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
回過神,蘇子衿看向司言,不由淡淡一笑,道:“世子今日倒是好雅興,怎的也會來汝南王府賀壽?” 司言素來是個不愛參加任何宴會的人,先前的宮宴是昭帝為他設下的,自是不能推拒,可如今這汝南王府的壽宴……倒是誰也沒有料到司言會出現。 蘇子衿的問話,讓蘇寧和蘇墨有些詫異,畢竟無論誰聽了都要覺得這兩人交情應當是還不錯,只是,司言這般冷情的人,會回答蘇子衿的話么 就在蘇墨和蘇寧生怕自己的meimei被損了顏面的時候,司言清冷冷的嗓音便響起,只見他眸光微涼,面無表情道:“蘇子衿,我要和你單獨談一談?!?/br> 單獨?談一談? 蘇寧和蘇墨詫異起來,正想暗示蘇子衿尋個理由推了司言的要求時,不想蘇子衿卻是揚唇一笑,從容道:“好?!?/br> “子衿!”蘇墨一把抓住蘇子衿的衣袖,眼底浮現著驚悚之色:“你不是有些餓了么?大哥先帶你去吃些東西墊墊肚子罷?” 司言的品行雖不算糟糕,可他在女子方面的‘惡行’也算是眾人皆知的。尤其是那些試圖接近他的女子,不是死就是傷,蘇墨不由想著,若是蘇子衿和司言單獨談一談,會不會發生什么大問題? 對于蘇墨的暗示,蘇寧表示很是贊同。即便是將來司言要趕著娶子衿,他們都是不愿意的,畢竟這冷面閻王,可不是什么夫婿的最佳人選。 瞧著蘇寧和蘇墨像是防狼一樣的防著自己,司言不由蹙起眉梢。 “大哥不必擔憂?!碧K子衿自然知道蘇墨害怕什么,于是便笑著道:“世子為人正直,是君子之輩,自是不會同子衿動手?!?/br> 頓了頓,蘇子衿又道:“瞧著時候也差不多了,待會兒子衿同世子說完話,便自去席上尋兩位哥哥,哥哥們且先去廳堂候著罷?!?/br> 蘇子衿說著,便看向司言,緩緩笑道:“世子,請罷?!?/br> 司言鳳眸璀璨,只清冷的看了一眼蘇墨和蘇寧,便轉身同蘇子衿一起離開了。 身后,蘇寧和蘇墨面面相覷。蘇寧忍不住問道:“大哥,你說咱們子衿是不是和長寧王世子……” “不好說?!碧K墨凝眉,不由有種自家白菜被豬拱了的感覺…… ------題外話------ 涼涼微博:wuli涼薄淺笑。讀者驗證群:496540231歡迎大家的加入~ 另外,突如其來的想法:收藏破3000,兩萬更。鉆石榜或者鮮花榜前十,三萬更。(后一個純屬期望哈哈哈)飄過~閃過~撩完就走~(害羞)乃們的世子最近幾天一直在~ ☆、112撩撥? 青柳岸堤,秋葉紛飛。 汝南王府的湖水岸前,有一男一女相對而立,男子清冷秀美如蓮,女子艷絕楚楚似妖,遠遠瞧著,倒是極為般配,令人艷羨。 彼時,蘇子衿微微一笑,只漫不經心道:“世子喚子衿過來,可有何事?” 對于司言的目的,其實蘇子衿也是有猜測到一些的,左右與三日后的祁山之行有關。 “三日后的祁山之行?!彼狙郧謇涞镍P眸落到蘇子衿的臉上,毫無情緒道:“郡主會去罷?” “自然?!碧K子衿彎起唇角,只輕笑道:“世子可是準備好屠麟劍了?” 對于司言是否拿到屠麟劍,蘇子衿其實并不知道,畢竟屠麟劍是上古寶劍,已然失傳許多年了,若是司言想要找尋,恐怕有些困難。 “若是我說沒有,郡主當是如何?”說這話的時候,司言一雙璀璨的鳳眸緊緊盯著蘇子衿的臉容,好似一把利刃那般,似欲看透蘇子衿的心思。 “世子問這話,想來是想看看子衿的品行了?!碧K子衿溫軟一笑,眉眼生輝:“不過子衿倒也不屑于欺騙世子,畢竟子衿與世子在祁山之行中需要合作,若是此時便互相猜忌,恐怕到時候難以并行?!?/br> 司言問出這話,顯然便意味著他已經拿到了屠麟劍,如今他想探究一番,主要還是怕蘇子衿在中途暗算與他。 