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節
瞧著蘇子衿那眼眶微紅的模樣,司言一時間心疼不已,他放低了聲音,一副生怕驚到她的模樣,輕聲道:“怎么哭了?” 說著,也不待蘇子衿反應,司言便將她抱著坐到自己的大腿上,仔仔細細的瞧著那微微泛紅的鼻尖,手下卻是不知該揉還是作何反應才能緩解她的疼痛。 “無事的?!碧K子衿面色一燒,心下有些無奈:“不過是眼睛有些酸而已?!?/br> 司言這廝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意,難道他不知道現下兩人的姿勢極為曖昧么?她坐在他的大腿上,腰際還被摟著,兩人幾乎靠的極為近,近到彼此的呼吸都能感受的到。 然而,這一次,司言顯然完全無心吃蘇子衿的豆腐,他是當真極為心疼的,畢竟蘇子衿是放在他心尖上的人兒,現下撞的她眼眶都紅了,他哪里還有心情風花雪月? 想了想,司言便低低道:“我吹吹?!?/br> “嗯?”蘇子衿有些不解,吹什么?難道是吹眼睛?可是她眼睛不是進了沙子……只是鼻子撞到了眼眶便自然的發酸…… 就在蘇子衿迷茫思索之際,司言卻已然撫著她的腦袋,薄唇微微抿起,便輕輕的為她吹了兩下。 一邊吹,司言還一邊問:“好一點了么?” 這一次,蘇子衿倒是真的瞧明白了,司言這廝,當真是因為眼眶發酸才為她吹眼睛的,可是,他難道不知道,眼眶發酸,越吹眼睛越發酸么? 心下有些想笑,蘇子衿便打算提醒司言這一點,然而,馬車就在這時候,忽然的便又一震,蘇子衿下意識便摟住司言的脖子,整個人也因為慣性的緣故,往司言的身上撞去。 “砰!”只聽碰撞的聲音響起,蘇子衿眸子一瞬間睜的極大。 隨著司言后背撞到馬車壁,她亦是撞到了司言的臉上,不止鼻子撞到,就是唇瓣,也緊緊貼上了司言的臉頰。 不得不說,司言的肌膚確實比女子都要細膩一些,只是現在這種時候,蘇子衿儼然沒有任何欣賞的心情。 心跳一瞬間徒然蕩起,腦中一熱,蘇子衿便很快推開司言,她唇色艷紅,便是往日里蒼白的臉容,此時也有紅暈燒起。 從前她雖和那人走到要成親的一步,可到底東籬風氣甚嚴,她與那人便也只是‘相敬如賓’,不曾像現下,還未成親便是同司言又摟又抱,還順帶今日吻了臉頰…… 分明司言如此純情,可為何偏偏會走到這一步呢? 蘇子衿兀自神色懊惱,司言卻是一副愣愣的模樣,好半晌他都回不過神來,直到蘇子衿推開他,欲要逃到另一邊位置,司言才恍然回神。 他伸手將蘇子衿禁錮在他的懷中,清冷的鳳眸閃過一絲笑意,司言漆黑的瞳眸倒映著蘇子衿略微泛紅的臉頰,一時間心情極為愉悅。 秀美絕倫的臉容染上一絲煙塵氣息,司言微微抿唇,低聲喃道:“子衿,我甚是歡喜?!?/br> 歡喜什么?自然是歡喜方才的一吻,即便司言再怎么冷情,也抵不住心愛女子的接觸,更抵不住情人間耳鬢廝磨的誘惑。 大概蘇子衿就是他的劫數,可他卻甘之如飴。 司言的話一出,蘇子衿臉上的紅霞便愈發嫣然了幾分,她不敢去看司言,可不可否認的是,她心中沒有反感之意,沒有厭棄之心,甚至連畏懼情愛的本能,也淡了幾分,她那顆冰凍封存的心,似乎一瞬間活了過來,有喜悅之意,溢出皮rou。 撫上心口的那道傷,蘇子衿忽然兀自笑起來,她說:“司言,你知道么,我這里,曾經有一把羽箭穿透?!?/br> 她抓著自己的衣襟,低聲笑道:“那個人也說歡喜我,也說要娶我,可是到了最后,他拿起弓箭,就這樣將我射入深淵?!?/br> “他大概不知道,我的心臟與常人不同,所以我活了下來!” 她年少時候愛過一個人,可那人卻傷她至深。她也曾害怕司言的愛意,也曾逃避,也曾冷漠以待,可這青年看起來是這樣的溫柔,即便他面容清冷,她亦是感覺得到,他與那人不同。 