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
明亮打小便是在村里長大,根本就沒進城的必要,二哥,把這個名額讓給軍平吧?!痹S英一臉理所當然的說道。 她這些年的戶口一直都沒有解決,連帶她的倆個孩子現在也都是農村戶口,每年都得帶著口糧回許家莊勞動,才能分到糧食, 對此許英是從骨子恨許家哥仨, 對這哥仨一直都是待搭不理,這次要不是工作名額, 她才不會好聲好氣的跟許向華啰嗦這么一大堆。 許向華看著一臉理所當然,自說自話的許英,對自家這個大妹子神奇的腦回路, 已經沒有生氣的想法了,只當是一陣風,刮過就了(liao)了, 于是笑了笑,把話堵死說道:“大妹,不好意思啊,明亮昨天已經把戶口遷好了,工作也報道了,再想改,我一個農民,可沒有那么大的本事!” 許英一聽,裝不下去了,立馬便瞪起了眼睛嚷道:“不是今天才傳出的信嗎?咋昨天就報道了?二哥,你去說說,就說弄錯了,不就行啦!明亮那個小崽子就是個當農民種地的料,你讓他去城里簡直就是白瞎了那個名額!再說了軍平可是你嫡嫡的親外甥!” 許劉氏,許滿屯慣著許英,許向華可不慣著她。再說了,張軍平又不是沒工作,雖然只是在蔬菜公司干臨時工,但是對這到處都上山下鄉,不能留在城里的應屆畢業生來說,都是十足的幸運兒了。 許向華當下便拍了下桌子,大聲說道:“許英,你說的是人話嗎?當別人都是三歲小孩,大傻子呢?你以后少給我說這些個放屁拉臊的話,別說我沒本事去改,就是有能力去改,軍平是我親外甥,難道明亮就不是我侄兒子啦?” 許英氣的說不上話來,撫了撫胸口緩了一下,指著嚷道:“許向華,你,你,沒你這的辦事的,你不肯把這個名額給軍平,那就再給軍平弄個,要不咱們兩家這親戚是沒法做了!”許英一臉你就要失去我這個meimei的表情,威脅著許向華。 許向華都快氣樂了,真新鮮,居然拿這個威脅他。許向華冷著臉把許英母子給掃地出門:“你隨便,反正我是沒這個本事,至于以后,你想咋的就咋地?!?/br> 威脅他斷親,當他是嚇大的啊,少一門這種糟心親戚不知道要省多少事呢,這娘們就是個屬螞蟥的,那有腥味好處往那鉆,雖然這幾年大頭偏宜是占不到了,可每年農忙回村,哥仨家的小菜園,那個沒被她光顧過,連個回禮的渣渣都沒見著,這種只進不出,占起偏宜沒個夠,還一副你們都該我的親戚,少了個也沒啥舍不得的。 許英帶著張軍平一路哭哭啼啼,罵罵咧咧的往老宅走,路上碰見那多事,愛嚼舌根的打問,便停下來指天劃地的把許向華這個不仗義,不顧兄弟姐妹親情的,給罵了個臭頭。 只是她沒想到,這得也算間接幫了許向華的大忙,把一些心思活絡,想走許向華問路的人給擋了回去,畢竟人連親外甥都幫不上忙,就更別提旁人了??上У氖窃S英不知道,要不非吐血不可。 雖然流言慢慢都消停了,可大家有眼睛的都看著呢,老許家許滿屯這一房弟兄三個,許向榮自個一伙,屬于沒人待見的,許向華和許向民一伙,三兄弟雖然分成了兩拔,可下一輩人的孩子們,長大成人的明亮上班了,明彰當兵了,大丫初中畢業嫁了衛村生產隊長家兒子,倆口子都在公社教小學,剩下的丫頭小子,都在上學。 這不吭不哈的,下一代慢慢全都起來了。再加上從大隊,公社露出的底,明亮和明彰的指標都是從縣里直接弄過來了。 社員們對許向華的態度也隨之慢慢發生了沒變,要說以前是懾于他的武力值話,現在則是對他在山外,縣里的關系好奇,覺得這人藏的真深,也算是個村里老人常說的低調的能耐人。 