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薛妮這時候已挨這小和尚極近,伸出一根手指挑著他的臉調笑道:“真??!” 因前有紀菀兩次于人前的調笑,小和尚稍微免疫了一些,沒有如原著中因此動作破功,頃刻間臉紅如溢血。反而十分鎮定,加速為她包扎好傷口。 這令薛妮有瞬間詫異了,不過很快又放下了。 這是她第一次碰到完全無視她美貌的人,還是個如此俊俏的和尚,只覺得心里如小鹿亂撞,竟有一兩分從未體會過的歡喜。她不鬧了,容小和尚包扎完站起來,都是一副饒有興趣的模樣。 直到她余光掃到了紀菀,一個十歲的女娃,不會武功,縮在角落,實在沒有太多的存在感但誰讓她與小和尚在一處的?! “你看了人家的身子也就罷了,誰叫人家心悅你啊~~~可這人是誰???” 一雙翠色美目冰冷的盯著紀菀,這目光仿佛一條饑餓的毒蛇,已經吐著杏子準備朵碩。 紀菀剛剛一直沒有低下頭,這時候再低下頭已無濟于事,她就這樣撞進了這雙眼眸了。 甚至有些慢漫無邊際的想著薛妮的問題這人是誰??? 宿敵。 我紀菀必是你今生宿敵。 瞳孔一縮,薛妮望著這個女娃,動了殺意。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更~長不長~ ☆、第20章 和尚x女帝4 小和尚對殺氣十分敏銳, 幾乎是薛妮剛剛于指間捏住梅花針,他已用身軀整個遮住了紀菀。 薛妮氣得跺腳:“小和尚多管閑事~要不是人家內力盡失, 她已經死了!” 薛妮全不覺得殺死一個素不相識的十歲女娃有什么不對,若是她未受傷, 小和尚連擋在她面前的功夫都沒有,這小女娃必死。當然,以小和尚三腳貓的功夫,就是她如今內力盡失, 真非得繼續動手,拿她有什么辦法?可也是怪了,她今兒就是不想和這小和尚交手。 “女郎!” 由遠及近有呼聲傳來,叫嚷著尋找而來的人還并不少。 薛妮知道自己已經錯過了最好的時機, 有些遺憾的輕輕嘆了一口氣,這里若是有其他男子, 必然因她怏怏不樂的樣子而心疼死了。 可這里只有不解風情的小和尚,而他警惕的看著依舊帶著殺意的少女, 不敢有絲毫放松。 “都沒多說兩句話~這些人可真煩??!逼著人家離開, ” 薛妮輕輕笑起來,拋了一個媚眼給小和尚:“我們下次會再見~可不要忘了人家?!?/br> …… “女郎, 在否?” 薛妮剛剛才走,尋來的人就發現了這個山洞。紀菀背后早已被血水濡濕,渾身疼得厲害,剛剛強撐一口氣不過是為了不在薛妮面前露怯,如今見到有人尋來, 心里一松,便暈過去了。 即使她暈過去了,也緊緊攥著那雙溫暖的手。 *** “阿菀” 紀菀眼前重影晃啊晃的,定神半響才能看清眼前的人。卻有些驚訝的發現,坐在床頭的顧氏模樣實在死憔悴,甚至比她這身受重傷的還要虛弱。 紀菀握住了她的手:“母親,要水…” “夏暖…”顧氏習慣性叫了一聲,意識到不對,又堪堪止?。骸按河?,拿水來?!?/br> 紀菀喝了些水,立刻就感覺自己又活過來了。松開母親的手,安慰她:“我已無事了,母親休息去?!?/br> 作為母親的,看到女兒被藤床抬進來,背上那么長的流了那么多血的傷口,燒得還不省人事。就是過了多久,都不會心下安定,哪里肯依她。 不過片刻,春雨就帶著醫者來了。她強硬的半扶著顧氏到一邊,勸她:“女郎看著都比您好呢!您若是這時候倒下了,女郎才真的是要孤苦無依啦?!?/br> 她不是還有爹的嗎?!怎么又被排除在外了,看春雨這憤懣的樣子,準時她那爹又作了什么! 醫者兩鬢霜白,歲數已經頗大了,雙眼灼灼有神,十分精干。他是常年跟隨在顧氏身邊的人,知道躺在床上這一位金尊玉貴,所以診脈都十分的慎重。 “多虧有大師相助,女郎中的毒已經全解了。身上的傷反倒是小事,已經沒有大礙了,”醫者躊躇片刻,又說:“反倒是夫人需要好好調理,若再如此大喜大悲,恐有傷壽命?!?