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
☆、玩樂的吻 頭暈目眩著,有些不知所措的抽回手臂,石青只愣愣的說了聲:“謝謝···” 只重心不穩,還沒完全站穩的身姿又開始搖搖欲墜,卻被眼前的人再次一把扶住。 她只是下意識的雙手又抓緊身旁的浮木。 便聽到耳邊傳來低低的笑聲,夾雜著溫和得不似人間語音,像是從雪山深處傳來的—— “我來帶你···” 吃過飯后,又去泡了溫泉,人參湯里泡著,湯面熱氣外冒,在冰天雪地里劇烈運動之后,疲憊的身體在溫潤的泉水里發酵,滋滋的暖意流進心窩子里,全身的經脈似乎全部都被打開了。 臉上做著spa,各個湯池順山走勢,綠樹環繞,曲徑通幽,一步一景,于沐浴中賞味美景,身心愉悅。 聽到另外一個湯池里,大家在討論著:“聽說與家里頭都鬧掰了,家里人不同意,一個都沒有到場耶,這算哪門子嫁入豪門??!” “是啊是啊,還以為能憑此偶躋身豪門,卻不想竟然是這樣的情景···” “不過,那唐菲菲也算是個厲害的人物,孫大少爺為了她竟然連那么豐厚的家業都不要了···” “哎,這樣的婚姻又有什么意思,還不一定能夠走得長遠了···” 石青隱隱約約聽到了一些,好像是在說上個月孫寅與唐菲菲的婚禮?只是···怎么聽著有些奇怪,不像是很美滿的意思? 聽說唐菲菲在學校時就跟了孫寅,兩人這么多年下來實屬不易,好不容易修得正果,不該是最美好幸福的么? 只是這一回那對新婚夫婦并沒有隨著一同過來。 石青不由看向顧溱城,顧溱城聳了聳肩:“有人以為釣到個金龜婿,不過也不想想豪門豈是那么容易進的,孫寅家人堅決不同意,家里早早就給他安排了適合的結婚對象,堅決不承認外頭不三不四的女人,孫寅為了她跟家里鬧翻了,兩人私下辦了婚禮,就是這樣的情況?!?/br> 說到這里,顧溱城嘴上扯了一抹笑:“那個女人倒也有些本事,將孫寅迷得神魂顛倒的,竟然連婚禮都給辦了,也不知道將來現出原形時有些人受不受得了···”顧溱城說到這里便沒有說下去了,只話里話外嘲諷意味十足。 以前在學校就知道顧溱城與唐菲菲的過節,只不知道里頭到底是因何緣故,顧溱城不說,她也不便過問,此刻聽著顧溱城耐人尋味的話,只覺得并不簡單似的。 與另外幾個女伴并不大熟,和顧溱城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顧溱城對那幾個大多數是漠視的,看著那些絕美的面孔上皆是通體的享受,是啊,如此人物,如此的生活,怎叫人不向而往之呢。 她腦海里有些亂,一時冒出些不合時宜的滑雪時的畫面,又連連甩了出去,略微疲憊的靜靜的閉上了眼睛,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酒店設有獨立的vip套房,居于園區內清謐優雅的位置,里面分別設有獨立的泡池,休息廳,客廳,棋牌室等,花樹擁簇,古色古香,彰顯著主人們高貴奢華的品味。 泡完溫泉打完牌后,又有人提議著去吃夜宵,室外氣溫零下,為尋求刺激,硬是把燒烤擺在了室外。 炭火在零下的溫度里發出滋滋的聲響,烤全羊整只攤開在烤攤上,羊外表金黃油亮,外部rou焦黃發脆,內部rou綿軟鮮嫩,羊rou味清香撲鼻,瞬間低溫的不適全部被吸引了過去,拿著刀叉,喝著啤酒,品著大排檔式的消費,讓這幫貴族子弟們既新奇又刺激,細細品下來,竟也別有一番滋味。 還不盡興,又有人嚷著得玩些游戲,用嘴傳遞杯子,那種用來品茶的小白瓷杯,里面裝滿白酒,用嘴依次傳遞,不準手扶,每個人接過杯子只需抿一小口酒然后傳給下一位,酒濺灑,杯子滑落,亦或是用手扶等犯規則接受懲罰。 這項游戲本是私底下調情的樂趣,如今大多數是結伴而來,竟也不覺得尷尬,可見瘋起來都是不管不顧的。 顧溱城丟給她一個安撫的眼神,像是完全不當回事般,一個游戲而已,純粹玩樂而已,她便安心些。 其實以前還在打工的時候,類似的業余活動也經歷過,陪著老板應酬,興起之于勉不了有些娛樂,不過為了生存的不得已而為之與私底下的放縱,到底是有些不同的。 游戲似乎真的并不怎么難,看著一個個得心應手的,有個美人大概有些緊張,杯子里的酒晃晃蕩蕩的差點溢出,到底被她旁邊的那個叫什么少給救濟了,杯子傳到她這里時,她抿了抿嘴,她只需要從左邊徐少的嘴里接過杯子然后送給右邊那個姓秦的就安然度過了。 