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被騙”·的小姑娘·暖暖：“……”

    發現敵軍，鑒定完畢。

    說得兩句，反應過來這些都是無關的話，卷發大媽又說了，“東西讓給我，我付你五百塊錢，你啊，再去挑別的，行不行？小姑娘嘛，讓讓阿姨怎么了，是不是？”

    店員夾在中間本就為難，聽到加錢，怔了一下，不過到這會兒也不說話了。東西賣給誰，對她來說沒差，只要客人自己協商好，她這邊肯定是沒有問題的。

    葉暖暖也愣了愣，她以為拿錢壓人這種奇葩的事情，生活里面買個東西怎么都不至于會碰到。何況這種消費水平的地方，怎么也不應該出現這樣的事才對。

    可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就算是這么奇葩的事情，也被她碰到了。

    葉暖暖愣神半晌，卷發大媽已經不耐煩，斜她一眼，當即就說，“五百塊還嫌少？那我多給你一千好了吧？現在的小姑娘不知道學好，這么貪心，還不謙讓……”

    喋喋不休的話語里透出的輕蔑鄙夷，換了任何人都能聽得出來。店員立在柜臺后面，滿臉的尷尬，卻礙著對方是顧客沒有辦法開口。

    葉暖暖同樣覺得尷尬無比，要這個人說，“這對袖扣我用十倍的價錢承包了”，她一定樂呵呵讓出來——九倍的差價將近八萬塊錢，傻子的便宜為什么不占？

    一千塊錢，在這人眼里和打發要飯的也差不多了吧？

    葉暖暖沒覺得生氣，就是難得碰到這樣的人，忍不住想逗一逗這個大媽。反正都已經是“貪心”、“不謙讓”的人設了，她還有什么好在意的？

    “阿姨，”葉暖暖擺出無辜的樣子，語氣誠懇的說，“我愿意多給你一千五，你把東西讓給我好不好？我真的特別想要，你大人大量，沒必要和我計較是不是？”

    店員因為葉暖暖的話驚了驚，她以為這種事情，怎么都不至于懟起來，最多好聲好氣說幾句。其實誰先要下來了的東西，除非這個人不要了，不然不會給別人。

    葉暖暖的一句“多給你一千五”令卷發大媽瞬間感覺自己被侮辱，氣得眼睛都瞪圓了，指著她怒道，“你這個小姑娘，有你這么侮辱人的嗎？我還稀罕你的錢？”

    “一千五太少？那這樣，阿姨，我再翻一倍，給你三千？”葉暖暖仍是無辜的語氣，也沒管大媽氣結的一張臉。她突然發現，她也挺有氣人的本事的……

    卷發大媽怒了，惡狠狠瞪向她，卻不再管葉暖暖，轉頭去看店員，問，“這幅袖扣要多少錢？”

    葉暖暖在旁邊，悠悠的說，“阿姨，快要九千了?！?/br>
    店員覷了覷葉暖暖，沖著卷發大媽點了點頭說，“具體是八千五，雖然店里暫時只有這一對，但是如果想要，我們可以從別的店里調貨，就是需要等一等?！?/br>
    “我出兩萬，把東西賣給我?！本戆l大媽調整策略，直接和店員開出了價。她不信，一個小姑娘還能繼續和她叫板，她要是抬價，到時候只怕要付不起了！

    店員臉上越是為難，她看一眼葉暖暖，猶豫要不要勸一勸。這位女士看起來不太肯讓步，這要是爭起來也沒有必要的。

    葉暖暖正也看著店員，兩個人的視線對上了，她看出店員勸阻的意思?？墒?，她還沒有玩夠，不想隨便讓步。她假作思考了片刻，說，“那要不然，我出四萬？”

    大媽氣悶，橫一眼葉暖暖，“五萬！小姑娘別逞強，錢包里有五千嗎就在這里亂喊？小心到時候付不起賬！”

    葉暖暖笑，“是啊，阿姨也要注意分寸啊，其實我出十萬也可以的。喜歡的東西，買的是喜歡，不是東西啊，買到手了就高興，多花一點錢不要緊?！?/br>
    店員見葉暖暖一個女孩子這么大手，也隱隱有些擔心?，F在這個情況，她也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了，想去找經理過來又不敢隨便走開。