雖然這個招工的名額是沒了,可一時間許向華和田春梅倆口子,在社員和知青中的人緣卻好了不少,連帶的正在縣里上初二的明文在知青和年輕一把子少男,少女里的人氣也變高了。 這人氣高了,有好處也有壞處。這不,星期天吃過午飯后,明文正在家里堂屋收拾東西,準備去學校(這會,縣城的中學還只是單休日,星期六下午一點半放假,趕星期天下午五點歸校),村子里兩個后來到村子里的單身女知青,和劉芳,王大春兩口子,總共一男,三女一起來找明文給他們從縣里捎東西。 “許明文,你幫我到百貨商店捎一條馬海毛的紅圍巾,咱們鎮上供銷社的顏色都不正,趁得我皮膚都黑了許多?!逼咭荒陙泶謇?,現在大概有個十八,九歲的女知青江衛紅,把比村里女孩白嫩許多的小臉,湊到明文跟前,撅著紅唇嬌聲說道。 明文頭住后一仰,說道:“湊這么近干啥,圍巾得要工業券,你把錢和工業券放桌上,都有啥要求再寫個紙條,等我下次放假給你捎回來?!泵魑膭e看長的一米七多,挺唬人,可實際年齡才十四歲,臉也嫩,完全沒開竅,江衛紅的俏媚眼是拋給瞎子看了。 旁邊和江衛紅相跟著一起過來,已經落戶許家莊結婚了的知青劉芳和王大春兩口子,知道許明文的實際年齡,忍不住“撲哧”笑了一下。 心里有鬼的江衛紅頓時羞紅了臉,瞪了一眼,臉上笑意還沒來得及斂下去的劉芳,王大春兩口子,嬌蠻的發起了小脾氣,嚷道:“許明文,你上次給我捎鏡子和紅糖也是這么說的,結果卻忘了,害我等了兩個星期呢?!” 明文翻個白眼,說道:“不樂意等,自己去買,我每天學習任務重著呢?!边€好意思嚷,紅糖得要紅糖票,光給錢,讓我白跑腿不說,還想讓我搭上紅糖票,我又不是你哥,你爹,慣得你,臉咋那么大呢? 江衛紅被明文撅回去后,臉張的通紅,老實把錢,券,單子放到了桌上,站在了一邊抹著眼淚,偷瞄許明文,想讓他說幾句軟話。 明文現在絕對是沒開竅,根本不知道哄女孩,只覺得麻煩,我又沒咋地你,還得給你免費捎東西,你還給我擺臉子,當下酷似許向華的小臉就拉了下來。江衛紅抹著眼淚,氣哼哼的走了。 其他還沒來的及說要買啥的三個人,這下都尷尬了,他們是來求人辦事的,哪有這么理直氣壯的指使人,還抱怨的。 王大春嘿嘿的干笑了兩聲,瞅了一眼堂屋里已經一點半的座鐘問道:“明文,你還是兩點鐘走嗎?” 明文點了點頭,說道:“嗯,你們要捎啥,都寫個條子吧,和錢票放一起,我下個禮拜給你們捎回來?!?/br> 劉芳,王大春,還有同來的一個叫葉林嫣的女孩忙接過明文遞過來的紙筆開始寫條子。 三個把條子交給許明文后,許明文掃了一眼,把單子上的三斤白米,一斤花生油,兩包鈣奶餅干從單子上劃了下去。 “這些沒有糧票,油票買不到?!边@些人把他當什么了?許愿的阿拉丁神燈嗎?以前捎東西,有那么兩次沒有票據,正好他爸怕他在外面受委屈,給他備了許多糧栗,點心票之類的票據,他好心給墊了兩次。 結果人光嘴上感謝,感謝的說的好聽,一點要還的意思也沒有,緊接著一一幫人拿著個單子便讓他捎東西,不是錢不給夠,便是少了票據,當他傻的不成? 雖然拖的都補齊了才給捎,可老是有這些個蹬鼻子上臉,一點都不知道客氣,臉大的人。居然一斤花生油,緊缺的大米也出來了,這年頭城里的人,每個月才供應二兩花生油,這一張口可就是一個人五個月的供應。要不是七爺爺再三叮囑讓他幫忙,他才懶得理會這些沒有自知之明,不相干的人。 明文把單子扔到了桌上,劉芳,王大春倆口子也步了江衛紅的后塵,挫敗,尷尬的走了。 