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節
那個該死的臭男人,明明說過“山人自有妙計”,可是他人呢?怎么就好端端沒了呢? 心中一陣悲慟,淚水不斷砸落。 “哎……二嫂,我知道這個孩子來得不是時候,但你千萬別胡思亂想,還需好好保重自己身體才是,不僅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更是為了我二哥呀。我二哥若是在天有靈,會保佑你們母子的?!?/br> 這時,顧清雅進來,不屑地哼了一聲,“婚前就不是個多么正經的女人,這孩子還不知道是誰的呢?” 池馨實在聽不下去這冷言冷語,回道,“二嫂已經夠可憐的了,媽,你能不能少說兩句?” “難道我說得有錯嗎?難道她之前沒給別的男人生過孩子,沒打過胎嗎?” 虞熹咬咬牙,音色沙啞卻堅韌。 “現在醫學這么發達,等到四個月,我就去抽羊水做鑒定。這孩子是不是池公子的,到時就一清二楚了?!?/br> 顧清雅心里當然還是希望,虞熹這肚子里的孩子是慕寒的。 慕寒走了,虞熹能給慕寒留下一兒半女也好啊。 可眼下她橫看豎看虞熹這個女人就是不順眼,她冷哼一聲,就讓身后的容姨把吃的給虞熹端過去。 …… 翌日。 長安墓園。 今天是池慕寒出殯的日子,天色不定,忽而狂風大作,忽而大雨不停。 池慕寒的親朋好久紛紛拭淚,前不久才參加過他和虞熹的婚禮,這才過了多久呀,就來參加他的葬禮。 這真是天有不測風云,人有旦夕禍福啊。 大家在池慕寒的墓前放下小雛菊,悼念完后,安慰過老爺子和虞熹后,就挨個離場。 整個過程,虞熹始終強忍著心痛,滴淚未落。 直至所有人離開,只剩下一個虞熹。 她獨立在他墓前,看著墳墓上年輕英俊的男子面容,再也難以忍住這錐心之痛,淚水靜靜淌下。 她蹲下身,纖白的手指溫柔撫過那張俊顏,輕聲低語。 “池公子,你知道嗎?我們又有寶寶了,你不是一直希望我給你生個孩子嗎,現在我懷上了,你卻不聲不響地走了?!彼盅瞿樋戳艘黄颐擅傻奶?,任冰涼雨水落進她眸里,哭了一小會兒,就勇敢地拭去眼里,重拾笑容,勾起一抹嫵媚笑容凝著照片中男人那雙幽深黑眸,“昂,你放心,我會把這個孩子生下來。我也會好好帶著孩子一起生活,一起等待,就像你曾經等我一樣等你回來?!?/br> 有腳步聲逼近,身后傳來男人的聲音。 “美人,你哭得這么傷心,是對池慕寒又動了真心?” 虞熹斂住情緒,瀟灑利落地一回頭,睇向身后的男人,玉顏姣姣。 “二叔,你知我的心?他死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我這么做,還不是做給池家人看的?說不定老爺子還派了人跟蹤我呢,他瘋了一樣要找出殺害池公子的真兇?!彼龘沃鴤憔従徠鹕?,試探性地問道,“二叔,池公子的死跟你有沒有關系?” “我的目的是要他坐牢,我何至于冒險殺了他?美人,你覺得我有這么愚蠢激進?” “那這么說來,池公子的死跟你沒關系嘍?!?/br> 虞睿篤定道,“當然不是。其實,這件事極有可能是池仲堯干的。他們兄弟,誰都想對方死?!?/br> 其實,虞睿也不敢確定。 他有問過池仲堯,池慕寒的死是不是他做的? 池仲堯的回答令人斐然,他說他是有想要做掉池慕寒的心,但是會在池慕寒入獄之后,這樣會更方便一點。 池仲堯還懷疑是他做的,因為他想盡快獨占池慕寒的嬌妻。 他們二人互相懷疑,誰也沒對誰交過真心。 但此刻,虞熹卻相信虞睿所言。 現在虞睿對她推心置腹,有什么都會告訴她,沒必要在殺了池慕寒一事上對她有所隱瞞。 “我猜也是池仲堯干的,那人就是個變態,沒什么是他不敢做的?!闭f罷,虞熹心中一擰,又沖虞睿拋了個俏媚笑容,“二叔,現在我唯一的心事就是池仲堯了,你可要幫我迅速解決他才好啊。否則,我這人你永遠都別想得到哦?!?/br> 盡管知道虞睿和池仲堯關系匪淺,但為了不讓虞睿對她起疑,她還是如此說道。 “我答應你的事,一定會做到。好了,現在我先送你回去吧。雨又大了?!?/br> 二人剛離去,就有四個身穿黑色風衣的男人,靠近了池慕寒的墓前。 “我有幾句話單獨和我二弟說說?!?/br> 池仲堯下了命令,其他三個黑衣人就自行退到了一邊。 “慕寒,你怎么能就這么死了?你知不知道,我還想多虐虐你和你那個小嬌妻呢?你說,我才從泰國回來,玩得正在興頭上,你說嗝屁就嗝屁了,我以后會多無聊呀?!?/br> 池仲堯兀自怨憐,眼底卻是森冷擰笑。 他看了看旁邊那塊墓,是沈眉嫵的墓,他又笑了笑,“好弟弟,你死得真不是時候,我還沒告訴你,你最愛的女人根本沒有死,她還回來找你報仇了。你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你最愛的女人可沒少下功夫呢。