/br> ‘咔嚓’ 聲響打斷了紀菀要出口的問詢,屋內幾人都向門口望去。 原是剛進門的女子不慎打翻了手里的茶盞,驚慌著忙跪下要撿。 這一下倒打破了屋里靜謐的氣氛。 “哪有讓女郎收拾的道理,”春雨拉了她起來,想讓她在夫人身邊坐下,可女郎剛碎了碗碟,哪里肯。就這樣直愣愣的站著,一臉躊蹴。 這小女郎帶著孝呢!渾身素衣,其在午后的陽光下照射下,渾身泛有熒光,肌膚如美玉一般,沒有半分瑕疵。雖然有些惴惴不安,惶恐失儀,但一行一止由她做出來都十分漂亮,看得出并不似仆奴。 紀菀定定看了她一會,問詢到:“這里哪里來的meimei,和母親您竟有三分相似呢!” “阿矜,快到姨母身邊來?!鳖櫴下冻隽私裉斓谝粋€笑容,嗔還在床上的女兒:“就你眼睛尖利!這是你表妹,閨名一個矜字。因家中長輩年老,精力有限,而阿矜又是玲瓏人兒,恐呆在京都教養耽擱了她。之所以送到我身邊來,是想到母親從前在京都微有薄名,又是姨母,必然不會耽擱了她。實則在母親心中,阿矜便是和你嫡親的meimei也沒什么差別,故望我兒多多照料她?!?/br> 張矜聽了這樣發自肺腑的話,一雙含淚欲落不落的眼,瞬間就滑下了一行行淚。 “姨母……” 紀菀的記憶里是有這個表妹的。顧氏下頭只有一個嫡親的meimei,嫁給了當朝大司農幺子張雅會,生下了一子一女,女兒就是張矜。兩年前前丞相獲罪自盡而亡,顧氏的母親□□長公主同日隨夫而去,張雅會害怕受到岳父牽連,竟然毒死了自己的發妻,對外宣稱妻子因父兄獲罪傷心至死。 哪有這么巧合,這么迅速的病逝!明眼人都知道怎么回事,顧氏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悲傷不能自抑,還大病了一場。 日日夜夜相處十幾年的發妻尚且能毒死,更不會對女兒有什么憐惜,如果不是顧氏常常遣人往大司農府上送東西,若不是張雅會迫于紀泉的威名,張矜也不一定能活得下來。 就是因為顧氏常常備物件送出的原因,連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原主都與這個表妹有幾分神交。她這會到了洛陽,想是顧氏使了手段的。 氣氛尚算不錯,又說了好一會兒,張矜最后滿目含笑扶著顧氏回房休息。 等到室內都沒有人了,紀菀才輕輕‘嘶’了一聲,古代并沒有鎮痛的良藥,她傷口疼得不行,卻不敢在顧氏面前露出分毫。 原著中,了緣同樣在山洞中與洛陽太守嫡女相處了一段時日,可是原主并沒有如紀菀一樣堅持下來,而是在了緣懷里走過了人生的最后一段。所以,最后回到顧氏身邊的只有女兒冰冷的尸體……顧氏大受打擊。 幾年之內,顧氏娘家全部獲罪,死的死、失蹤的失蹤。夫君不愿出手救她的親人,近年來更是態度大變,往日情義似乎是假的一般,顧氏本來就已經近乎絕望。女兒是她強撐的唯一原因,她一直身體不好,得知女兒死去的消息,很快便香消玉損。 原著中就再未提及洛陽的政治情況,紀菀未死,已經改變了劇情。也算是全了原主救母親的心愿,可從此也兩眼一抹黑,前路沒有任何參照。 她得在女主與男主第二次相遇之前強大起來,強大到不在女主面前毫無還手之力,任人魚rou的地步??上г鞯娜嗽O是‘嬌小姐’,從未習武,已經開蒙但不專于此道,反而是繡花這技藝掌握的不錯??吹贸鰜眍櫴虾图o泉全無讓她接觸軍政要務的意思,她接觸不到紀泉,只能使法子讓顧氏回心轉意。 紀菀還沒想到法子,聽聞她醒來,第二日就有了探訪者。小和尚帶著老和尚來探望她了……是‘三藏法師’戒嗔帶新收的弟子了緣前來探望她。 三藏法師是對精通佛教圣典中之經、律、論三藏者的尊稱,能被尊稱為三藏法師的定是佛學理論界的泰山北斗。也就說這位戒嗔大師文化涵養十分高,偏偏他武功也不弱,可謂是文武全才。 紀菀對他的評價已經很高了,但她如今的眼界只有這么大點,所以看人也總在一個框子里。