他倆原本想著許向華家條件好,小明文臉又嫩,不會拒絕,本著有棗沒棗,先打倆桿子的想法,便多添了大米,油,餅干這三樣,沒想到一向笑瞇瞇好說話的明文,說翻臉便翻臉了。 劉芳和王大春走后,葉林嫣紅著臉磨磨蹭蹭的說道:“許明文,我,我實在吃不慣粗糧,點心票也沒有了,我,我給你一斤糧票和錢,你看著給我買點餅干,點心之類的行嗎?要是為難,就,就算……”葉林嫣越說聲音越小,臉紅紅的低著頭。 明文瞅著低著頭都快哭了的葉林嫣,手突然癢癢的想揪一下她的兩根小辮子,看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會不會真的流下眼淚來。 葉林嫣覺得在一個跟她差不多的男孩面前說這些,讓人覺得她吃不了苦,有可能還會面臨和先前一樣的嘲笑和言語污辱,又羞又急的說不出話來。 許明文則是對自己剛才手癢的想法感到震驚,他以前可從來沒有這種想法,還有注意女孩的眼睛。意識到這個的許明文臉突然紅了起來,心里也突然怪怪的,便沒有及時答話,屋里一下子變得安靜了下來,氣氛也變的有些古怪了。 第110章 等不到許明文回答的葉林嫣,低聲說了句:“不好意思, 麻煩你了?!北阋鲎?。 明文心里一急, 伸手便拽住了葉林嫣的胳膊,然后觸電般的又趕緊松開, 連忙說道:“你,你別走,我給你帶。你叫葉林嫣,對嗎?” 葉林嫣見許明文沒有笑話指責她,還說出了她的名字,激動的點了點頭,說道:“嗯, 謝謝你, 許明文?!?/br> 明文耳尖有些紅紅的擺手道:“不用謝,不用謝, 我下周放假給你送過去?!?/br> 葉林嫣想著本來讓人捎東西,就挺不好意思的了, 這還讓人給送過來,肯定不成, 眼圈還紅紅的笑著說道:“還是我來取吧, 謝謝你啊?!?/br> 葉林嫣已經走了, 許明文還傻乎乎的站在那,按奈不住心里的雀躍。 “二哥,你又懟人女知青啦,我看見剛才出去的那個女的, 眼睛紅紅的,就跟生產隊里養的小白兔似的?!?/br> 明輝嫌棄的看了一眼傻兮兮發問的明毅,撇了撇嘴,這個光長肌rou不長腦子的傻貨,這家伙居然跟自己是一個娘胎里出來的親兄弟。 瞧那女的通紅的臉,還有二哥那不大自然摸鼻尖和硬憋的兩聲咳嗽,以他偷偷觀摩了五六年,麥垛,小樹林的經驗,他敢打包票,他二哥和剛才那女的肯定都心思不純潔。 嘿嘿,這下有熱鬧瞧了,只是不知道他那對一直野心勃勃想再生一胎小閨女的爹娘有沒有做好不到四十歲就當公公,婆婆,甚至爺爺,奶奶的準備。 得虧明輝這些不厚道的想法只在心里轉了轉,沒有說出來,要不然,都不用許向華和田春梅動手,他二哥就能讓他知道看熱鬧會付出什么樣的代價。 明文正了正面色,擺出他大哥平時在家的架式,對著兩個雖然長的一樣,但一個精怪的能動嘴絕不動手,一個沖動的能動手絕不動嘴的弟弟,囑咐道:“你倆在家要聽爸媽的話,多幫mama干點活,還有作業,以后每個禮拜我回來檢查!” 兩個本以為他們大哥當兵走了,他們能松快一些的小子,立馬從斗勝了,挺著小胸脯的小公雞變成了戰敗后,掉了毛的焉巴貨。 小樣,還收拾不了你們倆個小毛孩了!明文看也不看焉頭耷腦的倆弟弟,背著書包,裝著他爸給的錢,票,他媽給做的一些干糧,罐頭瓶裝的rou醬,咸菜,騎上自行車美滋滋的上學去了,至于身后兩個難兄難弟,誰讓他們年齡小,長兄不在家,二哥妥妥的老大,沒毛病。 本來還有些擔心明彰當兵走后,剩下的三個要放羊的許向華看見明文主動把責任攬過去后,笑了笑,晃悠著去后院找媳婦,順便把已經敗了的菜園子給收拾出來。 