是了,司言,終究是與眾不同的存在…… 有那么一瞬間,司言心中疼的厲害。他從來知道她曾經有愛慕之人,也知道她受了情殤,可他不知道,她的傷竟是這樣的深。 輕衣說過,初見蘇子衿的時候,她瀕死,胸口插著羽箭,若是沒有猜錯,她一身的傷、一身的病,都是與‘那人’有關。 怎樣的人,會忍心傷害他心愛的姑娘呢?這樣美好的子衿,這樣令人沉迷的子衿,這樣……讓他心疼不已的子衿。 輕輕擁住她,司言清冷冷開口道:“子衿,傷害你的人,我與你一起對付,可好?” 那個人是誰,司言沒有去問,可他要做的,便是幫著蘇子衿一起,將那人拉進地獄! 他司言,從來不是善類。這世界上,沒有什么,比傷害他最愛的姑娘更不可饒恕的事情! 蘇子衿微微一愣,心中有情愫涌了出來。她垂眸看向司言,只見這秀美若謫仙的青年神色冷峻而認真,眉宇之間卻有nongnong的疼惜化開。 下一刻,蘇子衿便彎唇笑起來,艷麗若初春桃夭,灼灼其華。 她說:“謝謝你,司言?!?/br> 不是客氣,不是生疏,而是感謝他的體恤,他的溫柔以待,若是他說一切讓他來對付,或許蘇子衿不會那么感動,可司言竟是這樣懂她,他只是想和她一起分擔,而不是絕了她心中所有的念想。 她的心,雖冰封著,卻不是石頭做的,她的情根雖是斷了,卻不是寸草不生。 這樣的司言,讓她不可控制的便墮入情網,委實難以逃開。 隨著蘇子衿話音的落地,她有些不自然的反手抱住司言。 鼻尖傳來那淡淡的青竹香味,蘇子衿的唇瓣下意識的便揚起一個愉悅的弧度。 她想,大概唯一能夠回報司言的,便是真心相待…… 蘇子衿的舉動和言辭,讓司言心中不由悸動著,這大抵是第一次,蘇子衿主動投入他的懷中。 鳳眸有情愫浮現,司言眼底笑意劃過,他感受著女子微微單薄而泛涼的身子,便伸出手,緊緊擁她入懷。 夜色微涼,馬車外,孤鶩放下掀起一小個角的車簾,清秀的臉上露出一抹自我肯定的笑來,在這黑暗中,略顯傻氣。 …… …… 與此同時,長寧王府 “還疼么?”百里奚瞧著輕衣的手,心疼道:“要不要我給你再上點藥?” “只是擦破皮而已,”輕衣白了一眼百里奚,嫌棄道:“你都叨叨一整天了,煩不煩?” 百里奚的腦子,輕衣實在不懂,有時候她真是想破開他的腦子,看看里面和正常人哪里不一樣。 今日在三皇子府,輕衣著實只是擦破點皮罷了,誰知道百里奚這家伙一看見,就好像破皮的是他自己一樣,哇哇的叫起來,喊得好像要死了一般,著實有些令人無語。 百里奚第一次提議回長寧王府‘治療’的時候,輕衣嗤之以鼻,以為他是開玩笑,便也就沒有理會,誰知道百里奚這家伙倒是真的認真了,第二次便直接上手點了她的xue道,將她抱回了長寧王府。 這件事,到底氣的輕衣恨不得一掌拍死百里奚這神經病,可越是到后面,輕衣越是驚悚的發現,百里奚不是夸張,而是當真為她這蹭破皮而焦慮。 “擦破皮也是受傷?!卑倮镛刹毁澩溃骸案螞r,疼在你身,痛在我心?!?/br> 聽著百里奚這出口即是情話的模樣,輕衣顯然完全免疫。只見她抬瞧了下百里奚,皺眉道:“百里奚,我說你難道從沒有受傷過?” 百里奚對‘傷’這樣的小題大做,一副沒有受過傷的模樣,倒是讓輕衣有些好奇。 這世界上,難道真的有人連蹭破皮都要覺得驚天動地? “小輕衣,你是對我的事感興趣么?”百里奚做出一個害羞的表情,好看的臉容上,一雙眸子閃爍著光芒,甚是惹眼。 輕衣嫌棄的收回目光,興趣缺缺道:“愛說不說!” “我說?!陛p衣的話剛落下,百里奚便急切道:“我說還不成么?” 輕衣面無表情:“嗯,說罷?!?/br> “我自然是受過傷的,”百里奚略顯惆悵道:“自小我家那老頭子就是把我當畜生養,你是不知道,他罰起老……我來,可是絲毫不帶手下留情的!” 原本順口的,百里奚便要用老子自稱,但是一想起輕衣不喜歡這般粗俗,他便立即改了口。 