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節
她分明家境優渥,出身珠寶世家,卻特立獨行,不走正路,在泰國出道一脫成名,年紀輕輕,卻已成為亞洲第一艷星。 據說有男人為她鬧過自殺,有男人為她傾家蕩產,還有男人為她拋妻棄子。 面對這個略帶危險的女人,池慕寒眼中卻隱隱劃過一抹譏誚。 “這么說來,能有虞小姐相送倒是池某的榮幸?!?/br> 虞熹挑眉而笑,流光溢彩,“那是當然?!?/br> 這時,他的助理江燁已把車開了上來。 虞熹問道,“池爺,要我扶你起來嗎?” “不用?!?/br> 池慕寒淡漠拒絕,就從輪椅上起了身。 在那次爆炸中,他不幸被鋼筋刺穿了腳踝,動過幾次手術,也堅持復健,雖然行走已沒問題,但卻跛了腳。 尤其每逢這種陰雨天氣,腳踝那里就會像作怪似得刺痛。 因此來參加虞文華的六十大壽,他還是選擇坐輪椅。 江燁下車幫池慕寒把輪椅折疊好,放到了后備箱,再打開后座車門,等著池慕寒上車。 大約是出于禮貌,池慕寒臨走前,還是對虞熹說了聲,“虞小姐,再會?!?/br> 不難聽出他的那聲“再會”除了敷衍之外,再無其他。 三年前池慕寒就是江城出了名的禁欲系男神,三年后,他似乎不曾改變,能入他的眼的唯有蕭憐兒。 看著池慕寒冷漠轉身,微跛著右腳往車子那邊走去。 虞熹用力一攥手心,在他背后,脫口一聲,“等等?!?/br> 池慕寒擰身,微斂著眉,不耐煩的眼神中有詢問之意。 女人并未出聲,池慕寒只見她拉開手包拉鏈,從里面翻出一管口紅,再抽出一張面紙,在紙上快速寫下了什么,再朝自己快步走了過來。 將方方正正的紙巾疊好后,一步上前,纖細手指扒開他胸前的口袋,就此塞了進去。 “池爺,我也想同你再會,所以我把我的號碼留給你。如果你哪天……想起了我,可以隨時call我?!?/br> 她低眉婉笑,說著話時,手掌便那么柔柔地貼在他的胸口,那個地方離他的心臟很近,仿佛她真正目的是想將她的號碼塞到他的心里去。 yin雨霏霏的空氣中無端端生出一絲游離的曖昧,池慕寒淡定從容地像一尊佛一般,任由著她撩撥著。 不知不覺,他竟想起了多年前的那個夜晚,也有一個女人穿著暴露的泳裝,分明膽戰心驚,卻故作鎮定在他面前搔首弄姿。 再細致地審度眼前的這個女人,透視的綠紗裙,七分露三分遮,露出曼妙的腰線和胸前一片瑩瑩雪白,撩人香艷。 佳人似玉又似妖,大抵說的便是虞熹這樣的女人。 募得,心間一蕩。 當他回過神時,發現自己竟握住了她的手,猛地一震,掌心先是一攏,隨即就將她攀在自己胸口的手冷冷拿開。 “虞小姐,聰明的女人不該得寸進尺?!?/br> 言下之意,是說她蠢嘍? 男人冷沉的眸光輕輕瞥過自己胸前口袋,就把那張寫有她電話號碼的紙巾抽了出來。 隨之,他將掌心一攤。 一陣夾著雨絲的春風拂過,將那張輕飄飄的紙吹落至地面。 虞熹眉心緊鎖,微微咬了唇瓣,睇著地上那張紙,“池爺,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很能傷女人的心?” “只怪虞小姐找錯了動心的對象!” 男人言辭神色之間一如寒冰,可以將人凍傷。 折好的紙張隨風鋪陳開,赫然出現在池慕寒眼底的是一串紅色數字,但在紙角那枚用口紅畫出的醒目紅唇跳入他眸中時,他眸光又是募得一斂。 耳邊猛然縈起另一個女人嬌俏嫵媚的笑音——倚天屠龍記中趙敏對張無忌提出的最后一個要求,就是我想對你說的話。 再抬目,看向虞熹時,有那么一剎那,從她身上看到了那個女人的影子。 可理智告訴他,這個女人是虞熹,不是那個她。 莫名心底劃過一絲惆悵,池慕寒抬腕看了看表,冰冷開腔,“虞小姐抱歉了,我趕時間?!?/br> 言罷,正要擰身上車,那女人扶著額頭,腳步不穩,就要摔倒。 他還是及時伸手,將女人細軟的腰身攬入了懷中。 看著她蒼白的面色,池慕寒揪了下眉,“你怎么了?” “我頭……很疼……” “怎么會突然頭疼?” “我被火燒傷過整過容,這是后遺癥?!?/br> 頭痛的毛病的確是整容過后留下的后遺癥,每當想起那些不開心的事,她的頭疼得就疼得像要爆炸了似得,更何況,闊別三年,再見到這個無情無義的男人。 “你被火燒傷過?還整過容?” 看著男人皺起的眉頭,虞熹心中冷笑一聲,池慕寒你這是在擔心我么?還是想了些什么,覺得愧對你那個死去的前妻? “吃顆止疼片就好。今天出來的急,身上沒帶藥。麻煩池爺你捎我去附近的藥店,可好?” 池慕寒還未來得及回答,身后就響起女人不悅的聲音,“慕寒,你們在干什么?” 虞熹扭臉朝后方看了下,就看到了蕭憐兒一張慍怒的小臉。 ☆、第232章 你只是愛錯了人 從蕭憐兒的角度看過去,虞熹依偎在池慕寒的懷里,就像是久別重逢的戀人。 她不過是在樓上和一個導演多聊了會兒,就被虞熹這個妖艷賤貨鉆了空子。 蕭憐兒緊捏著包走近,看著歪倒在池慕寒懷里的虞熹,從她的臉色上就能看得出,她似乎身體不舒服。 但即便如此,也不該如此纏著她的男人。 就像自己守衛多年的領土被一只突然跑出來的野狐貍給強占了,蕭憐兒醋壇炸了,可她仍維持著高貴清冷的笑姿,“虞小姐,是哪里不舒服嗎?” 虞熹不吭聲,只苦抿著唇,把自個兒眉尖蹙深。 女人一臉病容,她的憔悴和蒼白被男人盡收眼底,池慕寒斂了眉,遂開口,“憐兒,今晚你自己回去吧?!?/br> 說罷,不給蕭憐兒說話的機會,就把懷中病懨女人打橫抱起上了車。 蕭憐兒只能干干望著池慕寒把那個女人抱進了車內,卻在車門關上的那一剎,見到了原本虛弱無力的虞熹挑釁似得地揚高了眉梢。 這個女人……給她的感覺有點似曾相識,但又說不上來。 蕭憐兒暗暗捏了捏手掌,看著那輛賓利慕尚絕塵而去。 車上,虞熹懶懶地將腦袋枕在池慕寒的肩頭。 大約是懼冷,池慕寒只覺身旁女人微微縮了縮身子,嬌滴滴地吟了聲,“池爺,我有點冷?!?/br> 不知怎的,他的眉頭又擰了下,看了眼窗外細密的雨絲,手指一動,就將外套脫下,披在了她身上。 他衣服的味道還是不曾變過,那種淡淡的青檸香。 那香味吸進鼻尖,襲上心窩,拉扯著她的心臟一點點擰攏。 回想起蕭憐兒的那張憋屈慌亂的小臉,心中才舒坦一些。 “池爺,你為了我就這么丟下蕭小姐,她會不會生氣???” 男人清冷的聲音劃過她的耳畔,“她不敢?!?/br> 虞熹勾了勾唇,“是啊,哪個女人敢跟池爺置氣?” 虞熹的一句話又牽動了他的心頭,以前啊有個小女人很會撒嬌,也很愛跟他生氣。 當她眸光無意掃過池慕寒時,發現了他眼中驚現一抹柔軟特別的笑意,像是在思念著藏在他心底最深處的愛人。 “池爺……” 她低低喚他一聲,才將他的神識拉回。 池慕寒再望向身旁女人,若不是她說起,他真的看不出她這張艷麗無比的臉蛋上有任何整容的痕跡。 “虞小姐,你剛才說你整過容?” 虞熹點了點頭,“那是三年前的事了?!?/br> 說著,不由摸了摸自己的左邊臉頰,就在那里被蕭憐兒用刀子劃下了一個丑陋無比的大叉,池仲堯那會說過即便整了容,還很難恢復以前的樣子了。 但是她很幸運,得到了虞睿的幫助。 他在泰國替她找了最好的醫生,幫她做了一次又一次的手術,才讓她有了現在這副面貌。 “三年前?” 虞熹挑眉,“池爺,你似乎對我整容這件事特別在意?” 見池慕寒緊擰著眉目不吭聲,虞熹淡淡一笑,接著說下去,“我以前很傻,愛上過一個沒心沒肺的男人。在火災時,那個男人只顧著一個人跑,卻丟下了我?!?/br> “池爺,你知道嗎?我當時懷孕四個月了,可是那個禽獸還是丟下我跑了。不過,后來那個男人也沒什么好下場,他在逃跑的過程中不慎失足從陽臺跌了下去,摔得粉身碎骨?!?/br> 虞熹低低地訴說著,不似剛才那般嬌艷似陽,眉眼中流露出的說不出道不盡的凄艷。 女人抬目,黯淡的光線下,隔著眼中薄如煙的水霧,凝向池慕寒,“池爺,如果換做你,你會怎么做?” 池慕寒心中一擰,卻不知如何作答? 看著突然變得極其深沉的池慕寒,心中冷笑,池慕寒,還有你不會回答的問題么? 因為,你也是這么做的。 你當初又何嘗不是扔下我不管? 若非如此,那個孩子也不會夭折。 一想起那個早夭的孩子,虞熹的心就像是被一雙魔爪死死扼制了一般,痛得她腦袋跟著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