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節
何志成自身難保,傅賀遠下落不明。 江彥廷沉寂多年的案子被翻了出來,還有引起社會高度重視的陸家綁架案,也重新進入了調查。 陸河這招一箭雙雕,不僅不費吹灰之力,還利用輿論和群眾的關注,讓局勢發酵到了如今根本無法掩蓋的余地,真的是夠狠。 事態已經發展至今,饒是何志成在圈內有多大的人脈關系,背后資金多么雄厚,上頭認識多少高層,怕是都無法扭轉如今的局面了。 只要等鑒證科那邊確認錄音沒有動過手腳,基本上這兩份錄音就可以作為日后指正他們的石錘證據了。 雖然不知道陸河到底是怎么拿到了這兩份錄音,但是足以看得出來,如今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在那個男人的計劃之中。 或者說,現在發生的一切,都是他蓄謀已久。 他猜想,如果不是因為許冬夏被刺傷的事件,或許他還不會那么快有所行動。 不過這樣也好,少了這么多絆腳石,他倒是也省去了不少的麻煩。 周井然已經拉回了自己的思緒,他的視線再一次落在了手上的便箋上,眸色沉沉暗暗。 多虧了何志成和傅賀遠,原本的計劃現在被攪的一團亂。 也對虧了這兩個蠢貨,為他拖延到了一點點的時間。 他摩挲著光滑的紙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底晦暗不明。 * 錄音事件曝光之后,一直被瞞在鼓里的徐姿蓉也知道了當年的真相,她因為過于的憤怒和震驚,一氣之下昏了過去。 醫生說徐姿蓉是因為受到了太大的刺激,所以才會出現昏迷不醒的情況。 陸河接到電話之后,放下了手頭的工作,趕去了醫院。 他在病房里面照顧還未醒來的徐姿蓉時,接到了郭婉茹打來的電話。 他拿著手機去了外面走廊。 太陽落山了,緊隨而至的是大片昏暗的夜色,灰茫茫一片,仿佛像是一個巨大的玻璃罩,困住了里面所有人。 他身形挺拔,站在了走廊的窗口前面,俯瞰著遠處燈火齊明的市中心。 電話接通了,郭婉茹的聲音響了起來:“陸……”她頓了幾秒,改了口:“小河啊,我是冬夏的母親?!?/br> 陸河聽見她親切的稱呼,神色不變,淡淡的嗯了一聲,雖然自家太太與她母親關系不好,但他的禮節還是有的:“我知道,傅太太找我有事嗎?” 男人的稱呼倒是疏離了不少。 郭婉茹面色一僵,尷尬了幾秒,還是硬著頭皮問道:“冬夏她,還好嗎?”她解釋說:“她不愿意接我的電話,我很擔心她?!?/br> 陸河微微抿唇:“事情已經過去了幾天,傅太太現在才來關心,會不會晚了點?” 他的語氣平平然然,根本沒有任何一絲質問的意味。 但是莫名就是讓郭婉茹油然一種愧疚和心虛,她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陸河默了一霎,緩緩地開口:“她現在很好,不勞您掛心了?!?/br> 郭婉茹頓時語噎了幾秒。 電話內半天沒有聲音,陸河等了一會兒,平靜的開口:“如果沒有其他事情……” “冬夏的事情,跟賀遠沒有關系?!?/br> 郭婉茹開口打斷了他,好像生怕他不知道一樣,仔細重復多了一遍:“賀遠也不知道何志成會對冬夏做出這種事情,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去傷害冬夏,所以陸河,你能不能放過賀遠,看在我是冬夏的母親,放過他,可以嗎?” 話音落下,電話內再一次陷入了死一樣的沉寂。 郭婉茹見他半天沒有聲音,心里根本一點兒底都沒有,她聲淚俱下的祈求:“陸河,你應該知道,阿姨已經經歷過一段失敗的婚姻,過了很多苦日子,好不容易熬到了頭,不想再經歷多一次痛苦,就當我求求你了,放過他吧……” “傅太太?!?/br> 陸河聲音低沉,平緩冷靜的打斷了她接下來的話。 他微微動唇,說:“我以為,您會更加關心冬夏的身體情況?!?/br> 倏地,郭婉茹瞳仁微微縮了下。 心臟像是被人用手攥了一把。 她張了張唇,可是像被人掐住了咽喉,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陸河單手抄在長褲口袋里面,明凈的波瀾窗上倒映出了他棱角分明的五官和黑得發亮的眸子。 他薄削的唇抿成了一條平直的線,緩緩開口:“看來是我想多了?!?/br> 許冬夏對郭婉茹從一次次的原諒寬容,再到現如今的寂若死灰,毫無波瀾,不是沒有緣由的。 陸河現在能明白了。 郭婉茹渾身一怔,難堪,痛苦,糾結,惱怒全部涌入了胸腔里面,讓她的呼吸一下停滯了好幾秒。 她的臉上還掛著淚水,緊緊咬著下唇:“我、我不是不關心她,只是她現在身邊已經有你了,所以我才……” 剩余的話她沒有說完,陸河也知道她想說什么。 他的眸子暗了幾分,掀唇:“您覺得,我的關心和您的關心,在她看來,都一樣是嗎?” 男人的話里摻和了幾分的譏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