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
哎呀,你這說法明顯就是冠冕堂皇了啊。你看看她們心情多好,人笑得多開心啊,所以這活動存在即合理。再說了,女人能有男人賭得大?她倆敗不了家滴,敗不了家滴。 胡為深吸了口氣,輕言細語的問:“……那,你們的牌注定的是多大的?” 袁秋笑著對他比了比五根手指頭。 “五千?!”胡為吃了一驚。 猜這個數,胡為是經過了一番快速思考的,雖然他剛才那句吃驚的問話脫口而出得有點快。 首先,他覺得起碼至少應該不下百吧,不然安然不會叫喚。其次,那女人已經輸紅了眼,輸得不會說話,可見肯定那賭注定得有點高。但單注上萬的話又太夸張了,以幾個保姆的經濟能力恐怕不能承受。 所以,他便猜了個極有可能的數字:五千。 袁秋白了他一眼,拖長聲音道:“五毛?!?/br> “什么?!”胡為的吃驚瞬間變成了驚恐,以為自己聽錯了,扶了扶門框,以穩住癱軟的身體。 五塊,五十塊,都還能勉強接受,但是五毛…… 再次不確定的問:“你說你們打的多大的?” “五毛啊?!痹镎J真回道,“我們就是打著玩兒,消磨時光,你以為能打多大?再說,她們幾個都是幫傭,哪有錢打很大?” 可是五毛錢啊,那不是只有0.5元?不到一塊錢? 現在這個社會還能找到五毛錢的紙幣或硬幣嗎? 胡為想到就問:“沒有五毛的零錢怎么辦?” 問得傻傻的。 袁秋再次白了他一眼:“沒五毛零錢就湊整成一塊錢的時候再給唄。再說了,少給五毛多給五毛,能掉你一塊rou?兒子,你好小氣?!?/br> 胡為:“……” 娘,我不是那個意思。 胡為便巴巴的再次問:“那她輸得到底是有多慘???” “大概有四五百塊了吧?!?/br> 胡為:“……” 這就叫做傾家蕩產?還值當她急紅了眼?竟然在外人面前丟了端莊,丟了賢淑,連一點兒基本的矜持閨秀模樣都沒有了! 只是,五毛錢一注,你都能輸個四五百塊,我也真是服了你了。 胡為不動聲色的站直了身體,冷靜的問道:“你們的規則是怎么樣子的?” “我們打的是血戰到底的川麻,缺一門才準胡牌,五毛錢一注?!痹锢涞慕榻B道。 “清一色、對對胡、杠上花、海底撈,這種胡牌為八注起價。你要是是清七對、天胡、地胡,就再翻一番,十六注。不準吃,只準碰。有杠的話加錢,一個杠算一注?!?/br> 頓一頓后,袁秋又補充道:“可以搶杠,還可以一炮多響。我們上不封頂,而且血戰到底。嘿嘿,定要輸到你只剩下褲衩衩?!?/br> “所以兒子,你可別小看一注才五毛錢啊。要是你運氣好,有幾個杠,再做一副大牌,胡個什么清一色對對胡之類的,自摸一把贏三家,一次性都能贏四五十塊錢呢?!?/br> 話畢,袁秋興致勃勃的問:“兒子,你是不是也想下場來賭幾把???那你想來就來撒?!?/br> “……媽,不是說不能說‘賭'字嗎?” “咳咳,那兒子,你是不是也想來砌長城呀?如果你要來,咱們那賭注得提高點檔次?!?/br> “不,我只賭五毛!” 非得將那四五百塊錢贏回來不可! 胡為一邊朝客廳走去,一邊脫掉了夾克外套,然后他隔老遠就將外套拋到了沙發上。老媽正在廚房里親自為他做宵夜,傭人們也都在牌桌上專心致志的酣戰,所以無人去收拾胡總裁的外套。 但胡為絲毫沒在意,他內心殺氣正濃呢。 外套脫了后,他又解開了幾顆襯衣扣子好令呼吸順暢點。打牌這種事情,很容易輸得著急上火喘氣不勻的。 胡為一邊將袖子推到手肘處,一邊人走到安然身邊,殺氣騰騰的命令道:“你走開?!?/br> “干嘛?”安然頭也不抬,摸了張牌,小聲嘀咕:“是個二條,好像有用,那就先留著吧?!?/br> “讓我來啊,笨!”胡為多一秒都不愿再等了,伸手推了把安然。 他迅速掃了眼她手中的牌,心中暗暗盤算:一個二條,湊不成一對兒,左右兩邊也都沒牌,不早點打出去,難道等到最后放炮? “快點??!”胡為又催促道。 “……”安然抬頭,不滿的睨了他一眼,這才不情不愿的站起身來。 胡為迫不及待的坐下去,便對安然的牌來了個乾坤大挪移般的移形換影,他重新調整了所有牌的位置。 他這邊磨刀霍霍預備大干一場,可他一坐下,桌上氣氛就凝滯了。 那三個半老不老的傭人有些不知所措的面面相覷。 這后生小子咱們對他的牌技不熟啊,而且,有代溝和性別溝。 安然見狀,急忙笑著朝牌桌上一揮手,欲打破僵場的對那幾個幫傭阿姨道:“繼續繼續??!各位阿姨使出渾身解數,一定要把他身上的錢贏個精光光!” 