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
可,娘子身上的印記,他看的一清二楚。第一次見著娘子渾、身、赤、裸的模樣,他不覺著局促不安害羞,他只覺著心里一頓一頓的疼,好似有一把刀在他的心口一刀一刀的插下。 原來見血的,不僅僅是從額角到耳垂哪兒的劃痕。身上的碰撞,被利物劃破衣裳后劃上的肌膚,也是有滲血的印子。 那一個個塊兒狀的印記就更不用說了,從手臂到前面的胸口到腳背,后背的從肩到腳踝。他都不知,是什么舉動能讓小娘子全身是傷,上下不止還有前后,沒有一塊兒好地兒。 他家小娘子,從前他是那么的寵著。不讓磕著,不舍得碰這,如今他不過離宮這才多久,便成了這樣子。正如他從前所顧慮的,這次還是他趕了回來,可若是他沒趕回來... 梁介不禁深吸一口氣,蓬萊宮的陣仗比他想的大,里面數不清的守衛,還有瘋狂的金氏姐妹。若不是這回...他回了...那.. “主子,您要不先沐浴吧。在外頭這么久了,還是洗好了陪著皇子妃吧?!庇趮邒咴谕廨p聲喚道。 梁介定了定神,對,自己在外面趕了那么久的路,一身也定是不干不凈的,若是就這樣陪著娘子休息,娘子知曉了定會不喜的。 以最快的速度沐浴完后,梁介快步回到床邊??醋约鹤咔皵[好的,擔心許可婧在睡著時亂動碰到傷處,而放滿的軟枕圍著的羅衾。 一邊擦拭著頭發,一邊目不轉睛的盯著許可婧。梁介定定的看著許可婧的臉,好似許可婧只要一個皺眉,他便把今夜駐在永佑宮的莊太醫叫來。 待頭發干了后,梁介上前掀開羅衾,在許可婧的靠外的一側坐著。就那么倚在床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許可婧。 只見許可婧癟了癟嘴,砸吧砸吧的不知在說什么,梁介連忙湊上前,只聽見讓他哭笑不得的話。 “好餓...” ☆、第68章 招供 許是因著那日的一場鬧劇,使得許可婧疲乏且昏厥, 一連好幾日都未能醒來。 氣的梁介直接將莊太醫留在了永佑宮, 莊太醫即便知曉是何原因,卻也奈何不了心急迫切的主子, 只得兢兢業業的為許可婧醫治。 不過,倒也托了福, 在永佑宮眾人同莊太醫, 齊心協力專心細致調養之下,許可婧的身體以rou眼可見的速度飛快的好了起來。 這若是放尋常人身上, 只怕是十天半個月都要用來消腫了。 但是,不僅永佑宮里的藥幾乎都耗費在了許可婧身上, 就連收到消息匆忙趕回來的皇貴妃,也急忙將頤鸞宮的藥送了來。 若是平日別人這不醒的好幾天, 估計粒米未進的還會瘦不少。 許可婧倒好, 面色紅潤有光澤,不看臉上被劃傷的地兒,只怕是覺著, 這人定是好幾日, 好吃好喝的不知多健康了。 其實, 要說這眾人每日不隔一個時辰的換藥,將藥運用到極致。 按摩化瘀, 熱敷活血,還為了許可婧不怎的動,擔心許可婧醒來一時半會兒會僵住, 一天三回比用膳還準時的幫許可婧動動筋骨,按摩身體之類的活兒。 不單單是因為擔心許可婧,更可怕的是哪個一天到晚都處于怒火邊緣的人。 從前好脾氣的梁介,大家都知曉這只是看上去,自家主子本就是個不外露的性子。 這下好,女主子一出事兒,男主子就爆發了。本來從前只要不觸及梁介的底兒,大家都是安安分分好好的在永佑宮做著事兒。 如今啊,只要放個碗兒的聲兒大一些,梁介就像是點燃了引線的爆竹,敏感至極。 “莊太醫,這都多少天了?怎得娘子還未醒來?!?