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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沈大人家的石榴樹(重生)在線閱讀 - 第15節

第15節

    第18章 名花

    俗語說的好,不是冤家不聚頭,剛送走一個小冤家就迎來一個大冤家。前面青蓋下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上輩子害死她的罪魁禍首,被封為秦國夫人的沈宜鴛。

    許是秦國夫人這個封號在古朝時不太光彩,沈宜鴛不許別人叫她秦國夫人,后來便有了秦夫人這個稱謂。

    寧澤上輩子其實和這位秦夫人沒見過幾次,但是這位姑娘說話的語氣總是帶著些高高在上的感覺,加之最后她又是聽了一通壁角被害死的,所以對沈宜鴛的聲音記得清楚。

    這時那位四姑娘輕輕啟語:“我二姐一直住在別莊中,我也是好久沒有見過她了,聽說身體是見好了,只是我二姐是胎里帶的病,日后在子嗣上恐怕還是會有些艱難?!?/br>
    這語氣柔軟似乎帶著些心疼,聽在寧澤耳中卻是綿里藏針。對這個四姑娘的身份,她也能猜個一清二楚。

    弓高侯府現今的國公爺韓堯是個不問世事只求仙問道的“高人”,只領了個弓高侯的爵位,并未在朝為官。他有三個兒子,大兒子韓雪松是原配嫡子,現今也只是個從五品的戶部員外郎;二兒子韓勁松是繼室所出,如今是戶部右侍郎,正好壓了韓雪松一籌;三兒子韓青松是妾室所出,獨愛杯中物,是個今朝有酒今朝醉,一夢便千年的“奇人?!?/br>
    韓雪松身為世子卻處處被韓勁松壓著,他心里難受,能力更強卻偏偏做不成世子的韓勁松更不忿。

    這兩房這幾年已有些水火不容,冷言冷語是日常,偶爾使個絆子坑一坑對方也是家常便飯,更甚者曾經還在韓儀清吃的藥中做過手腳,不然韓儀清身體也不會衰敗的如此之快。

    現今大房舉步維艱,稍有不慎可能就會被褫奪了世子之位,而大房唯一的依仗只有韓儀清這棵救命稻草,韓儀清要是能順利嫁給沈霑,大房的地位自然水漲船高。

    這種發展顯而易見不是二房愿意看到的,而前面同沈宜鴛說話的這位四姑娘正是二房的嫡女,閨名韓儀琲,她可不信這位姑娘會盼著韓儀清身體好起來。

    說起來上次聽秦夫人的壁角被她害死了,不知這次會怎樣?寧澤笑笑,盤腿坐正,老僧入定似的躲在青蓋之下“閉目養神”中。

    起了風,綠葉晃蕩,沈宜鴛秀目中含著一絲笑意,她不過湊熱鬧來聽個戲罷了,竟要應付這些人。

    她自然也聽的出來韓儀琲言語中酸澀的意味,笑了笑應付道:“雖然有些妨礙,日后慢慢調養就是了?!?/br>
    沈宜鴛的母親蘇遇是大長公主身邊的女官,嫁給了東閣大學士沈宏,這沈宏是沈家出了五服的遠親,后來兩人回鄉奔喪途中遭遇了長江決堤,雙雙遇難。

    沈宜鴛雖然自幼失怙,倒不曾受過委屈,更是因此得大長公主庇護,收養在膝下,是以這位姑娘不是公主,在眾人眼中那也是打頭的貴女之一,誰見了她都想和她說幾句話兒,不一會她的小舟旁又圍過來幾條。

    韓儀琲見人越來越多,不由得有些著急,她可還有話沒問完呢。沈宜鴛倒也有些話要同她講,但和韓儀琲不同,她可不在意周圍有些什么人,還是一般語氣的說道:“你二堂姐既然身體確實見好了,那今日你便拿我的帖子給她,約個時間,我想見一見她?!?/br>
    已經有各家姑娘靠攏過來,先是給她見禮,俱都稱呼她為“鴛鴛小姐”,沈宜鴛也就笑笑,對這些人并不熱絡,很有些居上位居高臨下俯視他人的感覺。

    有人聽到了她這句話,笑問道:“鴛鴛小姐說的可是韓家那位姑娘,我可也不曾見過,不知到時候能否一起過去?”

