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節
說這話的時候,司言的神色極為認真,他鳳眸微醺,深邃而璀璨,看的蘇子衿不由的想要偏過頭去,心下也隨之升起一抹不自然的情緒。 穩下心神,蘇子衿神色極為寡淡:“陛下怎么說?” “他允了?!彼狙跃o緊盯著蘇子衿,似乎想要出她的臉上看出一絲不一樣的情緒。 只是,令他失望的是,蘇子衿神色半分不動,她顯然沒有怎么驚訝,甚至連女子該有的羞澀,在她的臉上,也不曾看到。 緩緩攢出一個笑來,蘇子衿眉眼彎彎,輕聲道:“好?!?/br> …… …… ------題外話------ 以后凌晨一點更新~希望小仙女們可以最最最早就可以看見~么么 ☆、27醋王世子 翌日,大雪漸停。 來儀宮 “實在是大快人心!”懿貴妃撫了撫頭上的簪子,美艷的臉上漫過一抹得意,道:“也虧得那賤人想要逼陛下下旨,最后偷雞不成蝕把米,真是有趣??!” “母妃,陶皇后下臺倒是其次,只是……司天凌!”說到這里,司天飛臉上劃過一抹陰冷之色。 司天凌與陶圣心的事情,他自是不關心的,不過,他最關心的是,有探子來報,昨日司天凌跟往日十分不同,那模樣,顯然是個極有城府的! 今日早朝后,他看見司天凌去了昭帝的御書房,心下更是有些許不安。若司天凌從前的憨厚都是偽裝的,那么……這一次,他的對手顯然比起司衛要更為棘手許多,也更為難對付許多! “這件事本宮知道?!避操F妃冷下眸子,哼笑道:“這惠妃也真是有手段,裝作安靜的樣子,在一旁看著本宮與陶氏那賤人斗得你死我活,最后她卻是在一旁想要漁翁得利!” 惠妃素日里倒是個不爭不搶的,因著她明面上表現出來的淡然,懿貴妃都差點以為,她本性如此,再加上司天凌整日里一副老實愚鈍的模樣,她便愈發的掉以輕心了去。只是,沒想到,惠妃和司天凌,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燈! 司天飛捏著手中的杯盞,瞇眼道:“母妃,那我們怎么做?” “先不著急,為今之計,便是奪得陛下的歡心?!避操F妃忽然笑起來,她眉眼帶了三分喜色,道“錦都這些時日一絲要過年的喜慶都沒有,自然便是要讓本宮來增添一絲了?!?/br> “母妃是說……”司天飛眸光落在懿貴妃的腹部,臉上有一絲笑意蔓延來開。 “不錯?!避操F妃點了點頭,便道:“你現下就遣人去太醫院,就說本宮身子不適,讓人來瞧瞧!” “是!”司天飛點了點頭,眼底一片光亮。 …… …… 御書房 司天凌跪在昭帝面前,低眉拱手道:“父皇,兒臣與陶家大小姐陶圣心兩情相悅,求父皇賜婚?!?/br> 他看起來十分憨厚,有一絲魯莽的意思,可模樣又是極為認真,昭帝沒有說話一時間沉默下來,他鳳眸忽暗忽明,讓人猜不出想法。 司天凌見昭帝不說話,心下有一絲壓迫,卻依舊頂著昭帝的審視,低著頭,道:“父皇,兒臣……” 這時,昭帝忽然打斷他,淡淡開口:“丞相府如何說?” 昨日的事情,昭帝自然已經有了耳聞,而對于司天凌和丞相府的打算,他心中也是十分通透。 “丞相大人已然應允了?!彼咎炝璧溃骸敖駜簜€上朝前,兒臣便借機與丞相大人提過此時?!?/br> 今日上朝之前,司天凌確實在宮門口見到了陶丞相,和惠妃所料的不差,陶丞相顯然很是贊同這次的聯姻,想到這里,司天凌低垂的眸子愈發亮了幾分。 