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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人面桃花笑春風在線閱讀 - 第18節

第18節

    第二十七章

    長寧看著腳下生風的舒孟駿, 在后面一路小跑的跟著,眼看快要出了盛陽樓,她被一個迎面一撞,差點摔倒,樓內的伙計連忙上前扶住她,撞人的是個年紀四十歲左右的男子, 見狀連聲問長寧是否有事?

    長寧急著跟上舒孟駿, 擺手再三說不礙, 謝了扶她的伙計, 便一路跑出了盛陽樓,可是樓前空空如也,連舒孟駿的影子都未曾見到。

    長寧怔怔的站在熱鬧的盛陽樓前, 半響才反應過來,招手叫來一個伙計, 掏出一顆指肚大小的珍珠給他, 道:“勞煩小哥叫我的馬車還有僮仆過來?!?/br>
    很快樓里的車夫從后院將馬車趕了出來, 七白牽著舒孟駿的馬跟在一邊。長寧見七白手里的馬, 心中一緊,立刻問道:“三哥呢?你沒見他么?”

    七白也緊張起來,四周張望一番, 搖頭:“后院的伙計剛說你們要離開,我就準備趕馬出來,還未解韁,便又有人來催了, 三郎君沒和……郎君你在一起嗎?”

    長寧只覺得額頭急出一層細汗,有些茫然的看著這彩樓花燈,怔怔的搖頭:“出門時我沒跟上他……”

    七白也著急起來,他想要四周尋尋,卻又不放心六娘子一個人在此處,想了想便道:“郎君,您先上車,我帶你離開此處,到了人多處,我再來尋三郎君?!?/br>
    長寧眼眶已經泛出薄薄的濕意,聽到七白的話,搖了搖頭,小聲道:“萬一三哥找來不見我們怎么辦?”

    七白見六娘子一副快要急哭的樣子,手足無措起來,連忙道:“我去給樓前的伙計留個話,若是三郎君尋來,便讓他去……”

    “可需幫忙?”

    長寧被冷不丁冒出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向后退了一步看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男子,這個人……是剛剛在樓內碰見到的,長寧看著他滿臉的絡腮胡子,警惕的向后退去。

    七白見出現一個陌生男人,連忙擋在長寧面前,客氣道:“多謝這位公子,我家郎君丟了一塊銀錠子,所以尋找了些時候?!?/br>
    絡腮胡子挑挑眉毛,看著立在這位僮仆身后的長寧,低聲笑了出來,壓低聲音道:“舒六娘子這番模樣,可不像是丟了銀錠子呀?!?/br>
    長寧猛然瞪大眼睛,驚訝的看著對方,半響后才磕磕巴巴道:“哪有什么小娘子……公子莫不是認錯了人,連男女都認錯了罷?!?/br>
    絡腮胡子見她強裝鎮定的樣子,臉上笑容更大了,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道:“舒六娘子貌若天仙,即便如今……如此這般,也好認的緊?!闭f著伸手上下指了指她的臉,打趣道。

    這話說的輕浮,莫說七白已經怒目相向,便是長寧也沉了臉:“放肆!你若再這般胡說,我便要讓人尋了京都府捕快過來!”

    絡腮胡笑的更開心了,道:“若是舒六娘子不怕舒相知道你來花樓,某也無所謂?!?/br>
    長寧狠狠的瞪他一眼,不欲與他多話,扭身便準備上馬車,卻聽那人在她身后悠悠道:“舒六娘子不打算找你的銀錠子了?”

    長寧冷哼一聲,掀開車簾坐進車內,冷聲道:“行車?!?/br>
    七八也忿忿的瞪了絡腮胡好幾眼,將舒孟駿的馬拴在馬車旁,坐上車轅便要趕車。

    絡腮胡伸手摸了摸馬背,嘆道:“這樣駿的一匹馬,不知道還能不能等到它的主人了?!?/br>
    長寧身體一僵,只覺得一陣冷意從后背蔓延,猛地掀開簾子定定看著絡腮胡子:“你……”

    天色微明,長寧越發看清楚他眼里的似笑非笑,她微微垂眸,從馬車上下來,對他行了一個深禮,問道:“敢問這位公子,可知我找尋的下落?”

