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
徐少邱只有些憤怒,只有些疲憊,第一次發現,男女之間的事兒竟讓人如此的疲憊不堪。 他向來是游刃有余,是得心應手的,只不知,這一次緣何就栽了。 他待她那樣好,她難道都感覺不到么?那個沒心沒肺的女人。 還從未如此小心翼翼,掏心掏肺地這般對待一個女人。 可是,她卻還是再一次消失了。 他只有些疲憊,只有些憤怒,可是可笑的是,更多的卻還是止不住的擔憂與害怕。 擔憂著她的身子,害怕···她真的就樣忽然間徹底的離去了。 七日后,找到了顧溱城,徐少邱眼中一片陰霾。 然而對于這一切,石青卻是毫不知情的,又或者多少能夠猜測得到,可是人卻早已經回了老家。 顧溱城與她有了十日之約。 十日后,她便主動取消了訂婚。 十日內,石青不許聯系徐少邱。 其實,石青知道,即便沒有與她這樣的約定,顧溱城仍是會照樣取消的。 她這般的行為,完全是帶著些玩劣,甚至是帶著些撒氣瀉火之類的。 畢竟二十多年的追隨,二十多年的感情,用顧溱城的話來說,便是:“他令我不好過了二十多年,我不過才令他不好過了這十來天而已,總該不算過分吧?!?/br> 石青有些糾結,有些擔憂,她并不知道顧溱城惡作劇般的,將關于她的流產證明給他寄了過去。 她只不過是讓顧溱城陪著她去做了一次復檢而已。 其實,心中是矛盾的,畢竟,多少覺得對顧溱城有些愧疚,無論怎樣,總歸顧溱城與徐少邱自小便有著婚約這是事實,而她卻只是個后來者。 終歸顧溱城這般爽快放手,未曾不是因為她的緣故,總歸顧溱城看似灑脫隨性,未曾并非是沒有遺憾傷感的。 她想要鬧一鬧,發泄下,石青并沒有多少理由阻攔。 而她對石青的打抱不平卻也并不假,至少在顧溱城眼中,這是附和她的一貫作風的,她一貫是驕傲的。 顧溱城覺得女人對男人是不能夠慣著的。 便是對著徐少邱二十多年的追隨,顧溱城亦是揚著高昂的頭,連骨子里都帶著一絲傲氣。 然而,她錯估了石青。 不過才過了一天,兩天而已,她便已經有些心軟了。 或許,顧溱城此番行為雖然有些胡鬧,雖然有些過火了,可是石青心中未曾不是沒有期待的,她確實隱隱有這樣的期待,有些想要借此機會,能夠看清,他待她,究竟是否是如同她所感受的那般···在乎她。 可是,十天的時間真的實在是太漫長了。 不過才只過了一個,兩個晚上而已,石青便已經有些受不了了。 一整晚,都有些睡不著,如何都閉不了眼,只要一合上眼睛,腦海中密密麻麻的全是他的身影。 想到那回,兩人因為戴茜的事情鬧了誤會,吵架了,他病了,病得那么嚴重,便是燒到了肺炎,仍是緊摟著她不松手。 又想到了那次,還是頭一回看到他那般生氣,幾乎是紅了眼似的,來到學校來找她,當著那么多人的面,竟全然不顧似的,直直將她往車上拖著。 還有那回,他那般溫柔,那般小心翼翼地親吻著她的小腹,親吻著肚子里的孩子。 石青便又忍不住紅了眼。 可是,已經到了半夜了,手機沒電了,她住在顧溱城的私人別墅里,顧溱城早已經睡了。 這一晚,不知究竟是如何睡過去的。 許是瞧她有些憔悴,又怕她沒骨氣,堅持不了幾天,第二天顧溱城便領著她去郊外散心,中途因不放心肚子里的孩子,還去了一趟醫院做復檢。 如此,又過了幾天。 石青終究有些忍不住了,某日晚上,只背著顧溱城偷偷地開機了。 可是,卻沒有想到開機的那一瞬間,立馬便接到了家里的電話。 這才知曉,大舅重病了。 石青連夜訂了機票,第二日一早便立馬趕了回去。 大舅已經做完了手術,手術很成功,不過還需要在醫院住上一段時間的院,人老了,總歸身體里的各項零件也跟著松懈了,時常得進醫院修一修的,這是每個人都將要經歷的事情。 