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沈一航詢問了幾句,確定陸河沒有大礙之后,馬不停蹄地去給陸宅那邊報平安了。 人前腳剛走,院長就趕了過來。 他聽了手術結果,布滿褶皺的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毫不吝嗇的大贊了許冬夏幾句。 許冬夏對贊揚置若罔聞,反倒是突兀的問了一句:“里面的人是誰?” 院長愣了愣,驚詫的看著她,“小許,你不認識嗎?” 想起男人那張清雋淡漠的臉,許冬夏默了下,不答反問:“我應該認識嗎?” 院長瞬間被噎的說不出話了,轉而想想,她長居國外,前陣子才回來沒多久,不認識好像也說得過去。 思及此,他清了清嗓子,鄭重的介紹:“他叫陸河,商界巨頭陸氏集團的太子爺,也是金融圈內人人敬畏的銀行家,很多報紙新聞都有他的報道,你當真沒有見過他嗎?” 陸河。 許冬夏咀嚼著這個名字,半響之后,平靜的吐出兩個字:“見過?!?/br> 不過是在傅希林的房間,見過他的照片而已。 * 隔天清晨,陽光從窗柩漫了進來,灑了一地的碎光。 陸河醒了。 潔白的病床上,他緩緩睜開眼簾,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兒。 他剛動了動身子,馬上皺起了眉心。 身體的疼痛就像是一根根細針,扎在他的每一根神經線。 “醒了?” 頭頂突兀響起了一道聲音,女音,清淡如水,沒有什么感情。 陸河頓了下,抬眼,看向不知何時站在床沿邊的女人。 她穿著白大褂,身材高挑,面容素凈明媚,眉目透著一股疏離的冷淡。 她正看著他。 許是逆光的原因,那雙眸子如同被投擲了石子的湖面,一片水波粼粼。 陸河沉默。 女人看了他半響,突然彎腰,湊近他。 正文 第4章 陸先生,我的手軟嗎? 兩人的距離突然拉近。 陸河本能皺起眉頭,鼻腔內鉆入了女人身上的乙醇氣息。 并不難聞。 許冬夏拿下掛在脖子上的聽診器,邊戴上耳朵,邊低聲問他:“有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 陸河抿唇,沙啞的嗓音從口中溢出:“渾身都不舒服?!?/br> 聞言,許冬夏捏著金屬探頭的手頓了頓,無聲勾了勾唇。 她又去看了一眼男人清雋俊逸的五官,想起網上那些對他雷厲風行的報道,總覺得不是同一個人。 陸河留意到了她的表情,繃唇:“笑什么?” 許冬夏瞥了他一眼,沒回答,伸手作勢要掀開他的衣服,卻被男人及時按住,動彈不得。 男人握著她的手,他的掌心很燙,透過肌膚的傳遞,讓她的心臟沒由倏地一顫。 “要干什么?” “看不出來?”許冬夏晃了晃手里的金屬探頭,睨了眼還被他握在掌心的手,紅唇扯出了一抹弧度,“陸先生,我的手軟嗎?” 面對她的調侃,陸河壓下眼眸,不著痕跡松開了她的手。 許冬夏繼續掀開他的病號服,男人結實緊致的腹肌暴露在了她的視野里,她微微挑眉,將金屬探頭放在他的肋弓上方。 陸河沒再阻攔,反倒是一直看著她。 黑眸犀利而深沉。 女人弓著腰,垂著腦袋,她的睫毛很長,落在眼瞼下方,像兩把小扇子。 此時的她,心無旁騖,專注而嚴肅。 陸河抿了抿唇,腦海閃現了一個畫面。 半個月前,燈火通明的長街,她靠在一輛黑色轎車車門旁,手里夾著一支煙,面色冷清。 偶然瞥過來的眸子,像是與黑夜交融了,落寞而幽靜。 陸河緩過神的時候,許冬夏已經拿走了金屬探頭,站直了身體。 她從白大褂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本筆記本,面無表情,不知道寫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