很久之后,她才知道這個戒嗔和尚遠比她的評價要更了不得。 原主是不喜歡和尚的,所以紀菀對這戒嗔和尚愛理不理,沒有好臉色。 顧氏斥她:“像什么樣子!你得謝戒嗔大師救命之恩。那日你既受傷又染毒,若不是大師出手,只怕……難以回天?!?/br> 染毒?! 戒嗔:“阿彌陀佛,舉手之勞而已,女施主不必介懷?!?/br> 紀菀詫異:“我是如何染毒的?” 戒嗔:“了緣,你來……” 紀菀看過去,細細打量了一番小和尚。見他衣衫整齊,面目平和,顯然在她暈過去后得到了妥善的安置。便笑顏如花,剛剛冷淡淡的態度如泡影一般都散盡了,只留下溫軟的善意。 了緣也忍不住笑了一下:“我們于山洞里遇見的是魔教中人,她下了毒,也不知道是何原因,僅你一人中毒,我卻沒有大礙?!?/br> 也許是那一陣惑人的香味!薛妮進山洞之前便曉得里頭的人對她沒有威脅,可她還是第一時間下了毒,確實十分的謹慎。小和尚大約也是中了毒了,可薛妮大約是尋了機會為他解了毒。 這次的女主,真是十分難纏。 戒嗔從懷里取出了一串佛珠,笑瞇瞇的對紀菀道:“此乃我隨身之物,常年沐浴佛恩,能避百毒,解災禍,小施主可佩帶于身?!?/br> 顧氏連忙起身道謝。 紀菀面對湊過來的老和尚,又冷淡下來。 戒嗔半點不覺得尷尬,細細端詳了顧氏的面色,又從懷里掏出一個瓷瓶:“我觀夫人氣血不足,可長期兌水服用吃藥,保您無大患?!?/br> 紀菀這時候臉色才好一些了,但也沒一絲笑。 戒嗔:“……” 差別待遇怎么就這么大?。?!老衲又送寶貝,又送藥的還討不到一點好,可是鮮嫩的弟子一上去……說好的討厭和尚呢?! 可他全沒有一點要阻止的意思,反正看著一言一語慢慢閑談的兩人,眼里泛起了奇異的光彩。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更~ ☆、第21章 和尚x女帝5 紀菀的傷好得非??? 十天半月便能下地了。她因要去見了緣,所以常常去戒嗔的院子。 了緣天生是做和尚的料子, 有些人佛經奧義念一輩子都不曉其中意義,他拿到手上, 不過粗粗一看就能基本通曉,連自詡奇才的戒嗔都常常為他感到驚嘆。 紀菀看來,和尚過的日子是十分無聊的,可是了緣不這樣認為……可是小女郎常來打攪他, 他也不覺得煩。 今日也是這樣,了緣已經開始跟隨戒嗔習武了,紀菀就在院子里看他蹲馬步,與他聊天:“你練好武功之后, 會像那天的小姑娘一樣厲害嗎?” 了緣有些好笑,也許是因為從小在寺廟長大的緣故, 他平時情緒波動很小,但這個小女郎每每能令他破功。一個十歲的女孩, 叫人家小姑娘, 語氣老氣橫秋。 再說了,又是怎么看得出紅衣姑娘厲害的? 了緣搖頭:“不會?!?/br> 原著中了緣的武功只能算是江湖中的二流, 否則也不會常常遭受薛妮的武力逼迫。 紀菀:“因為你現在才開始學,而她如今已經很厲害了么?” 老和尚從屋內走出來,接了一句:“是他志不在此?!?/br> 每個人喜歡的東西是不一樣的,哪怕小和尚有練武的天賦,最一勞永逸防止薛妮逼迫的方法就是讓小和尚成為武學大家, 最好是能超過薛妮的那種,可是他未必會開心。 紀菀就不再說了,防止男女主在一起,本來也不是小和尚的使命,而是她的分內之事。 戒嗔老和尚插了一句嘴,就不走了,坐下來詢問紀菀:“那夜死亡慘重,可需要做法事?” 不管是達官貴人、或是平民百姓,家中有大事,大多要請和尚或道士前來,做一場法事,這是綿延千年的傳統。 紀泉這個人不信神佛,對道家也沒有好感。如果是自家的事情,絕對不拜神祈愿,不請道士和尚上門??墒羌o泉是個八面玲瓏的人,并不會因為排斥而在公事上出紕漏,除了撫慰傷者、死者家屬之外,靈堂也弄得風風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