好在,大舅看得開,氣色恢復得不錯。 只因為一直聯系不上她人,家里這才有些擔憂。 她下了飛機,是直接去的醫院。 她永遠也不會忘記,當她小心翼翼的護著肚子,出現在醫院時,大舅,舅母,甚至是蘇里,蘇若一屋子人,那一家子那般瞠目結舌的表情。 每每回憶起來,只覺得有幾分想笑。 可實則,在當時卻是極為不自在的,只覺得那一整日,所有人的目光,都從生病的大舅身上,轉移到了她的身上。 最主要的便是,當場,還沒有人敢開口起頭過問。 只一個個盯著她的肚子,卻又全當做沒有發覺似的,連與她說話都變得小心翼翼地。 還是后來大舅睡了。 舅母忙將她給拉了出去,避開了所有人,只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她的臉色,這才關切又焦急的問起。 四五個月的肚子,已經非常明顯了。 舅母自然是擔憂她的,自春節過后,到現在還不到半年的時間里,她的肚子竟然已經隆了起來了。 她還沒有男朋友,沒有傳過婚訊,此番亦是孤身一人回來的,又大著個肚子,一眼看過去,便是什么都不需要問,什么都不需要說,便足矣明了。 這正是石青難以啟齒的地方。 她不知道該如何與家里人···說起他才好。 只說有了男朋友,至于其余的,只說正在商量,皆是含糊其辭的帶過了。 舅母看在了眼底,許久,眼圈里泛著紅,只嘆了一口氣,一把輕摟著石青道了一聲:“傻孩子···” 竟然都不忍心問下去了。 石青眼圈亦是隨著一紅,亦是有些心酸。 可是,一時便又想到了徐少邱,心中有些止不住的害怕,及擔憂。 害怕他生氣。 擔憂他—— 其實一下了飛機后,盡管她有些害怕,還是鼓起了勇氣,將電話撥了過去,可是竟然打不通,關機了。 一直在打他的電話,可是,卻是如何都打不通了,石青心中便止不住有些擔憂。 他的手機極少關機的,除非在出差的途中,在飛機上,不然,平日里皆是二十四小時暢通的。 結果,到了第二日一早,好不容易打通了,石青心跳得極快。 卻是被人一把給生生地掐斷了。 石青一愣,在撥過去,仍是掛了。 石青心中不由一沉。 猶豫了下,石青發了一條短信過去,內容只有三個字:徐少邱。 以往,每當她喊著他的名字時,他就心軟了。 他說他喜歡她連名帶字的喚他。 他欺負她的時候,總是逼著她喊著他的名字。 她哭著不過才喊了一個“徐”字。 余下的聲音,就被他生生的給堵住了。 然后便又繼續咬著她的耳朵道著:“在喊——” 她生氣了,不喊了,他就欺負得更加厲害。 她受不住了,喊著他的名字求饒,他卻是更加的瘋狂。 而此刻,她又喊了他的名字,卻是沒有一丁點回應了。 石青心中不由有些慌了。 那邊,舅母煲好了湯,喊著石青一塊兒給大舅送過去,舅母說她身體向來不好,要多走走,往后利于生產。 石青只愣愣的跟著舅母下了摟。 ☆、1.0.9 便是到了樓下, 心中還是有些恍恍惚惚的。 石青想, 他一定是生氣了。 也是,她都不管不顧的消失了這么多天, 他定是擔心壞了吧。 其實,頭一兩天忍不住了,只想要給他打電話。 可是, 待到了第三天, 第四天,越往后,石青心中就越是膽怯。 她怕他, 心中慌慌的。 她知道,以他的性子,怕是會要將她給活剝了吧。 可是,再如何生氣, 也從未生氣到掛她電話的時候,在如何生氣,最多也只是在電話里不發一語的。 而這一次。 石青挽著舅母走著, 恍惚的走著,一邊附和著舅母的話, 一邊還有些心不在焉的直盯著手中的手機。 只待走出了教師宿舍時,忽然察覺到一旁的舅母慢慢地放慢了步子, 直至慢慢地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