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
白傾心醒來后看了看時間,然后把還在睡覺的寧則叫醒。寧則慵懶的睜開眼睛,并抬起一條腿搭在白傾心身上:“怎么了?” “你該起床了?!卑變A心笑,“再不起要遲到了?!?/br> 寧則又瞇了一會兒,睜開眼睛:“今天還是交流會?!?/br> >>>>>>>>>>>>>>>>> 交流會還是和昨天一樣,有些枯燥,又很有營養。一個早上結束后,方達又湊了過來:“怎么樣,還去打牌嗎?” 寧則:“怎么,還要去送錢?” 昨天兩人跟鄧小魚打牌,也不好意思贏她一個女孩,于是不間隔的放水,讓鄧小魚贏。方達笑笑:“反正也沒地方去,再打唄?!?/br> 于是兩人吃過飯后,又來到蛋糕店。 這次方達熟門熟路,進門就往吧臺去:“小魚美女,還打牌嗎?” 鄧小魚正在看賬單,聽到聲音才抬起頭來。嬉皮笑臉的方達身后,還站著寧則。 寧則一如既往,沉穩帥氣。 “啊嚏!”鄧小魚打了個噴嚏,揉揉鼻子,“好??!” 找來牌,三人又在角落坐下。 鄧小魚看到,寧則洗牌的手法嫻熟,順暢自然,雖然比不上那些會玩出花樣兒來的人,可也好看得很。一時之間,她的目光竟停留在寧則的手上,挪不開。 她現在知道寧則是楊辭了,心里總是有種微妙的感覺。 “摸牌?!狈竭_先摸第一張,“小魚到你了?!?/br> 鄧小魚這才回過神來。 大概是晚上空調開得大,鄧小魚竟有些感冒,玩了兩把就打了個好幾噴嚏。寧則見了,問她:“你感冒了?” 鄧小魚抬起頭開,看了寧則一眼又低下頭去:“有一點?!?/br> “頭疼不疼?”寧則又問,“咳不咳嗽,喉嚨痛么?” 鄧小魚點點頭:“有點,不過不是很嚴重?!?/br> “風寒性感冒?!辈坏葘巹t說話,方達便出了診斷,“兩副小柴胡,吃了明天會好很多?!?/br> “嗯,沒錯?!睂巹t附和,“小魚你買藥了沒有?” 鄧小魚搖搖頭:“沒有,沒關系不嚴重的,休息兩天就好了?!?/br> 鄧小魚從小到大都這樣,這種小病全是靠熬過來的。以前是因為沒錢,現在是習慣了。 寧則笑了笑,不說話。倒是方達,勸道:“別呀,小病不治易成大病?!?/br> 鄧小魚點點頭,笑:“嗯,等會去買?!?/br> 一個中午,短暫如一瞬。 也就打了幾把牌的光景,寧則和方達又去參加下午的交流會了。店里雖然還有好些客人,可鄧小魚卻莫名的覺得冷清起來。她甚至盼望著,交流會能多幾天就好了。 想到這里,鄧小魚打了個寒噤,她不該有這個想法的。 也不能有。 把牌放回原處,鄧小魚卻沒有多少心情繼續工作了。在吧臺前發了會兒呆,她覺得有些難受,于是跟店員交代了一聲,獨自上了閣樓。 以前白傾心還在時候,閣樓滿滿當當,書、衣服、玩偶比比皆是??墒乾F在她走了,閣樓忽然就空了,連帶著心也空了。 她似乎帶走了很多東西。 大概是感冒發作了,鄧小魚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便睡了??墒撬咚坪鯖]有因此變好,反而覺得腦袋亂糟糟的,整個人都萎靡了。 她想起了很多事。 小時候,她總是一個人孤獨的坐在家門口。她經??吹桨變A心和楊辭從自己面前跑過去。有時候,楊辭也會停下來多看自己幾眼,可也僅僅是幾眼,便又走了。 直到她父親去世的那一天,他們倆又從鄧小魚面前經過??墒沁€沒走遠,白傾心折回來,問她:“鄧小魚,他們說你爸爸死啦!” 那個時候還小,鄧小魚并不清楚死亡的概念,但她知道,父親就像母親一樣,再也不會回來了。 “嗯?!编囆◆~小聲回答她,“我沒有爸爸了?!?/br> 白傾心手上拿著個橘子,盯著鄧小魚看了一會兒,然后說道:“那以后我們做朋友吧,誰欺負你,你就告訴我?!?/br> 說完白傾心為表決心,轉身從楊辭奪過楊辭手里的橘子,然后遞給鄧小魚:“這個送給你,你一個我一個?!?/br> 楊辭沒了橘子,有些懵的站在旁邊。但他什么也沒說,好奇的看著她們倆。 從那之后,鄧小魚便有了白傾心和楊辭這兩個朋友。 后來的后來,鄧小魚再也不用一個人坐在家門口了。她跟著白傾心和楊辭,三人從街頭跑到街尾。