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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別了奚吾后,我就又重新坐回了石頭上,仔細想著接下來的路程。正琢磨著,突然看見遠處草叢中些許動靜,于是一邊抱著今天或許能開葷,吃點烤野雞、烤野兔之類的東西,一邊揮手施了道驚雷過去。果不其然,我站起身湊過去看的時候,便看見一只奄奄一息的兔子躺在那里。我挑挑眉,按理說這只兔子被驚雷轟了一下,應該是死的不能再死了,為何…… 懷著些許興味,我蹲下身,將兔子翻了個身,這才突然發現這并非是只尋常的野兔,妖魂已煉,妖丹已結,應該可以幻化人性了,但是這身妖力卻微弱的可憐,與它應有的實力不符,再三思慮后,便否決了他這是用障眼法的可能性,畢竟我成仙許久,它的障眼法應當無法影響我,莫不是……它身上還藏了什么奇奇怪怪的法器? 法器這玩意我是沒怎么接觸過的,但該了解的還是知道的,掩藏妖力這類法器并不算稀奇,但若是要的話,卻又要費一番周折,也因此,這類法器倒勉強稱得上是中等法器。這小兔子不明來路,身上東西倒還不錯,可這與我有何干系?我摸了摸下巴,翻手給它渡了些仙力,又給了施了陣,效用三天,這小兔子傷的不重,多數只是皮外傷罷了,又有我的仙力維持著,至多三日,它必然會醒來。 然而正當我準備起身的時候,它突然動了動,我頓了頓,這才回頭盯著它的眼睛。半晌它才睜開眼,迷迷糊糊的,似是說了些什么,一開始也沒聽清,只好趴在它邊上聽,這次倒是勉強聽清楚了,它斷斷續續的念了句“我好像見過你,當時你和一個和尚走在一塊,還想要紅燒了我?!蔽艺苏?,委實沒想起來這茬,畢竟這整座山都被我和南無禍害的差不多了,調皮搗蛋的事情自然干得不少,所以也沒在意,隨口回了句“你記錯了,我當時只是想清蒸了你?!?/br> 誰知它一聽完,又嚎啕大哭起來“你果然還是想要清蒸,將我吃了?!蔽胰嗔巳嗝夹?,覺得難對付的很,只好耐著性子道“那你的意思是想如何?”它聽完,猛地收住了眼淚委屈巴巴的說“我想見見之前在你旁邊的那個和尚,他好像是叫……南無?”我了解的點點頭,道“他現在在山里邊,他有時會出來打打牙祭,你或許能碰見它?!?/br> 小兔子卻有些為難“可如今妖魔兩界交手,我得為吾王而戰?!蔽姨湫苑堑耐?,想著它那么個小身板能干些什么,但看到它嚴肅的面孔,又只好將意欲嘲諷的話吞回肚子里,轉而道“你確定嗎?”它提到這個話題,眼睛立馬變得亮晶晶的,斬釘截鐵的喊了句“誓為吾王戰死,亦在所不惜……可惜我這兩天就一定要前往妖界了,或許就不能見著那個和尚了?!?/br> 我聞言,也有些無奈“抱歉,我無法帶你去見他?!彼垌幌伦影档聛?,過半晌才道“行吧,那這次就先不去看他了,我先去妖界吧?!蔽覈K了一聲,有些無奈的彈了彈它因為驚雷而炸黑的毛,有些愧疚的施了個小法術將它恢復原樣,然后才憂心忡忡的說“你怎么動不動就說為妖王戰死?他讓你們臣服表忠心,卻不是讓你們去找死的,可曉得?”小兔子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眼里的光依舊晃眼。 我搖了搖頭,有些無奈“妖魔兩界真的打起來了?” 小兔子晃了晃腦袋,以示肯定“自然,昨天夜里吾王在召喚我們,我聽得到!”我有些驚嘆,雖然有些好奇妖王是如何召喚它們的,但考慮到這或許是妖界的秘密,所以略微驚嘆后,還是回歸主題“南無他這兩天不一定會下來,要不然你跟我一塊去吧,我正好不知該去哪,與你打發打發時間也好?!?