心中這般想著,蘇子衿神色從容,偏頭看向司言,桃花眸子流光溢彩:“若是世子這話放在早些年,或許子衿會同你說,有無屠麟劍都是無妨??墒雷尤缃駟栕玉?,子衿則只能說,現在人人都是惜命,我蘇子衿,也是一樣?!?/br> 她也是一樣惜命啊,只是惜命的原因不是怕死,而是……她怕她死了以后,這命債便沒人幫她討回來了。 早些年的時候,她也是個一諾千金,極為守信之人。早些年的時候,她也是厭惡爾虞我詐,心機深沉之輩,可如今,她倒是變成了自己曾經最為討厭的模樣,到底是命運弄人,可笑至極??! 看著蘇子衿眼底一閃而過的恍惚神色,司言不由皺起眉梢,不知在想著什么,半晌,司言才抿唇,容色淡漠道:“蘇子衿,我如何信你?” 司言其實不是像表面那般信任蘇子衿,他也是多疑之人,也是通透之人,自然不會這樣輕而易舉便相信一個人,尤其,這人若是蘇子衿,便更加不可取信。 一個連來歷、目的、身份都隱瞞的實實在在的人,如何能信?如若他司言當真是如此輕易取信的人,大約也活不了這么些歲數了。 蘇子衿倒是不以為意,只見她從容一笑,精致嫵媚的眉眼浮現一抹柔軟:“其一,子衿與世子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為何要冒著生命危險謀害世子?” 頓了頓,她又繼續道:“其二,子衿屆時與世子一同探查,若是最后只子衿一人活著回來,世子以為陛下會放過子衿?” 司言是昭帝的左膀右臂,這一點從昭帝給的權勢以及昭帝對司言的信任上邊可窺知。如若那時蘇子衿獨自一人回來,想來昭帝不會再輕易放過蘇子衿了。再者說,即便昭帝饒恕蘇子衿,那長寧王呢?太后呢?他們可都是司言的至親,最是疼愛司言的人,如果蘇子衿真的敢中途謀害司言,那么毫無疑問,蘇子衿是必然不會好過的! 司言看向蘇子衿,忽然便想起,她說過不止一次,她是個惜命的人。 “狩獵分組的時候,”司言面容清冷,修長挺拔的身姿朝蘇子衿靠近了一分,他垂眸落到蘇子衿的臉上,沉聲道:“我會想法子讓你同我一組的?!?/br> 司言這話,大抵就是姑且相信蘇子衿一回的意思了。他緊緊盯著蘇子衿的臉容,似乎靠近蘇子衿只是想要從這張言笑晏晏的臉容上看出一絲破綻。 對于司言的靠近之舉,落風和天色不由齊齊瞪大了眸子,一臉難以置信。爺怎么突然……調戲起蘇子衿了?這么多年來,爺如此對一個女子撩撥的舉動,可是從未有過??!難道爺真的對蘇子衿動了心,起了念? 而另一邊,瞧見司言靠蘇子衿近了一步,青煙和青茗不由戒備起來,幾乎隨時準備上前拉開司言一般,那明晃晃的看待登徒子的眼神,大抵是恨不得立刻上前護住蘇子衿。 對于司言這突如其來的靠近,蘇子衿心下也是不由微微一愣,鼻尖仿佛聞到他身上青竹淡淡的味道。她盯著司言深邃漆黑的璀璨鳳眸,再看著眼前這張宛若謫仙的臉容清冷異常,卻出乎意料的讓她覺得好看至極。 不過蘇子衿知道司言這突如其來的靠近只是想要看透自己罷了,并不是真的輕薄之舉,故而她面上卻是分毫不顯,好似沒有察覺到任何一般,只是莞爾揚唇,笑吟吟道:“好?!?/br> …… …… 彼時,汝南王府南苑花園 “哥哥可是瞧見了那蘇子衿的容貌?”陶然笑起來,俏麗的笑臉隱過一抹狠毒之意。 他們走在蘇子衿的前頭,自然便瞧見了后到的蘇子衿等人,不得不說,蘇子衿的容貌確實讓人大吃一驚,本以為會是貌丑無鹽,亦或者戴著面紗,卻沒有想到,竟是如此艷骨楚楚。 只是,先前陶然在一旁瞧見司衛對陶圣心的態度時,心下是非??煲獾?。但自從蘇子衿來了之后,司衛便跟了上去,那一臉歡喜癡迷的模樣,看的陶然很不是滋味,于是,她心下對蘇子衿便嫉妒、怨恨了幾分。