而楊辭,家里總有些稀奇的玩意兒,比如小汽車、小飛機和小蛋糕。 某個夏季的早晨,從未吃過蛋糕的鄧小魚從楊辭手里接過一塊蛋糕,那是她吃過的第一塊蛋糕,好吃得不得了。 只是后來,楊辭走了。 因為他毒死了劉寡婦的大黑狗。 這件事在白傾心心里留下的陰影,可誰也不知道,鄧小魚同樣無法忘卻。 她很想很想跟楊辭說句謝謝,畢竟毒狗事件是因自己而起??墒菞钷o離開了,再也沒有出現過。于是這句謝謝一直藏在心里,無法說出口。 可是現在,楊辭出現了,雖然現在叫寧則。 最重要的是,他又和白傾心走到了一起。 緣分冥冥之中早已注定,她鄧小魚,連入局的機會都沒有。 可是那顆卑微的心臟,卻在無人之時慢慢跳動起來。 >>>>>>>>>>>>>>>>> 這一覺睡得特別不踏實,腦子里全是斷裂的畫面。直到手機幽幽響起,鄧小魚才迷迷糊糊醒來。 是白傾心打來的電話。 鄧小魚揉了揉眼睛,忽然發現上邊有些淚水。而心情,也沉到了谷底。 “小魚,”電話一接通,白傾心的聲音便傳了過來,“寧則說你感冒了,嚴重嗎?” 方才跟寧則聊微信時無意中提到了鄧小魚,于是寧則便把這事跟白傾心說了。白傾心知道她的性格,肯定準備熬過去,于是打電話過來問問狀況。 “嗯,還好?!编囆◆~一開口,覺得喉嚨更痛了,“沒事的,小感冒而已?!?/br> “我明天抽空去看看你?!卑變A心說,“我的美人魚,你可別把自己累壞了?!?/br> “怎么會呢?”鄧小魚笑道,“小災小難,算不得什么?!?/br> 她的人生,才是大災大難。 “自己注意著點兒?!卑變A心又提醒,“我叫寧則給你送藥過去了,記得吃哦?!?/br> 送藥?鄧小魚一愣。 “好了我得上公交了?!卑變A心笑笑,“等我去看你的時候你得好好的?!?/br> 掛了電話,鄧小魚愣愣的在床上坐了一會兒。 而后,她忽然沖下閣樓去。 進了大廳,一切都還和之前一樣??腿藘扇?,店員正在忙活。鄧小魚左右看了一會兒,問其中一個店員:“寧則來了嗎?” 店員想了想:“就中午來了呀,你們打了牌,后來就沒來?!?/br> 現在已經是傍晚,天就快黑了。 “哦?!编囆◆~應了一聲。 腦袋昏昏沉沉的,感冒似乎加重了。 鄧小魚到坐在吧臺前,眼睛總盯著門外。她看到熊孩子拖著只小青蛙跑過去了,又看到一對夫妻相互嫌棄著罵過去了。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只是覺得很難過很難過。 可是難過之中又帶著些許期待。 這個世界有很多很多不幸,而這些不幸又如同說好了似的跑到鄧小魚身上來。她走到現在,日子雖然不怎么順心,可從未真正的氣餒過。 畢竟她有白傾心這個朋友,這是她不幸中的大幸。 恍恍惚惚的,門口出現一個熟悉的身影,鄧小魚終于等來了那個人。 寧則拿著藥,闊步走進來。有那么一瞬間,鄧小魚絕對回到了小時候。那時,他也總是這樣,遠遠的走過來,朝著鄧小魚的方向。 不同的時,他以前只是經過?,F在,他的目的地就是在這兒。 雖然不該。 作者有話要說: 鄧小魚有心思,但她不會作妖的…… 她會好起來。 ☆、036 按捺 頭疼欲裂。 一夜過后,感冒不僅沒有好轉,反而愈發的嚴重了。早上鄧小魚起來時,覺得全身酸軟,難受至極。 寧則送來的藥放在桌子上,已經打開了,可是鄧小魚一粒都沒有吃。 她就是不想吃,像在跟自己鬧脾氣。 昨天寧則送藥來的時候也就停留了一分鐘左右,說了些醫囑和藥的用量便離開了。倒是鄧小魚,在寧則離開后還傻愣愣的回不過神來。 所以她在跟自己賭氣,明明知道是非對錯,可還是按耐不住深藏的暗涌。 起床,鄧小魚把藥塞到抽屜里,然后下樓。 縱使身體不適,可生活還要繼續。 幫著店員弄了一會兒蛋糕,鄧小魚又坐到吧臺前?;杌璩脸恋脑诎膳_前發了一會兒呆,她拿出紙筆開始算這兩天的帳。 可是身心不適,這帳來來回回算了兩三遍都沒算好。而且思緒總是跳躍,她不受控制般的想起了鯉縣想起了木棉街。 想著想著,她不由自主的在紙上寫下了兩個字。 寧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