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終于見到她了——春蓮——她母親貼身侍婢的女兒,四年前迫害她母親腹中骨rou,致使她母親從此不可再孕的人! 她的仇人! 蘇凌夕真想現在就揪起她的衣襟,問問她,為何那么狠心背叛她的母親?后來她娘的死,是不是也是她們的做筆! 終是強壓下恨意與怒火,可蘇凌夕愈發的冷淡。 春蓮心中一抖,大失所望。接她回府的人說六小姐念情,想她了,特意向老爺要了她。 她甚是高興,立馬收拾好了行囊,那是自然,誰不愿意離開那陰森的老宅呢! 原本護著那老宅倒也不是什么可怕的事兒??商K家的老宅不同,那住著老爺蘇錦笙的meimei蘇珂璉。 春蓮雖只需伺候她一人,可那蘇珂璉卻是個……瘋子。 誰愿意伺候一個瘋子呢! 得不到什么賞賜,混不著什么油水也便罷了,可那姑奶奶蘇珂璉病的愈發厲害,兩天一小瘋,三天一大瘋。 春蓮但覺自己要是再繼續伺候下去也會瘋掉的,是以她聽說六小姐要調她回來,自然喜不勝收。 可六小姐這般態度,卻大出她的意料,本以為小姐會與她極其親昵,沒想到卻恰恰相反…… 蘇凌夕瞧了瞧臺幾上的花,“春蓮有心了,還記得我喜歡這個?!?/br> 春蓮聽她說話,終于舒了口氣,急忙道:“春蓮當然記得的,以前,夫人總是讓奴婢為小姐插花,小姐??溥@麗格海棠……” 她說著聲音又哽了。 蘇凌夕心中冷笑了。 “春蓮對我娘還真是忠心耿耿,情義深重,我娘昔日也算是沒白疼你,信任你一場。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再回老宅了?!?/br> 春蓮一聽,心中甚喜,立即磕頭道謝。 “小姐憐愛,春蓮感激不盡,日后定盡心盡力好好侍候小姐?!?/br> “只要你盡心,我必然不會虧待你?!?/br> 春蓮急忙點頭再次叩拜,“春蓮謝過小姐?!?/br> 蘇凌夕應了一聲,吩咐她人為春蓮安置了一間上好的房間。 她退去后。半兒關了門,向蘇凌夕道:“小姐,接下來該怎么做?” 蘇凌夕道:“什么也不用做,等就好?!?/br> *** 五天后,金陵城街坊間添了一樁新鮮事兒。 陸都督為拾花樓中的一個□□贖了身,帶回府中做了小妾。 乍一聽這消息,誰人都會認為那人會是蝶幽??墒聦嵣掀皇?。 原來早在城南古宅藏尸案之后,這陸晟軒便不再找蝶幽了。 究其原因,這陸都督歸根結底是個生意人,經那藏尸一事之后,不斷賠錢,但覺事事不順,晦氣的很。他去寺廟一算,那大師算來算去,說是那拾花樓的蝶幽克他財運,讓他另擇佳人。 本是半信不信,不過巧了他換點了一位別的美女,第二日閑著沒事兒與人賭錢,竟贏了一大筆錢財,這一高興,就為那美女贖身,領回了家。 可憐了蝶幽,也不知是怎么得罪了那大師。 不過說來更巧,這蝶幽看來是命中不缺男人。陸晟軒離開她沒多久,這眾人之中便出現了第二個勝過她的人。 拾花樓中。 花房之外一片哄聲,面對著妖嬈嫵媚的蝶幽,用垂涎三尺來形容那些看熱鬧的男人們,一點不夸張。 楚澤瞧了瞧她,起身上前兩步,輕撫她那張雪白,細膩又極其妖媚的臉龐,手指最終停在她如花瓣般的雙唇上。 “果然名不虛傳?!?/br> 蝶幽微微一笑,燦若桃花,眼波流轉,勾魂攝魄,輕聲燕語道:“公子要不要嘗嘗看?!?/br> 其下哄聲一片。 楚澤唇角一動,一把抱起了她,在他人的哄聲之下將她抱回了三樓的房中。 剛一進房,楚澤便放下了懷中的女子,眸光變得越來越冷。 然,他沒與她說任何話。因為他知道,她不過是個幌子。 他環視一圈,徑直朝著床前的屏風而去,一把銀色小刀從袖口掉落手中。 千鈞一發,陸晟軒感到頸部一涼,于此同時,楚澤出現在視線中,眸光陰沉,且近在眼前。 “陛下好身手?!?