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節
曹有為聽了我的話,一把將小水鬼提溜起來,拖到船幫前,小心爬下船,然后用腳踩了踩冰面試了試,結果發現剛才迅速結的冰甚為結實,于是將水鬼拖到冰面上,做了一個劫持的姿勢,然后對我們叫道,這冰很結實,你們都下來吧。 我心道,常言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但在這個夢幻空間忽然出現的結冰現象卻是一瞬間就凍得可以載人,絕對是眼前出現的這只水鬼搞得鬼,這太嚇人了,就是讓我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世間怎么會有這種能讓水在瞬間結冰的水鬼,不過在這次行程結束之后,我們還是弄清了這里所發生的一切,可以用匪夷所思來形容。 再后來,我在寫回憶錄的時候,記載了這件事,為這個大個子水鬼取了個名字叫“冰魃”,之所以取這個名字,主要是與旱魃區別開,在傳說中旱魃出現在哪里哪里就有干旱,是一只掌控了干旱的惡鬼,而我們所遇到的這個東西掌控了cao控冰的能力,于是就稱呼它為冰魃,這當然是最后面的事情,且不提它。單說曹有為下了冰面之后,那只冰魃在遠處眨巴著眼睛謹慎的盯著他,唯恐他弄死那只小水鬼。 秦承運背起背包抱起嚇得幾乎走不動路的郭茉莉,小心下了船,然后我也跟著下了船。 幾人小心的踩著冰面一步步向冰魃走去,那只冰魃見我們向它走過去,并沒有動彈,只是謹慎的盯著我們。 沒多會,我們已經走到了冰魃附近,它依舊沒動彈,我心下一喜道,鬼再鬼也沒有人鬼。 念頭剛起,冰魃頭向前一伸,嘴巴大張,對著我們的方向嗷的叫了一聲,這聲音異常的尖利,震得我們下意識之下全體捂住了耳朵。 這一捂耳朵不要緊,曹有為懷中的小水鬼就滑在了冰面上。 那冰魃抓住這個機會腳下一頓,雙手前伸,炮彈一般向曹有為彈去。 曹有為叫聲來得好,掄起錘子打算上前一步迎接冰魃的挑戰,可是他忘記了自己在冰面上,腳下特滑溜,所以他快速跨出的右腳就比較“漂”,隨后就見他雙手一甩向后倒去,他還不甘心倒,還想來個借力翻騰,左腳使勁蹬冰面試圖糾正自己的姿勢,這一用力不要緊,滑的更為利索,啪一下就摔在了冰面上。 他這一滑,滑的比較有特色比較水平,因為他摔倒在冰面上后,那冰魃就嗖的一下從他站立的位置掠過,躥向了對面的洞壁,而曹有為也恰好躲避了冰魃的第一次攻擊。 那冰魃的速度太快了,夾帶的冷風讓我渾身一哆嗦,在我眼里就覺得一條粗大的“綠光”刷的一下掠過。 冰魃那一躥直接躥到了洞壁之上,曹有為還未起身,它又借力一彈向曹有為撲去,這個時候秦承運正在手忙腳亂的從工具包向外拿武器,又距離曹有為比較遠,想去救來不及,只能張口大呼小心。 我這個時候距離曹有為比較近,見冰魃向他攻擊而去,想也沒想縱身向前撲去,打算在冰魃接觸曹有為之前將它抱住,誰曾想冰魃攻擊曹有為卻是虛晃一招,還未到曹有為身邊,它的身體忽然下沉一個翻滾滾到了一邊,恰好落在了被捆綁的小水鬼面前,然后刷一下抱起小水鬼,幾個跳躍閃到了一側。 我向前一撲撲了個空,從空中落下,啪一下摔在了曹有為身上,疼得他嗷一下就叫了起來。 我手忙腳亂的爬起身,扭頭去看一側的冰魃,只見冰魃抓住捆水鬼的繩子咬著牙試圖掙斷,但我們所找的繩子也不是那么容易掙斷的,它一時半會弄不斷,在那里急得齜牙咧嘴,邊弄繩子還邊對我們嗷嗷叫,那意思是你別過來,過來我就咬你。 這個時候秦承運和郭茉莉走到了我們身邊。 秦承運遞給我一把裁紙刀道,用這個。 我接過裁紙刀之后,謹慎的盯著冰魃的一舉一動。 冰魃救了小水鬼之后,并沒有攻擊我們的打算,也不逃走,我感覺有點奇怪,出口道,我們無意冒犯,莫怪莫怪。 說著這話,我將手中裁紙刀扔到了冰魃跟前。 冰魃疑惑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它腳下的裁紙刀,似乎弄懂了我的意思,點了點頭,將裁紙刀撿了起來,三下五除二割斷了繩子。 