    葉暖暖和卷發大媽兩個人尬了一會，出價從十萬又飆到了二十萬。到這個時候，對于葉暖暖來說，依然是玩玩而已，對于大媽來說，卻是爭臉面。

    要被一個小姑娘比下去了，那是往她臉上扇嘴巴子，她不能接受！

    二十萬……聽到葉暖暖的話以后，大媽身體有點抖，嘴巴也在發抖，好不容易才擠出四個字，“二十一萬！小姑娘，你到底想怎么樣！”一張臉卻慘白慘白的。

    處理完別的事情的經理趕了過來，就聽到葉暖暖說，“哇，阿姨你真有錢！那你付錢吧，這對袖扣是你的了！就算我可以出二十五萬也不好意思和你爭了啊?！?/br>
    卷發大媽聽到這句話，終于察覺到自己沒準被耍了。想到自己和一個小姑娘這么扯了這么半天，就幾乎氣暈過去，只差沒躺到地上。

    葉暖暖卻一本正經說，“阿姨要是不付錢，那東西就歸我了啊?！彼贿呎f，還在一邊往外面掏銀、行、卡，就是要刷卡的架勢了。

    大媽氣得跳腳，“你休想！你休想！”

    經理大步過來，已經知道發生什么事情了，也覺得未免胡鬧，正想勸，就見頂著一頭卷發的這位女士直接往地上倒了下來。她連忙過去了扶，只希望別出了事。

    葉暖暖看著覺得夸張，卻也擔心真把人給氣暈了，悄悄問310，“這是真的暈，還是假的暈??？不會出事了吧？”

    310一副看戲的口吻，“就算是假暈，也恨不得真暈了，花二十五萬買不到一萬塊錢的東西，那和割rou有差別嗎？”

    葉暖暖過去幫經理把人往休息室扶，見她過來，大媽就是“暈著”也要甩開她的手。經理也示意她沒有關系，她便立在了原地，沒有繼續管這件事。

    “她非要搶別人先看中的東西又舍不得割rou，哪有那么多好事，什么樣的便宜都給她占了？這和撒潑有什么區別？她要是舍得割rou，東西給她就給她了?！?/br>
    葉暖暖小聲和310嘀咕，“我非和這人抬杠，是不是也挺無聊的？不過，很惡趣味的覺得，欺負人好像也挺好玩的……”

    走回玻璃柜前，見店員臉色無奈，葉暖暖聳聳肩，笑了笑說，“袖扣我要了，還有鑰匙扣在哪里？我想看一看，嗯，錢夾、腰帶、太陽鏡、香水，一起看看?！?/br>
    店員沒有評論剛才的事情，只是順著她的話，先帶葉暖暖去了看鑰匙扣。到后來送葉暖暖離開，臉上滿滿都是笑意，這一單實打實二十萬的生意，怎么都值了……

    沒管那位大媽怎么樣了，掃蕩過后，葉暖暖從古馳店里出來。從店員那里得到可以去萬寶龍看看的意見，她輾轉又去了萬寶龍的門店。

    最后給楚北巖挑了一支波西米亞系列的黑色樹脂鍍鉑金墨水筆作為生日禮物，價格在六千多，也符合葉暖暖的預期。

    因為萬寶龍的這家店離葉暖暖租的房子近，而她也有一段時間沒有過來了，加上下午三點多，覺得又累又困，她直接過來。

    房間里的大床太過柔軟，葉暖暖倒下沒過五分鐘，就直接睡著了。這一覺不知道到底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醒來只覺得眼前一片黑。