/br> 陸晟軒沒有閃躲,也無需閃躲。 楚澤仍是冷著臉,陰沉,愈加的陰沉。 “你到底為何知道‘滄海行’?” 陸晟軒道:“陛下就想這樣說?” 楚澤手腕一抖,刀鋒刺入陸晟軒的頸部,聲音低沉,“再多一句廢話,你就只好下輩子再來與朕說話?!?/br> 陸晟軒但覺一陣刺痛,聲音也愈發地冷了起來。 “陛下既然來了,便還是對我有幾分信任。我不喜歡受人威脅,所以陛下若不肯把刀子拿開,我也沒什么可說的?!?/br> 楚澤狠狠盯著對方,目光沒有絲毫的溫和,一點點移開了逼在他頸部的匕首,冷然道:“潛勛是你什么人? 第20章 合作 楚澤狠狠盯著對方,目光沒有絲毫的溫和,一點點移開了逼在他頸部的匕首,冷然道:“潛勛是你什么人?” 自那日聽陸晟軒以樹葉吹奏那曲“滄海行”之后,潛勛那張清俊的臉便不斷浮現在楚澤的腦海中,即便那年他只有七歲,可他忘不了那張臉,更忘不了他以葉為器,清晨之時吹響的“滄海行”的曲調。 十一年前,被俘一月,作為人質,那個黑夜,七歲的他報了必死之心。 他知道他的父皇已經下令圍剿敵軍;他更知道敵軍會砍下他的頭顱祭旗;他還知道即便他的母后藍貴妃是他父皇最寵愛的妃子,他的父皇也不會救他。 是他,是那個叫潛勛的人潛入敵軍,冒死把他從死亡的邊緣上拉了回來,給了他第二次生命。 是他的叔叔祈王在艱難的處境之下,仍未放棄他,以懸殊的力量戰勝敵軍,命潛勛營救了他。 “我不允許我的侄子是這種死法?!?/br> 小楚澤渾身顫抖,淚水噼里啪啦的淌下。 “男兒大丈夫,不許哭!” 他沉著臉,居高臨下,聲音威嚴。 小楚澤憋回淚水,瞧著他,瞧著那和太.祖爺爺一起打天下;戰功無數;受萬民愛戴;為了南朝鞠躬盡瘁;他父皇一母同胞的親弟弟;他的親叔叔。 …… 楚澤不信。 若是想奪位,祈王不必等到那時。 楚澤更不信,一個能冒死解救他皇兄骨rou的人會背叛他的皇兄。 那無疑是一場陰謀。是龍堃一手cao控,除掉祈王的陰謀! 他望向陸晟軒的雙眸愈發地陰沉。 為帝六年,他便被龍堃監視了六年。 為祈王翻案是他的心愿,更是除掉龍堃的途徑,只是此路漫漫,他才剛剛在暗中有些行動,便遇上了陸晟軒。 陸晟軒以“滄海行”試探,無疑是種威脅。 潛勛乃祈王的暗中護衛,與祈王關系匪淺。 “滄海行”代表著潛勛,潛勛卻代表著祈王。 陸晟軒可是發現了什么? 可令楚澤一連幾天都想不透的是,那潛勛為人孤僻,時常隱匿在暗中,幾乎沒人見過他的臉,甚至知道他的存在。 陸晟軒這“滄海行”到底是從哪學來的? 楚澤移開了逼在陸晟軒頸部的刀子,眸光寒的像冰,冷冷地問道:“潛勛是你什么人?” “是我父親?!?/br> “??!” 楚澤心中猛然一顫,緊緊地盯著陸晟軒,這個答案,實在是出乎他的意料,甚至出乎了他的接受能力。 他無法把這兩人聯想到一起,除非……他瞧了一眼守在門口的蝶幽,又轉眸看向陸晟軒。 除非這人,一直戴著面具。 雖然并未信了他,但楚澤心中有了一些變化,語氣也隨之緩和了些許。 “你約朕至此,目的為何?” “與陛下做筆交易?!?/br> “交易?” 陸晟軒點頭,言簡意賅,“我助陛下除掉龍堃,陛下要為祈王翻案?!?/br> 楚澤心中一驚,只聽陸晟軒又道:“與其說是交易,倒不如說是合作,皇上只賺不虧,兩件事情相輔相成,除掉龍堃,皇上才是真正的皇上?!?/br> 楚澤心中波濤洶涌。他盯著眼前之人,從厭惡到懼怕,現在又有了一些極特別的東西。 “你為什么要為祈王翻案?” “普天之下,想為祈王翻案者多的是,更何況,我是潛勛的兒子?!?/br> 楚澤審視著他,“潛勛何處?” “家父已故?!?/br> 楚澤心中只覺得見了潛勛本人,才能令他安心,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