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伏蘇只瞥了一眼就收回視線,微笑著看她,祖母綠的雙眸中溫潤一片,仿佛能包容她的所有。白雪輕輕地把沾上了血的發絲撩到耳后,露出白皙勝雪的面孔,那上面有飛濺上去的血點,黑羽一般的眼睫毛忽閃著開合,為她增添了一絲妖異的禁忌感。 白雪朝他走近,然后跪坐在他的面前,纖細的手指拂過捆綁伏蘇的麻繩,眉眼低垂:“下午有個婦人送了我一個蘋果,看到她的指甲時我猜到了她的身份,咬了一口蘋果后沒有咽下去,故意暈倒的?!?/br> “矮子們呢?” “……他們已經不在了呢?!卑籽┑偷偷匦α艘宦?,“他們這樣對你,我很難過,也很生氣?!?/br> 伏蘇雙手背著背后,這么長時間過去已經麻地沒知覺了,于是輕聲細語地誘哄著她:“白雪幫我解開繩子好不好?我們先離開這里,其他的之后再說?!?/br> 白雪放下了沾血的斧頭,她的衣裙上濺滿了血漬,逶迤在地層層疊疊的寬大裙擺更是吸足了血,蔓延向上,使她看起來像是端坐在血色花朵之上的純潔妖精。她靜靜地看著被困縛住了四肢的伏蘇,他鉑金色的發絲沾染上了塵土,耷拉下來,在昏暗的地下室里顯得有些黯淡,而那雙眼眸卻看不見任何一絲對她的畏懼詫異,仍然是寬容而溫和的,這讓白雪有一瞬間的恍惚。 很快,她想起來,面前這個人,其實對所有人都是這樣的。 一絲一縷的黑暗侵襲她的雙眸,白雪雙手撐地,保持著雙膝跪地的姿勢,湊過去輕輕地嗅聞著伏蘇的脖頸。 似乎能感覺到蓬勃的脈動、以及那溫熱流淌的血液,這是屬于伏蘇的。這么一想,白雪胸腔里的心臟開始猛烈而快速地跳動著,叫囂著的渴望與興奮隨著血液流遍全身,她忍不住咕噥道:“好像要……好喜歡……” 伏蘇的視線完全被白雪跪伏下來后露出的那段柔韌纖細的腰線吸引了,他隱約想著,女孩子的腰是這樣的么?還未及避開白雪的親近,那雙酒紅的雙唇就順著他的脖頸緩緩地向上移動著,伏蘇側過頭,白雪略微有些不滿地嘟囔了句什么,然后兩手摁住他的肩膀,將他按到木板床上。 伏蘇全身被一圈圈綁著,掙扎的動作非常局限,而且白雪的力度遠比一般的少女要大,竟完全壓制住了他。 伏蘇一臉屈辱樣:“你你你要干什么?” 系統:[干你啊。] 伏蘇:[我覺得現在氣氛有點緊張,白雪很不正常,所以要學會適時示弱。] 系統:……智障伏蘇你這套路走錯了,你現在這副樣子本系統都要硬了。 白雪兩手撐在伏蘇的耳邊,居高臨下地睥睨著他。他一頭鉑金色的短發在枕頭上披散開來,微微側過頭后露出纖細的脖頸,隨著他略微急促的呼吸,喉間的突起時上時下,而那緊抿的唇角和半闔的眼角流露著一絲抗拒和詫異,俊美的臉上籠著禁忌的美感,無限地誘使著人心底的摧毀欲的滋生。 白雪跨開雙腿,染血的裙擺在空中劃開美麗的弧度,然后緩緩散落一地,她坐在伏蘇的腰胯上,雙手捧著他的臉,明明是占有主動優勢的動作,她微蹙的細眉和蒼白的小臉卻好像是在卑微的哀求:“蘇蘇,你喜歡我吧,好不好?” 她探出舌尖,輕輕地舔舐了一下伏蘇的唇角,然后小心翼翼地往里深入,觸碰著他的舌頭,發出一聲滿足的咕噥,伏蘇被她捧著臉動彈不得,漸漸被吻得也有些情動了——白雪的技巧很生澀,完全是憑靠著本能,但就是這種橫沖直撞的吻法,最讓人心潮澎湃。 伏蘇有些苦惱,對方是個女孩子啊,他自從知道自己的性向之后就再沒對女孩做過出格的舉動,就算是對方先來撩sao的他也微笑著婉拒,現在這情況可真是…… “白雪,謝謝你喜歡我,”伏蘇輕嘆了口氣,安撫她:“但是我們還是做朋友吧,我會一直保護你的?!?/br> 白雪的動作微微一頓。捋到耳后的發絲垂落下來,纖長濃密的睫毛遮擋住了她眼底的神情,但就是這樣的平靜,反而給伏蘇一種不妙的預感。 白雪的手指順著他下巴的曲線劃到脖頸邊的脈動處,感受著那富有生機的跳動。 光影錯落間,她恍惚想起那個穿著黑色斗篷的皇后猩紅的嘴唇里吐露的語句。 ——“你要學會掠奪他、毀滅別人?!?