看來,陶行天是當真要借此機會,輔佐他上位了! 出乎司天凌意外的是,昭帝絲毫沒有反感的模樣,他顯得極為平靜,只淡淡開口:“既然如此,朕這兩日便給你二人下旨?!?/br> 微微一愣,司天凌便立刻喜道:“多謝父皇成全!” 就在這時,屋外高公公忽然敲門入內。 昭帝看向他,緩緩道:“何事如此著急?” 高公公聞言,便下意識的看了眼司天凌,隨即他笑了笑,稟報道:“陛下,天大的喜事??!來儀宮傳來消息,說是懿貴妃懷了龍嗣了!” 龍嗣?司天凌眼底有陰冷之色劃過,手心也下意識的攥成一團。 昭帝聞言,難得的臉上有了幾分緩和之色,隨即他點了點頭,便道:“擺駕來儀宮!” “是,陛下!”高公公應了一聲。 司天凌見此,便低聲道:“父皇,那兒臣先行告退!” 昭帝的妃子懷孕,他一個皇子自是不能隨意去湊這種熱鬧。 “退下罷?!闭训蹧]有說什么,只是長袖一揮,便示意司天凌離開。 司天凌拱了拱手,隨即彎腰行了個禮便很快的退了出去。 等到司天凌離去,昭帝仍舊站在原處,他鳳眸有一絲暗色劃過,眼底是沉沉的思緒。 有時候,他其實很羨慕蘇徹,至少比起他這個當皇帝的,蘇徹不用考慮子女會為了所謂的權勢,明爭暗搶、置他于死地! …… …… 長寧王府 亭臺樓閣,有女子安于榻上,素白衣裙,恍然若仙子。 青煙端著一碗藥汁,緩緩走了過來:“主子,喝藥了?!?/br> 蘇子衿看著手中的書籍,卻沒有動,只淡淡道:“擱著晾一會兒罷?!?/br> 今兒個一早,司言便讓人將青煙和青茗接了進來,還放出消息,說是她受了驚嚇,昨日到現下都病的厲害。 蘇子衿知道,這是司言保護她的方式,只有說她病了,世人才會減少對她的猜忌。畢竟大景再怎么開放,也是對女子苛刻至極的。 她昨日被司言強搶進府,少不得有許多流言蜚語,說她失了清白一類,若是按照司言的說法來辦,倒是能減少許多流言蜚語。 “主子,這長寧王府的景致倒是不錯?!鼻嘬驹诟邩巧?,逡巡了下四周,笑嘻嘻道:“只可惜寡淡了點,沒有咱們那兒紅月金木樨來的美妙?!?/br> “已然不錯了?!碧K子衿微微抬眸,笑著說了一句。 司言此人如此無趣,想來王府的打理他都是一概不管的,能保持這么個不錯的樣子,顯然已是難得。 青茗聞言,心下倒是不知道蘇子衿這話什么意思,眉頭一皺,便思索著蘇子衿話里的延伸意。 然而,孤鶩和落風卻是一清二楚,這兩人跟在司言身邊許久,自然便是知道,自家爺實在不是個有情趣的人,以至于長寧王府原本極為精致雅氣的一些物什,都被他撤了去。 蘇子衿放下手中的書,隨即接過青煙遞來的藥,輕輕一吹,便道:“錦都現下可是安分下來了?” “昨兒個不是聽說陶圣心和三皇子茍且么?”青煙有些嫌棄道:“今兒個便又聽說,陛下要下旨給他倆賜婚了?!?/br> 青煙和青茗自是不知道,這件事其實與蘇子衿和司言的算計有些干系。他們今日才被接進長寧王府,昨日的事兒顯然不知。 蘇子衿聞言,沒有很是驚訝的模樣,只彎了彎眉眼,淡淡笑道:“倒是有些意思?!?/br> “對了,主子?!鼻酂熛肫鹨患?,便道:“王妃今兒個還讓我們問你,什么時候回府?!?/br> “是呀,”青茗也跟著道:“王妃說回去的時候,可以讓長寧王世子跟著一起吃頓飯?!?/br> 青茗的話一落地,孤鶩和落風便面面相覷,顯然對這話有些詫異,看著戰王府這架勢,是認了爺這個準女婿了?可分明昨夜……戰王爺還有些不喜的樣子。 