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節
就當是給她眼睛看不見的補償罷。 “藍姐,既然你這么喜歡它,那我就不吃它了?!?/br> 席宴青永遠是一邊倒的那種人,見藍歌笑了,就把這狗剛剛要咬他的事給忘到九霄云外去了,也蹲下來,跟她一起逗玩這狗。 這狗才僥幸沒死,便伴著藍歌,幾日下來,與她感情越來越好。 藍歌給它取名叫“開心”,希望它不要像自己一樣,要快樂開心的,也希望有它的陪伴,以后的日子都能開開心心。 這幾天的天氣還不錯,午后的陽光溫暖極了,照在她身上,快要融化她一顆冰冷的心。 陽臺上的風有點大,吹在人身上卻是特別的舒服。 藍歌靠著欄桿,愜意地享受著初夏里陽光的溫煦。 傭人見她身上衣裳單薄,擔心她會著涼,在她身后喚了她一聲,“大少奶奶,要不要我給您拿條披肩來?” 現在家里人不再有人叫她大少奶奶,而是大小姐,這個傭人卻是叫她大少奶奶。 “你是新來的?” “是一年前來的,不過前段時間在半島豪庭照顧夏小姐?!背嵲拰嵳f。 “哦?!?/br> 原來席云崢就把夏雪安置在半島豪庭,那是一處高檔的富人別墅區,他待夏雪可是真真的好。 “為什么突然又回來了?” 藍歌納悶地問道,心里卻在猜想,這個傭人會不會夏雪派過來的,趁她失明,圖謀不軌。 楚楚咬了咬唇,老實地說道,“夏小姐她……她脾氣很不好,不止經常罵我,還有一次拿熱guntang的牛奶燙傷了我的手。那次大少爺正好到半島豪庭來,看到我被燙傷的手,就問我怎么回事? 我就把這件事告訴了大少爺,讓大少爺把我調到這里來。這不,我手受傷,也不能干活,大少爺就允許我回老家探親,手好了才回來?!?/br> “恩?!彼{歌聽著她說完,“去給我拿披肩吧?!?/br> “是,大少奶奶?!?/br> 許久,都沒聽到腳步離開的聲音,藍歌又問,“你還有什么事嗎?” “大少奶奶,有件事我要跟您道歉?!?/br> 藍歌狐疑,便聽著她繼續說下去,“上次夏小姐剪碎了您的衣服,還讓我把碎衣服送去給您,讓二少爺誤帶走了。 后來二少爺到這里來鬧事,夏小姐卻讓我騙大少爺,說根本沒有剪您的衣服,是把完整的衣服送去給您的,是您故意挑事。不過您放心,我已經在大少爺面前,幫您澄清了這件事了?!?/br> 把心里這番一直想說的話說出來后,楚楚頓感輕松很多。 回想起席云崢提到這件事時的反常,原來還有這么回事,若這傭人不提起來,她還不知道夏雪又污蔑了她一次呢。 也是從那時候開始,席云崢對她的態度開始有所改善的。 藍歌笑了笑,“你叫什么?” “大少奶奶,您可以叫我楚楚?!?/br> “楚楚,謝謝你?!彼{歌認真地說道。 其實這個傭人也可以一直把這件事隱瞞下去,不過最后還是替她澄清了。 一個人可以有一萬個理由來害你,有時候卻找不到一個理由來幫你,對幫到她的人她自然應該道謝。 楚楚卻不好意思了,明明是她污蔑了她,她卻跟她道謝。 這位大少奶奶的確跟夏小姐不一樣,她的溫柔和修養,是夏小姐怎么比也比不來的,不會像夏小姐那樣動不動就因為一點小事罵她,在她犯錯之后,還能不計前嫌地原諒她。 “大少奶奶,你眼睛現在不好,以后我一定盡心盡力照顧好你?!?/br> 楚楚發自肺腑真誠地說道,她很想好好照顧藍歌,來彌補自己曾經的過錯。 “好啊?!彼{歌唇邊展開舒緩清澈的笑,“那你再給我倒杯綠茶過來,要碧螺春?!?/br> “好,好?!?/br> 楚楚樂滋滋地點頭,先回房拿了條寬大的披肩過來,給藍歌披上,又匆匆下樓去泡茶。 一下樓就看見了夏小姐,她正在跟下人說著話。 楚楚有些納悶,怎么夏小姐到席宅來了? 她把實情告知了大少爺,也算是出賣過夏小姐,而夏小姐是個瑕疵必報的人,此刻的她看到下雪害怕地微微哆嗦。 一抬眼,下雪就看到了樓梯口的楚楚,這個死丫頭,都是她壞了她的好事! 下雪氣就不打一出,指著楚楚,“你,過來?!?/br> 楚楚心一顫,即使再不情愿,也違抗不了下雪的命令,只能慢慢地走過去。 “夏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夏雪嘴邊閃過一絲獰笑,手中突然一松,皮夾就掉在了腳邊,她挑眉看了一下楚楚。 “幫我把錢包撿起來?!?/br> “是的,夏小姐?!?