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旁邊有個棕色頭發的小孩兒悄悄湊到蘭伯特的身邊,慫恿道:“嘿,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跟你一塊兒分開它嗎?我發誓我只是想看到那神奇的一刻?!?/br> 看著對方企盼的小眼神,又看了看對面毫無興趣的男孩,他微笑著點了點頭應道:“當然可以?!?/br> 在旁邊那個男孩兒繞過服務生想走到另一邊好摸到那杯子的時候,仍然沒走的服務員忽然伸出手,面無表情地轉頭看著德拉科,開口說道:“看來這位小朋友對本店的驚喜不太感冒,不如這樣,我可以親自給你示范一下?!?/br> 彼時蘭伯特已經伸手捏住了一邊的杯子耳朵,抬頭看了男人一眼,他覺得有點兒奇怪。 但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男人猛地伸手拽過德拉科放在桌下的手,一把按在了這邊的杯子上,同時自己另一只手也按在了杯壁上—— 連驚訝的時間都沒給他,蘭伯特感覺到肚臍眼被一只鉤子給勾了起來,整個人忽然被拉扯到半空中,嚇得他趕緊松開手。 ‘砰!’地一聲,他面朝下摔到地上,即便他的鼻梁不太高,也狠狠一酸,艱難抬頭的時候他感覺到有什么冰涼的東西流淌到嘴唇上。 伸手一抹,手指上一片血紅。 正在這時,男人伸手扯著德拉科的后領,從半空中緩緩落下,瞧見黑發男孩兒狼狽的模樣,鼻間噴出一聲嘲諷的音節,臉上擺出個陰晴不定的笑容:“瞧瞧,買一送一,美好的結局?!?/br> 原先的弗洛林冷飲店。 留在原地的小男孩顯然有些傻,怔愣地看著空出來的整張桌子,聽到‘喵~’地一聲,彎腰往桌子下面看時,只看到一道白色身影閃電般地朝店外躥去。 “大衛?你在這里做什么?你的冰淇淋已經做好了?!币粋€中年女人剛排外隊,穿過人群到這邊找了半天,才看到自己的兒子站在一張顯然是客人剛走還沒來得及被收拾干凈的桌子前發呆。 男孩兒還沒從剛才的景象中反應過來,后知后覺的說道:“mama,我剛才在這里看到三個人握著個杯子消失不見了……” “噢,寶貝,那只是個門鑰匙而已,沒什么好大驚小怪的?!迸艘姽植还值陌胪瓢霂О褍鹤永龅昀?,她還有許多東西沒買,不想在這種兒童冷飲店浪費太多的時間。 —— 德拉科臉色十分不好看,銀灰色的眼睛里充滿了惱怒的情緒,眼睜睜看著名為‘穆爾賽伯’的男人——一個剛從阿茲卡班逃出來的瘋子——提起蘭伯特的衣領往門口走,沙啞地抱怨道: “要不是這根魔杖該死的不太聽話,幻影移形可比做一個門鑰匙快多了?!笨粗种械哪泻哼€想掙扎,他加深了唇角的笑容,那讓他這張缺乏睡眠的臉看上去更恐怖了些:“你可不是馬爾福家的少爺,男孩,我很樂意讓你少點兒零件——如果你不想爬著去給盧修斯報信的話,我勸你最好老實點?!?/br> 重活一世,竟然被一個已經被抓進阿茲卡班的食死徒給暗算了,這讓他覺得丟人極了。 如果他能早點發現這人的不對勁,他根本不會讓對方有接近自己的機會。 