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
周圍不知道少校失憶的人也被明予河這反應嚇住,但也不敢熙熙攘攘,生怕觸犯兩人的底線。 “ 嗯?”亞拉爾沒有想多,習慣性地當作戀人在鬧別扭,他不罷休地再次拉住明予河的手,阻礙對方的離開,“怎么?是不是我以前沒跟你說我要走,生氣了?我這回可以有很多時間陪你?!彼拿夹耐煌坏靥??;貋淼膩喞瓲柌幌肟吹綉偃诉@樣的反應,他想看到明予河滿臉笑容地朝自己撲過來,拽著自己去床上....... 明予河怎么也甩不開男人的手,像條黏糊糊的黏皮蟲。他勉強轉過身,一個手指一個手指去掰亞拉爾的手,他皺著眉頭,毫無感情地說道:“放開我好不好?艦隊里有很多漂亮的女孩,她們一定會喜歡你的?!睙┧廊?,早知道別來了。 亞拉爾柔和的笑意瞬間凝固。按理來說,就算明予河心情再壞,他也不會想要離開自己。以前的明予河知道,身為機甲的自己一旦認到主人,就不會再去找別人,哪怕是多么漂亮的女孩。 “放開我?!泵饔韬又貜偷?。面前的男人聽完自己的話后,整個人驟時堅硬得像塊不好惹的冰冷巨石。他的聲音放低了些,免得招惹上一些人,“我有事,請放開我好不?” “.......予河?!?/br> 他見男人無動于衷,便轉念一想,想起下午自稱是自己未婚夫的金發青年:“不好意思,先生。我有未婚夫了,帝國強制的?!彼@次的聲音果斷利落,絲毫不給人拒絕的機會。 “我走了,有緣見面?!泵饔韬舆呥~出步子,邊低頭揉揉被男人握得生疼的手,白皙的手背手心印滿握出的紅痕。低垂的眼眸里是揮之不去的厭煩。 飛行器收回后,伸展而出的甲板重新成為星艦的一部分。投進星艦的明媚陽光被冰冷的艙壁給擋住,人群散去的星艦入口再次回歸黑暗。男人的身影藏匿在無光線的大道中,修長英俊的身形像一把冰冷的軍刀。他澄澈的藍色眼眸注視著青年離去,過會,他低下頭,接通少校下屬貝拉的通訊,啞聲道:“ 你知道我走的這段時間,發生過什么事?”至于少校為什么會突然變得那么陌生,他心里大抵有個數。帝國曾讓明予河前往人魚海域捕抓人魚,這有很大的危險性,人魚有種聲波能使人失憶,他八成是中了人魚的招,而且事后很難恢復記憶。不然.......就是他討厭自己。 他說的未婚夫又是怎么回事? 貝拉: “因為人魚的聲波,少校失憶了,這件事對外界是保密的,暫時找不到讓他恢復記憶的方法。還有,你走的時候,帝國出了個新規定,強制基因婚配。分配給少校的未婚夫是伊諾斯,帝國異能家族唯一的子嗣......” 未等少女說完這個壞消息,亞拉爾就強行切斷傳來不好消息的通訊器。他的心情幾乎如同周圍的黑暗般沉悶。他一個人在外面,高海拔的人魚火山溫度接近零下,白雪皚皚的遍地都是兇猛的雪地野獸。他只能依靠對少校的思考來維持良好的心態,想念記憶中黑發青年漂亮的面龐、溫暖的微笑、又白又嫩的皮膚.......以及在床上哭著求饒的嘴巴。期待這天已久的他,打算把這些天來積攢的yuhuo全都供給自己的戀人。只可惜。亞拉爾神色陰狠,這本來就夠慘,還不知從哪里跑出個強制未婚夫。 嘖。既然少校丟失掉自己對他的記憶,就只能重新來一次。 ———— 跑回房間的明予河滿頭大汗,門被他死鎖住。他倒在大床上氣喘吁吁,他受夠被一堆陌生人sao擾的日子。