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
眉嫵卻笑說:“你不知道,是不是?那我告訴你,夏天的棉襖,冬天的蒲扇,還有等我心冷后你的殷勤?!?/br> 在沈煜塵和任妍廝混到一起的那刻,她就對他徹底死了心。 這樣的糾纏,只會讓她更厭倦而已。 她深深凝視著這個早已陌生得不能再陌生的男人,眼角的淡笑中是能刺痛人心的諷刺。 女人的這張臉蛋在嫁作人婦后越發艷若桃李,他按捺不住,又湊近一份,可她的小嘴兒卻在說著最冷漠尖酸的話,沈煜塵只覺心臟口被刺了一下,痛得蜷縮起來。 “你現在這么討厭我,是因愛生恨吧?” 以前從沒發現沈煜塵還是如此一個自戀的男人,眉嫵覺得剛才聽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忍不住低笑出聲,“沈煜塵,你知道么?如果世界上就剩下你和狗,我會選擇狗,毫不猶豫!” 才短短幾個月,沈眉嫵這個女人除了越來越嫵媚,也越來越伶牙俐齒了。 沈煜塵的嘴角僵硬一下,又逸出一絲冷笑,抬手,扯了下她的發繩,她一頭軟軟的黑發頃刻之間散落在她如雪香肩上,他的手指撩弄著她的長長的發絲,嘴唇一點點靠近她的耳朵。 男人曖昧薄燙的氣息掃過她耳尖,“小嫵,狗有什么好的,男人才好呢。要知道,自從任妍進監獄后,我已經寂寞很久了?!?/br> 他身上那股危險的氣息愈來愈重,沉黑的眸底蘊藏著一份暗黑的獸欲,這樣的沈煜塵太過駭人。 如果說,第一次沈煜塵是喝醉了,那他現在行為到底是何意味? “沈煜塵,你別亂來,這里可是辦公室!” “辦公室又怎么了?挺新鮮?!?/br> 他的手指爬上她的線衫領口,手指這么一勾,她倉皇大呼,手條件反射地抱住了自己雙臂,而他的嘴飛快地堵來,那種惡心感,在胃里翻涌,讓她想吐。 她耗盡氣力,高高地揚手,狠狠給了他一個耳刮子,而沉浸在索取中的男人被打得身子一震,怒紅了一雙黑沉的眉眼,死死盯著她。 眉嫵想要強顏歡笑,可一點也笑不出來。 到底說,也是曾經青梅竹馬,也是曾經她想要與之共度一生的戀人,就算結不成婚,也犯不著這么一次次欺負她啊。 她已為人妻,各自過各自的生活,不好嗎? 她從來沒想過傷害別人,怎么就抵擋不住別人的刺刀呢? “沈煜塵,你還是人嗎?” 她的手掌也是打得痛麻,雙肩忍不住輕輕顫抖,眼眶里升起若隱若現的水霧,強忍著不讓那些沒用的眼淚掉出來。 眉嫵的倔強和隱忍,他早有領會,她外表看起來大咧開朗,即便再委屈,也很少哭,現在看著她的淚水在眼眶里打著轉,沈煜塵的心更緊一分。 “是,我不是人?!?/br> 在他進入沈家的第一刻起,他就注定無法活出個人樣。 他的姓改成了“沈”,他把沈國棟這個仇人喊作“爸爸”。 這么多年,他處心積慮,謀高位,奪沈氏,一切計算周密,唯獨算漏了一個沈眉嫵。 他的聲音冷冷回蕩在屋內,像冬天飄起了一場鵝毛大雪,肅殺嚴寒。 眉嫵心頭重重一顫,扯著干澀的喉嚨,說道,“禽獸,可以讓我走了嗎?” “哼……走?你打了我一巴掌,你覺得我這么輕易地讓你走么?不是叫我禽獸嗎,那不當回禽獸,對得起你這兩個字嗎?” 