇,之前聽燕子哼了一段不知道什么戲,也很好聽?!?/br> 孔嫣和陳香不會唱,還可以扮演成戲曲里面的其它角色,比如反串個男裝什么的,就陳香那一米七六的大高個,反串小生那是一點問題都沒有。 “什么?” 李拾光本來是想到她這段時間每天練總教官教她的形意拳,腦中浮現出一首老歌叫《中國功夫》,心想要不三個人一邊表演功夫一邊唱這首歌,可又怕這首歌也沒出現,到時候不小心剽竊了人家的心血就尷尬了。 唱戲曲總不會觸雷了吧? 京城大多聽京劇多,這時候電視機還沒普及,年輕一代多是對越劇不是很了解,這個節目應該不會和人撞上。 學姐道:“你們先準備著,我去問問?!?/br> 結果四個人在寢室里掐著蘭花指唱的一身是勁兒,學姐卻來告知她們,只能她們三個人上。 李拾光和陳香商議了一下,為了寢室和諧,還是給拒了。 這事也沒和燕月金說。 李拾光被拉歌那天一頓吼,徹底出了名,人人都知道生物科學與技術系有個美女叫李拾光,和她一起同進同出的還有兩位美女,三人被大家私底下戲稱為國大三朵金花。 李拾光因為皮膚白的發光,被他們私下取了個外號白蓮花。 李拾光聽后哭笑不得:“讓我知道是誰在背后給我取了這么個綽號我打死他?!?/br> 陳香她們哈哈大笑,實在是這段時間她們見識了她的怪力了,別看著她長的斯斯文文瘦瘦弱弱,小細胳膊又白又嫩,實際上力氣那叫一個大,估計男生掰手腕都不一定能贏得過她。 這年代,白蓮花還真是一朵花,陳香她們還覺得這個外號好聽呢。 “總比我那什么紅玫瑰好?!标愊阋荒樖阂粯拥挠魫?。 陳香相貌艷麗,性格爽朗,像朵帶刺的玫瑰,大家私下都喊她紅玫瑰; 李拾光她們差點沒笑死。 八六年剛好出了一部電視劇叫《煙雨蒙蒙》,里面就有個白玫瑰紅牡丹的,聽到他們叫陳香紅玫瑰,她頓時就想到那在上海大舞廳唱歌的白玫瑰紅牡丹了。 陳香氣的用枕頭打她:“你就不能想點好的?!?/br> 李拾光就笑:“沒辦法,看到紅玫瑰我就想不到別的了?!?/br> 這年頭好像很喜歡給人取外號叫什么花,她記得好像就這兩年,還有個關于特警的電視劇,女主被人叫做霸王花。 燕月金放下手中的書,趴在床上看著她們文藝地說:“張愛玲說過:也許每一個男子全都有過這樣的兩個女人,紅玫瑰和白玫瑰。娶了紅玫瑰,久而久之,紅的變了墻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還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臟飯粒,紅的卻是心口上一顆朱砂痣?!?/br> 孔嫣轉過頭來興奮地舉手:“我!我!” 三人都莫名的看她:“你什么?” “我是朱砂痣!” 陳香笑著拿枕頭扔她:“去掉砂痣你是豬?!?/br> 孔嫣撅了撅嘴:“你才是豬!” 她氣質純美,像一朵清新脫俗的小雛菊。 所以她的外號,你們懂的。 李拾光乍一聽到孔嫣的外號時,差點一口水沒噴出來。 小雛菊?那不是菊花嗎? 她頓時就覺得,自己的外號也沒那么難聽了,白蓮花就白蓮花吧,怎么也比菊花好吧? 果然幸福感都是對比出來的,她為自己思想不純潔抹了把辛酸淚。 寢室的四個人,從剛開始入學時的劍拔弩張,在磨合了一段時間后,雖然還有些矛盾需要磨合,但大體上算是穩定下來。 比如燕月金在她們睡覺的時候動作很重,孔嫣喜歡不打招呼就亂動別人東西,陳香性子直,看到不爽的事情就喜歡懟,李拾光更是脾氣兇悍。 但總體來說,還能過得去,基本上學習步入正軌。 ———————— 這已經是謝成堂第二十五天站在汽車站外,看著川流不息的汽車在大門。 他點了根煙,狠狠地吸了一口,朝著天空吐出霧蒙蒙的煙圈。 省城里的一些高校軍訓已經結束,他知道,她是不會來了。 她沒有按照當初她說的那樣,報考省城的學校。 她說她mama希望她當一個老師,她爸爸希望她在機關單位工作。 他以為她要么報考省師大,要么報考省大,雖然在分數線下來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她來省城的幾率不大,可他還是懷著希望。 她終是沒來。 一直等到晚上八點,地上已經落了一地的煙頭,他腳在最后一根還冒著火星的煙頭上碾了碾,騎上摩托車離開。 回到住所的時候,院子里一群人在喝酒,對面那戶人家的小孩才三歲,光著個肥嘟嘟的屁股,手里拿著跟棍子滿院子里跑。 這是城郊的一個農村,謝成堂的表叔在這里租了一幢兩層小樓,專門給他們這些在工地上的小工住。 眾人聽到摩托車聲,就知道是謝成堂回來了,紛紛露出戲虐的笑容:“成堂,吃過飯了沒???” “快上樓去吧,你老婆問過你好幾次了!” 謝成堂皺眉:“我哪來的老婆?” “臥槽,你小子,你老婆都快生了,你居然說這樣的話?!?/br> 謝成堂將摩托車推到正堂后面的院子里,前面的兩層樓房是住所,中間是個狹小的院子,平常他們在這里洗菜洗衣服,晾衣服,后面是兩間屋子,一間當了廚房,一間了做了員工宿舍,因為靠近廚房,這間屋子非常熱,里面只有一臺大電扇呼呼扇著風。 這已經比較不錯的住所了。 謝成堂徑直去了后面的廚房,掀開湯鍋看到里面有冬瓜咸rou湯,盛了一大碗。 里面咸rou已經沒了,只零星地飄著幾片切的極薄的冬瓜片,大口喝完后,又盛了飯。 櫥柜里果然放著一碗菜,是表嬸特意留給他的。 他長了一張極為俊美的面孔,留著長長的劉海,一直拖到鼻尖,瘦長的身材,冷峻的面容,讓他渾身散發著一股頹廢的美感。 他表嬸總是心疼他太瘦了,知道他每天晚上要去車站等什么人,到八點才回來,就給他留了菜。 有時候回來菜已經被人偷吃了,被他找到機會教訓了幾次之后,表嬸留給他的菜就再沒人敢動。 十九歲,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他足足吃了兩大海碗的飯,才將將吃飽,起身回到樓上。 趙美心靠在床上,單手撫著肚子,滿臉陰沉:“你又去車站了?” 謝成堂不耐煩地脫下背心:“我的事什么時候輪到你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