剛在那個亞拉爾面前時,他冒出的冷汗就浸透了衣服,這個男人渾身上下都散發著陰狠的氣息,特別是當自己欺騙他有未婚夫的時候。他找來干凈的襯衫,解開完全濕透的短袖。他背后一雙漂亮的蝴蝶骨被水浸得濕漉漉,貼著脖后的發梢也沾濕不少,汗水被濕毛巾擦干后,他套上殘有淡淡洗衣香氣的襯衫。整個人清爽了不少。 他希望以后不再遇見叫“亞拉爾”的男人。 他正想睡覺時,門外不恰適宜地響起敲門聲。 剛瞇上眼沒多長時間的明予河不耐煩地翻身,半邊被單都是生化獸香香甜甜的奶味,令他更加昏昏欲睡。敲門聲隨著時間的推移,越敲越大。最后明予河實在忍不住,他掀開被子,光著雙腳穿上拖鞋,跑去打開門。 亞拉爾站在門外。古板繁雜的軍裝被男人脫下,他現在穿的是久違的便裝。他滿臉都是柔和的笑意,“對不起,剛才是我魯莽了。我在外面很少見過人。有些激動......” 他極力隱藏住自己此時的不悅,做出一副充滿著親切歉意的模樣。他回到這里開始,即便少校不喜歡他,他也會用盡全力去接近他。 明予河抿著唇,猛地想把門關上。結果門縫被男人的手大力地掰著,他只能作罷,再次打開門看著亞拉爾。男人的五官比明予河見過的任何人都要好看,使得他不像從娘胎里出生,反而像是經過帝國精密的機器一步步刻制而出的,找不到一點瑕疵。在暗光下,朦朧的面龐像一幅古典式的歐洲油畫,最漂亮的數他這雙晶瑩透亮的碧藍色眼睛,隨時能讓人淪陷進去。 黑發青年看著心一顫,像對相處已久的戀人做出的反應。但他依然沒想起對這個陌生男人的任何記憶。 “希望我們還可以繼續做朋友?!蹦腥艘娒饔韬哟蜷_門,他便輕輕松開手,雙肩微聳,無奈地一笑。愣住的明予河皺皺眉?!瓉磉@個男人想假裝是自己的朋友,而不是和其他兩位一樣的心思?是自己太敏感多慮了? “嗯?”明予河眨眨眼睛,揚起頭看著比他高很多的男人。既然是做朋友,應該沒什么事。他勉強點點頭,說道:“嗯?!?/br> 亞拉爾的心瘋狂地跳動,兩人仿佛又回到初見面的時候。明予河穿著白色的寬松襯衫,衣領的三顆扣子沒扣,暗光勾出誘人的鎖骨。只穿著拖鞋的雙腳可以看見精致白皙的腳踝。男人對上青年剛睡醒,而顯得有點濕乎乎的炙熱目光,亞拉爾想邀請他四處走一走。 “既然這樣,那我睡了?!泵饔韬鱼紤械匕霃堥_嘴,微微打了個哈欠,“我們還會和以前那樣相處的,好朋友?!彼门浜蠈Ψ窖輵?。這個叫亞拉爾的陌生男人不知在發什么神經,想假裝好朋友。明予河轉過身,想關上門,回到溫暖柔軟的大床。亞拉爾到口的話語被塞回肚子。他扯扯嘴角,再次掰住要合起的門,對明予河背影說道:“現在不算太晚,天都沒黑。我們可以去散散步?!?/br> 明予河癟癟嘴:“我困?!?/br> 亞拉爾知道他家戀人此刻在想些什么,八成是不想跟自己在一起。他實在忍不住,淡淡地皺起眉,英俊的臉配上委屈的神情,實在不讓人忍心拒絕:“陪陪我吧,我只有你一個好朋友?!?/br> “.......”明予河輕咳幾聲,扣緊自己的衣領,說道:“好吧?!狈凑麤]什么壞心思,不免陪他,看看他到底多會演戲。 男人抿緊微薄的雙唇,發出低啞誘人的輕笑,英俊的眉眼一挑:“那太好了......你先去哪里?”只要能陪著戀人,去哪里他都樂意?!拔蚁胂??!泵饔韬铀妓髌?,回過神,他看著窗外夕陽之下的大海,“去海邊吧。