從前司衛喜歡陶圣心,那不止是因為陶圣心生的美,而且還是因為兩人青梅竹馬、親緣關系,可如今蘇子衿呢?她算什么?不過是生了一張狐媚子的臉罷了,這樣的蘇子衿,配不上她心心念念的司衛表哥! 聽到陶然的話,陶岳不由神色恍惚。誠然如陶然所說,蘇子衿是當真生的極好,那身段與容貌,看的陶岳心猿意馬起來。陶岳作為錦都中紈绔之一,自然整日里流連煙花之地,尤其,他是丞相府中唯獨的孫子輩男嗣,便更是無人管束??煽v觀這些年他見過的美女如云,卻沒有一個勝過蘇子衿的美艷,也沒有誰比她更能撩撥人心的。 瞧見陶岳這幅神色,陶然心下對蘇子衿更是惱恨了幾分,不過,比起得到司衛,她顯然對于這個親兄長不是那么看重。 于是,陶然便低聲笑起來,幽幽道:“哥哥可是想得到蘇子衿?” 說這話的時候,她一雙眸子緊緊盯著陶岳,眼底的亮光卻透露了她此刻的內心。 陶岳看了一眼陶然,不由皺起眉梢,清秀而貪婪的臉容浮現一抹不悅之色:“然兒,蘇子衿可是戰王府的嫡女,你是想害死我嗎?” 對于陶然的心思,陶岳如何不明白?陶然自小便對司衛心生愛意,這么多年一直與陶圣心過不去,還不是主要因為司衛?陶岳雖素日里犯渾,可卻也不是愚蠢至極的,平日里強搶一些良家婦女也就罷了,但蘇子衿的身份,如何是他能夠下手的? “哥哥這是害怕了?”陶然搖了搖頭,便道:“然兒怎會害哥哥?哥哥既然覬覦蘇子衿的美色,便是娶了她也是無妨,再者說,哥哥丞相府公子的身份,哪里配不上她一個郡主了?” 陶然這番話,到底是說的陶岳有些心動,相對于陶然,陶岳心中對自己的庶子身份其實并不是很在意。他是府中的唯一子嗣,享受的便都是嫡子的待遇,或者說是更甚。而外頭的人,也只認他一個陶公子,沒有人去深究他是否嫡子,因為所有人都知道,無論陶岳母親出身如何,只要陶家沒有嫡子出現,那么陶岳儼然便必然是繼承人了。 見陶岳心動了,陶然便繼續笑著勸道:“哥哥只要將蘇子衿……生米煮成熟飯,到時候然兒將人引來,哥哥便只需說是蘇子衿勾引的哥哥,那么再怎么樣,蘇子衿也是必須要嫁給哥哥的?!?/br> “可戰王爺他們……”陶岳有些猶豫不決,若是此事讓戰王爺知曉,怕是他有可能被生吞活剝了!而且,瞧著今日馬車之事上蘇寧和蘇墨兩兄弟對蘇子衿的疼愛與維護,就可以預見,一旦蘇子衿真的栽倒他的手中,就是蘇墨和蘇寧也都不會放過他的! 想了想,陶岳便擰眉,心下生了一絲怯意:“還是算了罷,不過是個女子罷了,犯不著為了一個女子害了自己?!?/br> 相較于心中的那點兒貪念,顯然還是自己的性命來的重要。 “哥哥怎么犯傻了呢?”陶然掩唇一笑,嘲諷道:“這錦都中誰不知道哥哥是丞相府唯一的男嗣?便是蘇家人想如何,爹爹和爺爺也是絕對不會應允的!左右這件事情有爹爹和爺爺護著,哥哥又有什么可怕的?再者說,蘇子衿若是失了清白與哥哥,那蘇家人還不是得跪著求著哥哥娶了蘇子衿?否則就這樣一個失了身的女子,將來會有人要?” 正是因為心中有這般的想法,陶然才敢慫恿陶岳如此行事,畢竟陶岳幾乎可以說是她的依靠,若是沒了陶岳,她今后便也不可能再像如今這般過得如意了。 聽了陶然的話,陶岳便有些心動不已了。確實如陶然所說,若是蘇子衿失了清白與自己,那么蘇家人還敢拿他怎么樣?左右不過是不待見他罷了,等到他娶了蘇子衿,日子一長,也就相安無事了。 心中這般想著,陶岳便立即笑起來,臉上透出一股貪婪之色,道:“然兒可要幫幫哥哥才是,等到哥哥將蘇子衿弄到手,今后七皇子還不是meimei一個人的?” 陶然聞言,不由露出一抹狠毒的笑來,她看向陶岳,就好像一切盡在不言中一般,兩人看起來分外相似。 然而,假山內一道嬌小的身影微微顫抖,她捂住嘴,眼底是意外探聽到秘密的驚駭…… …… …… 蘇子衿別了司言,便領著青茗等人往大廳的方向走去。 