/br> 小兔子猶豫了會,最后還是同意了“那我只能回來后,才能看他了,也不知我還有沒有這個機會?!蔽业艜r好奇起來,問道“你為何如此執著與他見面?據我所知,他‘無惡不作’,這整座山都快被他禍禍了?!彼Τ雎?,極為開心的模樣“他明明抓住了我,但最后還是將我放了,這難道不好嗎?” 我愣了愣,才摸著它的額頭,笑道“那你也真的太容易滿足了,對了,你叫什么名字?” 小兔子一聽,卻突然發起火來“你果真不記得我了!我是小幺!”我尷尬的面對著它猶如捉jian在床的語氣,思考了半晌,也沒能想起來,最后只得放棄,訕訕笑道“不好意思??!我一直覺得天下兔子都長的差不多!”小幺一聽,雖然還是不滿,但總歸沒有大吼大叫了“好吧!信你一回?!?/br> 我笑著點點頭,翻手招了佩劍出來,然后給趴在地上的小幺施了個‘清塵術’,然后又一連貫的仙力注入它體內,看著差不多了才堪堪停下來。之后才一把抱住它,將它放在我肩上,之后便一路向西行。 差不多行了一段時間后,我才低頭看向小幺,問道“接下來往哪邊?”小幺歪了歪腦袋,之后才慢吞吞的給出了個答案“我猜……是往西北方向走?!蔽医┝私┠?,驚異萬分道“什么叫做……猜?”小幺尷尬的撓了撓頭,小聲道“我從未去過妖界,自然不知曉,此次也是妖王號召,才能讓我感應到妖界所在,但只是個大概,具體如何我也不知曉?!?/br> 我嘖了一聲,有些頭疼“那接下來如何?進入妖界就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順著妖界和凡界的通道才能進去,可通道一般都是藏起來的,必須有人引領才能尋到,你不知曉的話,那我們只能打道回府,從長計議……對了你之前不是精怪嗎?怎么又修妖了?” 小幺瞥我一眼,冷聲道“你很閑嗎?還打道回府?還從長計議?要回去你回去,我忙著呢!”我笑笑,知曉它不想與我談論后一個問題,所以就沒有扯到那里去,但還有將近三十年的時間,我確實閑的過分,所以沉吟良久,又笑吟吟的開始沒話找話起來“話說,你現在能化成人形嗎?” 它聞言,頭又再次扭到了一邊,道“自然不能,我自有意識以來,也就千年,如何能化作人形?”我聞言,皺了皺眉頭,暗自想著尚不能化作人形,修煉沒修到家就跑到戰場上去,簡直愚不可及。但是對上它的一雙眼睛,只好將勸解的話咽回去,反正戰爭殘酷,死傷才是戰場上一貫常態,它執意如此,我也非圣賢,自然管不著。所以思量片刻,又重新將話題繞回去“那我姑且信你,若是走錯了,可怪不得我?!?/br> 它胡亂的點點頭,不耐煩的說“自然錯不了,還有……我發覺你真的是閑得發慌??!非要跟我去妖界一趟,你應該無需走這一趟吧?” 我輕笑了聲“閑的發慌??!……這么說也沒錯,但也不太確切,我其實有一位故人在妖界,但許久未見,我也不知曉她在何處,所以……”說到這里,我突然頓了頓,猛然想起了之前青亦姑娘似乎邀過我去妖界,但我唯恐妖界的人看著我,就得削了我,所以當時我記得我是婉拒了的,但青亦姑娘后來聽了我的理由后,還給了條墜子,說是信物。 但又想想,在凡界中,女子的信物好像象征著她們的清白,若是直接亮出來,或許對青亦姑娘不好;但沒準妖界并無這種偏見,所以……或許我可以亮出那根墜子,被準許進入妖界?可后來想來想去,卻還是覺得不大靠譜,若是有其他辦法的話,還是另尋他法吧!省得真的壞了女子清白!那么問題來了……當初我到底有多不通世事,糊里糊涂的就接了她的那根墜子。 或許是我停頓的時間過長了,小幺難得抬頭看向我,疑惑道“怎么了?” 我擺手“無事,接下來是西北方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