    她正想摸過手機看一眼時間，黑暗里，床頭的手機嗡嗡震動，屏幕也正一閃一閃，是有電話進來。葉暖暖拿過手機看看，是楚北巖的電話，便接了起來。

    等到掛了電話，她戀戀不舍在床上滾過了兩圈才爬起來。楚北巖說讓她兌現承諾回贈一份生日禮物——陪他一起去看一場音樂劇，剛好得了兩張贈票。

    她還從來沒有去看過音樂劇，如果她自己一個人，也不好意思去這種聽起來高大上的場合。有機會，還是想體驗一下，何況楚北巖用這樣的理由相邀，葉暖暖沒有辦法拒絕。

    正巧把禮物買好了，也可以直接給他。

    葉暖暖進衛生間去了洗漱梳洗，去看音樂劇要穿成什么樣，她沒刻意留意，只是覺得大方得體，多半大差不差。只是，今天出門穿得隨便，恐怕有點不合適。

    幸好這邊存了不少的衣服、鞋子、包包……

    葉暖暖決定稍微收拾一下自己。

    第69章 音樂劇努力

    葉暖暖醒來時是下午五點出頭, 她現在在的這里離得很近有一站地鐵。是以在電話里，兩個人最后約定六點、在附近的地鐵口碰面。

    提前十五分鐘出的門, 她走到地方的時候，離六點差五分。不過剛剛站定，楚北巖便也到了。因不好停車太久, 葉暖暖迅速鉆進副駕駛座。

    楚北巖穿著正式，白襯衣黑西服的搭配在他身上卻永遠不會讓人看膩。黑白斜條紋的領帶, 腕間一枚銀色腕表，沉穩中透出親和, 葉暖暖早已不會在他面前怯場。

    將將系好安全帶, 楚北巖便遞過來一個塑料袋，“喊你出來有點急，應該提前約時間, 不知道你愛吃什么就隨便買了點, 多少墊一墊肚子?！?/br>
    音樂劇開場時間是晚上七點半, 入場時間是七點, 而整場音樂劇持續的時間在兩個小時左右，幾乎要持續到晚上十點。六點過去, 等于根本沒有吃晚飯的空隙。

    楚北巖四點左右聯系過她, 但她那個時候在睡覺，完全沒有感覺到手機震動，因此五點多接到電話，要預留一起吃飯的時間也來不及——除非放棄看音樂劇。

    兩個人在電話里商量的結果是直接過去劇院，楚北巖準備食物的體貼的舉動, 意外卻又不讓人意外。只是，享受著來自于這樣的人的溫柔，總是很容易耽溺。

    只是和楚北巖不怎么熟悉的時候，他也十分紳士，從來都細心。雖然不是會主動親近其他人的類型，但不追求交心的程度，便一點都不難相處。

    葉暖暖將袋子接過來，低聲道謝。

    楚北巖多看了她一眼，倒是沒有多說什么，只開動車子，往劇院的方向駛去。

    袋子里的一份漢堡和一杯熱咖啡，想起楚北巖大概也還沒有吃，葉暖暖不好意思吃獨食，便問了一句，反而是楚北巖笑說，“難道是在擔心我會餓肚子嗎？”

    聽到這樣的話，葉暖暖才默默啃起了漢堡、喝起了咖啡。

    去劇場的路上沒有怎么堵車，因而一路算得上順利，到地方的時候不到七點。只是找停車位費了一點的時間，將車停好，楚北巖解開安全帶正要下車，卻被喊住。

    車里的頂燈沒有打開，唯有不遠處路燈的光亮照了過來。坐在副駕駛座的小姑娘一雙明亮靈動的眸子，含著笑意望向了自己，便生出幾分顧盼生輝的意味來。

    楚北巖側頭，望向了葉暖暖，跟著一只禮品袋被遞到他面前。他看了一眼東西，挑挑眉，臉上多了一點傾聽的意思，在等她先開口說話。

    葉暖暖還算坦然，說，“生日禮物?！?/br>
    楚北巖又看了一眼，接過來卻笑，“不是說一起看音樂劇就好了嗎？為什么還有這種額外的福利？介意我現在打開看看嗎？”

    葉暖暖點點頭，“坦白的說，我不太會挑禮物，希望楚老師不嫌棄?！?/br>
    楚北巖摸出了禮盒，打開便看到里面躺著的黑色鍍鉑金墨水筆，筆帽上飾有萬寶龍的品牌標識。這個品牌、這個做工，他瞬間意識到是她不想隨便承了他的情。