    另有些姑娘也在旁迎合,很有一番要把簡單的相見變成茶話會的感覺。

    這些姑娘不似沈宜鴛自由,沈宜鴛因有公主口諭拜在當朝大儒宋野門下,見識學問都不是這些人能比的,見她們不似往日那般安靜規矩,像出了籠的鳥兒似的變的嘰嘰喳喳,再加戲臺子上傳來的唱腔和樂聲,讓周遭顯得亂糟糟,她有些不喜,揉了揉眉心,道:“四姑娘,跟我到船廂中來吧,我讓人拿帖子給你?!?/br>
    韓儀琲正巴不得有這個機會,忙扶著丫鬟踏步到沈宜鴛的小舟上,獨留眾貴女面面相覷,俱都有些尷尬,片刻后眾人倒是認真聽起戲來,只是戲中唱詞也大膽,就不知這群姑娘作何感想了。

    這中間也有個不隨眾流的姑娘,鄙視的看了這些人一眼,甕聲諷刺道:“一個個哈巴狗似的,真是叫人大開眼界?!?/br>
    眾人憤而回頭,見是個身穿束腰裙,上革絲挑線繡九秋之菊的姑娘,這憤怒也就吞了下去。沈宜鴛要捧著,后面這個刀子嘴的姑娘她們也惹不起。

    滿朝權貴,最貴者一是魏國公府沈家,二是信國公府徐家,三是成國公府宋家。

    后面的這位姑娘正是宋家的大小姐宋楚文。

    這些人的眼里乾坤寧澤無緣得見,但沈宜鴛帶著韓儀琲走進船廂內倒是距離她更近了。

    一進船廂,韓儀琲便迫不及待的道:“鴛鴛小姐素有才名,儀琲也知道小姐冰雪聰明,我這點心思想也瞞不住小姐,我是聽說徐世子他又被國公爺打了,還說要禁足一年,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難不成他真的去挖了寧家祖墳么?”

    說著話就要哭出來,沈宜鴛這下更覺頭疼,想著徐呈才將將十五歲怎么就惹了這么多冤家,前些日子她聽說徐呈做的事兒也是吃了一驚,她是曾經同徐呈抱怨過,那時有些吃醉了酒,便有些口無遮攔的說:“我已有心儀之人,只是求而不得?!?/br>
    她所指的自然是她名義上的五哥沈霑,卻哪里想到徐呈竟以為她心儀李暄,還害了寧家姑娘,她為此已經愧疚了好些天。

    再看眼前這姑娘是心碎的來和她求證了,她可不愛搭理這些,只讓丫頭拿了浮雕牡丹的拜帖給了韓儀琲,道:“你只記得幫我把帖子帶到就是了?!?/br>
    要是換了宋楚文姑娘,一定要把她未說出口的那句“有些人不是你能肖想的”冷笑著說出來,可是沈宜鴛自認自己不是那等夾槍帶棒的人。

    只示意丫鬟帶了她出去。

    寧澤聽到那句“難不成他真去挖了寧家祖墳”,闔著的眼才睜開,聽這話里的意思似乎徐呈和她們家發生了點什么?

