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
“爺好意思,爺不只靠老婆,回頭出去跟爺徒弟說你對爺下死手,看你完蛋不完蛋!” “你個賤|人要點臉!” 互毆不是做|愛,而且兩個三十幾歲的男人,也不是青蔥少年了,連打帶罵半個小時也就完事了,畢竟寒冬臘月的,兩個女人還在外面等著在呢。 半個小時后,成輝拉開房門,原本背對著房門坐著的賈心貝和聞燕同時回頭。 成輝是開門前特地整理過的,單看他的人,從頭到腳除了衣服有點皺,大衣少了顆扣子,還算挺正常的,聞燕伸頭往屋里一瞧,懶得動的林建新癱在沙發上,周圍桌椅擺飾一片狼藉,跟被打劫了一樣,聞燕忍不住歡快的大笑著走進屋。 看著聞燕從里面把門關上的時候,成輝愣了一下,他說起來認識聞燕十幾年,似乎聞燕總是冷冷清清的樣子,從來沒聽過她這樣大大咧咧的笑。 然后,他聽見賈心貝說:“放心,你沒這么大臉,師娘是因為看師傅被揍了高興,不是因為你被揍了才笑的?!?/br> 成輝摟著賈心貝,橫了她一眼,沒有說話。成輝的四個隨身警衛這個時候已經被放了,雖然從成輝進屋到出來總共就只有半個小時,這會兒成輝又看似毫發無傷的出來了,但這算是重大安全事故了,警衛長上前想說什么,成輝擺擺手,沒理他,摟著賈心貝徑直往他們的客房。 林建新和成輝分別住的都是馬場的獨棟半山小別墅,**性非常好,距離自然不近,一路無話,吹著臘月的寒風,差不多走了五分鐘才到。進屋的時候,警衛照舊也想近,再次被成輝擋在了外邊。 這不合規矩,但誰是老板誰說了算,也沒辦法。 氣定神閑的走了一路,并把警衛丟在外邊的成輝進了屋關上門,立刻松開了摟著賈心貝的手,徑直的進了洗手間,趴在馬桶前吐得稀里嘩啦。 之前吃燒烤的時候,林建新勸著成輝喝了不少啤酒,成輝的酒量不錯,啤酒這種隨便喝,既然林建新勸,成輝也無所謂的喝了不少,加上烤串,吃得滿滿一肚子回的,沒想到后邊林建新故意的凈朝他的胃和肚子打,第一下成輝就覺得胃里一陣翻江倒海,更不要說后邊又來了好幾下,成輝之地林建新就是想看他出丑,硬是咬牙忍住了,從林建新屋里出來的時候已經很受不了啦,話都不敢說,裝逼的忍了一路,硬是忍到了進屋。 把晚上吃的喝的吐了個干凈的成輝,結果賈心貝遞的水漱了口,坐在洗手間的地上仰著頭直喘氣,看一眼靠在門框上的賈心貝,賈心貝在笑。 雖然不像聞燕那種毫不掩飾的大笑,但也是那種發自內心,愉悅的笑。 成輝一時憤恨上心頭,三下兩下把上衣脫了個精光,真是一身青紫,沒一塊好rou。 于是,賈心貝笑得很開懷了。 成輝忍不住齜牙咧嘴,惡狠狠的說:“你男人被打,你就這么樂?!” “是啊?!辟Z心貝點頭說:“你看師父被打,師娘多高興?!?/br> 說到這個,成輝忍不住好奇,問:“林建新現在不是號稱帝國第一好男人嗎?怎么得罪燕兒了?” “他得罪我師娘可得罪大了,過去,他跟你一樣,也是睡女孩子跟集郵似的主?!辟Z心貝說。 雖然成輝不待見林建新,但也忍不住說:“嘿!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兒了!”然后,就看著賈心貝對他一笑,說:“這你不懂了吧,我們女人??!就算是哪一天連飯都忘記吃了,也不會忘了你們男人犯過的那些烏七八糟的事兒!別說過去十年,過去三十年也記得?!?/br> 成輝坐在洗手間的地上,光著的上身靠著墻上冰冷的瓷磚,仰頭看著賈心貝,愣是半天沒說出話來。 好一會兒后,倒是賈心貝說:“要給你叫醫生嗎?” “不用,皮外傷?!背奢x說完忍不住問:“林建新這身手是跟誰練的?盡是陰招,忒損!” “你打不過就說是我師父陰你?!辟Z心貝白了成輝一眼,說:“我師父那身手是跟人打架練出來的,瀾小瀾中方圓三里沒地痞流氓,那都是我師父他們嚇的,我師父的陪練是大季少,從小練到大,現在沒事還練,那都是真打,你那跟教官練出來的招式在我師父面前不吃虧才怪!