說到這里,百里奚便繼續道:“我記得那時年紀小,不喜歡吃飯,他就三天三夜都不讓我吃東西,后來我哭著求著,也是不讓我吃,你說這老頭子,是不是很狠?好歹我也是他家三代單傳的親兒子??!” 包括那年去東籬的軍營,也是因為他們一家子正巧在東籬,那時候動亂的厲害,他不過是說了一句風涼話,那老頭子便直接把他扔進軍營里頭,說是他要是沒有長進,就直接死在戰場上好了。 聽著百里奚的話,輕衣有些詫異:“你娘不管?” “這就是我的可悲之處了?!卑倮镛蓴偭藬偸?,無奈道:“我爹像后爹,我娘像后娘,這兩人都一塊兒狠心,若是我爹罰了我,我娘就在旁邊看《聊齋志異》,看得那叫一個津津有味??!” 于是乎,后來,百里奚便對《聊齋志異》產生了極為濃烈的興趣…… “真的有這么夸張?”輕衣有些不敢置信,爹娘一塊兒狠心,那百里奚怎么長這么大?依著他的性子,倒是真不像安分守己的。 “不騙你?!卑倮镛煽闯隽溯p衣的疑惑,不由聳肩道:“我要是死了,估計我妹就可以登上百里家家主的位置了?!?/br> “我爹娘可是把我當畜生養,把我妹當公主對待。光看我和她的名字,你就知道家中誰輕誰重了?!?/br> “我,百里奚。我妹,百里寶貝!” 輕衣:“……” 竟然這樣重女輕男?那百里奚不就當真有些可憐了? 見輕衣神色有些動容、同情的模樣,百里奚心中簡直樂開了花兒。 輕衣雖看著冷漠,其實內心還是極為善良的,這一點,百里奚與她相處幾日下來,自是一清二楚。 所以這一次,他只能對不起自家的爹娘一次,把他們往惡毒的一面編排了…… ------題外話------ 你們猜明天要干嘛?不然明天讓柿子來定親罷? 另外,v群已開,福利已上,小仙女們快進來一起玩耍哦~么么,若水的番外出來了~小仙女們加驗證群,后就可以截圖全訂閱和個人賬號提交管理員,管理員將會把小仙女拉進v群里哦~么么。 涼涼微博:wuli涼薄淺笑。讀者驗證群:496540231歡迎大家的加入~ ☆、39定親 年關將近,三皇子府邸的事情,卻鬧得沸沸揚揚。 司天凌被廢,從此黨派皆是散去,朝堂之上,唯獨司天飛一支獨大,其他皇子,大都不甚頂用。再加上懿貴妃懷了龍嗣,一時間后宮之中,亦是深得恩寵。 彼時,三皇子府 “凌兒,你終于醒了!”惠妃驚喜的聲音響起,只見她看向司天凌,心痛道:“擔心死母妃了?!?/br> 從昨日到現在,昭帝來看過一次司天凌,只是后來皇宮里頭懿貴妃說是胎動,便又急急將昭帝喚了回去。 這一度,讓惠妃心中愈發的絕望。她清楚,現下她也只有司天凌一個依靠了! 司天凌躺在床榻上,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屋頂,半晌,才沙啞道:“母妃,我不想活了?!?/br> 一睜開眼,他就明顯感覺的到,自己已然是個被廢之人。腦海中有令人作嘔的畫面一一閃現……他知道,他已然沒有任何未來可言。 “凌兒!”惠妃哽咽著,聲音發顫:“你胡說什么呢!你要是死了,母妃怎么辦?母妃就你一個兒子??!” 這些年,惠妃一直在努力隱忍,一直在為司天凌籌謀,為了就是有朝一日,母憑子貴,司天凌能夠登上九五之尊的位置。因為這個原因,她犧牲了自己的女兒——長公主司琪,而如今一夕之間,所有夢幻都化為泡沫,她的兒子變成這般模樣……叫她如何能咽下這口氣? “母妃,求你殺了我吧!”司天凌閉上眼睛,絕望道:“我現在連男人都不是……活著還有什么意義?” “凌兒,母妃不準你這么說!”惠妃心如刀絞,素來溫和的眼中有戾氣浮現:“那兩個賤人,母妃已經將她們關起來了,這件事情,母妃一定要徹查到底!” 陶圣心和魏半月已然奄奄一息,可惠妃還是覺得不夠!她先前沒有精力去審問她們,可如今凌兒醒來,她自是要她們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