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萬年老二 (三更)
許仙學了那騰云駕霧之術,折騰了一夜,待天光大亮之時,才仿然發現一夜已經過去。 許仙與白素貞說著話,說今日便是放榜日,也該是時候見個分曉了。 小青坐在一旁道:“許呆子,你說你能不能中個進士?” 許仙和小青吹牛皮道:“以我的才學,中個進士還不是手到擒來,待那殿試之時,說不準還能拿個狀元,在這金陵城中游上那么一遭?!?/br> 小青卻是眼珠子一轉,笑語吟吟道:“那就提前恭喜狀元郎了,聽說人家狀元郎騎著高頭大馬游城之時,會有那當大官的替自家女子玩什么榜下捉婿,許官人生得如此英姿勃勃,英武不凡,想必到時候一定有那老爺小姐能看中許官人的英姿呢,到時候許官人說不準就被人家拉回去了,可憐我家jiejie要被你這負心人給拋棄了?!?/br> 許仙聽了,不禁惡寒,不由道:“小青,你從哪里聽來的這些事,我怎么沒聽說過?!?/br> 然后急忙朝著白素貞說道:“娘子,你放心吧,即便我真做了那狀元郎,我也不會辜負你的,我許仙肯定不是負心漢?!?/br> 白素貞被許仙和小青逗樂,笑的捂嘴。 那邊的道童給白素貞端上了茶水,卻沒有他和小青的。 許仙不由問道:“小童子,你為何只給我家娘子端茶,不給我和小青端茶是何道理?” 那道童道:“我家師父說了,他不在時,白娘娘便是觀中的主人,我給主人倒茶當然是理所應當?!?/br> 許仙道:“那我還是白娘娘的官人,也算半個主人?!?/br> 那道童卻是搖頭道:“許官人喝茶,還請自便?!?/br> 許仙不禁嘆道,袁天師這老頭不厚道,不知道是怎么教弟子的,一點都不懂待之道。 不過他也只是說笑罷了。 打發打發時間,雖然他和小青吹牛皮說自己鐵定能中甲科,但其實心里還是沒什么底的。 到了他如今這個地步,中進士和不中進士其實沒什么大的區別,他若是想做官,即便不中進士,憑著那皇帝老兒是他娘子的掛名徒弟這個名分,他也能做個不小的官兒。 只是那樣終究落了下乘,有點搞裙帶關系的意思。 他可不想做個小白臉,所以還是正兒八經的中個進士,這樣是極好的。 畢竟金榜題名時好歹也是人生四喜之一,許多人一輩子都到不了這個地步,有多少舉子一生求索,而不得一個甲科進士的名頭。 日上三竿時,長生觀外突然喧囂四起,觀里的那些道童帶著報喜人走了進來。 此地只有許仙一個舉子,來者為了誰,自然不言而喻。 許仙和白素貞對望一眼,站起身來,迎了出去。 只聽得那報喜人高喊“捷報,捷報,恭喜許仙許老爺高中甲科頭榜?!?/br> 許仙迎上去接過了喜報,白素貞將早就準備好的喜錢遞給那報喜人。 那報喜人收了銀錢,高興的離去。 白素貞出手大方,夠那報喜人開銷好些時日。 那報喜人臨走前還不忘道謝,說兩句“多謝夫人”。 許仙瞅了瞅那喜報上面,差點笑出聲來,倒不是因為他奪了那頭名會元,而是他又得了個第二...... 許仙不禁暗道,難道他是萬年老二的命? 那也太慘了吧。 不過他心態還是極好的,能中一甲進士,已經是出乎他的意料了。 第二名就第二名吧... 接了喜報,心中的一塊石頭總算落地。 許仙心情大好,不由和提議白素貞道:“娘子,今天是個好日子,咱們要不出去大吃一頓,怎么樣?” 白素貞見他高興,自己心頭也高興,點點頭道:“聽官人的便是?!?/br> 于是許仙招呼著白素貞和小青,一同出了長生觀,朝著那金陵城中去。 走了沒多遠,就有一座酒樓。 許仙要了一間包廂,點了一桌酒菜,許仙沒想讓白素貞和小青喝酒,但白素貞又怎么能讓自家官人獨自飲酒,她自持法力高深,喝一點尋常的酒水也無妨。 小青躍躍欲試,白素貞拗不過她,只答應讓她喝一小杯。 倒不是什么雄黃酒,小青喝了一小杯還想再喝,被白素貞捂著酒壺。 小青覺得無趣,道:“不讓我喝酒,那我便不吃菜了,我出去外面透透風?!?/br> 白素貞由得她去,只吩咐她一聲,不要走的太遠。 許仙笑道:“娘子對小青是不是約束的太緊了一些?!?/br> 白素貞卻道:“官人,小青道行尚淺,性子又跳脫,遇事總想與人爭個勝負,我若不多多約束,她早晚要闖出大禍?!?/br> 許仙道:“娘子的一片苦心,不知小青明白不明白?!?/br> 白素貞道:“既然她認我做jiejie,我便要盡jiejie的情分,我修持一千七百年,知道修行不易,妖族本來就難以修成正果,我也都是為了她好?!?