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
丁羨幾乎是飛奔下樓。 人才剛到黑漆漆的樓棟口,手臂就被人拉住,拉入一個溫暖的懷抱里,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 昏暗燈光,她看不清,頭搭在他肩上,被人牢牢地抱在懷里。 丁羨拿手指戳了戳他的腰。 “喂,周斯越?!?/br> 埋在她頸肩的男人,忽然沉沉吸了口氣,聲音沙啞透著無力,他將所有的重力都壓在她身上,極其疲倦地開口: “讓我抱一會,就一會?!?/br> 作者有話要說: 周父的事情涉及到一個政治因素,后面會解釋的,但是編輯說似乎政治因素不能太直白說清楚,我只能盡量不具體的提,把前因后果講清楚這樣。 200個紅包。 周末愉快。 第70章 他是真累, 整個人搭在她身上就再也不動了,只剩下沉沉的呼吸聲。 說抱一會兒的時候, 他的聲音太糯了,比平時的低沉多了一些虛弱, 把丁羨聽的一點兒脾氣都沒有了, 放下手里的垃圾,雙手去環他精瘦的腰。 “你在跟我撒嬌嗎, 周斯越?” 他埋在她懷里,隨意懶散道:“你說是就是吧?!?/br> 丁羨聽出了些許不對勁,手在他背上輕撫:“你怎么了?為什么這么累?” 周斯越又沉沉吸了口氣, “三天沒睡?!?/br> 她驚訝地雙手去捧他的臉, 企圖把腦袋從自己懷里撥出來好好看看, 但不知是他故意不讓他看, 還是男人是在太重了,到底是沒掀起來, 只能抱著他的腦袋, 柔聲問:“是不是家里出事了?” 她聲音輕柔, 是雪后的暖陽, 也是黑暗中唯一的燭火。 是他唯一前行的歸宿。 男人也沒多余的力氣, 只簡單交代了事情的始末。 丁羨沉默,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他。 窗外路燈昏黃,燈下風雪飛舞,黑漆漆的樓棟里,隱著兩道人影。 周斯越人終于抬起頭, 在黑暗中,人靠在身后的墻上,兩只手隨意地搭在她的肩上,彎腰對上她的眼睛,那深黑的眼窩迷離地望著她,低頭自嘲地一笑。 “如你所見,現在站在你面前的這個男人,他什么都沒有了,甘心接受你任何裁決?!?/br> 曾經的他,無憂無慮,比大多數人都優秀,也比大多數人都努力,贏了笑,失敗也笑,什么都不掛心上,不懼命運,為夢想拼盡全力。 如今的他,累得奄奄一息。 丁羨想說,累么,那就停下來吧,什么也不做,也別再勉強自己。 可又覺得,他,不應該是這樣。 他應該是有一分熱,發一分光,破開一切云霧,也能在黑暗中屹立不倒的人。 是她的軍旗啊。 她雙手從他身后慢慢摸過去,一直滑到他的腰背,圈住,腦袋緊緊貼到他胸膛上,那里熱血滾滾。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周斯越,我不知道幸福什么時候會降臨,但是我相信它會來的,因為你說過,彼方尚有榮光在?!?/br> 命運對他不公,她心疼他。 無比心疼。 “我說什么,你就信什么?”黑暗中,男人聲音微啞。 “你騙過我?” “沒有?!?/br> “那不得了?!?/br> 頭頂一聲輕笑,周斯越低頭看她,伸手揉了揉她毛絨絨的腦袋,“好?!眲傄f話,二樓的門打開,門縫里漏出一道光,就聽葉婉嫻喊了聲,“丁羨,你倒個垃圾死哪兒去了???” 周斯越反應極快,把人拉到樓梯轉角,拎到墻上,一只手撐著,丁羨看著他,不出聲。 借著微弱的月光,男人低頭看她,“以后還隨便提分手么?” 搖頭,搖頭。 他笑,換了姿勢,雙手環在胸前,低頭對上她的視線,“蘇柏從是不是在樓上?” “你怎么知道?” 男人哼一聲,“他那破車擋著沈大爺練攤兒了,人大爺正提著棍子滿胡同口找人呢?!?