    絡腮胡不停的摸著自己的胡子,盯著長寧看了半響,忽然道:“你要找尋的可是舒三郎君?”

    長寧目光定定的看著對方,沉聲道:“公子若知我三哥在何處,請指點一二?!?/br>
    “那你是誰?”絡腮胡聲音含笑:“我記得此次隨舒相入京的只有他三個孫兒,如今大孫兒去了渝州,二孫兒應該在貢院,三孫兒……呵呵,我也沒聽說舒相還有個四孫兒呢?!?/br>
    長寧聽著打趣的聲音,只覺得胸悶氣短,半響后悶悶道:“長寧請公子相告我家三哥去處?!?/br>
    “哈哈哈哈……”絡腮胡的笑聲宏亮,看著長寧一副氣鼓鼓的樣子,忍不住笑道:“隨我來吧,你三哥可是了不起呢?!?/br>
    七白下意識的攔在長寧面前,笑道:“這位公子,你既已知道我家六娘子的身份,如此這般也不太妥當,不若小的隨你前去如何?”

    絡腮胡不置可否,瞥了眼高懸花燈的彩樓,道:“那便留舒六娘子一人在此處?”

    七白臉色一僵,長寧也知如今不管如何都不合適,何況她還掛心舒孟駿,便不再多話,轉身上了馬車,道:“勞煩這位公子帶路?!?/br>
    京都的早市開的早,每天五更便有城外的販夫走卒帶著新鮮的貨物從城郊進來叫賣,長寧坐在馬車里,隱約能聽到遠遠傳來的叫賣聲,卻無心去想那些平時吸引她的小食,只有七上八下的忐忑。

    她不知道舒孟駿一眨眼去了哪里,也不知道這個絡腮胡子到底是誰,她甚至有些后悔跟著他走的沖動,只是萬一他真的知道三哥的去處,萬一三哥真的身處什么險境,自己又怎能一走了之……

    可是……她抬手看著自己纖細的手腕,又想到自己連個人都跟不上,心中悔意越來越大,三哥身手不錯,即便是落入什么險境,自己萬一被人引去作為威脅豈不更讓三哥為難,長寧微微掀起窗簾一角,看著那個男人牽著馬跟在一邊,不急不慢的樣子既不像是去救落入險境的三哥,也不像是急著將自己引去的樣子,莫不是故意如此好讓自己放心?

    “七白……”長寧靠近車邊,掀起車簾輕輕喚了聲,見七白回頭,連忙道:“莫要回頭,繼續趕車!七白,你聽我說,這個人你我都不認識,萬一是壞人讓他引我們去束縛三哥的,我們豈不是羊入虎口?你看準時機,立刻驅馬疾行,甩開他之后,我們直接去京都府,想必以三哥的身手應該能等到捕快去尋他……”

    七白雖然也憂心舒孟駿,卻也覺得長寧的話有理,再說了此時六娘子才是主家,他自然要聽從吩咐。

    長寧慢慢靠回車里,緊緊抓住扶手,那種驚馬的記憶再次浮上來,她咬著一口銀牙,抬腳提了下車壁,車子頓時狂奔起來,才長寧只聽到馬車外傳來一聲呼喊,很快便聽不見了,她控制著平衡,掀起窗簾往外看了一眼,只見那個絡腮胡子站在原地牽著馬指著他們的馬車喊些什么。

    長寧呼出一口氣,指揮著七白駕車去京都府,只不過去京都府就要經過盛陽樓前,長寧怕那個人還在,便讓七白駕車繞些路,從民居稠密的地方穿過去,一路擠擠絆絆,走得慢還招罵,七白頭上都被砸了好幾回菜葉子。