以你的能力,能夠自由出入星艦吧?” “當然?!眮喞瓲柌铧c沒習慣性地過去攬住他的腰,作為一個好朋友,他假惺惺地搭上對方的肩膀,柔聲道:“我們現在就走?”一步步來,他相信他能和以前一樣吃到他的。 —————————— 這是明予河被抓去星艦以來,第一次出到外面。亞拉爾駕駛著一種古董式飛行器,這種用古褐色的油漆噴成艙壁顏色,與古地球紅香木制成的內部,會給人一種獨特的浪漫感,特別適合情侶一起去度過慢時間的二人時間。 只可惜,亞拉爾沒帶他去見那片被摧毀的星空之花花叢。 飛行器輕柔平穩地落在柔軟的沙灘上,沒有刮起凌人的烈風。亞拉爾一直跟他保持著肢體接觸,握著手,攬著肩,總之只是一些好朋友之間會做出的動作。他現在一副純良的表情,給不了人任何遐想。 明予河柔和的五官被被夕陽映照得朦朦朧朧,常年沒任何血色的白皙面龐也沾上了點暖暈。他在飛行器艙內脫下鞋子,光著腳奔到沙灘上,他回頭拉上亞拉爾的手,說道:“我們一起去玩玩水吧?!彼纯催@個男人究竟有多少能耐,雖然自己的確很想去玩玩水,太久沒在海底里了。 亞拉爾輕笑,小心翼翼握住他的手,看向不停涌動的浪花,“漲潮了。不過你想去玩就去吧,我陪你?!?/br> 黑發青年踩在殘有太陽余溫的沙灘上,碧色的海水被溫暖涼爽的夕陽烘烤得成一種美麗的艷橙色,不停拍打著橙色沙灘的浪花卷起數顆罕見的貝殼,被陽光照得清晰可見。激動的明予河蹲下身,拾起各種漂亮的貝殼。以前在海底,跟配偶在一起。它會抓來這些貝類,敲出里面的生物,烤成鮮美可口的rou給自己吃。 亞拉爾也半蹲下來,和他一起撿。他不忘撩起隨著動作移動而垂落的黑發,碧色的雙眸在夕陽下是紅藍交混的顏色,顯得異常得驚艷。 他忍不住想起,許多年前,第一次見到明予河的時候。 作者有話要說: 求新天使評論,要不紅包不知道怎么發啊qaq好像都是些一直評論的小可愛...親親這些小可愛。 亞拉爾算是比較機智的辣。距離少?;謴陀洃涍€有段時間呢。 明天想要加更,求評論,求評論。撒個花花也可以呀,么么噠。 ☆、別棄文 在遇見明予河之前, 他一直都是孤身一人。亞拉爾沒有母親與父親,他有意識起就是在一間冰冷的實驗室,周圍都是閃爍著電花的實驗器材。機甲的成長速度比一切仿人智腦機器都快,時間也不過是一兩年,他記事的時候。有人告訴他,他本是土成土長的人類, 在胚胎的時候就被改成半人半機的生物, 聽說有感情的機器可以更好地協助人類。亞拉爾很不滿這個事實, 帝國不允許他去見其他同齡的人類孩子, 時間一久,他便被強迫接受這個殘酷的真相。 他遇見明予河的時候,是三四年前, 在一顆滿是海水的未開發區宜居球上。變成機甲形態的他在海面執行任務時,能量突然不足, 自己一人孤零零地坐在又冰又冷的海水里, 無法變成飛船返航, 海水差點浸入機甲中樞精神艙里頭。最后是一位帝國的黑發少年駕駛著飛行器, 為他帶來能量,帶還尚年幼的他走出這片大海。他未來得及想那么多,他只模糊記得, 仍是少年時的明予河,有很白的面龐,漂亮的黑眼睛。 他不知道,看似意外的相遇是有目的性的, 明予河為了找到他的第一號目標。 一轉眼,明予河便成他的戀人,時刻站在他身邊。 把海水渲染成橙色的海水漸漸褪下,替代的是逐漸清晰的無數星光與一輪明月。海水徹底漲潮了,沙子變得又涼又濕,海浪沖軟沙灘,埋下更多的貝類。