    這些天她一心觀察韓儀清,又未曾出來走動,沒聽得一點動靜,想了想這些事她卻也管不著了,搖搖頭繼續聽沈宜鴛那邊的動靜。好一會不再有聲音傳出,她看了看那邊緣印金填彩的紗帳,隱約可見沈宜鴛像韓儀清似的窩在了榻上。

    寧澤不由得有些心血來潮,她撥開頃如蓋的荷葉,拿下紗帽站了起來,揪了一個蓮蓬頭兒,十分精準的投進沈宜鴛的小舟中。

    韓儀琲等人她現在還沒有十足的信心應對,騙過沈宜鴛卻不在話下。

    蓮蓬滾落聲驚動了丫鬟,其中一個走出來,她本以為是哪里竄出來的野丫頭混鬧,待看到寧澤穿著水綠編繡蓮枝的褶間裙,一聲斥責壓在口中,行禮問道:“敢問姑娘何事?何故投擲?”

    寧澤笑了,聲音放柔了幾分道:“此間蓮葉接天,不小心就成了偷聽者,我不慎聽到了你們的談話,可否邀你們姑娘出來說說話?!?/br>
    丫頭進里面回了,沈宜鴛自持身份,自然不是誰都見的。

    寧澤對她這種行為不以為意,這時候的沈宜鴛還小,比不得十年后,此時的她少了幾分明艷,更沒有那些妖冶的樣子,她本也可以把她當作魏時棱,不和她計較,畢竟前世之事她經歷了別人并沒有。

    但是,若是她劍指了韓儀清,而她又要去做韓儀清,少不得要夾在她和沈霑之間,上次是她無意相爭,才被她害了,這次她要同這位秦夫人過過招,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不出來也無所謂,又不是聽不到,寧澤心情自重新活過來后第一次有了些舒爽的感覺,因為早已知曉,終于可以“自以為是”的囂張一番,而且此時衛風在戲臺子上唱的熱火朝天,她同他也不認識,不會再有人指責她魯莽沖動,便繼續用細細軟軟的語調道:“沈小姐不是要見一見我嗎,儀清就在此處,怎么又躲著不出來相見了?”

    廂中沈宜鴛難得有些愕然,耳中聽到的聲音雖然綿軟,語調卻帶著幾分鏗然,不像作假,坐起來讓丫鬟幫她理了理鬢發,這才出來,笑道:“果然是韓二小姐么?”

    沈宜鴛見對面的人身形纖瘦,面皮瓷白瑩潤,眼睛杏仁一般,有幾分美貌卻大約因為久病之故微嘟的嘴唇顏色有些淡,這便讓顏色減了幾分。

    寧澤是要給她下馬威的,她長相上本也不如沈宜鴛出挑,最近她又餓的厲害,此時想著自己面上應該帶著幾分憔悴,比不得對面的姑娘容光煥發,她卻也不在意這些個。

    寧澤笑了笑,十分逞口舌之快的說:“沈小姐見我身體大好了,是不是有些失望?”

    第19章 屠刀

    沈宜鴛自幼長在魏國公府,上有大長公主和沈霑庇護,雖然沒養成跋扈的性子,內心卻實在有些孤傲。旁人誰見了她不是軟語溫言,她雖然覺得這些人太過阿諛奉承,卻也覺得沖著她背后的這兩個人,這些人該當如此。

    唯一時不時諷刺她兩句的也只有成國公府家的宋楚文了,她雖然不是志存高遠的女子,卻也不是勾心斗角的宅中婦人,自然不理她。

    她師從當代大儒宋野,這位宋野并未在朝為官,很有些隱士思想,沈宜鴛跟著學習這些年,倒是得了許多贊譽,更有甚者稱贊她是當代洛神,她倒未曾因此沾沾自喜,但自認平生所為,未嘗有不可對人言。

    只是要除去一件事。

    作為孤女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沈家二房的五姑娘沈宜君也不止一次明嘲暗諷過,沒有了大長公主和沈霑她什么也不是,所以她用盡了一切辦法想要走近沈霑,而最大的阻礙就是站在對面小舟上的“韓儀清”。

    她卻沒想到初次相見的“韓儀清”竟然張口就來了這么一句,雖然是一張笑臉,說出來的話可不怎么好聽,似乎是知道了什么。

    沈宜鴛道:“姑娘說笑了,我想著姑娘將來是我五嫂我卻不曾見過,才要約出來相見,姑娘身體好了,我自然開心?!?/br>
    寧澤見舟頭站著的人穿著碧色對襟小衫,下著靛藍色百褶裙,珠頭簾兒下的一雙美目微微下彎,安安靜靜地看著她,并不曾著惱。

    小小年紀倒是有些處變不驚,喜怒不形于色的意思,寧澤想了想又問:“現下你見了我又覺得如何?是不是覺得自己容色姝麗,天下莫有能及你的!”

