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節
兩點鐘又給她拎到床上,做了一次。 丁羨累的不行,在她渾渾噩噩之際,快要昏睡過去之時,這人趴在她耳邊說,“明天有賞?!?/br> 他還以為她根本沒聽見。 “合著聽見了啊,昨天還跟我裝睡?”周斯越雙手抄在兜里,居高臨下睨著她,吊兒郎當的挑眉道。 丁羨紅著臉,“你能不在這種地方說這種話么!” “我說什么了?” 男人的臉皮真是一天比一天厚。 如果要說記憶,那真是再普通不過的一天,但丁羨卻能記一輩子。 她記得身后那青草香。 記得旁邊那棵桂花樹。 記得太陽毒辣地掛在空中。 也記得空氣里似乎都是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 記得他把戒指套在她手上,那冰涼的觸感滑過她的指尖,下意識低頭一看,銀亮的戒指在太陽底下閃著熠熠的光輝,一如那刻他臉上的笑。 “以后就是我的人了?!彼f。 下一秒把她捋進懷里,低聲在她耳邊說:“說了,跟著我不會讓你受委屈的,嫁給我?嗯?” “好?!?/br> 她顫顫巍巍說。 不管怎么說,未來也好,當下也好,我們越過這片荊棘林, 我看到了盛放在懸崖邊的彼岸花,路的盡頭,是茂密叢林,鮮花怒放,我仿佛看到了我那些逝去的年代。 花謝花開。 我又回來了。 ——————————————————————————————————————————— 正文完。 第88章 番外 婚禮定在第二年的國慶。 葉婉嫻找人算了又算算了又算還是國慶的日子最符合他倆的八字。 那一年丁羨就窩在他家里當米蟲, 白天在工作室畫畫, 晚上等他下班回來,兩人抱在一起蹭蹭親親,再干點兒熱情洋溢的事情。 在面對她的時候, 周斯越總有用不完的精力。 大多時候, 兩人各忙各的,等忙完了, 丁羨拉著他跟他說話, 周斯越就耐心的聽著,書房辦公桌左邊抽屜里塞了一包糖,是周斯越拿來戒煙用的。 丁羨嘰嘰喳喳跟他說著最近發生的事情, 周斯越仰靠在椅子上,隨手剝了顆糖, 將糖紙一捏, 塞進她嘴里,正說著話呢,丁羨就忽然停住了。 他笑著:“甜么?” 丁羨舔了兩下, 笑嘻嘻地說:“甜?!?/br> 周斯越挑眉, “我嘗嘗?” 丁羨一愣,人已經被拉下去,下一秒, 柔潤的唇就貼上來了, 濕濡濡的, 長舌伸進去攪了兩下, 直接把丁羨嘴里的糖給勾過來了。 周斯越靠在椅子上笑。 丁羨打他胸口,“你!” 周斯越嘴里嚼著糖,任由她小貓一樣錘著他,漫不經心去開電腦,忽而又正經起來了:“剛剛說到哪兒了?” 丁羨全程被他牽著走,想了想,忙說:“婚禮的酒席,你mama說不要太奢華,但是我mama你知道……” 周斯越隨手敲了下鍵盤,啟動軟件,去捏她的手,“這事兒聽你媽的吧,我媽低調慣了?!?/br> “那阿姨……” “我媽那邊我有數?!?/br> 周斯越在哄他媽身上也相當有一套,李錦薈也是個隨和的人,只是她現在齋戒不吃葷,一下子看到那些大魚大rou腦袋就疼。 周斯越也十分清楚,他要處理好兩邊的關系,不能讓媳婦兒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就像這回酒席,周家從小雖然吃穿不愁,但在這些用度上,周宗棠都挺苛刻的,不讓浪費電浪費水,也不會鋪張奢侈。 周斯越從小耳濡目染,這點習慣培養的挺好。 但這回順了丈母娘的意思,李錦薈心里就有點不平衡了,不過她沒說出來,而是跑到寺里去住了好幾天,電話也不接。 