遠方的星空花種子再次萌芽,給天空織成一片夢幻的星河。似乎有海岸另一段有人魚天籟般的歌聲,勾去大海旅者的夢。 明予河撿了整整一袋貝殼,興奮的他踩著水花就朝亞拉爾奔來,白皙的腳被在海面行走的小海蟹磨出淡淡的紅痕。他取出幾顆形狀各異的貝殼,攤在手心里,對面前的男人說道:“我撿的。你想要哪顆?”他想,自己跟這個朋友玩玩也無妨,自己高興,他也只是想做朋友而已。 心臟又開始狂跳的亞拉爾給黑發青年投來炙熱的視線,他屏著呼吸,掃過對方沒被布料擋住的白皙頸脖。緊接著他低下頭,看一眼放在青年柔軟手心里的貝殼。明予河很有眼光,這些來自外星系的貝類生物大多可以在帝國收藏拍賣市上賣出個好價錢。 亞拉爾對這些東西不太感興趣,他隨意瞥一眼其中色彩比較艷麗一顆,說道:“就這顆吧?!彼浀靡郧八c他相遇的海面,也有許多這樣的貝類軟體生物。在淺海底里散發著淡淡的藍光,像在古地球時,他曾遇見的一種蟲子,叫作“螢火蟲”,在夜里會發光,如同傳說中的精靈。 明予河聽見男人的回答,對方看中的這顆貝殼被他拿在手里擦擦干凈海水,其余的都被他放回隨身攜帶的袋子里?!敖o你了。不過我建議你選另一顆,另一顆會發光,活的?!薄?/br> 謝謝,不用了?!眮喞瓲栠肿煲恍?,碧藍色的眼眸像放入了一顆純粹、美麗的藍寶石,中間的黑色瞳孔也是無比干凈,沒有任何多余的雜質。這種微微上挑的狹長眼睛,就適合在海灘邊泡妞。他接過明予河給他的貝殼,小心翼翼藏進衣袋里。 后來,飛行器自配的機器人為他們調配了兩杯甘甜的雞尾酒。明予河喝得臉頰微紅,眼睛里不再是把對方當成朋友,有著淡淡疏離的目光,而是朦朦朧朧的,像從沒失憶過。 天上的星空數萬年都從未變過,璀璨的星光像星空花盛開那霎綻出的光芒,五色交織的星云緩緩地在遙不可及的光年外流動。四年前,小亞拉爾注入能量后便累得昏迷不醒,被少年抱回沙灘,懷抱又軟又暖。重要的是,頭頂上也是那么一片美麗到足以銘記的星空。 亞拉爾摸摸他的頭發,神識不清的他沒有反抗,甚至事后根本沒記起這件事。他要是想和明予河永遠在一起,必須除掉伊諾斯這匹狼。 ———— 直至后半夜,明予河睡著了,他才把他帶回房間。生化獸早已窩在被窩里,悶悶不樂地軟著獸耳,等待主人回來。焦躁的心情連下藥的興致都蕩然無存。 明予河這夜沒被生化獸sao擾,他一覺睡醒后,渾身都疲軟著,腳心微微生疼。他默默埋怨這位帶他出去的“新朋友”,邊重新穿上古板繁雜的軍裝。這個叫“亞拉爾”的男人看似強勢,其實也好欺負得像是柔情的大金毛犬。明予河殊不知這是因為他與他特殊的記憶。 他用完早飯后,這天的第一件事就是趕去自家配偶人魚那里。來到病房的時候,周圍監視著病房的士兵貌似更多了,經過門口時,需要掃描好幾層紅外線,檢測是否攜帶武器。 熟悉的青年依舊靜靜半坐在潔白的大床上,烏色的頭發披散著,一對白皙的尖耳從細密發絲中穿過,金色的眼眸渡上清晨的陽光,窗外類似椰子樹的蔥綠植物被他映入眼里。明予河好奇為什么士兵突然變多了,他搖搖看風景中的人魚,輕聲問道:“你干什么事了?為什么士兵那么多,不好逃出去?!?/br> “.......”英俊的青年為他撩起垂落的發梢,在他額頭落下輕輕的早安吻,它無奈笑道:“我殺了一個人?!?/br> “殺了一個人?”