本來是坐在顧溱城旁邊,顧溱城另一邊是祁錚,結果游戲開始的時候,坐在對面的那個秦少提議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然后隔著炭火沖對面的她笑了笑,指著她的名兒讓她坐過去。 據說這次滑雪是由祁錚策劃,請客的卻是這個秦少,好像滑雪場背后的老板便是他。 顧溱城說沒事,玩玩而已,這個面子不好不給。 在眾人的戲謔的眼神中坐了過去。 正慌神間,左邊的人早已輕而易舉的接穩了杯子,微微仰起了頭,只見修長的脖頸間的凸起緩緩的滑動,炭火發出的微弱的光打在英俊的側臉,不知是烤火的原因還是其它,那喉間的凸起一滑一動間,竟覺得極渴似的,酒逢甘露,轉眼一飲而盡。 那人不急不緩的側過頭挑眉看向她,細長的丹鳳眼里流光四溢,明明沒有多余的表情,那雙眼好似會說話,似乎在示意她去接。 她的心竟砰砰亂跳了起來,氣息也混亂了。 放在腿上的十指不由自主的收緊,忘了那個被多人含過的杯子有多么的不衛生,嘴顫顫巍巍的湊了過去。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鼻尖,慌神間,這邊嘴剛碰上杯子還沒來得及接穩,那邊就已經松開,杯子滑落。 所有的眼光瞬間都集中在了這里,頃刻間,眾人皆不懷好意的嬉鬧起來,更有甚者激動萬分的念叨著什么頭一次抓到之類的,好像十分稀奇似的,紛紛大嚷著該罰,該罰。 她快速的抬頭看了一眼,身旁的人表情淡淡的,不像是故意的,讓她有些疑惑。 可隨即馬上變得尷尬起來,大家熱情高亢,激烈的討論著,懲罰的內容一個比一個讓人臉紅心跳,最后其中一個干脆直接站起來走到一旁將烤熟的香腸切成一小截一小截的,舉起刀叉,眼睛不懷好意的在他們倆身上掃來掃去,隨即笑著問道,“一人一半,徐少覺得如何?” 從眾人曖昧的起哄中忽然意識到什么,她有些尷尬,正不知所措之際,卻聽到旁邊響起一個溫溫潤潤的聲音,“我無所謂?!?/br> 聲音平淡如玉,溫潤如松。 然后在大家的催促聲中便看到他神色自若的遞到她的嘴邊,看到她似乎沒什么反映,輕輕的發出了一個慵懶的聲音,“嗯?” 懶懶低醇的嗓音在午夜的夜空中顯得延綿不絕。 她的臉有些發熱,只得輕輕的張嘴,香腸被故意切得極短,只含住頂端,有些搖搖欲墜。 隨著那張臉慢慢的靠近,那灼灼的眼神緊盯著她的唇,溫熱的鼻息噴灑在鼻尖,連手心都在冒汗。 只覺得有種脫光了感覺,讓人極不自在。 另一頭被含住,唇與唇的距離好像只隔著一毫米,香腸烤熟了,有些燙,咬了一口竟然沒有咬斷,唇與唇若有似無的擦過,只覺得腦子嗡嗡作響,頭皮一陣酥麻,嚇得閉上了眼睛,卻聽到耳邊傳來低低的輕笑聲。 下一秒下巴被捏緊,被迫微張嘴,嘴里的食物就被奪了去,愣神間,嘴巴被重新堵住,食物被分離,又被踱進了嘴里。 離開的瞬間,滑膩的舌在唇上刷過,香腸的油膩讓唇瓣發亮,就剛涂過胭脂似的。 四周一瞬間安靜得有些詭異,徐少挑了挑眉,淡淡地看著眾人道著:“這樣總行了吧?” 許久這才有人反映過來,紛紛豎起了大拇指,只道著“不愧是徐少”,調笑著揶揄著擠眉弄眼著,下一輪游戲才從右邊的秦少開始。 她半晌才反映過來,看著身旁的人神色自若的咀嚼著嘴里的食物,她竟覺得形同嚼蠟,意識到她的打量,那人側過頭來,意味深長的看著她邊笑著邊···吞咽。 她的臉色一瞬間不知是紅是白,慌亂間抬頭卻看到對面的顧溱城正神色復雜的看著這邊。 從滑雪回來后小生了一場病,低溫感冒,嗓子嘶啞,許是自身還真不適合那些貴族運動,暢快過后緊接著便是深深的折磨,貧瘠的身體,富有的生活,那樣的不協調,誰說不是呢。 在學校整日都戴著口罩,主任見她病得嚴重有些不忍,特意準了幾天假,可是緊接著又得為月考做準備,整個學校都是忙得不可開交,哪里能奢侈得忙里偷閑啊,于是硬挺著,只在下午沒課的時候到校醫那里開了些藥,后又到學校附近的小診所掛了幾天水這才漸漸恢復。 她住在學校的宿舍,一室一廳,房子有些小也有些簡陋,是那種舊宿舍樓,里頭有些簡單的家具,宿舍不大,三兩步就能到達的距離,不過顯得很安全很溫馨,她的小窩。 來學校后就一直住這里了,竟然也有三四年了。 