周斯越去了也不開門。 周斯越也不急,還站在門口跟小僧聊了會兒,一點兒不跟人陌生,從容自然的很,那股子以前的痞勁兒又回來了。 李錦薈憋不住了,來開門。 “你干嘛呢?” 周斯越一樂,指了指小僧說:“聊天兒?!?/br> 李錦薈給他拎進去,“別耽誤人小師父做工,你來干嘛來了?!?/br> 屋內燃著檀香,周斯越一進去就聞見了,他不太喜歡這種沉沉的悶勁兒,一只手抄在兜里,一只手搓了搓鼻尖說:“您真打算一輩子住這兒???” 李錦薈翻他一眼,說:“可不是,反正兒子有了媳婦兒也忘了娘?!?/br> “跟我媳婦兒吃醋呢?”他身子往下探了探,“不至于吧您——哎,我以前寬宏大量的李女士上哪兒去了?” 李錦薈看著他,哼唧一聲。 有時候媽比老婆還難哄,這是周斯越結婚多年后得出的結論。 “行了,我沒事,你過來干嘛來了?”李錦薈說。 周斯越這才說:“羨羨說,過幾天想邀您去雍和宮上個香,當還愿了?!?/br> 李錦薈默了會兒,點頭道:“難為這丫頭有心了?!?/br> “您去么?” “當然?!?/br> 周斯越一樂,點頭,“明天來接您,還是今天跟我回去?” “來接吧,過幾天你結婚了,我給你爸再誦段經?!?/br> 他沒再勉強,下了山,開車走了。 周斯越第二天一早開車去接,黑色的輝騰停在山下,李錦會一下來就說:“這帕薩特怎么這么大?” 他們家以前有輛帕薩特,就是這個縮小版的。 丁羨忽然明白周斯越為什么買這輛車了。 “大型帕薩特”停在雍和宮門口,周斯越停好車,把錢包收在褲袋里,下車帶她倆往里頭走。 紅瓦白墻,虔誠平和,裊裊升起的青煙隨處可見。 今天剛好有大師在講禪。 李錦薈牽著倆孩子就過去了,在殿堂里后排里找了蒲團坐下,“好好聽聽,禪法通了,人就沒什么痛苦了?!?/br> 兩人互看一眼。 “人沒了七情六欲,活著還有什么意思?!?/br> 周斯越瞥她一眼說。 李錦薈推了他腦袋一下,“只要你想通了,那就有意思?!?/br> 周斯越表示不置可否,不過他一向對所有事物都表示出應有的尊重,就算不理解也會安安靜靜聽完,丁羨特別喜歡看他專注做某件事,或者專注聽課的模樣。 殿堂外,有光稀稀落落鋪層進來,剛好籠著他的發頂,那么一瞬間,她以為又回到了那個不過十幾平米的教室。 而身旁的這個男人卻依舊發著光。 聽完禪,周斯越帶著李錦薈回丁家吃飯,葉婉嫻特意早上出去買菜,等著他們晚上過來。 電話剛打完。 葉婉嫻對著穿衣鏡折騰了三趟,連問了十幾遍,“怎么樣,還行吧?” 丁父隨手掀開報紙,“人家mama又不是第一次見你?!?/br> “好幾年沒見了吧,也不知道這人過的怎么樣?” “既然cao心就別老跟人對著干?!?/br> “我怎么跟人對著干了,我當然是為了他倆好了我也?!?/br> 吵吵鬧鬧幾句,樓下有車進來,葉婉嫻趴著窗戶往下一瞅,慌忙沖進廚房去端菜,“來了來了?!?/br> 丁父在后頭嚷:“你別慌手慌腳的?!?/br> 確實很久沒見,李錦薈一身素衣,素面朝天,葉婉嫻愣了好久都沒認出來。 “錦薈?” 李錦薈點點頭,溫婉地笑:“婉嫻,好久沒見?!?/br> 葉婉嫻記憶中的李錦薈是個雍容華貴的富太太,那時候五根手指伸出手都是rourou的,現在那垂在身側的手,除了骨瘦如柴,她也想不出別的形容詞了。 “你現在,這么這么瘦?!?/br> “我齋戒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