蘇子衿聞言,只輕聲一笑,顯然不以為意:“這話再說罷?!?/br> 說著,她便抿了一口苦澀的藥,依舊神色從容,看不出一絲的苦楚。 就在這時,天色跑了上來,稟報道:“郡主,燕太醫來了?!?/br> 蘇子衿點了點頭:“讓他進來罷?!?/br> “是,郡主?!碧焐勓?,很快便下樓去了。 不多時,燕夙一襲煙青色的廣袖長袍,面如美玉的便出現在她的面前。 一見到蘇子衿,燕夙便似笑非笑道:“聽說你病了?!?/br> 話落,他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周邊虎視眈眈的孤鶩等人,心下更是有了幾分玩笑之意。 今日一早的時候,司言便派了人前去請他,說是蘇子衿昨日受了驚嚇,一病不起。燕夙聽了之后,自然是不相信的,蘇子衿何等膽識之人,怎么可能因為受驚就病了?再者說,便是昨日的行動受了傷,想來司言老早便派人來將他帶來了,如何會等到第二日。 蘇子衿倒沒有什么反應,她一口抿了整碗的藥,隨即接過青煙遞來的帕子,擦了擦嘴角,笑吟吟道:“我還在喝藥,哪里不是病了的模樣?” “看著倒不是什么急癥?!毖噘黼S性的坐在蘇子衿對面,緩緩道:“不過托了你的福,好歹我也是進過長寧王府的人了?!?/br> 人人都知道,錦都有三個地方闖不得,一是祁山,二是皇宮,第三則是長寧王府。這三個地方,入了祁山有可能生還,入了皇宮有可能喘口氣,但入了長寧王府,便很容易只剩下枯骨一堆了。 蘇子衿不理會燕夙的夸張,只順手倒了杯茶與燕夙,低眉笑道:“喝茶?!?/br> 燕夙接過蘇子衿遞來的茶,倒是沒有立刻喝,看向她,便笑道:“那日同你說九色蓮花,你倒是還沒有與我?!?/br> “如今我過來,便是當真要將花拿走的?!彼f著,卻沒有提及其他。 這里是長寧王府,不是蘇子衿的落樨園,燕夙并不能確定蘇子衿與司言的關系究竟如何,所以,有些話還是謹言慎行的好。 即便他看得出來司言對她情根頗重,可到底他不是當事之人,說不得準。 “這就要問長寧王世子本人了?!碧K子衿莞爾一笑,眸光落到不遠處的孤鶩和落風身上。 青茗聞言,也不著痕跡的看了眼孤鶩,顯然便又想起那夜風雪之下,她討要九色蓮花無果的忿忿不平。 相對于落風的自我感覺良好,孤鶩顯然有些尷尬,心中不由嘆著自家爺作死,想來這蘇子衿不聲不響的模樣,卻是個記仇的。 “罷了,左右等他回來,你好好同他說一番便是?!毖噘硇χ鴵u了搖頭,忽然便又道:“有些話要同你說?!?/br> 這言下之意,便是孤鶩和落風不便在此了。 “你們先退下罷?!碧K子衿微微一笑,偏頭看向孤鶩和落風,緩緩道:“這里有青煙和青茗伺候便是?!?/br> 孤鶩和落風對視一眼,兩人顯然都想到了司言離開前的囑咐,一時間兩人皆是有些欲哭無淚起來。 “怎么不走?”青茗有些不滿,皺眉道:“難道我家主子的吩咐不是吩咐?還是說你們是來監視我家主子的?” “屬下不敢!”落風和孤鶩對視一眼,便拱手朝蘇子衿道:“只是爺離開前有吩咐,屬下等……不敢不從!” 他們家實在是個‘小心眼’的男子,離開前可是吩咐過,要是燕夙來了以后,他們敢離開半寸,便要承擔嚴重的后果。 “他讓你們貼身候著?”這一回,燕夙倒是有些樂了,只聽他灑然一笑:“還是說怕我與他這未過門的妻子發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