/br> 許仙道:“娘子為小青考慮的太多,其實不如換個角度想想,有些時候,你越是約束她,她便越反彈的厲害,就好像拉弓一樣,弓弦崩的太緊,箭未必能射遠,還說不準會傷了自己?!?/br> 白素貞看了看許仙道:“官人總是能說出一些讓我覺得有些道理的話,那依官人之見,我該怎么管教小青呢?” 許仙道:“娘子這話說的就不太對,小青也是一個成年女蛇妖,她有自己的判斷力,娘子不應該用管教的思想來對她?!?/br> “管教只是對孩童而言,小青好歹也修行了五百年,她在人間廝混這么久,沒遇到娘子之前還不是過的好好的,娘子,有些時候,該放手,就放手,娘子又豈能時時刻刻護著小青?” 白素貞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道:“官人說的好像有些道理呢,可是真的能行嗎?” 許仙道:“當然了,以后娘子試著慢慢放開手,就會明白了?!?/br> 許仙舉起手中的酒杯與白素貞對飲。 白素貞的面色開始泛紅,圣潔的模樣又帶了幾分美艷。 許仙不由的抓住她的手,輕輕的摩挲著。 白素貞被他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自在。 總覺得這樣的官人,好像很有侵略性。 可是又惹不得推開他。 酒樓外面的街道上,有鑼鼓在敲著,還有鞭炮在齊鳴。 許仙稍微聽一聽,這些都是因為住在這酒樓中的舉子有金榜題名的。 白素貞和許仙不受外面喧囂的影響,不由自主的擁在一起。 許仙的嘴唇輕輕的碰在了白素貞的唇齒間。 白素貞緊緊的抓住許仙的后背,許仙的舌頭撬開她的貝齒,貪婪的吮吸著她的一切。 …… 小青看著那鞭炮齊鳴,興趣來了,上去找那放鞭炮的酒樓店小二要了些,然后也興致沖沖的點火放炮。 不遠處的街角,一個身著錦衣,手持折扇的年輕男子正朝著這邊走來,無意間看到小青雀躍的模樣,不由多看了兩眼。 小青把手中的鞭炮放完,準備回酒樓里,剛走了沒兩步要進門,便差點和人撞個滿懷。 還好她身手敏捷,可是對面那人就沒那么好運了。 被她這么虛晃一槍,差點被門檻絆倒。 小青便伸手扶了那么一下子。 這才看到原來是一個年輕男子。 那年輕男子抬頭看了看小青,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低頭,朝著小青道謝道:“多謝姑娘?!?/br> 小青拂了拂手,道:“走路一定要小心一些,以后注意?!?/br> 那年輕男子慌忙的點頭道:“多謝姑娘提醒?!?/br> 小青覺得無趣,轉身就朝著里面走去。 那年輕男子呆呆的看著小青的背影,直至小青的身形消失在樓梯的拐角處,才有些失落的回頭。 那年輕男子在酒樓的一角尋了一處地方坐了下來,然后要了酒菜,獨自吃喝著。 …… 小青推開房門,許仙和白素貞正意亂情迷的親吻的火熱。 看到小青進來,急忙一臉尷尬的分開。 許仙不由在心底嘆道:“小青果然是他的克星...專門攪和他的好事,明明自己和自家娘子親熱是天經地義之事,可是每次被小青撞見都有一種被人撞破jian情的感覺...” 白素貞捋了捋發絲,道:“青兒,你怎么回來了?” 小青把門閉上,一臉不忿的看著他們兩個,然后狠狠的坐在一旁,道:“怪不得讓我出去,原來是你們兩個要干壞事,jiejie,你怎么能和許仙同流合污呢?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白素貞被小青的模樣給逗笑,道:“青兒,你胡說些什么呢,我和官人哪里同流合污了?!?/br> 小青道:“難道不是?那你們倆剛才在干嘛?” 白素貞臉有些紅,沒話說了。 許仙打個哈哈道:“小青,外面是不是很熱鬧啊,酒也喝的差不多了,娘子咱們要不出去逛一逛吧?!?/br> 小青狠狠的瞪了許仙兩眼,道:“你靠邊,我和jiejie一起?!?/br> 許仙結了賬,和小青一左一右的跟在白素貞的兩側。 剛走到酒樓大堂,就看到那邊有幾個大漢,正提著一個年輕男子往外走。 那年輕男子嘴中喊著:“我的錢被偷了,不是要吃霸王餐,你們先將我放開啊?!?/br> 那大漢后面跟在一個掌柜模樣的中年人,那中年人一臉神氣的說道:“看你穿的人模狗樣的,也不打聽打聽這里是誰的產業,敢在這里吃白食?” “錢被偷了?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孩子呢?” “給我打,狠狠的打,好好的教訓教訓這小子?!?