我師父如果陰你就往你肩膀上的槍傷打了?!?/br> “是!是!是!你師父好!你師父牛逼!你師父天下第一!” “可不是么!” “我不對他下死手是給你面子,你懂嗎?” “不懂,我這人不愛面子,脾氣可好,一般人不得罪死我我絕對不生氣,你具體說說你怎么對不起我了,你要給我面子,怕我生氣,要列個表嗎?” “說這個干嗎?!” “那你想說什么?” “就說說我身上這會兒真疼,你親親我安慰我一下,成不?” 作者有話要說: 我。。。。為毛還沒完結?。?! ☆、第83章 賈心貝以前挺想不明白為什么林建新那么喜歡整人, 讓人捏著耳朵蛙跳,看著人累死,羞憤難當,他就在邊上哈哈大笑, 她以前也挺不明白成輝為什么那么喜歡踹人,如今她好像忽然明白了。 在早上逼著成輝牽馬跑圈累成狗, 晚上又看著成輝一身是傷吐得形象全無, 逼格掉完, 她感受著自己內心里那種久違的愉悅, 她領悟了, 原來看著你不好我就高興了是真的,而且你越不好,我越高興也是真的。 賈心貝心情很好,好的程度甚至超越她知道成輝是逼死她爸爸的元兇之前, 隱隱有追上她奶奶還在時的趨勢。 成輝也看出來賈心貝心情很好了,所以他趕緊的趁機和賈心貝說:“我那新區怎么辦???你給我個招啊,你不能管殺不管埋吧?后天就是大朝會了,得多少人要問我這事兒啊,沒個對策我這臉往哪兒擱?!?/br> 說著話, 成輝還伸手在他的臉上輕拍了幾下。 賈心貝見了咯咯的笑, 笑著聽成輝說:“我就喜歡聽你笑,你一笑我就不由自主跟著高興,都不知道我自個兒高興啥?!?/br> “花言巧語!”賈心貝忍不住白了成輝一眼。然后,還是把準備再捂幾天的后手給成輝攤了牌。 其實也沒多復雜, 賈誠致還在的時候其實有三個小徒弟,雖然沒去民政登記,但也帶在身邊教了四五年,是正經的師徒,甚至比林建新和賈心貝的師徒情分還更深一些,不過因為賈誠致對于徒弟要求很嚴格,所以沒讓他們出師,也一直沒讓他們單獨做過什么項目,所以三個人都名聲不顯,等到后來賈誠致擺明的被人下套逼死了,成輝又神來一筆自以為伯樂帶走了溫明和郭京伯這兩個直接涉事人,三個人原本是準備拼死上告的,但被賈心貝給勸住了,然而,勸住是勸住了,三人直接憤而出國了。 三個人雖然當時名聲不顯,但也是從賈誠致身上學到真本事的,十幾年過去了,如今都是聲名赫赫的人物。 賈心貝說:“我大師姐單靜秋和三師兄應宇手上都有項目在做,一年兩年完不了,二師兄侯哲半年前剛好收尾了一個項目在袋鼠國度假,過年會回國,到時候我引薦你見一見,你們自己談?!?/br> 然后…… “我二師兄對你那個新區還是很熟的,你是不知道,溫明和郭京伯就是倆廢物,你給他們這么大的項目把他們可嚇壞了,你威名在外,他們唯恐搞砸了要被你弄死,找到我師兄師姐幫忙的時候就差跪下了,從一期開始,你們的設計方案基本都是二師兄和大師姐一起做的,你到時候可得好好謝謝我二師兄?!?/br> 這個幫忙當然不是白幫的,肯定收費不菲,這樣溫明和郭京伯怎么走上貪腐這條路的也就說得通了。 費盡心機保了兩個廢物,被蒙在鼓里十幾年的成輝覺得自己真是瞎了眼,捂著臉對賈心貝笑著說:“好啊,到時候我謝謝你師兄,什么時候你師姐和三師兄回國,告訴我,我請他們吃飯,總在國外飄著有什么意思,外面的東西吃不慣,還是要回國發展嘛?!?/br> 講真的,賈心貝覺得聞燕真不了解成輝,對于成輝面子算什么,只要有需要,他可以完全不要臉好吧。 不過賈心貝心情很好,也就白了成輝一眼,扭頭就走,沒走兩步就感覺后面一陣風,直覺往邊上挪了兩步,就見著一身青紫的成輝撲空一個踉蹌五體投地趴在了地板上。 要說按照成輝的反應速度,他從后面撲賈心貝,賈心貝是怎么都躲不過的,但他還是錯估了被人打一頓又吐出苦膽后自己的體力。