/br> 她咬下了蘋果,皇后發出愉悅的笑聲,黑長鋒利的指甲劃過木板窗臺發出咯吱咯吱的細微聲響。 “傷害他的、阻礙你的人都該死,你必須要在擁有他的這條路上所向披靡?!?/br> “想要什么,不要哀求他的施舍?!?/br> 對啊……我為什么要祈求你的心軟和給予呢?你能給我的,同樣也會給別人,所以,白雪不想像在海底時那樣,傻傻地等著你了。 白雪要占有你。 完完全全的。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段歌謠改編自《another》的《兇夢伝染》,白雪唱的是原創。 第21章 白馬08 “白雪, 謝謝你喜歡我, ”伏蘇輕嘆了口氣, 安撫她:“但是我們還是做朋友吧,我會一直保護你的?!?/br> 白雪的動作微微一頓。捋到耳后的發絲垂落下來, 纖長濃密的睫毛遮擋住了她眼底的神情,但就是這樣的平靜,反而給伏蘇一種不妙的預感。 白雪的手指順著他下巴的曲線劃到脖頸邊的脈動處, 感受著那富有生機的跳動。 光影錯落間,她恍惚想起那個穿著黑色斗篷的皇后猩紅的嘴唇里吐露的語句。 ——“你要學會掠奪他、毀滅別人?!?/br> 她咬下了蘋果,皇后發出愉悅的笑聲, 黑長鋒利的指甲劃過木板窗臺發出咯吱咯吱的細微聲響。 “傷害他的、阻礙你的人都該死,你必須要在擁有他的這條路上所向披靡?!?/br> “想要什么, 不要哀求他的施舍?!?/br> 對啊……我為什么要祈求你的心軟和給予呢?你能給我的, 同樣也會給別人, 所以,白雪不想像在海底時那樣, 傻傻地等著你了。 白雪要占有你。 完完全全的。 —— 伏蘇頭朝下躺在草床上, 血液逆流進上肢顱腔,憋悶地他有種快要窒息的錯覺。 地下室濕冷的空氣混合著黑泥土的氣息鉆入鼻尖, 沒有解開的麻繩一圈圈地困縛著他, 使濕透的衣服濕噠噠地黏在皮膚上, 所有的毛孔仿佛都要被堵死。 他別過頭,像條瀕死的魚一樣近乎貪婪的呼吸著新鮮空氣,緩過了這口氣后, 他嘶啞地低吼道:“……你夠了沒有!” 聽到罵聲,白雪抬起頭,黑發發尾劃過伏蘇后腰,他愉悅地觀賞著伏蘇無力反抗的模樣—— “真好看?!卑籽└┥硐氯?,輕輕吻了一下伏蘇被咬出血的嘴唇:“不夠,還不夠?!?/br> 怎么都不夠呢。 伏蘇冷漠臉:[要不是我被綁著,我想一手一個掐爆他。] 系統:[……其實我說過病毒都是男性的,你太天真了。] 伏蘇絕望抱頭:[男的可以啊,沒問題啊,可是白雪,他不是正常的男人!我的媽!] 正常的男人怎么可能是這樣的生理構造??!伏蘇想了想艾利爾的兩條尾巴,頓時絕望地以頭搶地,他簡直不敢想他這半個夜晚是怎么過來的—— 系統猶猶豫豫地說:[人魚族在這方面有得天獨厚的優勢,如果配偶承受地住的話,雄性人魚可以一直……] 伏蘇:[……] 不,我要暈了。 兩滴液體滴落在他的后頸上,伏蘇轉動著眼珠,隔著朦朧的水霧看清了白雪的臉。他興奮而激動地緊咬著嘴唇,白皙的臉上蜿蜒過兩道淚水,接觸到伏蘇的目光后,他彎起嘴唇:“對不起,我太開心了……。好想、好想永遠都這樣,我們永遠在一起?!?/br> 伏蘇:“……” 可是我一點都開心不起來!我不行的,我真的不行了。 他最后終于如愿昏睡了過去,再度清醒過來時,身上的繩子還綁著,不過顯然是后來綁上的,因為他被換上了一條干凈的素白……裙子。裙擺是層層疊疊的布紗,滾著粉色邊,滿滿的少女氣息。 伏蘇有些迷茫。 他懷疑從海里來的白雪根本不知道在人類大陸,裙子是女孩子穿的。 木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屋內的光芒流瀉進來,白雪端著一碗水提著裙子走下來,然后跪坐在他身邊,柔聲道:“喝點水吧?!?/br> “白雪,”伏蘇有些艱難地開口,嗓子眼里又干又澀:“我要離開這里?!?/br> “喝水,你口渴了?!卑籽┖孟駴]有聽到他的聲音一般,微微蹙起眉來,關心而憂切。 