他有力的手臂,將女人纖細的身子桎梏地更牢,顯然憤怒至極,眉嫵不知的是,他心中更是痛苦至極,曾經那個笑意明媚對他百依百順的女子,變成了渾身是刺的刺猬,把他的心刺成了馬蜂窩。 就在此前,他看著她進辦公室,走路都有點奇怪,是昨晚和池慕寒翻云覆雨太猛了吧。 暴戾的吻再次侵襲上她薄軟的嘴唇,如狂風驟雨一般,瘋狂地掠奪著她的唇舌。 明晃晃的白熾燈下,眉嫵用力地掙扎,捶打他,踹他,可他不肯松手,動作不歇,曾經被沈煜塵按在床上的恐懼再次席卷而來。 腦海里浮現出了池慕寒的臉孔,那個強大的男人,她的丈夫,此刻又在哪里? 多希望,這刻,池慕寒能趕到她身邊來,為她遮風擋雨。 可,這是虛妄的期待。 唇與唇的戰爭,口腔里多了一絲腥膩味,分不出是她的,還是他的。 再怎么強忍著的淚水,終是從奪眶而出,爬上她的臉頰,沈煜塵睜開眼的那一瞬,便是觸及她臉上閃爍著的淚光,眼中又是一刺,他的唇亦是一抖,松懈開來。 “我是有夫之婦,你想我身敗名裂,還是你想跟我一起身敗名裂?” 她在沈煜塵面前所有的強硬,這一刻,都變成了低弱無奈的哀求。 那一雙殷紅的濕眸里甚至有一絲絕望,讓他再也無法下手,即便任妍肚子里懷著他的孩子,他都可以照干不誤,可是對于眼前這個女人,他竟再也舍不得,舍不得…… 他禁錮著她身子的手,頹廢地垂落在身側,而她沒有遲疑地從他懷里掙脫,跑了出去,飛快地握住了門把,著急打開,著急出去。 他于她來說,還真是避之不及的財狼虎豹呢。 在她出去之前,他提起所有的勇氣,開口,“小嫵,如果我說,這一切,有苦衷呢?!?/br> 有什么苦衷,是非得和任妍上床不可的呢? 有再大的苦衷又怎樣,她已嫁給了池慕寒,已是分道揚鑣的路人。 既成了路人,那就不需要再有任何交集。 “那請你永遠都不要說?!?/br> ☆、第119章 寶貝兒,午安 開門,關門。 傳來“嗙”的一聲關門聲,動作快得沈煜塵來不及眨眼。 而那記重響像是重重地砸在了他的心坎上,痛得他跌坐在身后的就近的椅子里,將一張落寞的臉埋進了掌心里。 當用盡手段得到一切之后,他才發現在寒冷的深夜里一個人是那么的寂寞、空虛。 有一些東西失去了,真的再也回不來了嗎? …… 池慕寒從清園回到臥室,就聽到了從浴室里傳來的花灑的噴水聲。 他心中納悶,聽容姨說眉嫵吃了面,就去上班了,抬表看了看時間,現在才過12點,她怎么又回來了? 任憑溫熱的水流從頭頂沖刷而下,手里握著牙刷,用力地反復地里里外外刷著牙齒,想刷走沈煜塵在她嘴里留下的那股惡心的氣味。 洗了很長時間,眉嫵擦了擦濕頭發,裹了寬大的浴巾從浴室中出來。 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前的池慕寒,棉麻的白襯衫搭配著淺色的休閑褲,看上去清貴逼人,雙腿優雅地交疊著,手邊是一杯熱氣騰騰的清茶,而他的視線緊盯著浴室這扇門,像在等待著什么,坐在那個絕佳的位置,不應該觀賞幽荷院的美景嗎? 直勾勾的目光,從她那雙纖細的玉腿往上,駐留在她的胸前。 眉嫵有點緊張,那樣子就像池慕寒又會像昨夜一樣把她一口給吞了。 她心情不大好,也不想說話,直接轉進了衣帽間,將干凈的衣服搗騰到自己身上。 再出來的時候,他卻在衣帽間門口堵住了她,“你剛哭過?” 