蘭伯特像個鵪鶉似的縮著脖子一動不動,任男人把自己扔垃圾一樣隨手扔出門外: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式,告訴盧修斯那個狗娘養的叛徒,如果他不能讓我免于魔法部的追捕,他將永遠見不到他可愛的兒子……”他意猶未盡的頓了頓,眼睛緊緊盯著蘭伯特,眼底透露著瘋狂:“當然,如果你跑去魔法部求助,我保證,你會明白一個食死徒想讓別人聽話時最常用的手段是什么——” “crucio(鉆心剜骨)——你需要個教訓,別在我眼前用你那缺德老爸一樣的鬼祟伎倆!”男人話說到一半,驀然轉頭用魔杖朝著身后念出一個咒語,德拉科被擊中之后沒有他預料中的滿地打滾場面,而是倒退著飛速朝著墻壁狠狠地撞去。 男人的臉表情更陰沉了,蘭伯特趕緊保證去找盧修斯,轉身就跑,他可不想體驗對方魔杖里噴出來的任何咒語。 顯然,穆爾賽伯對于又一次失靈的咒語很惱火,惡狠狠地對從地上艱難爬起來的淺金色頭發男孩兒說道:“任何被關進阿茲卡班的人脾氣都不會太好,要是下一次再讓我發現你試圖攻擊我或者逃跑,也許盧修斯看到的就是你的尸體!” —— 已經逃出好幾條街之外的男孩兒顯然驚魂未定,他靠著墻壁滑坐到地上,握著脖子上的懷表——他現在覺得自己當時同意把伊格帶出來真是再明智不過的決定——喘著氣開口問道: “我該怎么辦,伊格?”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蘭伯特:我可能是史上第一個克夫的男主?!颈瘋媪鞒珊印?/br> 德拉科:……???作者你出來我們聊聊設定。 第8章 來到英國的第八天 翻倒巷。 英國的天氣向來瞬息萬變,不知道什么時候烏云就壓在了頭頂,這里和隔壁的對角巷明明只隔了一條狹窄的羊腸道,寒冬的氣息卻肆無忌憚地蔓延,大街上鮮少見到人影,偶爾經過個人也是一身黑袍兜帽裹得緊緊的,再一眨眼又消失在原地。 對面的店鋪櫥窗邊緣掛著厚厚的冰霜,蘭伯特披著厚外套,縮在一條僅容一人通過的巷道里,往手心哈了一口氣,搓了搓手,尤其懷念萊茵的溫暖咒。 上唇和鼻子指間的那塊皮膚有些僵硬,血塊凝結弄得他說話都有些費勁,他憂愁地嘆了一口氣:“我想撥打999,伊格,讓萬能的人民警察來解救可憐的馬爾福先生?!?/br> 懷表里響起慈祥又略微低沉的笑聲,又因為隔著道金屬殼顯得悶悶的。伊格任他在那里抒發無意義的感慨,等他這低沉勁兒過去了之后,建議道:“要我說,純血家族向來很注意保護自己的后代,你只需要回到你們剛才待著的地方,他的家人自會找上門來,你不必對此有所愧疚,孩子?!?/br> 蘭伯特沉默了一會兒,語氣平平地回答道:“那怎么行?我的良心會痛的?!?/br> ……才怪。 估計上次圣誕宴會之后,馬爾福家的人就對他不太待見了。盧修斯要是知道自己兒子這一次又是因為跟他見面,遇到這種綁架事件——說實話,不提馬爾福家的人怎么想,蘭伯特自己都覺得和這趾高氣昂的富二代八字不合。 如果不是因為這莫名其妙的悲劇,他這會兒保證二話不說顛兒顛兒地去當信使。 而現在,他選了這條路,可能會死qaq 寂靜到只能聽見風呼嘯著穿堂而過的街道上不知哪里傳來了一聲貓叫,這詭異的氣氛和那貓略帶尖厲的聲音總能讓人背后發寒。 但聽懂了那叫聲內容的蘭伯特先是松了一口氣,又提了起來。 大喵的到來除了讓他多一個聊天伙伴之外沒有任何幫助,畢竟他不能妄想這只貓突然給自己加持‘大殺四方’的光環。 “可累死本喵了,你怎么忽然消失了?這到底是什么奇怪的世界??!”