伏蘇沉默地看著他,白雪輕輕嘆了口氣,喝了口水后俯過身,不容拒絕地吻上伏蘇有些干燥的嘴唇,將清涼的水盡數推入,細嫩的舌尖在伏蘇口腔內仔細地舔舐了一圈之后,再一點點吻掉從他嘴角邊流出來的水。伏蘇見他又要故技重施,馬上道:“我喝。我自己喝?!?/br> 他幾口喝完了水,喉嚨好受了些:“白雪,至少先解開我的繩子吧,我的手很酸?!?/br> 白雪垂下眉眼,看到他手臂還有手腕上被繩子勒出的紅痕,有些地方甚至滲出了血絲。他眼睫微微顫了顫,伸出手摸了摸:“疼嗎?” 伏蘇點頭。 白雪勾住他的小手指晃了晃:“白雪可以放開蘇蘇,但是蘇蘇不準離開這里,可以嗎?” 伏蘇低下頭,故作猶豫,最后還是回答:“可以?!?/br> 白雪露出一個笑容,恍惚還有曾經艾利爾那天真善良的影子,但伏蘇知道,這只是錯覺?,F在污染值只是百分之五十,他只會變得越來越可怕。白雪拿來斧頭割斷了他的繩子,伏蘇被綁了太久,驟然放松下來,渾身各處的酸疼一并襲來,尤其是某處,火辣辣地疼,肯定被沒有節cao和自制力的某人魚日壞了。 白雪心疼地吻遍他手臂上的紅痕,嘬去沁出來的血珠,忍不住呢喃道:“蘇蘇的血也非常美味,好喜歡?!彼藥卓?,一只手悄無聲息地撩開伏蘇的裙子,伏蘇恢復了點力氣,意識到他想做什么時,面色一變,不假思索地把白雪推開。一次已經夠他悔恨一生了,再來一次他干脆別活了。 白雪因為他的拒絕而顯得有些黯然,看起來乖巧而惹人憐惜,他站了起來,拿起斧頭,輕聲道:“我去外面給你摘野果吃,記住你答應白雪的話——不要離開這里哦,否則……”他歪歪腦袋,咧開嘴角笑起來:“否則要懲罰你?!?/br> 看著他的背影消失,伏蘇望著大開的門洞,思索著接下去的應對之法,想好之后一拍大腿:[為了命,必須逃。] 系統:[?!繕巳宋锇籽┮蜒b備武器:斧頭。] 伏蘇:[嚴肅點好嗎,我現在真的很緊張。] 系統幸災樂禍地笑起來:[被日死和逃了被捉再被日死,你選哪個?] [不逃的話連希望都沒有了。他剛好出去摘野果,附近的野果林起碼要走一里路,夠了。] 伏蘇扶著腰站起來,腿軟地一陣陣發抖,長時間躺著導致體內血液循環不通暢,站起來后頭一陣陣發暈。直到聽到大門關閉的聲音,他才他踏上了臺階。 從陰暗的地下室出來,充斥了屋內的溫暖燦爛的陽光落入他眼底,他瞇了瞇眼。 屋里沒人,整潔干凈一如往常,但卻過于安靜了。門窗都緊閉著,伏蘇走近一看,門居然沒鎖上,白雪是忘了還是篤定他逃不了? 不管了,現在離開要么順利逃走,要么被抓刷污染值,也不虧。 他按下門把,推開了門,屋外燦爛的陽光照在他的身上。 空無一人。 [?!繕巳宋锇籽┬撵`污染值達到百分之六十。] 背后突然傳來一聲低低的輕笑,婉轉動聽,卻讓伏蘇從身體深處升騰了一絲寒意。 “蘇蘇,我果然不能相信你?!?/br> 伏蘇長長地呼出口氣,轉過身,看向白雪。白雪懷里抱著那把斧頭,微微歪著腦袋輕笑著看他,在那甜蜜的笑容之上,是蘊藏著無盡黑暗的瞳眸,就這樣平靜如死水地望著伏蘇。 “你躲起來了?”伏蘇又被擺了一道,卻沒有多少緊張害怕,被套路多了,早就淡定了,而且他其實心里早有準備——他再也無法像在海底那樣輕易糊弄白雪了,他在逐漸展露真實的本性。 “你是那么想離開,眼里只有前方的自由與希望,當然看不見我站在你身后?!卑籽┝瞄_發絲,看起來并沒有多少失望:“那么,白雪該怎么懲罰總是不聽話的蘇蘇呢?” “是繼續把你綁起來,是砍斷這雙令我憤恨的、試圖逃離我的腿,還是讓你像其他的小傻瓜們那樣……做一個安靜的,聽話的娃娃呢?” 一絲詭異的森然漫入四肢百骸,伏蘇從走出地下室后就察覺的怪異的死寂,終于在白雪語音落下的一瞬揭開了紗幕—— 墻角處坐著幾個娃娃,他們帶著相同的高帽。 老二沒了頭顱、老二沒了四肢、老三沒了五官、老四沒了皮膚、老五沒了內臟…… 老六被掛在墻上,老七穿著漂亮的娃娃衣服,端坐在沙發上,被紐扣替代的雙眼平視他們的方向,被黑線縫合的嘴唇露出了一個淡淡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