所以毫無疑問的,成輝心里原本【我吃了這么多虧怎么也要從賈心貝身上睡回來】的計劃這天晚上也是沒能實現。 第二天早上,成輝一覺睡醒,差點沒能從床上爬起來,賈心貝看著他齜牙咧嘴,想著要不要叫醫生看看,被堅決的拒絕了。 所以,聞燕還是了解成輝的,真是頂頂愛面子的人了。 這一天,成輝從馬場回了家就難得的躺床上一天沒怎么起來,一直到第三天,大朝會了,大清早天沒亮,成輝起床走了。 立憲已經一百多年了,上朝這個事也已經作古一百多年了,但是皇帝還在,每年還是得意思性的上兩回朝,一回是每年農歷年正月十六,新年假后第一個工作日,一回是每年農歷年臘月二十六,舊年的最后一個工作日。 寬敞的金鑾殿,足以站下帝國所有三品及三品以上的官員,整齊的藏青色圓領官袍,厚底長靴,按照部門分別站成數列,已經九十四歲,久未在人前露面的皇帝今天精神意外的好,竟然端坐在上,并且神清目明的樣子。 如果沒有一旁的攝像機,咋一看像是穿越回了幾百年前。 說是大朝會,好像很重要的樣子,其實也就是個形式,主要還是總結一年的各種成績,并感謝皇帝的庇佑,鑒于完事后接著的就是二十天的長假和信念,一般包括皇帝在內的所有人心情都很愉悅。 九十三歲的皇帝對政治并沒有什么興趣,如今連接待外賓都是皇太孫華朝淵在代他出面,坐等下面的人拿著跟他基本完全無關的事稱贊他,完了后瞇著眼睛往下看,一眼就看到了成輝,笑著說:“輝兒又長高了?!?/br> 這話一出,大殿里百來號人都樂了,低著頭笑。 成輝在笑聲里大聲說:“是的嘞!陛下。我就說我還在長,他們偏不信,還是數您眼神好,就您看出來了?!?/br> 然而,他這話一出,就聽皇帝在上面慢慢的說:“逗你呢!就你會順桿爬。當我糊涂了?你都二十多了,還長什么長!” 頓時,原本低聲的笑變成哄堂大笑,以至于成輝不得不扯著嗓子喊:“謝謝陛下您逗我,求您再逗逗我,把我逗回十八去!” 皇帝也不知道有沒有發現大家在笑什么,反正沒再看成輝,又在下面的人里一個個的看,然后就看到了林建新。 不怪皇帝注意,主要是下面站的人最少的也都四十多了,大多都五六十了,只有成輝和林建新兩個小年輕。 林建新第一次站在皇帝面前,皇帝想了想,問聞景華:“景華這是你女婿吧?” 聞景華聽了趕緊上前拱手說:“這是臣的女婿,林建新,剛調回來,暫代工部尚書,第一次見您?!?/br> 林建新站在聞景華身后拱手,喊:“見過陛下?!被实埸c點頭。 皇帝又隨便點著人說了幾句話,最后又說了一些過去一年大家辛苦了之類的話,就讓人喊了退朝。 下邊的人等到皇帝走了,就算是正式開始放新年長假了,頓時也沒了隊形,三五成群的往外走。等走到外邊了才發現原本的小雪竟然已經變成鵝毛大雪,不知道什么時候整個皇宮已經變成了一片雪白,工作人員正快速的用鏟子清理大殿到皇宮大門的路。 皇宮有一些老規矩,比如除了皇室以外的人是不可以坐車的,后來加了一個特例是首輔可以在皇宮內乘坐私家車,再后來,鑒于內閣的閣老都不年輕了,每天步行上班太累,又改了改,閣老和側輔可乘車出入內閣到皇宮偏門。但是金鑾殿到皇宮大門這條金磚大道依舊高傲的不容侵犯。 雖然是放假了,但一想到后面有二十天的假,好像也不急這一時半刻,忙了一年了,這群帝國的掌權者們三三兩兩晃晃悠悠的走下金鑾殿的九級石階,哪怕寒風刺骨,臉上依舊是輕松愜意的樣子,將手攏進官袍的大袖子里,凍得縮著脖子,也笑容滿面。 但縮著脖子的人里不包括成輝這種從會走路起就每年來的,肖本德早就捧著被烘得熱乎乎的披風在大殿外等著了,成輝一出門就趕緊的將披風披到了成輝的身上,什么寒風暴雪統統都被擋住了。 這樣早有準備的自然不只是成輝一個,但其中不包括林建新。 林建新之前一直在瀾港,天高皇帝遠,算是在現代社會活了三十幾年,壓根沒有披風這種玩意兒,之前雖然也知道皇宮內不能坐車,但完全沒把這個事聯系到他自個兒身上,他岳父聞景華自己倒是也披了一件,但也忘了提醒他準備。