田春梅自從大兒子去當兵后,突然有些意識到孩子們長大了,要去外面撲騰了,她也老了,一想到她要變老了,田春梅敏感的整個人都快不好了,專門跑回娘家找她娘張二翠想哭訴一番,結果還沒開始哭呢,就讓她娘”矯情,都是許向華給慣的,要是實在閑得沒事,就去生產隊上工,累了也就沒工夫想東想西了”給撅了回來。 許家的生活慢慢步入了正軌,明彰也從軍營發出了第一封家書。 這小子打小便跟著許向華習武,即使在外求學,每天該練的也沒落下,年齡稍大些了,時不時又和許向華帶著弟弟們上山打獵,身體素質和手上的功夫,在剛到新兵連沒多久便顯了出來。 對別人來說強度非常大的訓練他一直是游刃有余,甚至還有工夫和力氣給自己多加點餐,再加上文化程度高,新兵連結束后,分連隊時,直接就分配到了軍區特務營,直接受軍區領導。 從信上可以看出明彰的軍營生活適應的很好,也沒說想家之類的話語,只是把家里的人和事物挨個問了好幾遍,雖然沒有明說,但想家的心思是個人都能看出來。 許向華看著信件和明彰穿著軍裝的單人照片,心里滿是吾家有兒初長成的欣慰。 明彰下到部隊,有了固定的具體地址便能收到包裹了,許向華和田春梅怕委屈到兒子,給專門備了足足的rou干,風干的野味,山貨,打了兩個大包裹郵過去,給明彰的回信也是厚厚的一疊,一家子每人寫個兩三頁紙,便差不多十多頁了,能不厚實。 許向華把包裹和信給明彰寄出去后沒兩天,許滿紅便組織社員們開了個全村大會,村里要抽調一些個壯勞力去參加“治理三道灣河工程”大會戰,這幾乎都是慣例了,每年村里都會有像把舊河道拓寬,清理,修水庫類似的活動,只是今年似乎有些提前了,往年基本都是在秋收以后,地里的活計幾乎都沒了。 好在這次治理三道灣離許家莊并不遠,許向華送人過去時大批的民工團已經聚集到了一起,工地的高音喇叭不斷播放著激人奮進的詩篇和歡快的音樂,“全面治理三道灣工程,造福千秋萬代”的標語和領袖畫像貼的到處都是。 工地上到處還飄揚著紅旗,勞動的號子也是喊雄壯有力,熱火朝天的,每個一來到這種環境中的人都不由的深受感染,覺得自己突然變的力大無窮,能使大地舊貌換新顏,能改天換地般的把地球捅個大窟窿。 先期到了的民工團已經熱火朝天的干了起來,陸續趕來的各個隊伍連休息都沒休息便爭先恐后的都參與了進來。 許向華是村里的民兵連長,不用參加這些個活動,把人送到后便回了村里,正趕上了許滿紅火大的在生產隊隊部跳腳罵娘。 能不罵嗎,現在正里收秋的關鍵時候,大會戰把村里一多半的壯勞力給抽調走了,地里的秋收不上來,糧食眼瞅糟蹋了不少,這些老莊稼老式那個不心疼。 心疼也沒辦法,只能領著剩下的人加班加點的干,村里的壯勞動力走了,知青們,半大小子,婦女們就得頂著上。 高強度的勞動,讓也就十八,七歲知青們簡直苦不堪言。 現在的知青可不像前幾年他們剛來時那樣受歡迎了,幾乎所有接待知青的人家多多少少都產生過一些矛盾。 主要原因便是知青們只發了一年的補助,后面就跟普通農民沒啥兩樣,掙工分吃飯。 力氣小,掙得少,花的多,講究也多,觀念又嚴重沖突,再加上涉及到錢,糧的現實問題,矛盾不可避免的就有了。 好在許滿紅早有防備,趕在矛盾激化前,在村頭建了幾間泥坯房,當知青點,這才沒有出什么大事。 知青們搬出來后,倒是跟社員們的關系緩和了不少,只是這高強度的勞動,并不是哪個人都可以堅持下來的,尤其還是在回城無望的情況下。 于是在秋收過后,村里接連辦了好幾場知青和當地姑娘,小子們的婚事,這也算是變相的徹底響應了“與貧下中農相結合”的號召。 