    沈宜鴛微愣,覺得對面這個姑娘不似韓儀琲所描述的那般是個忍氣吞聲的姑娘,明明有些咄咄逼人。

    而看向她的那眼睛卻很平靜,像是在看她卻又不像,似乎是透過她在看一些別的東西,沈宜鴛被這種目光盯的不舒服,仿佛她的心思已經被她看破了。

    可是那有怎樣呢?她就是喜歡她五哥啊,確實不希望對面這個姑娘嫁進他們沈家。

    沈宜鴛笑道:“君子之心,似青天白日,不可使人不知。我沒盼著你不好,卻也不喜歡你,更是覺得你配不上我五哥?!?/br>
    倘若不是還記得自己現在頂了韓儀清的名字,寧澤真想過去扇這個姑娘兩巴掌,她一向覺得女子在這個世道尤為艱難,甚少會對女子口出惡言,但是對于秦夫人她卻要送給她幾個字:蛇蝎心腸。

    步步為營,一步一算計在這個姑娘身上演繹的淋漓盡致。若非是她攛掇,韓儀琲怎敢在韓儀清藥里面做手腳,小小年紀做出這種事來,還口口聲聲的說著自己其心昭昭,好不知羞恥。

    寧澤冷笑道:“我也勸姑娘一句,人心不足蛇吞象,你做的這些手腳瞞得過別人,能瞞得住你五哥么?不是你的終究不是你的?!?/br>
    沈宜鴛怒道:“你莫要血口噴人!”

    她雖然做出一副怒極的樣子,心里卻是不怕的,別人總覺得沈霑身份貴重,又是少年狀元,現今更是六部九卿之一,誰也不敢在他這只老虎頭上拔毛,她也不敢,但是她知道那些地方可以觸碰,找對地方他不會有什么反應。

    沈宜鴛雖然不知道當年沈霑為什么向韓家提親,但這些年外面的人都記得這件婚事,唯獨他從未提過,他身體多病,又政務繁忙,哪有時間顧及這些兒女情,事。

    寧澤冷聲回道:“是不是血口噴人你心里最清楚,你自以為做的隱秘,卻別忘了你指使的那個人行事未必俐落,更不一定能閉口不言,你既然自比君子之心,那我也送你一句話因果循環報應不爽,你做過的總會加諸自身?!?/br>
    這事若不是莊嬤嬤偶然撞到了一個小丫頭在小廚房行事鬼祟,一番拷打下問了出來,韓儀清恐怕早就不在這個世上了。

    然而現今的弓高侯夫人田氏卻扣下了這個丫鬟,第二日丫鬟便暴斃了,死無對證。

    寧澤初初聽韓儀清說起此事,覺得骯臟又荒謬,這般不入流的手法,這般不入流的包庇,在現今的宅門里卻能輕易實施,竟讓人“無可指摘”。

    沈宜鴛也是生了氣,想要反駁,卻也知道自己做的事情過分,但她們這些人卻哪里知道她的無奈,她行此一惡自會愧疚,自會行百善彌補。

    沈宜鴛覺得多說無益,也不愿意再看到“韓儀清”這張臉,再說這“惡”她也沒做成,倒也好了,手上還是清清白白的,轉身便讓丫鬟劃舟,要遠遠離開此處。

    這外面的動靜,韓儀清也聽到了些,見寧澤越說越激烈,想想這位表妹的脾氣,生怕兩人真動起手來,就讓采蘋過來叫寧澤,采蘋一出來見只余寧澤一人,知道無事了,但還是小聲說道:“表小姐,剛才那動靜我還以為您要上去打她了?!?/br>
    寧澤踱步進倉,回道:“我有分寸?!?/br>
    采蘋聽了這話倒沒說什么,菱花卻吐了吐舌頭。