    南翎眼睜睜的看著長寧的馬車從自己一溜煙的跑遠,目瞪口呆的在原地站了半響,才回神,“好像玩笑開得有點大……”他一邊喃喃自語,一邊伸手撕下站在臉上的胡子,牽著馬向盛陽樓后面的一個胡同走去。

    還未走近,便聽到里面傳來拳打腳踢的聲音,他探頭看了一眼,不由替地上的人“嘶”了一聲,嘆了口氣,看著天色一點一點變亮,靠在巷口外的墻壁道:“莫要再打了……”

    舒孟駿正踹人的腿一頓,扭頭看向巷口,又看看地上套著麻袋,被自己打的連叫疼都發不出聲音的人,忿忿的收回腳,冷哼一聲,走出去,南翎看著陰著一張臉出來的舒孟駿,拍了拍停在他身邊的馬,道:“你若是不快些追上,只怕京都府的人就知道你帶著你家meimei逛花樓了?!?/br>
    舒孟駿猛地睜大眼睛,盯著南翎看了半響才不可置信道:“南世子,你……既然知曉我在此處,為何不告訴舍妹?”

    南翎頓了頓,扯出一個笑:“我……是想告訴令妹的,只是還沒來得及說,令妹便駕著馬車走了……”

    舒孟駿臉色大急,也不知說什么好,只能忿忿的瞪了南翎一眼,奪過馬韁,躍身上馬,朝著京都府追去。

    見舒孟駿走遠,南翎轉身進到巷子里,蹲下身將地上人頭上套的麻袋取下來,只見京中最風流的凌大郎君那張臉上此時青青紫紫,斑斑駁駁,不忍直視。

    南翎抽了抽嘴角,摸了摸凌飛翔的四肢,感覺都完好無損才嘆了口氣道:“這三郎君,好不容易下回手,也不知道折了他的胳膊腿,讓他在家躺上個把月多好!”說罷掏出一個竹哨,吹了下,哨音遠遠響起,仿佛并不是他在此處吹得一般。

    很快過來了幾個身穿禁衛復制的兵甲,南翎手一揮,道:“巡查至此,沒想到居然見到了凌大公子,哎,我與凌大人同朝為官,遇見此事,怎能袖手旁觀,你們好生將凌大郎君送回凌宅,就說……見到時凌大郎君已經如此,至于到底是為何被打,那就要請京都府杜大人出面偵破一番了?!?/br>
    第二十八章

    天色漸漸大亮, 道路兩邊叫賣的攤販將本就不寬的道路侵占的只剩下窄窄一道,馬車走走停停,還不如行人的速度。長寧坐在車內聽著外面對這輛馬車的責難,心急如焚。

    長寧撩起車簾看了看周圍,眼前一片繁亂,嘈雜的叫賣聲, 早點的香味, 鮮花香氣……都混在晨起還未散去的泥土腥味中, 市井卻真實, 這樣的景象是長寧一直想要感受的,然而此時面色焦慮的她卻無心品味,只有滿心的焦躁。

    “七白, 停車!”長寧突然開口,掀起簾子便準備下車。

    七白睜大雙眼, 連忙張手虛虛攔?。骸傲镒幽? 再不到百步便就出了這條路, 左轉就是大道……六娘子坐好, 三郎君不知在何處,若是六娘子你再有個好歹,小的就是死上幾次都不夠啊?!?/br>
    七白苦著一張臉, 攔在車前,后面傳來高聲叫罵,長寧瞥了眼人潮密麻的前方,只能再度坐回車里, 呆呆的盯著車壁上的瓶插,前日采摘的野菊花還在,一點都沒有慘敗的跡象,香味依然帶著微微苦意,讓她的眼睛慢慢的濕潤潤起來。

    舒孟駿一路駕馬快奔,待到京都府門口時,才發現門口冷冷清清,除了兩個紋絲不動的守門衙,便是靜靜矗立在一旁的圓面大鼓。

    他躍下馬,四處張望了一陣,看到四周空蕩蕩的,既沒有見到自家的馬車,也沒有見到與過往的行人。舒孟駿面色有些茫然,將馬鞭捏緊,向兩個守門衙走去。

    “衙差大哥……”舒孟駿扯出一抹不怎么好看的笑,問道:“請問開衙后是否有人進去尋人呀?”

