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
“君君不過是五歲的小孩子,又不是大男人,我跟他睡,不觸犯你的家規?!?/br> “你……” “婆婆別生氣,喝點茶,喝點茶吧?!卑讜粤諞_我擠眉弄眼,我感激地一笑,牽著君君直接上樓去了自己房間。 我沒想到方婷來得這么匆忙,不過好在她有心,將我的電腦也一起還回來,我放好電腦,抱著君君坐在床上,這個小男孩很害羞,不太喜歡說話,我想,他可能來到陌生地方有點拘束。 “吃午飯了嗎?” 君君點了點頭,說道:“繪姨,我很乖,我不會弄臟你的家?!?/br> “小傻瓜,你弄臟了,繪姨也能整理干凈?!?/br> “mama說要聽繪姨的話,不然她就不會來接我回家了?!?/br> 方婷很愛君君,這一點毋庸置疑,我想她不可能不來接他。我還想跟方婷打個照面,我想問她關于岑楠的事情,可是我安置好君君,再撥號給方婷的時候,她的手機卻一直關機。 我很久沒有用過自己電腦,再次開啟后,我翻找了一些視頻和照片,唯獨缺了我自己偷拍的視頻,就是上次潛入舞會拍下梁子柏和面具男的視頻。 我相信旬一,但同時也懷疑他沒有留下這段視頻的原因。 我閉上眼,盡可能地回想,我想起那個迷幻的夜晚,四周都是曖昧的音樂,所有人都被情/欲cao控,連我也差點淪陷,那是和旬一第一次有肌膚之親,我不愿想起來,刻意翻開記憶片段,到了定格的一幀,是梁子柏和面具男出現了。 他們出現后,我躲在江旬一身后,我明顯感覺到旬一的身子僵硬,他似乎也忌憚梁子柏,當時我是這么想的,可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太對勁,究竟哪里不對勁,我繼續回想,一雙目光緊盯那張面具,后來我查過這種面具,是一種類似昆侖奴的面具,模樣猙獰,形同惡魔。 梁子柏和面具男之間行為親密,面具男極有可能是他的情人,他的身段輪廓,越來越清晰,在我的回憶中越來越明顯,我曾經將江旬一認錯,誤以為是江燁,所以我不敢斷定面具男是誰。 我猛地睜開眼,心跳驟然停止了,緩了半天,我才平靜下來。 面具男是江燁,這就解釋了,為什么江旬一的反應這么奇怪,并且恰巧不肯恢復這段視頻。但是不可能,這同樣無法說得通,因為面具男第一次出現在酒店,那個時候江燁不可能分身乏術。 想知道是否猜錯,大概只有問他們本人,江燁傷了腦子,我暫時不應該刺激他,可如果他就是面具男,我才不管他傷了哪里,他也真是奇葩,晚上不碰我,居然戴上面具想要強了我。 正文 第63章 遲到的嫁衣 我推門進入,將飯菜放在病床旁邊的柜子上,剛開始和江燁聊得起勁的江旬一,一看到我就起身離開,江燁交代幾句,說讓他有空去公司看一下,畢竟是父親留下來的一點家業,不是大哥的就是他的,兩兄弟都有責任。 我凝神片刻,還是決定追了出去,在走廊上,我喊住江旬一,他停下腳步,回首注視我。 “就問你一件事,你老老實實地回答?!蔽抑苯訂査?,“你沒有恢復的那條視頻,你還記得吧,上面有梁子柏,還有個戴面具的男人,那個男人你認出來了?!?/br> 江旬一面如冷霜地睇著我,微啟的薄唇也絲毫沒有溫度,“現在是以什么身份問我?” 我一怔,頓時有些不知所措,他轉過來,唇角斜揚,冷傲不羈地說:“你的事情,我已經沒有興趣,有本事你自己查到什么是什么,拜托不要問我,根本就不關我事?!?/br> 好一句不關我事,當然,我也知道,這不關他的事,從始至終我也沒打算向他求救,也沒覺得關他什么事,也沒覺得一定要打擾他,好像是他自告奮勇地多管閑事,他,他憑什么這么橫。 我想回罵過去,可是江旬一早就走得無影無蹤。他突然這么說,我心里也就突然空空的,我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我一直都是孤軍奮戰,我怕什么,沒有他我照樣可以查到。這個臭小子,一副臭臉,還有個臭脾氣,反正上上下下都是臭烘烘的。 返回病房,江燁一邊翻閱雜志一邊問:“旬一好像有心事,最近家里出了什么事?” “你也關心家里嗎?”我打開保溫瓶,將飯菜端出來。 “你好像吃了火藥,是我得罪你了?”江燁難得好脾氣地安撫我。 