    時間上倒是湊巧,這一會戲已經唱了一折,正是中場休息。韓儀清見寧澤進來,看了她一眼道:“雖然別人未必就能發現你是誰,但你也不能是這么個急脾氣,你同她說這些又有何用,反會打草驚蛇?!?/br>
    她怕這話說的重了,搖頭嘆氣接了一句:“你倒是會選人去試,她自然不能識破你?!?/br>
    寧澤在她面前總是應著的,只是若是讓她不吭不響埋頭認了這份欺負,她此生卻是辦不到了。

    用別人的命換來的一條命,怎么能那么潦草的活著?

    投石必會有波瀾,她相信如此走下去必然會有回響,她要帶著柳葉去看一看那些繁花似錦,去聽一聽那些珠圓玉潤之聲,她低頭瞧了韓儀清一眼,心里想著或許今后還要帶上她。

    兩人窩在船艙中安安靜靜的聽完了這一出戲,時已近正午,寧澤已略感饑餓,她本以為聽完戲就要回去了,但韓儀清卻沒有任何動作。

    反而一旁菱花笑嘻嘻的帶著一副神神秘秘我又不會告訴你的神情。

    不久,周圍小舟三三兩兩遠去,整個湖面似乎只余下她們這一只時,她聽到了琴音,不多時蕭音又起,似乎有人在效仿伯牙子期。

    韓儀清這才道:“你可知道這彈琴的是誰?”

    寧澤自然不知,搖頭看她,又聽她說道:“她叫魏時枟,是時棱的jiejie,也是你的表姐?!?/br>
    一琴一簫相合,寧澤大約猜到了些,笑問:“那蕭音又是何人所奏?”

    菱花瞅準了縫隙,按耐不住的接口道:“是陳候家的二公子,前兩年我們都是和魏家表小姐一起過來的,每次兩人都要奏上一曲,我雖然聽不懂,卻覺得開心?!?/br>
    她是真的開心,眼睛笑瞇成了縫,可見的是十分欣賞這一對兒。

    寧澤一聽說是陳家的二公子,隱隱感覺有些不對勁,卻見另外三人正認真聽曲便也沒繼續想下去。

    一曲終了,她們頂著艷陽回程,不多時看到穿著青竹袍的陳嗣冉坐在舟頭,似乎在催促小廝將小舟靠過來,待距離近了,寧澤看見他額頭上滾落著汗珠,臉不知道是不是被曬的,整個都紅了。

    陳嗣冉卻那是曬的,他是疼的。

    那日他聽說寧家族長要活埋寧澤,先是跑到了都察院,不成想那僉督御史卻說這是家事,不歸他們管轄,他又跑了刑部和大理寺得到的是一樣的答復。

    他意識到時間拖不得,急匆匆趕到通州寧家祖墳,在陵墓前倒遇見一個熟人,正是徐呈那個混蛋,這次他倒沒再和他打起來,目標一致的掘開了一處新墳。

    卻在開棺前,那寧家族長帶著人打跑了他們,更是一狀告到大理寺信國公那里,他不但沒救成寧家姑娘,回到家還挨了板子。

    想到這里陳嗣冉嘆口氣,他也不愿以現在這幅面貌見韓儀清,卻怕錯過此次再無機會,緩聲開口道:“韓姑娘,我此去游歷尋得一個藥方,想來對你有益……”

    說著讓童兒取了一方紅木匣子出來,韓儀清有些愕然,她因有婚約在身,怕引起別人說三道四,莫說陳嗣冉便是一些表兄送的東西她也不收。雖則是藥方,卻也覺得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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