什么都瞞不住他的眼睛,但不管是昨晚,還在今早,他們都是鬧得不愉快,眉嫵只是抿著唇,不答話。 “為什么哭?誰欺負你了?” 當然不會傻到告訴他,就在回來之前,他被沈煜塵留在會議室里強吻了,他又不許離婚,他們之間再生出一些有的沒的誤會,她在池家會過得更艱難。 于是,她把心事藏得不露痕跡,故意板著臉,嗔了一聲,“除了池公子你,誰還能欺負我?” 一時間,池慕寒竟有些不知所措,哄小女生也并非他所擅長的,可那并不是欺負她,那不過是給她點懲罰罷了,誰讓她一言不合就離家出走,誰讓她整天把離婚這樣的字眼掛在嘴邊? 看在這個女人這么傷心的份上,他心口軟了下,瞥了一眼她潮濕的頭發,走進了浴室。 眉嫵再朝他看去時,他手里多了一吧吹風機,朝她招了招手,聲音格外的柔軟,“眉嫵,過來?!?/br> 他讓她過去,是要給她吹頭發吧? 心中遲疑了下,不過柔和的洞燈光線打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看上去極溫柔,他眸光也是真誠,的確有那么點道歉的味道。 可她沒有動一下,這個男人昨晚獸性大發似得那么折騰她,她才不會這么輕易地原諒他! 見她僵持在那里,眼神里還帶著埋怨。 池慕寒眉頭皺了下,長腿朝她邁去,縮短兩人之間的距離。 “池公子,從現在起,我要當一個不好哄的女人?!?/br> 她懷臂抱胸,趾高氣揚地望著眼前的男人。 “為了哄你開心,我讓憐兒搬到瓊玉院去了?!?/br> 男人嘴角淡淡一挑,高大清俊的身影便壓下,雙手已懷上她腰。 他真的是為了她,才讓蕭憐兒搬出去的嗎? 手掌撐在他發燙的胸口,保持著一點距離,眉嫵鼓了鼓腮幫子,半信半疑地端視著他,“可蕭小姐跟我說,是因為你要讓她母親住進池家陪她,為了她們母親住得方便,才安排她住進瓊玉院?!?/br> 看著他的眉一點點蹙深,他的不悅,眉嫵一目了然。 她無奈扯了下唇角,依舊眉目彎彎,“我這么說,你就生氣了?其實吧,我一直覺得你壓根不該讓她住進來?!?/br> “你這女人,就會得寸進尺?!?/br> 隨即,眉嫵的身子一空,就被他整個抱了起來。 他沉穩有力的步伐走向了大床,她心中猛地一緊,這個男人不會又是要…… 望進他眸中,是不沾情欲的清冷,似乎沒那個打算,她吞了吞口水,好吧,是她想多了。 眉心稍稍舒展了一下,便被他放在了床上,插上吹風機的電源,又讓她枕在了他的大腿上。 伴隨著一陣熱乎乎的風吹來,他以手代梳,輕輕穿梭在她絹長綿軟的潮濕發絲間。 那一刻,除了受寵若驚外,眉嫵還感受到一種淡淡的幸福,就和那個夢里給她吹頭發的男人重疊起來,溫爾疏朗,似曾相識,像是認識了很多年的舊相識。 一股暖流頭頭頂蔓延進全身,經過五臟六腑,一直流進了末梢循壞,她的整個身子都暖暖的。 讓她忘記了在會議室的種種不悅,就這樣,在渾身放松的狀態下,她不知不覺地閉上了眼。 池慕寒再看向她時,她已睡著了,安逸的睡顏,輕輕淺淺的呼吸間帶著女人的芬芳,他關了吹風機,輕輕撫揉著她那頭被吹干了的發,胸腔中竟溢滿了從未有過的滿足感。 他俯下身,蜻蜓點水的吻落在了她嬌嫩清甜的唇尖。 “寶貝兒,午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