一只披著黃外套的白貓從遠處飛快躥到他身邊,到了他腳邊忽然碰瓷一樣肚皮超天躺倒在地上,說什么也要癱一會兒再起來的懶樣。 蘭伯特摸了摸鼻子,呵呵了兩聲,回答道:“我不代表魔法世界對你進行遲來的歡迎你不會介意吧?畢竟我現在思考的是如何從一個瘋子手底下救人質這種高難度問題?!?/br> 他無意識地順著縫摳旁邊墻上灰黑色的磚塊,盯著自己的動作發呆。地上的白貓聽到他的話忽然躍起來,尾巴都難得地豎了起來,得意地大笑了兩聲:“哈哈!終于到了本喵大顯身手的時候了!” 蘭伯特給它嚇得一個用力……板磚都摳下來一塊。 悶聲砸在地上。 “時間緊迫,趕緊來換上一身適合作戰的衣服吧!”大喵跟吃多了激素五花rou似的興奮,甚至站了起來眼巴巴地瞧著他,用兩條后腿支撐重量,生怕別人不知道它和其他妖艷賤貨十分不一樣。 蘭伯特面不改色地回道:“好傻,不要?!?/br> 低頭瞥了一眼剛才被摳下來的板磚,生怕某只貓不死心,補了一句:“換裝不如板磚?!?/br> 起碼那是個武器,雖然對他這個體型來說有沒有都一樣。 大喵當然不會輕易放棄,跺著后腿急道:“可是你不換個樣子,那人才不會給你開門!而且我們北地王國的軍裝還帶格斗技能!特別適合你這種非戰斗類人員!” ……哦,戰負五渣怪我咯? 他還沒把自己的不屑表達出來,懷表再次發話了:“是個好主意,孩子,我想你應該記得你出門時帶著的那個小玩意,這是個好辦法?!?/br> 蘭伯特滿腦袋掛滿黑線,“……伊格你跟著湊什么熱鬧?”你還記得你自己是個魔法師嗎?居然慫恿我換裝拿板磚正面剛同類,你怎么想的啊老祖宗? “噢噢!征得同意!進入換裝模式!”大喵興奮地宣布道,在蘭伯特還懵逼的時候,半空中突然出現個巨大的衣柜,柜門一開把他吸了進去—— 看著周圍這個充滿粉色氣息的少女房間,蘭伯特感覺自己正在被逼良為娼,在心底為自己日益遠去的節cao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畢竟他也確實想不出來比這不靠譜的歪點子要好的辦法。 “說好的是軍裝,你要是給我整出來女裝我保證跟你沒完,大喵?!毕肓讼?,蘭伯特做著最后的掙扎,因為那個格斗技能聽起來還蠻有誘惑力的,起碼贏面看上去有百分之十了。 斗篷喵并沒有出現在房間里,但它的聲音卻是在房間內立體環繞的: “本喵可是系統最新研發出來的!可以把任何衣服都改成玩家適合的好嗎!你這是對我專業性的質疑!” 呵,一個換裝游戲的專業性,年度最佳笑話。 蘭伯特怕它惱羞成怒把自己鎖在這個少女小黑屋里不放出去或者又整出什么幺蛾子,把嘲諷憋在了肚子里,從上衣的外套深口袋里摸出了那個舊舊的指南針。 上天保佑,希望搖出來的年齡段是在15歲—40歲之間的。 輕輕地晃了晃它,看見指針開始顫巍巍地轉動時,他覺得自己現在的心態像極了等待彩票開獎的人或者是賭場狂徒—— 三個六!開開開! 那指針像烏龜似的慢騰騰地往下轉著,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蘭伯特的心聲,爬了四分之一的距離就不動彈了——與此同時,蘭伯特感覺到自己的視野在快速上升,很快就抵達了他曾經最習慣的高度。 低頭看了看自己吃了增高藥似的快速拔長的手腳,身上的衣服果然像大喵說的那樣隨著他的身體變化自動延展成最適合他的碼數。 