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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借到乾坤鏡之后,我才突然想起一個比較嚴重的問題——我卜卦之術即便在南無那個神棍那里學了那么久,可還是不怎么樣,到現在連個最簡單的面相,稍微不注意便能出岔子,那么想當然的,要想用乾坤鏡,即便姜家秘術已然失傳,像是姜姑娘想要動用乾坤鏡,也只能中規中矩的用仙神凡三界都能用的一種名為‘易象’的法子來用,否則即便有人自視清高,非要用更加繁瑣復雜的推算之術也是無能為力的。。 ‘如此說來,豈非人人都可以用乾坤鏡?’關于這個問題,我也曾經問過姜姑娘,她的答案是“乾坤鏡即便脾氣古怪些,除去‘易象’之外便不肯再為人所用,這其實也算是它另類的清高……它認人,這乾坤鏡會落在我手上,也完全是因為這個原因,族中其他人使用乾坤鏡,它理都不理,只有我它才肯動彈兩下,這才決定了乾坤鏡放于我身上的?!?/br> 我站在原地,手里托著乾坤鏡,想起以往的這段對話后,卻只覺得欲哭無淚,姜姑娘日夜修煉,這乾坤鏡也只堪堪愿意動彈,更何況我,最簡單的‘易象’我到現在都不曾練熟??!想到這,我不禁扶額,一臉郁卒的模樣盯著姜姑娘,盡量用委婉的語氣說“抱歉,關于五行八卦之術我不大擅長,若是不麻煩的話,能否請姜姑娘……”教教我。然而最后三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出來,便瞧見姜姑娘微微睜大了眼睛,似乎是非常的訝異“用乾坤鏡無需復雜的卜卦術,想必這點你也清楚,你此時與我說這個,是想說你連‘易象’都不會嗎?” 姜姑娘不像南無那般大驚小怪,凡事都愛夸張,想必這時心里是驚訝異常的,想到這,我臉上不禁露出幾分郝色“是?!?/br> 她這才反應過來,一邊繞著我轉了圈,一邊嘖嘖稱奇“是你天賦太低,還是教你的師傅太無能?‘易象’與‘看面相’都是兩項基本功,只要是有些道行的人,便都能習得,你這是為何?”我漲紅了臉,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答話。畢竟這事確實是六界常識,樞哥哥他們自然也是曉得的,在我法術差不多小有所成的時候,樞哥哥便讓南無教過我這些,因為南無除了一身醫術絕佳之外,便數他的卜卦之術最令人叫好。 他雖然平日里不大靠譜,可教我時卻算是最用心的,相比樞哥哥他們隔三差五的才來看我一眼,整日無所事事的南無便顯得尤其盡責起來,說是寸步不離也絲毫不顯夸張??删褪侨绱?,我在卜卦之術上面的成果依舊十分喜感,并且是越著急卜出來的結果便愈發離譜。就連樞哥哥有回來驗收結果的時候,在詢問得知我與南無無一人偷懶之后,便只能無奈揮手,勸我放棄,無需再學了。 我自然不是那等勤奮上進之輩,收到無需再練卜卦占星這類玄之又玄的法術——起碼在當時不信天命的我看來,確實是騙人的玩意兒;而如今我雖然信了,心中對于天命的態度便自然而然地從不信變成了不服。而如今面對姜姑娘將信將疑的表情,我只能尷尬的笑笑,才勉強道“勞煩姜姑娘教我!”在我忐忑不安的注視下,她終于緩緩地點頭,我這才如釋負重,抱著乾坤鏡坐下來,便想開始學。 她笑笑,倒是欣然同意了。而姜姑娘與南無終究是有些細微的區別的。寺廟里所有人都深信算命理這種縹緲虛無的東西是需要靈氣的,若是學的死板,那么怎么學都是無濟于事的。而姜姑娘……她隸屬于姜家一脈,在遠古也是算命的一個大家族,與所有正統的算命師或占卜大家一般,都是偏信于靈氣這種東西的。她與南無在命理這檔子事情上的理念都是如出一轍的,但在教學理念上卻是天差地別。南無即便知曉我在算命上沒什么靈氣,卻還是固執依舊,后來即便讓我放棄也不想讓我再碰算命一下,而姜姑娘她雖然有些糾結,但我執意想學,她看我在這上面又實在沒什么天賦,思索片刻,著手準備了一番,便讓我照著她的做法一板一眼的學,雖說在這上面不會有什么大成就了,但也不會再出岔子了。 然,就是如此,我沒日沒夜練了一百年有余的時間才終于粗粗掌握了些‘易象’的基本,然后又花了更長的時間加以鞏固,以便掌握其中精髓。 那團光在這期間自然會經常出沒,且知曉姜姑娘為了教我‘易象’,而白白浪費了修煉的時間之后,對我更加沒好臉色看,基本上見我就是殺氣騰騰,有幾次還險些打了起來,姜姑娘因為這個還特地罵了一頓那團光。我在一旁看的尷尬,差些就想跟姜姑娘說我不學便是了,可想到樞哥哥,又實在不忍心就次放棄,所以便只能繼續腆著張臉繼續呆著。 心底卻隱隱有些許羨慕,不為其他,只因她們之間的感情總能讓我想起南無。我與他也總是如此,若是碰到他欺負別人,在人前定是先說他兩句,心底卻還是向著他的,因為就我看來,南無雖然不靠譜,但不喜欺辱他人——除非實在看不下去了。 這就像自家孩子打了別人家孩子,當爹的在人前可能還會罵兩句孩子,可到了家自然是想著孩子的,若是心再偏些,沒準還會夸兩句自家孩子。 稀里糊涂的想了一通,面上竟是‘噗呲’一聲笑了出來若是南無知曉我在想什么,這時候只怕要跟我打起來了。 “玉里!你他娘的又偷懶,就這樣你什么時候才能學會‘易象’???你再這樣我遲早得收拾你一頓!”直到后面又傳來姜姑娘的河東獅吼,我才止住了笑意,轉而換上一本正經的神情,回頭繼續苦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