不過,以后,池家的一切還有你最愛的女人,都由哥哥為你代勞了。你就安心地去吧。哈哈……” 笑聲剛落,頭頂就傳來直升機的響動,四周也有很多穿著防彈服的特警逼近。 “大哥,你已經被包圍了,還是束手投降吧?!?/br> 當池仲堯隱約看到活生生的池慕寒之后,這才知道池慕寒之死根本就是一個圈套。 “老板,我們該怎么辦?” 三個黑衣人,立馬掏出別在腰間的手槍,抱團對準四周。 可是這幾支短槍的火力又有多少威力,怎可與外面那些早做防備的特警抵抗。 再看看四周黑壓壓逼近的特警,還有那埋伏在暗中的一桿桿狙擊槍,池仲堯豁然生出一種大勢已去的感悟。 到底是個大毒梟,遇事處變不驚。 池仲堯讓手下主動把槍放下,對外面的特警道,“我投降?!?/br> 反正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他保住性命,他的手下一定還會把他救出來。 可是,池仲堯沒料到的是,在他將手中手槍放到地上的那刻,有個狙擊手扣動了扳機,一槍射穿了他的喉嚨。 特警們迅速出擊,把其他三個小嘍啰銬了起來。 上司質問那個狙擊手,“沒有命令,不得開槍,你不知道嗎?” “報告長官,我的槍剛才走了火!” 誰都不知道,這個開槍的狙擊手,已經被池慕寒收買了。 池慕寒微跛著走到了池仲堯的尸首身邊,心中暗道,“抱歉,大哥,我不會再給你第二次逃出監獄的機會?!?/br> …… 虞熹回到臥室,坐在梳妝臺前,看著鏡子中臉色蒼白的自己,手輕輕撫過小腹。 她想,一定要為了腹中骨rou又只能強打起精神。 頭發被吹得亂糟糟的,想要為自己梳一梳頭發,可放在梳妝柜上的那把檀木小梳怎么找也找不到。 “哪去了?我記得昨晚明明放在這里的呀?!?/br> 她自言自語著,翻遍了整個柜子,卻怎么也不找不到她的池慕寒送給她的小梳子。 這時,房門被推了開來,外面傳來了范琦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聲音,“虞熹,虞熹……” “你快過來幫我找找我的梳子,我的梳子不見了?!?/br> 虞熹圍著柜子在尋找著,急得都快哭出聲來。 “是這把嗎?” 虞熹轉臉一看,見得范琦手中那把精致的檀木小梳,喉頭一哽,眼中便泛出淚光。 “我的梳子怎么在你那?” “是你家池公子讓我捎來給你的?!?/br> 她一愕,從范琦手中拿過那把小梳,看了又看,這確實是池公子送給她的那把。 “怎么可能……他已經……” “他說,這梳子是昨晚他從這里拿走的,他昨晚離開前還給你梳了頭,只是你睡得太熟,沒有發覺而已。他還說,他要給你一生畫唇,一生梳頭,這是他對你許下的諾言,絕不食言?,F在他有點事要辦,等辦完就會回到你身邊。他讓我先回來,把這個交給你,讓你安心?!?/br> 看范琦這樣子,不像開玩笑,可仔細想想,又難以相信,難不成這其中還有隱情? “真……真的嗎?” “我哪能騙你???” 范琦剛說罷,外頭就有一道熟悉的男人聲音覆蓋而至,“是的,她沒騙你?!?/br> 那人白衫黑褲,清風霽月,募得,她心神一晃,不知是不是他? 外面風歇雨停,陽光冉冉,從窗外射進來的陽光微微刺眼,將那人什么都看清了,唯獨看不清他的臉,只覺他唇角亦是溫柔笑意。 他一步步逼近,“你在我墳前的那些話,都被我偷偷聽了去。我舍不得你和孩子等我,那樣太辛苦了,所以我回來了?!?/br> 虞熹唇瓣翕動,淚水在眼眶中打轉,久久說不出一個字來。 那人一身熟斂誘人的青檸香慢慢籠罩而來,他一探長臂便將她深深擁住,看著她眸中晶瑩淚水,絲毫不避諱還有人在場,便傾唇深情吻住她的水眸。 范琦害羞地避開臉去,悄悄退下,此時此刻哪能打擾他們呢? 他又伸手將她的手與手掌之中木梳一齊緊緊握住,輕聲在她耳邊呢喃,“這幾天來讓你受苦了,以后我會加倍給你補回來,好么?我的小白眼狼?!?/br> 明明有很多罵娘的話就在喉嚨口,可這個時候,他就在身邊,看得見,摸得著,那就是滿滿的切實的幸福。 她嘟著小嘴兒,“怎么補?” “我請一個月的假,在家陪你,好不好?” 池慕寒說著,又拋給她一個“你懂得”小眼神。 虞熹一下子小臉脹得緋紅,“才不要,我現在是個孕婦?!?/br> “嗯,那我就勉為其難用你的五指姑娘?,F在就要?!?/br> 虞熹一聽,隨即給了他一個大白眼。 “你一回來還沒把事情交代清楚,就要用我的五指姑娘,池公子,你這樣很禽獸,你知道嗎?我這幾天為你掉了多少馬尿,為你吃不下飯睡不著覺,為你肝腸寸斷身心煎熬……” “我就是想讓你這只小白眼狼,體會一下我當初的痛?!?/br> 虞熹一咬牙,狠錘了下他胸口,“你這人怎么這么陰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