他的秘書倒是想著他出來可能要冷,拿了一件大羽絨在外邊等著,但官袍外邊不是什么都可以穿的,邊上攝像機還沒有撤,林建新擺擺手把人打發了,只能自己凍著。 凍得嘴都白了的林建新看著披著大披風,面色紅潤的成輝,覺得之前下手還是輕了,還是沒打孝順了。搓搓手,從邊上的石獅子頭上抓了一把雪捏了一個雪球揚手就往成輝的后腦勺砸去。 誰知正好的有人叫了成輝一聲,成輝往邊上走了一步,一扭頭,躲過去了,雪球正砸到之前跟成輝說話的兵部侍郎何昊天的正臉。 何昊天五十多了,在軍隊一線帶了近三十年才轉進兵部的,出了名的暴脾氣,被人砸了正臉還得了,抹了臉上的雪立刻就扯著嗓子嚷嚷:“娘希匹的,誰?!” 成輝在一邊張嘴大笑,毫不猶豫的指向林建新,說:“他!就是他砸的你!” 那邊林建新見砸錯人了,趕緊的拱手,然而話還沒說出口,就見何昊天一揚手,碩大一個雪球沖他飛過來了,林建新趕緊的往邊上一躲,雪球正中他身后的聞景華后背。 聞景華正跟人說話呢,完全沒注意到這邊的狀況,被砸中了伸手往自己后邊一摸一手的雪,都震驚了。 【爺堂堂左輔,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竟然有人在金鑾殿前用雪球砸爺!】 聞景華轉身,瞪著一圈看笑話的人,飚著瀾港方言喊:“誰砸的爺,跟爺自己站出來?!?/br> 絲毫不為牽連到岳父大人而愧疚的林建新趕緊的出來指正:“成輝!我看見是成輝丟的?!?/br> 成輝早就在手里捏好一個雪球準備了,一聽林建新這話,毫不猶豫的就往林建新砸,笑罵道:“要點臉嘞!” 金鑾殿前的廣場是大,但百來號人加上親隨,兩百多人也不少,何況都是一起從里面出來沒多久,腿腳就算有快有慢也沒離多遠,成輝準頭不錯,但擋不住林建新靈活,又往邊上一閃,一邊笑呵呵伸著頭看熱鬧的g省省長被砸了個正著,林建新回頭把人虛扶了一把,說:“您老等著,看我給您報仇?!?/br> 然而,沒等林建新□□,就見成輝已經被聞景華連著幾個雪球砸得到處躲了。 “聞輔你別聽林建新瞎說,真不是我嘞!” 作為帝國陸軍學院的優畢,躲避幾個雪球對于成輝來說還是難度不大的,只不過他是躲過了,別人就少不了被誤傷了。一時間金鑾殿前一片混亂,然而就這混亂之中,成輝也沒忘了順手捏幾個往林建新砸,而林建新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燈,不可能不反擊,于是場面也就更加混亂了。 更不要說其中總有幾個像聞景華一樣頭發都白了也愛鬧事的,都玩起來那場面就熱鬧得不一般了。 等到一邊的攝影大聲喊著要為各位官爺拍張大合影的時候,金鑾殿前已經沒幾個官袍干凈齊整的了。各自拍干凈了身上和頭上的雪,站在一塊兒拍張大合照,各自臉上的笑容比起往年似乎更加明朗許多。 拍完合照也就真的該散了,畢竟金鑾殿前空曠的大廣場四面漏風,是真的冷。成輝攏著披風往外走,卻觸不及防被林建新抓住了胳膊。扭頭看著林建新一臉嫌棄,說:“你又要干嘛?” 林建新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開始扒成輝的大披風,說:“你師父我還凍著呢?你自己披著披風,擔心人說你不孝!” 【我特么活了三十年就沒見過這么厚臉皮的人】 “滾!滾!滾!”如果不是人多,成輝一定抬腳就踹了,但是邊上人真多,成輝忍住了,也就伸手推了林建新幾下。 成輝抵抗不明顯,林建新手腳又快,三下兩下就把成輝的披風給扒了,抖著肩膀往自己身上披。 指著披風肩膀上的少將肩章,成輝有點不敢置信的看著林建新,說:“這特么是軍配!懂嗎?你這是違法,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