明予河頭腦里第一個浮出的,就是昨天過去病房給人魚做實驗的醫生,“他對你做什么事了?” 人魚半解著自己衣服,露出胸膛上一道剛留下的鮮紅傷痕,搖搖頭說道:“他試圖弄斷我的魚尾,挖掉我的鱗片,拿去帝國賣錢,再也不讓我回到大海。所以我就先抵抗,一失手把他殺死了?!彼f話的聲音沙啞,很輕很柔。這件關系到人命的事情這頭野獸眼里,仿佛只是不小心摔壞了一件玩具。醫生是被人魚的聲波殺死的,身上有孔的地方都流出濃黑的腐血,倒地抽搐,在痛苦中死亡。明予河聽得悚然毛骨,他拽拽人魚的衣擺,,親親青年的臉頰,說道:“以后別這樣了。 ” 被親到人魚挑挑唇,攬腰把配偶抱到床上,柔聲說道:“嗯,以后不會這樣了?!彼捻桨l越深沉,最后變為詭異的黑金色,只是被金色的陽光給渲染住表面。醫生除了想弄斷它魚尾挖鱗片外,還想依靠它來恢復配偶的記憶。本來就不情愿配偶恢復記憶的人魚,一氣之下把這個不知好歹的家伙給殺死。凡是不許它回到大?;蜃璧K它跟配偶在一起的生命,都得懲罰。 “你這里沒事吧,是被武器弄的?”明予河皺皺眉,不太敢去碰它血淋淋的傷口。 人魚心情很好:“士兵為了拯救他而傷害我的。沒事,很快就愈合的?!彼p輕一笑,轉念說道:“我有一件禮物要送你?!?nbsp;從衣兜里拿出的東西被它小心翼翼裹在手心中,慢慢為明予河攤開來。 一片精致小巧的黑色鱗片在陽光下泛著金光,展露在明予河眼前。黑發青年心一顫,驚訝地說道:“這是?” “我的鱗片?!濒~鱗被它放入明予河的手心里,它把對方柔軟的手掌合上,人魚又細又密的黑色睫毛被渡上層像金粉的光線,“希望你以后看到它.......能記起我?!?nbsp;它知道現在星艦在尋找為配偶恢復記憶的方法,如果它不早點帶配偶逃出星艦,它和他的日子注定不會太長久。 明予河不敢碰壞它,只能含在手里不松開,“嗯,我會好好保存的。不然,我幫你想想怎么出去?至少可以讓你離開這間房間?!?/br> 人魚扳起配偶的下巴,另一只手捧著他的臉,狠狠堵住他的唇:“謝謝?!?/br> ———— 完成了每天慣例的任務后,明予河在星艦上邊走邊想。他想該怎么讓人魚離開房間,長久下去,人魚肯定被榨得連渣不剩。 他想起伊諾斯,那個人在星艦的地位貌似不比亞拉爾差,應該有讓實驗品暫時出來走走的能力。但明予河一想起這個人,就想起昨天他對自己的所作所為,不禁有點犯嘔??伤ㄒ豢梢郧笾闹挥羞@兩人。明予河心一橫,干脆第一個去找那個叫伊諾斯的青年,不行就去找新朋友亞拉爾,先苦后甜,總有一個可以讓自己配偶出來“走走” 的。大不了跟人魚裝朋友,他們......特別是伊諾斯,應該不會有什么異議。那得讓人魚來配合演戲。 明予河一想到這計劃,心開始突突跳。他拿起終端,尋找伊諾斯的聯系方式。 得知少校失憶后的伊諾斯心情一直很不好,但突然接到少校通訊的他不免有點驚訝,以為明予河想起什么,邀請他過來餐廳。過來的兩人都抱著不同的意圖,一個想利用對方完成自己配偶的愿望,一個是希望對方能想起身為他未婚夫的自己。 他實在不想多看伊諾斯這張臉,既然非常得好看。他想問完事,不管答應還不答應,拍拍屁股抬腿就走人。金發青年反而一副非常樂意的模樣,他為少校點了幾道昂貴罕見的點心,惹得周圍人側目而視,開始懷疑這位異能者是否已經和他未來的戀人在交往。