/br> 梁介用著冰涼的卷起來的布條,輕輕的在許可婧的臉上敷著。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身上包裹的地兒多了,許可婧覺著悶的很,經常皺著眉滿臉不適的哼唧,后來發現只要是用涼的敷在許可婧的臉上,許可婧又會安安穩穩的沉眠。 若不是許可婧嘴角還是微微笑著,梁介早就要發落莊太醫一個醫術不精的名頭了。 莊太醫正在將剛用來日常把脈的帕子收好,聽到梁介的話,手上動作不停背對著梁介的臉上,卻是難以掩蓋的為難。 苦著臉還在想如何是好的莊太醫,耳邊又傳來一聲鼻音:“嗯?” 糟糕,沉默太久沒做答。連忙收好手上的東西,莊太醫略一思忖,道:“大皇子莫要著急...” “這都多少天了,讓我如何不著急!” 莊太醫見自己話還沒說完,梁介已經忍不住反駁,那射向自己的目光凌厲的像是用刀割一般,暗道,明明是個雙目失明之人,為何眼神卻能如此厲害。 知曉在皇子妃這件事上,決不妥協退讓的梁介的態度,莊太醫忙不迭道:“大皇子妃并非因病不醒?!?/br> 梁介停下手中的動作,眉頭微皺疑惑道:“并非因???那是什么!中毒?” 莊太醫看著眼前的梁介,不禁感嘆道,情之一字如何亂人心,從前的大皇子可不是這個模樣,真是關心則亂。 “不不不,大皇子放心,大皇子妃的身體,如今除了身上的傷處,已無其他問題。大皇子妃只是睡著罷了?!?/br> “睡著?...睡著?” “是的,之前臣也來給大皇子妃看過。當時大皇子妃便是入夜難眠,想必是久積深壓,這回順帶著好好休整一番?!?/br> 莊太醫這話一出,梁介手中不由得下意識停住了動作,拿著卷布條的手停在半空。低頭凝視自家小娘子的容顏,半晌低笑出聲。 怎么說呢,這么一看還真是睡的很香。 回來的這幾天,梁妙蕓同梁晟、就連宮里的這些下人們,也有跟他提過。說他不在的的時候,自家小娘子經常是一個人念念叨叨的,吃飯也吃不好,睡覺也睡不老實。 難怪他回來的時候,那兩人還負荊請罪。原來是沒照顧好自家小娘子。 罷了,罷了。這回先放了他們。 梁介伸出手捏了捏睡的香甜的許可婧的臉,倒是養出了些rou感。 既然無事他也就放心了,那就讓小娘子好好的睡吧。 有些事他得動身解決了,不然可就來不及了,離下一步沒多少時間了。 *** 比起熱火朝天、生機勃勃的永佑宮,宮中的那不為常人所知的地牢里,可就與永佑宮大相徑庭了。 陰冷潮濕自不必多說,那在優異的環境下生長的生物們,也一個個不同于尋常尺寸,能飛斗大的蟑螂,有人一根手指粗的蜈蚣,還有那體格長得跟兔子一般大的老鼠。 “啪!” 鞭子甩動打出的聲響在地牢里回蕩,隨著鞭子的甩動未溶解的鹽粒也隨著灑落,金雨甚至能感受到打在她臉上一粒一粒的鹽粒。 “你若愿開口,那這一鞭子也就不用你受了?!?/br> 金雨吃力的抬起頭,看到站在上邊的梁介,俊美的臉上盡是冷漠之色,連眼底都不帶一絲溫度。 已無力轉頭,只能用余光一瞟,發現金琳已然暈厥,微微起伏的胸口告訴著金雨,金琳還活著。 金雨冷笑一聲:“難不成還差這一鞭子?!?/br> 聽聞梁介也并無其他顏色,手指一點。一旁的下人便將鞭子抽了上去。 不過一鞭子,比一般麻繩粗,幾乎等同于一個剛出生的嬰兒一般粗細的鞭子上去。金雨的肩部便多了一道傷痕,一鞭子皮開rou綻。 以動手之人的力道,不超過三鞭子,女子這般嬌弱纖薄的身板,便會見骨。 