胡為:“……” 嘶 我是來幫你,你卻胳膊肘往外拐。 好啊,來啊,互相傷害啊。 胡為微掀眼皮,要笑不笑的抬頭望著安然道:“待會兒輸的算你的,贏的算我的?!?/br> 安然:“……” 嘶 扎心了啊,老哥。 于是,就因為安然那一句話,胡為當晚連連輸,輸得安然牙疼眼也疼、心疼肝也疼,最后真的傾家蕩產了。 牌桌上,贏錢的人沒發話之前,輸了的人是不興先喊不玩兒了的。 所以安然只好去胡為的衣兜里摸錢夾,名為借支。 幾個老太太見狀,心道:還有錢贏吶? 便樂不思睡,不斷嚷嚷道:“快出牌快出牌,少爺,該你了!” 奈何胡為的錢夾不在沙發上那夾克衫的口袋里,而在他褲兜里揣著,褲兜則在他屁股后面。 今天的胡為,他好有年輕時尚的新潮品位,穿的是牛仔褲。 莫不是要在安然面前隱隱的證明一下:他也不是很老? 安然在胡為的衣兜里沒有摸到錢夾,就問了胡為一句:“你的錢夾在哪兒呢?” 胡為忙于牌桌上輸錢,便頭也不回的說,在他的屁股后兜里。 安然想也沒想,招呼也沒打一聲,伸手就去他屁股后面的褲兜里掏摸。 人就是這樣,當你將自己最難堪、最陰暗、最下流、最狼狽、最軟弱……總之,各種最真實的一面展現給另一個人看了之后,那么以后你在他/她面前,便再也無所顧忌。 此時的安然潛意識里就是這種心態。 胡為已經見過了她來月事時的模樣,還為她買過衛生棉和月事小內內,還鉆進了她的房間里翻她的衣柜爬她的床,便對他再也無所顧忌。 夏天的夜晚,褲子穿得少,不過是內外各一條。胡為人又是坐著的,安然的手伸進去,幾乎可以直接感覺得到胡為的那小內內的形狀。 隔著那一層薄薄的衣料,觸感是那樣的敏銳。 胡為便被安然的小手摸得渾身一酥,腦子頓時麻成了一片空白,睿智的胡總裁立刻停止了思考,因此輸得更快、更準、更狠。 到得后來,傭人們一般這么喊:“放炮放炮,快放炮!少爺,該你了!” 打了雞血的一群人不知不覺酣戰到天明。 第95章 甜與酸(5) “我有樣東西要送給你?!?/br> 安然回房準備補眠, 胡為大搖大擺的跟進了她的房間。 安然正在興頭上,開心得很, 正趴在床上笑得肩膀直抖。所以并沒有關注到胡為也跟進了房間來,還輕掩上了房門。 你問她為什么這么開心? 只因為昨天晚上打牌,胡為如她所愿輸了個精光,他鼓鼓的錢包如今已是空空如也了。 安然自己雖然也輸得很慘, 但是她包里票子的基數小啊??珊鸀榈腻X包里都是些大票子, 還是一大疊,他輸得比她更慘。 本來若按照五毛錢一注繼續賭下去的話,胡為還不至于輸得一窮二白, 因為他錢包里少說也有幾千塊的現金。除非老太太們打了一個通宵后,還能有精力再戰一個白天和黑夜, 這倒是有可能將他贏得只剩下衩衩褲。 壞就壞在, 袁秋加了進來。 她非要買碼不說,還要求安然一起買,更甚至提議提高賭注的起步價:二十元一注。 這個提議立即獲得了除胡為和安然以外的所有人的熱烈附議。 幾位老太太們已經摸清楚了胡為的底細, 便放心大膽的同意提高賭注的價碼, 期待盡快將胡為贏光之后早點結束戰斗。人老了, 精力真的不濟了啊。 其實單看一注的價錢本也不高, 至少在胡為的經濟水平看來, 二十元一注根本毫不起眼, 可是首先,她們的規則是上不封頂啊。其次是血戰到底。最后,還有兩個人買碼。 就胡為那種失去理智的打牌技術, 他每局少說至少要輸三注,便是六十元。要是人家胡了個大的,八注起價,那就是一百六十元。袁秋和安然買碼之后,這個價錢又要翻兩倍了,一輸就可能是四百八十元。 胡為和安然平時的愛好都不是搓麻,可那幾位太太卻是沒事就砌長城的老jian巨猾。她們根本看不上小胡,除非萬不得已,比如確實拿了一副爛牌無力回天,那時才不情不愿胡個小麻將。不然的話,回回都做大,清一色、對對胡、杠上加杠,簡直手到擒來。 所以你看,即使你錢包里的票子上萬,背得著輸多久? 袁秋早已不講情面的離胡為和安然遠去,就不提她了。安然本來躍躍欲試也想要跟著袁秋學,便是那買幾位保姆的碼,但是胡為不肯借錢給她。 除非她不變節。 并且胡為還誘惑她道:“輸的算我的,贏的算你的?!?/br> 安然于是堅定不移的站在了胡為這一方,買碼就只買他。 結果胡為同安然一樣,十有九輸。而且他一輸,還是輸的雙份兒,那錢包里的銀子便如流水一樣,嘩啦呼啦傾倒得更快了。 不過呢,一晚上的酣戰,雖然有輸有贏,但是所有人都很高興,可謂皆大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