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
冬夏無意識攥緊身側的手,壓下內心的翻涌,僵硬的張開唇,“可是你說過,我不討喜?!?/br> 男人輕輕淺淺的笑開:“那是在夸你聰明漂亮?!?/br> 他的笑容醇厚,唇角的弧度很深,映在冬夏的眼底,有些眩暈。 他的輪廓有一大半都被隱匿在了明明滅滅的光暈和陰影里,剩下一雙黑得發亮的眼眸,直勾勾凝視著她。 第一次,感覺到心臟的承受能力是這么的有限。 冬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抿唇沉默了好久,心緒平緩了,才恢復了以往的冷靜:“陸先生,你燒傻了吧?!?/br> 陸河一頓,竟然悶笑出聲。 他上前一步,垂著眼簾,鼻腔內鉆入女人身上的酒氣,勾唇:“許醫生,我是低燒,還沒有糊涂?!?/br> 兩人的距離因此拉近,冬夏抬眼,男人身上還散發著凜冽的煙草味,與她酒精的味道,混合在了一起。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緣故。 大腦的反應變得很慢,她皺眉,輕喃:“那就是我醉了?!?/br> 陸河第一次見她露出這副憨傻的模樣,心口一動,微微發熱。 他伸手,撩起女人耳鬢散落的發絲,繞到耳后。 同時,平緩而溫和的開口:“明天我要出差,后天回來,你給我答案?!?/br> 他的指尖若有若無摩挲著她的面頰。 冬夏一顫,沒有避開,直直的盯著他。 她的眸子有些水汽,對上他深潭一般墨色的眼眸,輕聲說:“我現在就可以給你答案?!?/br> 指尖一頓。 陸河看了她一眼,薄唇抿成了一條沒有弧度的直線。 他知道她現在的答案。 他的目光下移,落在她柔軟的唇瓣上,黑眸幽暗,神色平靜:“冬夏,你不反感我?!?/br> 是啊,她不反感他。 可是那又如何呢。 頭頂的樹葉沙沙作響,光影綽綽。 僵持了一會兒,大腦好像被涼風吹的清明了很多。 語言的組織能力,也順暢了。 冬夏緩緩抬眼,嗓音平靜:“陸河,我們之間,隔了不只是身份,還有很多人?!?/br> 她的聲音很輕很輕。 也很疏離,不動聲色拉遠了他們的距離。 空氣里浮動的一絲曖昧,迎風而散,回歸了清冷。 陸河看了她半響,突兀出聲,薄唇掀起:“冬夏,你在怕嗎?” 冬夏沒有吭聲,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陸河也沒有繼續的逼迫她,他收回手,抄進褲袋,掌心似乎還殘留著女人的余溫。 來日方長。 他笑了笑,平靜的道:“上去吧?!?/br> 冬夏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沒有說什么,轉身上樓。 走了幾步,她突然停了下來,回頭。 男人還站在原地,身后是大片的黑暗和影影綽綽的樹木。 他長身玉立,身姿挺拔,整個人好像融合在了夜色里面,周身都是暗涼落寞的氣息。 他見她回頭,眼眸深深,薄唇蕩出了一抹好看的弧度。 其實冬夏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停了下來,還要下意識的回頭看他。 四目相對,她抿唇,提醒他:“回去之后,記得吃退燒藥?!?/br> 說完,沒有再停留,身影消失在了樓道。 視野里已經沒有了女人的身影。 陸河收回目光,靠向一旁的車門,他從長褲口袋里又摸出了煙盒,抽了一支出來。 咔嚓一聲。 猩紅的火光在黑暗中一閃而過。 白霧在指尖彌漫,男人淺吸了一口,又忍不住低頭咳嗽了起來。 耳畔響起了女人剛剛的叮囑,他低頭無聲的笑了笑,直接捻滅了手中的煙,上車離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