/br> 楚楚恭恭敬敬地道,救彎下腰去,替夏雪撿故意掉下來的皮夾。 手剛觸碰到皮夾,夏雪的腳一抬,尖細的鞋跟,便踩在了楚楚的手背上。 楚楚那手背上的燙破的皮rou才剛剛愈合,正在長新rou,被她這么一踩,嫩紅的皮膚就立即撕裂開來一樣的疼。 楚楚疼得眼眶里打著淚水,小聲抽泣,“夏小姐,您踩在我的手了?!?/br> 夏雪鞋尖用力碾了一下,再挪開,笑著去拉起她,“哦,你這手怎么不長眼睛,我走過去,還非得往我腳下塞?” 她瞧著楚楚再次破皮出了血的手,心里才算解氣一些。 楚楚害怕地直發抖,微微顫著將撿起的皮夾遞給她,嗚咽著不敢掉淚,“夏小姐,對……對……不起,我……我沒看到?!?/br> 從楚楚手里接過皮夾,夏雪滿意地勾唇冷笑,“乖,別哭,以后小心點?!?/br> 說著,又望了眼樓上,“藍小姐在樓上嗎?” 楚楚緊緊攥著疼痛的手,抿抿唇,大氣不敢出地輕聲說:“大少奶奶在陽臺上?!?/br> 夏雪純凈的眸子里掠過猙惡的笑意,便上了樓去。 露天的陽臺上,藍歌撐著白色的扶桿。 從后面望去,藍歌一頭柔順的長發輕輕飛揚,肩頭披著柔白的流蘇披肩,大而長,軟軟的,很是安逸柔膩,隨著她的長發輕輕飄蕩,擺出輕柔的弧度。 整個人身上籠著一層淡淡的金色,與她淺粉色的裙擺互相映襯,看上去錦繡如畫,好不愜意。 如今藍歌倒是甚好,過得如此舒坦,而她天天獨守空房,席云崢連過來看一眼她的時間都沒有,整日陪著這個瞎子。 她真是想不到,藍歌這個向來強硬的女人也會用裝柔弱的招數了。 心里輕輕哼了一聲,她緩緩靠近,從背后看著她這般柔弱的背影,真是有一種沖動,將她用力推下去,好一了百了。 這么一想,她就動了這個毒念。 年代長久的白色圍欄上有些落漆,可見上面一道道歲月的痕跡,如果是因為圍欄年久失修,那么她這么摔下去也不足為奇了。 ☆、第274章 藍歌,你給我去死 夏雪陰柔地笑了笑,眸子里盡是惡毒。 她一步一步走過去,走得很小心,不讓高跟鞋發出一點點聲音。 她要慢慢地、慢慢地靠近,然后用力將藍歌一推下去,讓她死得一點掙扎也沒有,再用最快的速度將圍欄破壞掉。 這里又沒攝像頭,誰都不會發現。 即便她死了,只能她將戲演得足夠逼真,席云崢一定會相信她。 正離開她三步之遠,藍歌忽然問出聲,“楚楚,是你嗎?” 自從陷入黑暗后,藍歌的聽力就比以前靈敏很多。 上天很公平,給你關上一所門,必定會給你打開一扇窗,她的眼睛看不到,耳朵卻是十分敏感,一點點細微的動靜就能打擾到她。 夏雪頓了下腳步,暗自咬了咬牙,怎么被她給發現了。 藍歌意識到有些不對勁,楚楚一個下人,不會她問她話,都不理睬。 又分辨出踩在地磚上的是輕碎的高跟鞋響聲,她可以確定來人是個女人。 “你是誰?” 攸得,藍歌轉過頭,精秀的眉蹙起來。 那人仍舊是不回答,心里又推測究竟會是誰,肯定不是家里的傭人,又可以輕易出入席宅,對席宅如此熟悉,那么就只有一人。 她幾乎是一下子就說了出來,“夏雪,是不是?” 被認出來了,也不需要再掩藏了。 夏雪輕聲笑了笑,那嘴角的笑容里隱藏了太多的詭異,“藍歌,想不到你眼睛瞎了,還能猜出我是誰?” “光是你身上令人作嘔的氣味就能讓我認出你?!彼{歌淡淡笑了下。 令人作嘔? “藍歌,你都是個瞎子了,還敢這么囂張?”夏雪惡狠狠地咬牙說道,“我讓你沒死在監獄里就是個錯誤!藍歌,我真不該對你太仁慈!” 聽到監獄兩字,藍歌只覺毛骨悚然。 難怪她在監獄里經常受到欺負,經常遭到非人的折磨? 自從眉嫵出事后,她被監獄里的那些殺人犯、妓女、吸毒犯毒打時,鮮少有獄警幫她,她早就知道沒那么簡單,原來真是夏雪搞得鬼。 “不管在監獄里她們如何欺負我,我都不敢動死的念頭。夏雪,你知道為什么?因為我不敢死,我真是不敢就這么輕易死了,你說,沒看到你遭報應之前,我怎么敢輕易閉上我這雙眼?” 她不看著這個女人如何死的,她真的會死不瞑目。 居然敢詛咒她死? 夏雪那張清純的面龐抽了一抽,越發獰狠,快步一上前,就抓住了她,把她用力按在了欄桿上。 耳邊襲過女人陰狠如毒的聲音,“藍歌,你說你運氣怎么能這么好,一次兩次就是死不了呢?既然你死不了,那么,我就親手送你上黃泉,去見你那死鬼爺爺、還有你那個死鬼女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