難怪都說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那種豪華的vip套房,奢華的令人咋舌,龍塌錦被又如何,到底是不如她的小窩自在舒適,一沾上便能睡著。 自從那日以后,顧溱城又消失了一陣,過了有一段時間才聯系上了,好幾次電話里頭,總是欲言又止,卻最終也沒有說什么,滿臉的復雜。 不過兩人有一段時間未曾碰面倒是了。 她雖不知道有什么隱情,但于自己,卻是再好不過的事呢。 她雖然年輕,沒有太大的人生閱歷,倒卻也不是剛踏入社會不知世事的小女孩,豪門與貧民之間的距離,中間橫跨的不僅僅只是那一道門而已,兩個世界的人,注定是不能有所交集的。 唐菲菲與那孫大少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么? 就拿上次那件事來說吧,一個游戲,一個玩樂的吻而已,成人間的游戲對于他們這類豪門公子哥來說,不過是逢場作戲,手到擒來的事情。誰都可以,換個人,換個場所,換個尺度,不見得是件多么茲事體大的事情。 說是花心吧,卻也不見得,玩玩而已,有心沒心都難得說。那個圈子,與她們普通人的思維方式與處事風格是完全不同的。 至少在他們眼底的可有可無,或許在普通人眼中卻是宛如生命般的存在意義。 所以,何必呢? 平凡的生活里,偶然出現的華麗有時候是會成為非常巨大的麻煩的。 如此,與那幫子倒也淡了下來。 ☆、碰巧偶遇 顧溱城倒是不邀請她與他們那幫子聚了,不過尋常下班出來逛逛街,一起出去喝一杯倒是常有的。 顧溱城沒什么多余的朋友,以前在學校便是,優秀很多時候便是一種距離,偶爾的接近皆是刻意或帶有某些目的性的,那些,她自然都是不屑的。 她的生活圈中,大抵上都與她接近,要么王不見王,要么難得有一兩個貼心的,出國深造什么的最終都走得遠遠的,一年難得見上兩回。 平時那些個女伴們換得頻繁,不是一路人,自然也沒有什么可結交的,所以,大多數時刻她算的上是孤寂的。 這些她大多數也能猜測到一些,再加上她自己本身在這座城市久了,但卻也是孤身一人,平日里形單影只的,也挺可憐的,有顧溱城偶爾陪著聚著,其實也是挺欣然的。 顧溱城抿了口咖啡,終于還是忍不住說了,“那天那件事···” 她笑著打斷她,“游戲而已,我沒放在心上” 顧溱城蠕動了嘴唇,最終也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喝完咖啡后,兩人又去逛了會街。 顧溱城收獲不菲,買了個皮包,還有幾件衣服和鞋子,都不用自己提,直接讓旗艦店的工作人員給送回去的。 問她有看中的沒有,說送給她,她掃了一眼掛牌上的標價,笑著淡淡的搖頭。 她的衣服大多數都是在網上淘的,也并非淘的很便宜的,大部分都是在專門的品牌折扣店淘的,基本上每一套衣服或是用品皆是一條一條用心的看過評論后才敢下手,價格不貴也并不算便宜,畢竟她們這份職業,也是非常注重儀態,算是比較講究的。 又或者得了閑,與趙然偶爾也會到附近的商場逛逛,只每次看到新品便有些舍不得買,苦苦等到放開了折扣,又到官網上比價格,幾經周折才將其收入囊中。 她雖算不上時尚人士,最基本的舒適,合適,還是可以追求的。 只哪敢跟顧溱城比啊,人家隨手一件衣服就抵得上她一兩個月的工資了。 這個世界本就是如此,許多人窮極一生奮斗的終點,還夠不到人家的起點呢,所以,人與人之間,是沒法比的。 只是,沒有想到竟這樣巧,竟然在同一家服裝旗艦店碰到了熟人。 還是顧溱城先發現的,只瞇著眼,打量著前方,許久,才語氣意味不明的招呼著道著:“徐少可真是好福氣啊,這換女人的速度簡直比我換衣服的速度還要快呢···” 細細聽來,只覺得有股子嘲諷味道。 石青順著看了過去,這才瞧見那人正衣裝筆挺的向里頭走來,手里還挽著一個年輕的美人兒,并非上幾次瞧見的那些,又換了,這次這個年紀不大,二十左右,小臉精致,五官柔和,皮膚白皙,比不得上幾次那樣絕色,卻是安安靜靜,溫溫順順,看上去很是乖巧,也是別有一番滋味。 只是,怎么瞧著都覺得有幾分面熟。 想了許久,這才想了起來,不是現如今正在熱播的那個宮廷劇里頭的某個妃子么? 她平日里下了課備完了課偶爾也會追追劇,這幾年銀幕上極為流行這類片子,那種幾十集的連續劇她是極為有耐心的能夠守候到最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