少校的未婚夫是伊諾斯,這件事傳遍了星艦乃至帝國,瞬間打碎無數少女的心愿。 小巧精致的叉子被他握在手心里,他一手撐著臉頰,漫不經心攪弄著香甜的果汁。裹著奶香的蛋糕入口即化,又令他想起生化獸身上嬰兒似的奶味。如果不是為了他心愛的配偶,他才不會去求這個陌生人。 “那個.......”明予河喝完最后一口果汁。他抿抿嘴,實在忍不住,緊張得面色有點不自然地泛紅:“我想讓你幫我一件事?!比唆~出來走走,有幾率可以讓它帶自己逃出去。 “嗯?”金發青年挑挑眉,“只要是能幫助到你的,什么事都可以?!鼻疤岵皇菐椭x開自己。少校柔和的神情與昨日的冷漠不同,等他說完后,伊諾斯一定得試探他是否恢復記憶。若是恢復記憶,他一定逃不過這個帝國的婚約。 明予河聽這個類似情話的語句,心里別扭起來。他皺皺眉,不經意瞥見青年眼里熱火般的迷戀,身形一頓。他心想只要騙伊諾斯,說人魚是自己的朋友,應該沒事.......又不是幫助自己戴綠帽。緊張的明予河垂下眼眸,如同鴉羽般細密烏黑的睫毛扇過對面青年的心,伊諾斯屏著呼吸,嘴角挑起意味不明的勾人弧度。唉,如果沒有人魚就好了。 “......" 伊諾斯見少校一直猶豫,便干脆轉過話題,來緩解這個尷尬的氣氛:“你知道人魚嗎?噢,就是關在星艦上的那一頭?!?/br> “嗯?知道啊?!?nbsp;明予河一愣,他剛想說人魚是自己配偶。但想起面前這位是個瘋狂迷戀自己的陌生人,出口的話又被止住。一旦說出,船翻了,他不知道會發生些什么。也許青年會被刺激到,把自己囚禁起來? 明予河心虛道:“他是我好朋友,我們一直生活在海底的......” 好朋友?一直?伊諾斯完全不信,先前給少校注射的標記藥液現在已蕩然無存,人魚也不可能會那么無聊,用聲波令一個素不相識的人丟失記憶,除非是特別喜歡、占有欲極強的東西。這些證據足以表明少校下海來,和人魚結成的關系不一樣。萬人迷啊。 明予河微微搖搖頭,讓自己放松些,他邊抬起頭,邊淡聲說道:“你能不能幫——” 青年同樣也在盯著明予河,他沒有看臉,視線來來回回掃過少校雪白的頸脖,危險的目光與人魚檢查獵物時的模樣沒差多少,仔細、憤惱。仿佛隨時會崩壞暴怒。 不安的明予河莫名想起,昨天出現在自己耳邊的幻聽。 [目標02黑化值滿值。] “算了,算了?!笔懿涣艘林Z斯的明予河使勁搖搖頭,他放下叉子,松眉說道:“沒什么事......我先走了?!?nbsp;金發青年的心情貌似非常不好,這不是個好時機,鬼知道他會不會連自己交朋友都限制。 “先走?”伊諾斯揚眉,冰辣的酒液灌入他的喉管,火辣辣的感覺令他心情更加煩躁,好不容易遇見少校主動約他出來。他微微抬首說道:“是你約我出來的,有什么事需要我幫忙嗎?我很樂意?!彼[隱覺得這件事并不是好事,與人魚有關。即使不是這樣,少校也肯定看人魚如命。 如果有機會,他要把少校綁起來,邊做邊問到底是人魚睡他舒服還是自己。 不耐煩的明予河蹙眉,神情又恢復昨日的疏離,他冷聲丟下金發青年一句話:“這次是失誤!真的沒什么事,我走了!”他放棄伊諾斯,決定去找自稱是自己老朋友的亞拉爾。 坐在長型軟椅上的青年兩腿交疊,碧色的雙眸意味深長地盯著明予河遠處的清瘦背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