    抬眼看到葉暖暖正巴巴看著自己，仿佛等待被審判的一個結果，楚北巖將禮盒整理好，擱回禮品袋，笑笑說，“謝謝，十分精致的禮物，我很喜歡?！?/br>
    葉暖暖好似松了一口氣，笑得眉眼彎彎的，“我真的不太會禮物，喜歡就好。雖然楚老師應該不用到伏案疾書的地步，但我覺得也許是用得上的?！?/br>
    楚北巖好整以暇說，“其實，我也是會備課的?！?/br>
    葉暖暖“撲哧”笑出聲，拎起手袋和他一起從車上下來了。

    他們看的這場音樂劇屬于百老匯的一部經典之作的中文版，名叫《變身怪醫》，講述的是在英國的維多利亞時代背景下的一段愛恨故事。

    故事的主角是一位名叫杰克的醫生，他將自己作為實驗對象，進行了一場特殊的研究。而因為他對自己進行的實驗，他最終分裂出了善與惡對立的雙重的人格。

    華美的舞臺、動人的音樂歌曲，將葉暖暖從最初的緊張期待，漸漸吸引進入到了故事里面。她近乎目不轉睛盯著舞臺看，完全沉浸在了這一場演出里面。

    舞臺燈光不停變幻，忽明忽暗的斑駁光影落在她白皙的面孔，無端有一種安穩的味道。對于楚北巖投來的視線，注意力全部放在表演上的葉暖暖只是渾然不覺。

    故事演到最后一幕，一度以為自己可以控住惡念的杰克在即將迎來自己幸福的一刻發現了其實根本無法控制得住惡念的殘酷事實。

    為不傷害所愛之人，杰克終于選擇了自殺，從此不再有惡魔，卻也將自己的生命一并葬送。他倒下，而他曾經堅定認為可以實現的善惡剝離的實驗也宣告失敗。

    演員謝幕，觀眾起身鼓掌，獻上一份敬意與感謝。葉暖暖覺得自己大概挺沒有出息的，淚點也奇怪，就是這么一場戲，她自己還沒有察覺到，眼淚就落了下來。

    因而等到燈光大亮，觀眾陸陸續續在退場，她再藏不住，被楚北巖看見了自己臉上兩道眼淚丑兮兮的樣子，不覺臉就紅了，偏偏對方還十分不厚道的在忍著笑。

    葉暖暖垂下眼不想說話了，默默想掏紙巾，楚北巖先主動遞了過來。她沒抬眼，一聲不吭開始擦眼睛擦臉，他只陪在一旁倒是沒有說話。

    事實上，不僅僅是因為這一場舞臺劇，葉暖暖說不上來，可就是在看著表演的時候，她記起了始終無法真正放下的那一場事故，忽然想了很多，情緒便控制不住。

    三月馬上要過去了，離七月越來越近，那些她不確定會否重來一次的事情，也會變得越來越近。她很希望可以找到對抗的辦法，為之哪怕付出微薄的努力。

    一旦想到這些，心情就不免變得沉重。

    跟在楚北巖的身后，走到停車的位置，重新坐在了副駕駛，葉暖暖卻不如來的時候那么輕松了。見她情緒不佳、似還未緩過來，楚北巖一直沒有打擾過她。

    待到車子正式上路，行駛在帝都燈火輝煌的寬闊大道，葉暖暖慢慢緩和自己的情緒，卻沒有忍住和310又談起這件事。

    葉暖暖問他，“重來一遍，那些事情也一定會發生嗎？”

    310語氣平靜的說，“不知道，也許會，也許不會，沒有什么是一定的?！?/br>
    葉暖暖記得自己看到過一個叫【天使的嘆息】的新兌換功能，寫的介紹是可以幫助彌補一次遺憾，便問，“彌補遺憾的意思，是只有發生過的事情才算數？”

    310卻沒有應承，反而問，“你想用這個功能？”

    察覺到像有什么，葉暖暖沒有說話，310繼續說，“也不是只有發生過才行，但是這個功能和前面那些功能不一樣?！?/br>
    葉暖暖問，“怎么不一樣？”

    310笑了笑解釋，“以前的功能，是你花好感度兌換了就可以獲得某種能力或者效果，這個功能，你花好感度兌換的是一次使用的權利，或者說，改變的機會?！?/br>
    葉暖暖沒有聽懂什么意思，只得說，“我不明白……什么叫使用的權利？是像【杏林春暖】這樣的，用過一次就徹底消失？想要再次使用，要進行二次兌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