我緩了一口氣,語重心長地說:“如果心里有這個家,你就不會一直讓媽這么擔心了?!?/br> “看來你是有言外之意?!?/br> “我沒別的意思,只是不想弄得雞犬不寧?!?/br> “如果你說話不這么陰陽怪氣,我想我們可以談得更好?!苯瓱钇妨艘豢陔u湯。 看他頭上包著紗布,我有點問不出口,其實結果無非就是兩種,如果面具男不是江燁,他可能會察覺我調查梁子柏,并且曝光我潛入聚會的事情,但就面具男是江燁而言,他照樣不會覺得愧疚,反而先發制人,與梁子柏合謀再把事情推得一干二凈,無論哪一種結果,我都得不到好處,卻暴露自己調查的蹤跡。 思及此,我止住恨意,暫且讓自己恢復理智,我知道他們的卑鄙,也就更加堅定我不讓他們好過的決心,我已經沒有多少底牌,調查的每一步都來之不易,若是在這個節骨眼上被截胡,我肯定心有不甘。 雖然思量再三還是以大局為重,可心里的郁悶久久不能平靜,一個與我同床共枕的男人,欺騙了我兩年不說,居然還幫著情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負我,可恨的我,卻拿不出力量反擊,我真是活得糟透了,我覺得糟透了。 我把日子過得這么糟糕,只有在母親身邊才覺得安心,從醫院出來,我沒有直接回家,我想去精神病院探望老媽,為了岑楠的事,我減少了去探望老媽/的次數,一來我忙,二來我愧疚,可以說是無顏面對。 “剛才有個你mama/的老朋友也來看她?!崩蠇?的主治醫師和我肩并肩地走在醫院的過道上,她對我說,“你媽住院這么久,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她的朋友,很有禮貌,是個紳士?!?/br> “什么?我媽/的朋友?”我怎么不知道我媽在這里有朋友?沒可能吧,我媽沒說過她在這里有朋友,并且住院兩年,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她有朋友,還特意來探望她。 最近事情多,怪事更多,當我還沒走到我媽/的病房,卻忍不住對醫生說,我想追出去看看我媽/的朋友,雖然我追出去有點晚,并且毫無頭緒,可我總覺得這朋友來得太蹊蹺,也許是最近我變得神經過度緊張導致我對任何疑點都不肯放過。 跑到醫院大門口,我四下張望,看著來往進出的車輛,對著陌生人也是一個勁兒地打量,估計他們都以為我是剛出院的病人。 漫無目的地尋找,肯定不會有收獲,而此時我能想到的人,只有江旬一。不過后來,醫生的話讓我排除了旬一,她說,來看母親的男人應該上了年紀,可能比我媽還要大。 “媽?!蔽易谀赣H身邊,她手里多了一件陳舊的旗袍,我以前也沒見母親穿過這件旗袍,可是母親愛不釋手,一直不停地撫摸旗袍上面的蝶形盤紐。 “外婆教mama,mama把我教。搖啊搖,搖到我的外婆橋。大雨沖不走,大風刮不跑……” “媽?”我緊握住母親的手,她卻微笑地念出十幾年前教我的童謠,“搖啊搖,我的外婆橋。外婆故事多,小船裝不了。外婆的祝福,mama/的懷抱,搖出人間情,溫暖知多少……” 我低眉凝噎,從旁擁住母親,將頭靠著她的肩膀,雖然我們都很脆弱,可是也都拼了命地活著,母親是我全部的精神支柱,我不能讓她卷入紛爭,更加不能讓別人有機會傷害她,想到這里,我不禁后怕起來,不知道那個陌生男人究竟有什么目的,總之他的出現,讓我有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小繪,你看起來怎么這么憔悴?是不是讀書太累了?”老媽/的記憶斷斷續續,時常出現混淆,不過我沒有打斷她的思緒,反而順著她的話安撫她。 “媽,你怎么會有這件旗袍?”我指著母親懷里的衣服,她低頭看了看,蹙眉說道,“這不是我的,是你的嗎?”說著,將衣服遞給我。 我看我在她這里肯定問不出想要的答案,于是笑著接下旗袍,說道:“下次別人給你東西,你不能隨便收下,除非你認識這個人,知道嗎?” “我認識這個人?”老媽認真地思考,點了點頭,“我好像認識,剛剛那個人,我好像認識?!?/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