金雨死死的咬住下唇,偏生連氣都不吭一下,好似還堅持得住,但是那滲血的下唇便知多大的力道。 梁介雖是冷眼旁觀,然而這金氏姐妹倆受刑的毅力倒是令他驚訝,他是絕不會信這二人是忠仆,效忠于人絕不背叛的。 畢竟,這兩人可不是一般的性子。單單據他所打聽到的,這件事原本的意愿只不過是吹吹耳旁風,讓人對他這邊不滿。卻不想這二人不聽指令,私自行動,違背了主人的意愿。 可是,即便梁介打聽到了這么多,卻在最后即將找到人時,斷了消息。守住那一派最后消息的人,在被梁介的人發現后便自盡,全然沒有透露背后正主是何人。 這才是忠仆。水牢里這兩個,撐死就算個收人錢財替人辦事的。 一鞭子下去,都以為金雨大概是不會作答的,卻不想金雨竟還使出力氣,抬頭以狼狽之姿,勾出媚人一笑:“不知咱們的大皇子妃,回宮后有沒有讓大皇子快活快活?!?/br> 不說也罷,一說梁介腦海中又出現了許可婧當日的模樣,雙眼微瞇眼光一凜,眼眸幽微深不見底,薄唇輕啟吐出一字。 “臉?!?/br> 一旁的下人得令,下一鞭子直直的朝這金雨的臉上打去。金雨的臉上,一瞬間從額中到下巴呈現了一道鞭痕。 “我說了,難道你就會放了我們?當我傻呢?” “我的確不會放過你們,不過是看如何死罷了?!边@般傷了他娘子的人,他如何能讓她們活在世上。 蓬萊宮那日參與了這一事之人,早已被他殺絕了,血洗蓬萊宮,他早已做到。 如今面前不過兩個女子,若不是還有用他定不會讓她們還在這兒待著,早就扔上木馬,再來個檀香刑便完了。 她們不是喜歡這些個口味重的東西,他便讓她們在這種事上死去。他這可是在行善積德,誰能在自己喜歡的東西上死去的。 梁介從一進來便未瞧過金氏姐妹,連一個眼神都瞟過。對梁介來說,兩人的舉動不僅污了娘子的眼,他若是瞧見了,回去娘子再見著他,豈不是間接的污了娘子的眼。 “你若是說出來,我便讓你高高興興的死了。你若是不說...” 聽到這兒,金雨譏笑道:“笑話,什么時候還分死的高興跟死的不高興?!?/br> “到時候你自然知曉?!?/br> 今日親眼一見,轉眼一想,梁介便已想通。為何這些日子金氏姐妹不愿開口,并非是因為忠誠,而是她們性子本就如此。 就好比他從前不屑以美人計,尤其是金氏姐妹這種。性子獨特之人,太難掌握。金氏姐妹憑心情行事,她們怎么高興了,她們就怎么來。 這不開口,純粹只是因著她們就是不想開。只要她們想了,那便什么都說了。 除了張嘴說話,金雨唯一還能動的眼珠,靈活一轉。好似想到什么似的,人都有了些底氣,來了精神來了興趣。 幽幽道:“你難道不想知道,是誰把你弄瞎的?” ☆、第69章 偷親 “不想?!?/br> 簡簡單單清清楚楚的兩個字,使得金雨笑得嘴角僵硬, 就那么凝在了嘴邊。 “你說什么?等等…你說什么…”金雨抬頭大聲叫道, 這時卻只能看見一道衣尾。 走到門口,梁介在薛巍身邊站住, 沉聲道:“留條命就行?!?/br> “是?!?/br> 梁介要求很簡單,在這兩人開口之前, 只要留著一條命, 其余的都隨他們,想怎么樣就怎么樣。 梁介走出地牢, 剛抖了抖明明潔白無漬的衣裳,小安子便小跑了過來。 “主子?;首渝蚜??!?/br> 話音剛落, 小安子只見一道身影從他面前閃過。雙手撐著膝蓋,還沒來得及喘兩口氣, 抹了一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