愉快的吹了聲口哨,黑發男生臉上露出個滿意的笑容:“我果然是個正宗歐洲人?!?/br> —— 翻倒巷深處,一棟灰色小樓房普普通通地夾在周圍的房子之間,窗戶上積了厚厚的灰,也看不出里面是否有人居住。 一只白色的貓在房頂的煙囪處探頭探腦地往下看,轉了幾圈又踩著屋頂的磚塊去找別的下去的路,很快地,它發現了什么,輕巧地落在隔壁屋子的房檐上,又跳回這里的窗戶處,找到條縫隙鉆了進去。 幾分鐘之后,一樓廚房的窗戶被一個毛茸茸的白色腦袋給頂開。從旁邊巷道里有個男人貼著墻飛快地躥了過來,悄悄地將窗戶扒拉開,翻了進去。 二樓房間內。 身上搶來的衣服扣子依然搭的亂七八糟,男人完全沒有心情收拾自己,步履焦急地在房間來回跺著,臉上的表情偶爾抽動,在刻意壓制自己的情緒。偶爾停下來惡狠狠地朝著角落縮成一團的男孩兒身上看去,巴不得從他身上扯塊rou下來的模樣。 他都已經想好了,等盧修斯解決了魔法部那群狗鼻子靈得很的傲羅,他就去尋找主人,身上的黑魔標記還沒有消失,主人必定還活著。到那個時候,這群沒進阿茲卡班的叛徒,必定會遭受到來自主人的懲罰。 “咚咚咚?!遍T前響起一陣起敲門聲。 穆爾賽伯驀然朝那個方向看去,下意識放緩了腳步,往門邊走去,貼著門聽了一會兒動靜,聽到敲門聲再一次響起,伴著個男人的聲音: “打擾一下,請問有人在嗎?房主約我今天來砌墻?!?/br> 砌墻?穆爾賽伯有些不解。 他疑惑地摸上門把手,在打開的一瞬間想到: 不對!這里是二樓,那人是怎么進來的? 反應迅速地摸上了腰間的魔杖,在開門的那一瞬間對著門外的人喊道:“avada——” 咒語念到一半,手中的魔杖突然受到一股力,前半段驀然斷裂,杖尖綠色的光芒順著杖身逆行上游,“——kedavra!” 男人被一道綠色的光芒擊中倒飛出去,撞在另一頭的墻上,滑落在地面,手中仍然握著那半截毀壞的魔杖。 門外的黑發男生身上穿著白色的軍裝和長褲,低頭看著手里的板磚,松了一口氣。 上來就搞索命咒,這大哥也玩的太大了點兒??? 還好自己的歐氣強大,搶先一步,用事實證明,魔杖再yingying不過板磚! “一段傳奇:史上第二個逃過索命咒的幸運兒?!蹦猩逍愕哪樕铣霈F個笑容,饒有興致地給明天的預言家日報擬定題目——如果有記者今天能拍到這一幕的話。 “好想法?!苯锹淅锵∠∈枋璧貍鱽碚坡?,他轉頭看去,馬爾福蒼白的臉上正掛著嘲諷的笑容,“事實上,我也正在思考你和波特家是否存在血緣關系,要么我怎么總是一遇到你們就如此倒霉?” 他身上布料昂貴斗篷因為之前與地面的摩擦而變得灰撲撲的,就連打理的一絲不茍地頭發此刻也顯得凌亂了些許,淺金色的短發落在額前,顯得他本就蒼白的臉更是缺少血色一般。 二十歲左右的男人站在門口,被懟的干笑了兩聲,建議道:“我想,對待你的救命恩人,你感謝的話語可以不用如此刻薄?!?/br> “感謝一個披著純血皮的麻瓜用他靈敏的大腦想出用磚頭對抗魔咒的辦法?”德拉科面無表情地走到他跟前,即便是仰著頭看著對方,氣勢也分毫不差,停頓了一會兒,他續道:“除非我瘋了?!?/br> 蘭伯特跟在他身后,不甘示弱地反駁道:“但這是唯一的辦法,我還沒學過魔咒,而且我去找你父親,他多半也會把鍋甩給我,我很大幾率見不到明天升起的太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