/br> 沈大爺在這巷子里住了三十幾年,所有人都知道這老頭晚上喜歡在胡同口擺點兒小玩意兒賣,不糊口,純屬賣個情懷,逢年過節都不例外,準點兒出攤兒。 熟悉這巷子的都知道,門口那點兒地盤就是他的,誰也說不動,就一個老炮兒,也沒人敢拿他怎么辦,兒子是個小炮兒,也沒什么正經工作。平日里閑著沒事兒就幫他爹守這攤兒,誰要敢爭這地盤,掄圓了胳膊就跟人干架。 一開始大家都挺不滿的,覺得這爺倆也忒不懂事了,后來聽巷子里的老人說。 沈大爺第一次見他媳婦兒就在那練攤兒的地兒,結婚后沒多久,媳婦兒得了一種奇怪的病,名稱還挺奇怪,就是經常會忘記自己做的事,丁羨剛聽這個故事的時候還覺得挺奇怪,這是一種什么病,周斯越給她解釋,阿茲海默癥。 得了阿茲海默癥的老沈媳婦在某一個下午走丟,就再也沒回來過。 沈大爺就守著那塊地兒,日日等,夜夜等,誰要占了這塊地兒,一準跟人急,就剛在路口,周斯越過來的時候,沈大爺提著棍子敲了敲那保時捷的玻璃。 他一眼就認出是蘇柏從的車。 這胡同,周斯越是好久沒回來了,沈大爺看見他還挺欣喜的,熱情地招呼,“斯越啊,你小子都上哪兒去了??!” 連沈小炮兒都從聞聲趕來,“臥槽,周斯越?” 他倒是禮貌地插兜笑笑,指了指這車:“又有人擋您地盤了?” 沈大爺提這兒就來氣,“對啊,不知道哪個不開眼的家伙,凈往這兒停,我正合計著從哪兒開砸呢?怎么,這車你認識?” 周斯越表示:“不認識?!?/br> “那我砸了?!?/br> 周斯越瞥一眼車窗,“砸唄?!?/br> 丁羨聽到這兒呀一聲,轉身要走,被人攔住,“干嘛去?” “我去跟他說呀,萬一真被人砸了,你沈大爺賠得起那么好的車——” 下一秒,身子被人頂上墻,吻住。 丁羨嗚嗚咽咽拍他肩,“唔唔——你別——” 周斯越不耐煩的擒住她的雙手,反剪扣到身后,整個人將她壓上墻面,加深了這個吻,“蘇柏從司機在車上,我說完,他就開走了?!?/br> 小姑娘被親得意亂情迷,支支吾吾問:“那他之前?!陕??” 每個空都被他借機深入。 “他以為沈大爺是打劫的,不敢下車?!敝芩乖侥笞∷掳?,微提,丁羨被迫仰著頭,就聽頭上不耐煩的一句:“好了,忍你夠久了,再提他我翻臉了?!?/br> 樓上房門又被人打開,葉婉嫻探頭出來看了兩眼,看不見人影,又坐回去。 樓梯底下,兩人親得難舍難分。 門也沒關,細碎的說話聲傳來。 葉婉嫻:“這死丫頭不知道上哪兒去了!” 蘇柏從笑了聲,“小丫頭都貪玩?!?/br> “真是讓蘇總見笑了?!?/br> “伯母不用客氣,叫我柏從就可以了?!?/br> “那怎么好意思?” “我也不瞞您說,我挺喜歡羨羨的,如果您同意的話,我就正式開始追求羨羨了?!?/br> …… 丁羨發現周斯越又加重了力道,稍后還覺得不解氣似的,又在她唇上咬了下,丁羨急了,猛拍他胸口,“混蛋!” 他巍然不動,繼續吻著她,毫不在意地說:“我混蛋,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br> 私底下的周斯越,其實很渾,丁羨終于領教了。 “后悔么?”他問。 “什么?” “保時捷?!彼由钐剿鲗儆谒念I地。 “……” “大洋房?!?/br> “……” “闊太太?!?/br> “……” “上市公司?!?/br> “……” 每說一句,他吻得一次比一次重,比一次深入,丁羨氣息盡,胸腔空氣告急,幾乎要被他侵占干凈,呼吸越來越沉,喘不上氣兒,面紅耳赤,又聽他道: “這些,我都能給你,時間問題而已?!?/br> “你沒聽說過么,男人在接吻時給的承諾不可信?!?/br> “你記錯了?!?/br> “什么?” 他笑,“男人在上/床時給的承諾才不可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