那小水鬼掙脫束縛之后,對著我們齜牙咧嘴,還身處長長的爪子對著我們亂指,嘴里嘀嘀咕咕的好似再說什么,我們一句沒聽懂,但肯定是再說我們的壞話。 它說到激動處還想對我們發動攻擊,卻被冰魃抓住了手,且搖了搖頭,似乎不同意水鬼傷害我們。 這下我們都奇怪了,心道,這可奇怪了,這冰魃父子在搞什么。 僵持了幾分鐘之后,我出口道,你能聽懂我的話? 冰魃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 我高興的差點跳起來,激動地說道,剛才都是誤會,你家娃娃在水里玩,跳出來嚇了我們一跳,所以我們就將它捆了,其實我們沒有殺它的打算,主要只是想嚇唬嚇唬它,讓它別那么調皮。 冰魃聽我這么說,點了點頭。 我見冰魃點頭,別提多汗顏了,說鬼話不打草稿,果然我是有一手,不過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我總不能對它說我們看你家崽崽不爽,我們就是要宰了它的話吧? 如果這么說,冰魃不找我們拼命才怪。 曹有為提著錘子叫道,你這個水鬼倒是有點意思,竟然還能聽懂人話。既然大家誤會都解釋清楚了,你就走吧,別嚇唬我們茉莉meimei了。 他說著看了一眼貓腰躲在秦承運背后偷窺冰魃的郭茉莉。 郭茉莉聽了這話不樂意了,挺直身子從秦承運身后走出來,昂首道,誰怕它了。 小個子的冰魃恰逢其時的嗷的叫了一聲,嚇得郭茉莉一哆嗦,趕緊抓住了秦承運的衣襟,重新躲在了他的身后。 我們見狀哈哈大笑起來。 這一笑,就將詭異的氣氛給笑沒了,此時我們除了覺得這里有點冷之外,倒也不覺得害怕了,既然遇上能溝通的鬼,看起來還是個有點通情達理的“鬼家長”,那就沒什么可怕的了。 冰魃父子見我們笑,也咧歪著個嘴笑了起來,不過笑得極為難看。 秦承運道,不是讓你們走嗎?你們怎么還不走? 冰魃聽了這話,搖了搖頭。 我見冰魃沒有離開的意思,又見它嘴巴嘀嘀咕咕,不知說什么,看起來有事情要說的樣子,于是問道,你有事? 冰魃聽了這話,使勁的點了點頭。 我說,什么事? 冰魃嘀嘀咕咕的又說了一通。 曹有為道,聽不懂,說人話。 我說,鬼怎么能說人話,你這不是強鬼所難嗎? 說完這話,我對那冰魃道,你能聽懂我們的話,而我們聽不懂你的話,那么交流就存在障礙了,既然這樣的話,只能是我來問你來答,當然,答我問話的時候,你是不能用你的語言的,你只能用搖頭或者點頭來回答的我的問話,你看這樣可好? 冰魃聽了我的話,使勁的點了點頭。 我摸了摸下巴,沉思了一下道,看你的樣子肯定是有解決不了的事情了,是要我們幫助是吧? 冰魃點了點頭。 我心說,吃喝拉撒,生老病死乃生物頭等大事,如有事相求,應該超不出這個范圍,于是我出口問道,你們是不是沒飯吃了?要飯來了? 冰魃搖了搖頭。 我嘀咕道,這里都是水,沒水喝是不可能的,那么應該是你們家里有人得病快死了,要我們相救? 冰魃聽了這話,嗷得叫了一聲,使勁的點了點頭。 我被這叫聲震的一哆嗦,然后擺手道,哥們,你千萬別叫了,再叫我們就被你給聒噪死了,還怎么有命去救你們那個得病的? 說到這里我一頓道,不過我們身上無醫療設備,也無法救你們那個得病的,既然是這樣的話,你還是另請高明吧! 冰魃聽我說到這里,頭一低,不懷好意的向我齜了齜牙。 看樣子是聽說我們無法幫助它,起了歹心。 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三十七章 冰魃奇緣(上) 冰魃那種神奇的使水結冰的超能力,我是見識過的,如果我們對付它肯定是討不了好處,這種事情用肚臍眼想一下就知道。 再說了,我們又不知道這樣的冰魃附近還有多少,萬一這里生長著一個冰魃家族,那么就算我們能打得過眼前的冰魃,但只要冰魃叫喚幾聲引來其余的冰魃,那么我們幾個人絕對兇多吉少,所以見冰魃生氣,我就琢磨開了,心道,如果神醫莊羽在這里就好了,一定能應付這種場面,現在只能隨機應變了。 想到這里,我打了個哈哈,雙手上下輕輕揮動做了個安撫對方的手勢,然后道,哥們,千萬別動氣別激動,要理性,萬事好商量,雖然我們不知道你朋友得了什么病,但我相信你朋友“吉鬼自有天助”,一定會安然無恙。 