    守門衙面無表情的瞥了他一眼,道:“無人到來?!?/br>
    舒孟駿先是一愣,隨后慌張起來,按照時間算,阿桐應該早到才對,他匆匆道了聲謝,便跑回馬旁,解開韁繩,準備重回去尋找。

    “三郎君?”七白遠遠看到京都府門口立著一位少年,身形極像他家的三郎君,揚了揚馬鞭,馬車行的更快了些,稍近些,七白整個人就驚喜起來,叫到:“三郎君……”

    “哪呢?”長寧呼的一下掀開簾子向外看去,等看清的的確確是莫名失蹤又莫名出現的舒孟駿后,忍了許久的眼淚再也忍不住落了下來。

    舒孟駿聽到呼喚回頭就看到自己的僮仆駕著馬車過來,臉上瞬間掛上了笑。馬車剛剛停穩,舒孟駿就笑著繞過去,道:“太好了太好了,我生怕來晚了攔不住你……”

    長寧蹲著車門邊,小臉繃的緊緊的,眼睛紅紅的還帶著淚痕。舒孟駿看她臉色,表情也變得訕訕起來,話音就慢慢小了,半響后才弱弱道:“那個……阿桐你路上沒遇到什么事兒吧?”

    見到舒孟駿完完整整的站在自己面前,長寧心中的擔憂盡數散去之后,又生氣又委屈,聽到他的問話,小嘴一癟,眼淚啪嗒又落了下來,用手背抹掉眼淚,哼了一聲,將簾子一丟扭頭坐到車里不理他。

    舒孟駿也曉得自己今天做錯了,此時訕訕的說不話來。從雅閣一出來,他就認出了凌飛翔,要知道上次驚馬的事情雖然解決,但是在他心里時憋著股子氣,一直準備找機會尋凌家兄妹算賬呢,此刻機會送上門,他哪還有心思考慮些別的,一心跟著醉的七葷八素的凌飛翔出了盛陽樓,來到后院。就在凌飛翔等自己的僮仆給自己牽馬過來時,順手從一旁拿起一個裝馬料的麻袋從后面套住了凌飛翔,然后一拳就將人打倒了,尤不解恨,將人拖到盛陽樓的后巷中又是一番狂揍,直到南翎出聲才住了手。

    “阿桐……”舒孟駿掀開車簾,看著坐在里面生悶氣的長寧,哄到:“三哥帶你去買早點,你想要吃什么?”

    長寧眼眶紅紅的瞥了他一眼,就是不和他說一句話,舒孟駿嘆了口氣,爬上馬車,“阿桐,我錯了,不該丟下你一人?!?/br>
    長寧看著他垂著頭,悶悶道歉,吸了吸鼻子,問:“那你剛剛去哪兒了?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就不能給我或者給七白交代一句嗎?”

    舒孟駿想到自己剛剛揍人的痛快,眼睛一亮,聲音都變得興奮起來:“阿桐,剛剛盛陽樓我看到凌家那個大郎君了……”

    “???你干嘛了?”長寧立刻睜大杏眼看向舒孟駿。

    舒孟駿呵呵一笑,揮了下拳頭:“我揍了他一頓!那小子現在可慘啦……”

    長寧滿臉震驚,呆呆的看著眉飛色舞的舒孟駿,半響才不敢相信道:“你撇下我,就是為了去揍人?萬一……”

    “沒有萬一!”舒孟駿打斷長寧的話,得意的哼了聲:“我是套著麻袋打的,他肯定不知道是誰……不過就算他知道是誰,也只能認了!上次咱們的事情,沒證據說那個黑心小娘子是故意的,這次他也一樣沒證據說就是我打得他?!?/br>
    長寧看他一副得意滿滿的樣子,頓了頓,問:“你沒把人打壞吧?”