這時,“骨碌碌”一聲,雪憶手中把玩的夜明珠落到了地上,在眾人的目光下,那珠子便沿著小路滾了下去。 雪憶心下一急,便運氣朝著那夜明珠飛身而去。 只是,那夜明珠滾到半路的時候,一道修長文雅的身影擋住了那夜明珠的去路。而后,那人彎腰伸手,將那夜明珠撿了起來,遞到雪憶的面前,朗聲問道:“這是你的罷?” 雪憶清澈的眸光落到那青年身上,卻是沒有去接。 “雪憶,拿著罷?!碧K子衿緩緩一笑,不緊不慢的走上前去,淡淡道:“莫要忘記同五皇子道謝?!?/br> 眼前這青年,臉容秀美,眉宇文雅,他身著煙青色的對襟廣袖長袍,衣襟袖口處是冰藍色的絲線繡成的青竹祥紋,錦靴如墨,身姿秀麗挺拔。 蘇子衿認得,這人不是五皇子司天儒,又是誰? 雪憶聞言,乖乖的拿了司天儒遞過來的夜明珠,只是卻是沒有按照蘇子衿吩咐的那般同司天儒道謝,他轉過身,看也不看司天儒便走到了蘇子衿身后,不發一言。 蘇子衿知道雪憶對這些陌生人極為防備,尤其是對待男子,他更是心中頗為不喜。于是她只是笑了笑,倒是沒有責怪雪憶,只看向司天儒,輕聲道:“殿下見諒,雪憶年紀尚小,不太知事?!?/br> “無妨?!彼咎烊逍α诵?,便問道:“倒不知是誰家的小姐?” 對于眼前的女子,司天儒自覺眼前一亮。不過倒不是因為她容貌美艷,而是這女子太過從容,看起來猶如天邊的浮云一般,縹緲高雅,讓人難以看透。 “戰王府嫡女,”蘇子衿微微凝眸,溫軟笑道:“蘇子衿?!?/br> 方才蘇子衿進來的時候,幾位皇子中,唯獨司天儒是不在場的,故而他不認識她,倒也是正常。 “蘇子衿?”司天儒有些詫異,不過他倒是不甚在意蘇子衿與傳聞中有何不同,只是想起懿貴妃央求他的事情……司天儒的眸底不由閃過一抹嘆息。 這樣的女子,母妃怎么會認為是容易討好的呢?恐怕連他這個皇子身份,她也是瞧不上的罷。作為一個常年在外游歷、早年便接觸人世江湖的人,司天儒看人眼光,大抵很是犀利的了。 “不錯?!碧K子衿點了點頭,低眉微笑:“殿下怎么獨自一人在此處,不與其他皇子呆在一起?” 蘇子衿這話,看似尋常寒暄,可卻是隱隱含著試探與揣測。只是,司天儒并沒有多想什么,他只朗聲笑了笑,清俊秀美的臉容浮現一抹不羈:“皇兄皇弟們大都呆在錦都中生活,我常年不在錦都,想來自是有些脫離了群體?!?/br> 他與他們,其實已然變成了不同種類的人。且不論荒唐的大皇子,就是敦厚老實的三皇子也是熱衷權勢,追逐名利。二皇子司隨,他雖看不明白,可心中卻是隱隱覺得并不簡單。再看四皇子司天凌,也就是司天儒一母同胞的兄長,如今也變得極為陌生,不再像他年少時候那般親厚溫和了。早夭的六皇子不復存在,而七皇子司衛則更是與他道不相同。 蘇子衿桃花眸子微動,眼底閃過一抹不為人知的笑意,她偏頭看向司天儒,不緊不慢道:“殿下淡泊名利,倒是皇子中最為特別的一個?!?/br> 之所以試探司天儒,大約是因為蘇子衿想知道眼前的人是否真的如傳聞、如他表現的這般淡泊灑脫,而如今司天儒的回答,更像是沒有城府之人所言,比起司隨的偽裝,大抵這個司天儒要顯得真摯一些。 聽著蘇子衿似是褒義的話,司天儒只翩然一笑,問道:“郡主可是喜歡游歷江湖,走遍天下?” 司天儒看起來是問的十分隨意,他的瞳眸倒映著蘇子衿的臉容,一片清澈真摯。 蘇子衿心下不由微愣,她臉上笑容依舊,神色不變:“不那么喜歡?!?/br> 曾經喜歡過、向往過江湖,想著仗劍天涯,一人一馬的肆意。只是這些,蘇子衿都不會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