/br> “吃白食兒,知道這是誰的酒樓嗎?” “我告訴你,這是梁王府的酒樓,你也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今天爺們兒就讓你漲漲記性?!?/br> “給我打!” 那年輕男子被幾個大漢丟在街上,拳打腳踢的,哀嚎連連。 許仙正準備出聲制止,哪知一旁的小青卻是先竄了出去,三下五除二就把那幾個大漢給逼退。 只見小青把那年輕男子給扶了起來,那年輕男子臉上被打的一塊青一塊紫的,身上也滿是腳印。 那年輕男子看到小青,把頭扭到一旁,然后小聲道:“姑娘,怎么是你?” 小青沒好氣的說道:“好歹也是個大男人,人家打你,你倒是還手啊,就讓人家這么打你啊?!?/br> 那年輕男子有些氣虛的說道:“他們...他們長的太壯實了,我...打不過啊...” 小青道:“你吃白食兒了?” 那年輕男子急聲道:“不是,不是,我可沒吃白食,我的錢袋子被人偷了,我真不是故意吃白食的,我那把扇子還值些錢,我本來想用那把扇子壓下的,可是那掌柜的不同意,硬是讓我掏錢,我掏不出來,他就讓這幾個人把我拖出來毒打?!?/br> 小青看那年輕男子一臉委屈的模樣,轉頭看向那掌柜的,道:“喂,你這人心腸未免也有些太歹毒了吧,一頓飯而已,至于下手這么狠嗎?” 那掌柜的卻是冷笑道:“哪里冒出來的黃毛丫頭,敢管我福滿樓的閑事,知道這福滿樓是誰的產業嗎?” “識相的,趕緊讓開,否則連你也一起揍!” 小青挑眉道:“我管你是誰的產業,你揍一個試試,姑奶奶打的你滿地找牙!” 那掌柜道:“好個伶牙俐齒的丫頭,今天爺們兒就替你家里人管教管教你?!?/br> “給我上,我養你們是吃干飯的嗎?連個黃毛丫頭都搞不定!” 那掌柜的一聲令下,那幾個壯漢立馬就朝著小青圍了過去。 小青冷笑一聲,一旁的那年輕男子著急道:“姑娘,你先走吧,別管我了,沒事,左右就是挨些打,我不礙事的?!?/br> 小青朝著那年輕男子沒好氣的說道:“閉嘴?!?/br> 然后直接朝著那幾個大漢出手,也不用全力,但她的力道又豈是幾個凡人能吃得消的。 眨眼的工夫就把那幾個大漢都給放倒了,一個個的躺在地上哀嚎著。 那掌柜的一看,嚇的往后退了退。 小青往前走了兩步,道:“你不是說要教訓本姑娘嗎?來??!” 那掌柜色厲內茬道:“你別太放肆,我告訴你,我是梁王府上的人,你若是動了我,小心下大獄?!?/br> 小青一聽,就要上前。 這時,許仙走了出來,道:“小青,行了,該教訓的也教訓了,剩下的交給我來處理吧?!?/br> 小青殺氣騰騰的看了那掌柜的兩眼,那掌柜的嚇的吞了兩口唾沫,生怕小青一言不合就上去打他一頓。 許仙拍了拍那掌柜的肩膀,嚇的那掌柜的往后一跳, 看著許仙道:“你要干什么?” 許仙道:“那位公子吃了你多少錢,這錢我來出?!?/br> 那掌柜的說了個數,許仙掏了銀錢,付賬。 然后走過去,和那年輕男子道:“這位公子,傷的不要緊吧,要不隨我回前面的長生觀里,我讓觀里的童子給你尋些跌打藥抹上?” 那年輕男子感激道:“多謝公子好意,張玉堂心領了,不知公子高姓大名,家住何處,待我回家取了銀錢,差人給公子送去?!?/br> 許仙一聽,不由問一句,“你說你叫什么?” 那年輕男子道:“我叫張玉堂,怎么了公子?” 許仙瞅了瞅小青,又看了看那張玉堂,不禁笑著搖搖頭,道:“哦,沒什么,錢就不用還了,也沒多少,日后出門小心一些,不要再被人偷了錢袋子才是?!?/br> 那張玉堂朝著許仙道:“多謝公子?!?/br> 許仙笑而不語。 心道這張玉堂難道是原劇中的那位張玉堂? 可是那位張玉堂不應該是在杭州府嗎? 這倒是奇了怪了。 又想著剛才自己身后的這酒樓居然是那梁太師的產業,就有些膩歪了。 姓梁的可不是什么好東西。 當年馬文才暗算他的時候,也有那梁連在背后作梗的原因。 若不是自己以入夢之法入夢,還不知道馬文才父子與梁府搭上了關系。 后來馬文才父子被燕赤霞梟首,梁連也銷聲匿跡,如今在金陵城中再一次聽到了這梁太師三個字,由不得他有些防備。 畢竟原劇當中的梁王父子可是壞的出水的兩父子。 當然他現在根本不用怕梁王,即便他又是太師,又是皇親國戚,但有皇帝撐腰,他梁王本事再大也得趴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