    舒孟駿瞥了她一眼:“反正夠他在家躺上十天半月了,正好和你臥床時間差不多?!?/br>
    長寧聞言松了口氣,其實舒孟駿剛剛說得對,只要凌大郎君拿不出確切的證據,這頓打他就只能這樣挨了,但是事情總有萬一,哥哥手下留情,總是要好說些,畢竟兩個小郎君相互看不慣,打一架多么正常呀。

    舒孟駿見長寧不生氣了,才問:“你們怎么來的這么晚,我還以為你們早到了呢?!?/br>
    長寧也這時才察覺奇怪,看著舒孟駿道:“三哥又怎么知道我來了京都府?”

    “南世子給我說的?!笔婷向E伸了伸腿,靠在車壁上看著長寧道:“他說想給你說我在哪兒,還沒說,你就坐著馬車走了?!?/br>
    “南世子?”長寧皺起眉頭:“哪個南世子?他又如何知道我要來京都府?”

    舒孟駿也奇怪的直起身體看向長寧:“咦?你在盛陽樓外沒遇到別人?南世子就是安平侯府的世子啊,大名南翎,現在是禁衛軍殿前司指揮使……”說著恍然的點點頭,長寧到京之后參加了一場秋宴外,便一直在家中待著,不比他陪著二哥提前三月到京,所以不識的京中好些人也正常。

    長寧卻越聽越糊涂,擰眉道:“我不認識他,盛陽樓外……倒是見了一個人,可那人更像是個歹人?!?/br>
    舒孟駿全身一緊:“歹人?”

    “嗯,那個人滿臉絡腮胡子,對了,我與你入樓時,他剛好離開,那個樊婆子還去招呼了呢?!?/br>
    舒孟駿上上下下打量長寧一番,擔心道:“不管那人是誰,阿桐可曾被欺負?”

    “那倒沒有,只是……”她突然頓住,半響后才緩緩道:“我明白了,原來那人就是你說的南世子,他可沒說知曉你在哪兒……”

    長寧悶悶的將南翎如何識破她身份,又怎么引著她跟他走給舒孟駿說了一遍,最后哼道:“看起來就不像是什么好人!”

    舒孟駿也有些無語,他沒想到南翎居然這樣嚇唬自己meimei,最后還好意思在自己面前那么無辜的說著自己meimei駕車跑了?果真不是什么好人!

    昭和帝剛散朝不久,尚未換衣,就聽王德安報傳殿前司指揮使南翎求見。

    “讓他進來吧?!闭押偷壅驹趯嬍椅磩?,伸著胳膊由宮人們為他更衣,聽到王德安的聲音,笑道:“開誠進來說話?!?/br>
    南翎頓了頓,微微垂頭走進了皇帝寢室。

    昭和帝扭頭見他這幅小心翼翼的樣子,不由笑罵:“幼時咱們共吃穿在一處,還有什么好避諱的!”

    南翎笑了笑,道:“今時不同往日,臣自當恪守君臣之禮?!?/br>
    昭和帝揮退宮人,自己將衣帶系好,走到窗下的一張榻上坐下,看了南翎一眼,指了指另一邊道:“坐吧,時間在如何不同,朕同你和執玉的情分都是抹不去的?!闭f著目光看向窗外,深秋以至,皇家花園縱使依然郁郁蔥蔥,但少了鮮花色彩的裝扮,透出幾分冷硬犀利來。

    南翎看了眼昭和帝指的位置,慌忙垂目,道:“臣不敢……”

    昭和帝“嘖”了一聲,加重聲音道:“讓你坐你便坐,哪里這么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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