一時間家里有娶了女知青和嫁了男知青的,都是春風滿面,走路帶風,好像占了多大偏宜似的。只是這事是福是禍,還真是個未知。 第111章 一時間許家莊心思活絡的可不止這些人, 六, 八年下鄉的知青,今年最小的也都二十二, 三歲了, 有的甚至更大些,有門路早回城了,沒有門路回城無望的, 在生活枯燥, 農活繁重的日子里, 要不內部結合, 相互扶持著走下去, 要不就挑村中條件較好的人家,結婚。 王夢姚今年也二十三了, 她家在城里也就是個普通的工人家庭, 家中孩子又多,根本顧不上她, 她能靠的只有自己, 所以才一直巴著許向榮,指望著許向榮能幫她回城,只是許向榮該占的偏宜占了,一點幫她回城的意思也沒。 這夜路走多了, 總會遇到鬼的,王夢姚突然覺得自己的身體起了某種變化,不想吃東西, 有時還嘔吐,以前很準時的例假也晚了二十多天,她心里也隱約有些不好的預感,莫不是懷孕了? 于是便趁著剛收完玉米,休息的工夫去了縣醫院檢查,結果出來后,婦產科的女大夫看著化驗單笑著說道:“恭喜你??!你懷孕了?!?/br> 聽到大夫說的話,王夢姚頓時覺得五雷轟頂,有些蒙了,她最擔心就是這個事,可事偏偏就找上門了。 王夢姚扶著桌子,幾乎都要站不住了,大夫看她好像受了啥打擊似的,納悶的問道:“同志,你怎么啦?這是好事啊,難道你不高興?” “不,不是,大夫,我,我還沒有做好心里準備,現在還不想要孩子?!蓖鯄粢δ樕钒椎恼f道。 大夫搖了搖頭,一臉不認同的說道:“你們這些年青人啊,不要孩子,結婚干啥?即然孩子已經來了,這就是緣份,得好好珍惜?!?/br> 王夢姚眼里含著淚,低聲道:“大夫,他來的不是時侯,我,我不能要。大夫,我想把這個孩子給做了?!?/br> 大夫瞪了一眼王夢姚,口氣冷冷的說道:“回去和你男人商量好了再來,讓你男人陪著來。噢,對了,還得拿結婚證或介紹信?!?/br> “啊,做人流還得有結婚證???”王夢姚驚訝道。 大夫的臉刷一下拉了下來,懷疑的說道:“怎么 ,你沒結婚嗎?原來是未婚先孕……” 王夢姚見大夫準備叫人了,趕緊擺手解釋道:“不是,不是,我在鄉下結的婚,結婚證在村里沒拿,我這回來一趟也不容易,大夫,你看能不能給照顧一下……” 王夢姚話還沒說完,大夫便一口拒絕道:“不行!這是醫院規定,誰也不能破例!你還是把證件,手續都拿來再說吧?!?/br> 王夢姚從婦科診室出來,跑到醫院花園角落里哭了一場,心里也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這害怕什么,著著來什么,怎么辦?怎么辦?這事要是傳出去,吐沫星子都能把她淹死。 許向榮這個王八蛋,他爽過逍遙自在了,她這肚子里卻揣上了,男人真不是好東西! 心里恨歸恨,可肚子里這個孽種是無論如何都不能生的,王夢姚哭過后便開始把縣城里的幾個醫院,連帶鎮上的醫院都跑了一遍,甚至給人大夫都跪下了,都沒用,沒有一個大夫肯幫忙。 這也是可以預料到的事,現在全國正在進行xxxxx,在這種帶點畸形的社會狀態下,大家都是小心謹慎,誰也不敢違反相關規定,都怕惹上事挨批,斗。 無奈的王夢姚回到許家莊,找見許向榮后,便是又哭又咬的一頓亂捶:“許向榮,你個臭流氓,無賴,你可把我坑死了,我這慘,都是你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