冰魃聽了這話,抬起頭看著我,并不說話。 我接著說道,不如這樣,你先帶我們去看看你朋友的癥狀! 冰魃點了點頭,一手牽著小冰魃,一手招了招,示意我們跟上來之后,便向前走去。 曹有為在我身邊嘀咕道,來寶哥你這不是要深入虎xue嗎?找死也沒你這么找的! 他話音剛落,前面那冰魃刷一下回頭,對他齜了齜牙,曹有為心中不服,嘴巴撇了撇,露出對冰魃的不屑之意,但卻不再說話了。 隨后我們幾人就踩在冰面上跟著冰魃向前走去。 我在心里已經做了決定,無論對冰魃的好友得了什么病,都要采用忽悠治療方式,簡單的說就是“精神治療法”,胡亂弄點我們帶的東西,諸如娃哈哈啥的東西給對方吃,說過幾天就好了的話,只要忽悠住了冰魃,那么它就能放我們走,等我們走了,誰還管冰魃的死活? 這種治療法則治鬼可以,切勿用來治人,如用來治人,那么治人的人就成了鬼。 胡蘿卜能喂兔子,不能治百病。白菜葉子可以當菜,不能用來治癌。飲料能解渴,但解不了你精神的饑、渴。 心里打定主意,我就變得比較坦然,極為平靜,身邊的小伙伴見我胸有成竹的樣子,也都不再議論,安靜的跟在冰魃身后向前走。 走了大約一刻鐘的距離,前方出現了岔道,冰魃回頭對我們招了招手,徑直向右邊走去,我們自然的緊緊跟上,又行了沒多會,冰魃停了下來,用手指了指結冰水道的右側,我將手電打過去,只見洞壁上有一個洞,估計是冰魃的起居室。 冰魃帶著孩子爬進了洞xue,然后再次對我們招手。 我們幾人走到洞口前,然后聽到里面傳來輕微的叫喚聲,我們幾人沒作停留,直接隨冰魃鉆入了洞xue。 洞xue很寬敞,里面并沒有什么家具,角落里堆放著柴火和一個簡陋的用石頭搭起來的低矮灶臺,附近散落著一些土陶罐罐,疑似做飯用的。 看到這一切我心里不免疑惑,心道,這洞xue充滿了人類的生活氣息,不應該是鬼物能擁有的生活場景,莫非我們見到的并非鬼,而是人不成?如果是人,這人長得也太奇怪了?如果是人,又會是什么人呢? 想到這里的時候,我腦海忽然靈光一現,心道,此前見到的冰魃所擁有的“嚎叫之聲”擁有著“震惑人心”的作用,莫非眼前的冰魃是上古遺民嘯民? 我剛要出口詢問冰魃,那冰魃回頭啊啊的叫了一聲,然后指了指山洞之中的一個房間,那意思是讓我抓緊過去看看病人。 我心下一橫,持手電筒走了進去,秦承運他們自然是隨我走了進去,他們不進也不行,因為冰魃虎視眈眈的看著他們,如不進,估計當場就要打起來。 這里的石洞凸字形,最先進入的部分是一個客廳,上面有兩間房子,左側房子空著,右側房子里面用干草什么的簡單的做了一個床,躺在干草上的是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孕婦冰魃。 當我看到那孕婦冰魃的時候,頭嗡的一聲就大了起來,我千算萬算卻沒算到冰魃是找我接生,如果是接個骨什么的,我早些年習的“接骨手”能派上用處,但現在是接生,我的個老天爺,就讓我和冰魃大戰一場吧。 走進屋子里的冰魃見我站在那里愣神,啊啊叫了一聲,指了指躺在干草上那個有氣無力的孕婦冰魃,并作出了撫摸自己肚子的動作,那意思是快給我老婆接生吧。 不知死活的曹有為噗嗤一下就笑了出來,然后叫道,來寶哥,你會嗎? 我對他眨了眨眼道,你來寶哥什么不會,不就接個生么,簡單的很。 曹有為狐疑的看了我一眼,見我信誓旦旦的樣子,豎起大拇指道,diao。 我指了指躺在干草上的大肚子冰魃對公冰魃說道,你就是請我為它接生的是吧? 公冰魃瞪著大眼睛使勁的點頭。 我裝模作樣的點了點頭,又拍了拍胸脯叫道,小菜一碟,包在我身上。 公冰魃聽了這話,激動的抓耳撓腮,不知道干什么好了。 我對他說道,我們需要集體為你媳婦治療,你不能觀看,只要你一觀看,孩子就出不來了,這犯忌諱,懂嗎? 公冰魃似懂非懂的看了我一眼,并不離開。 我大叫道,我讓你出了這房間,你聽不懂啊,你要不離開的話,你媳婦和你孩子就得死,能明白不? 這話公冰魃聽懂了,眨了眨眼睛,一臉的不情愿的退出了房間。 郭茉莉好奇地問我道,你這是做什么。 我說,從現在開始你們不要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