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李曼成,這又是誰,這具身體本來的名字嗎? 他無意識的念叨著,怯怯的聲音也跟著他重復,小心翼翼的問他:“是李曼成,還是楚歌呀?” 他愣了一下,思索了很久,肯定的說:“楚歌?!?/br> 沙沙的電流音哀嚎了一聲,徹底消失了。 他安靜了一會兒,問:“你在哪里呢?” 怯怯的聲音回答他:“我就在戒指里呀?!?/br> 如此荒謬的回答,一個人怎么能在戒指里呢,他卻像是相信了,認真的問:“那你怎么不出來呢?” 怯怯的聲音說:“我不能夠出來的,我出來以后會造成災難的?!?/br> 他問:“災難是什么?” 怯怯的聲音有一點難過:“我會變成一個怪物,我會給所有人都帶來痛苦,我會毀掉大家的……所以我只能呆在這里,哪里都不能去?!?/br> 一個寂寞而又可憐的形象被勾勒出來,這樣不幸的境地,足以讓人心生憐憫。他問:“你從來沒有出來過嗎?” 怯怯的聲音沉默了一會兒,說:“有一部分……曾經偷偷的跑出來過?!?/br> 他笑了笑,問道:“結果呢?有造成災難嗎?” 怯怯的聲音說:“沒有,我遇到了一個很好很好的人,他把災難壓制回去了?!?/br> 他笑了起來,說:“那不是很好嗎,你看,你也可以出來的?!?/br> 怯怯的聲音在否認:“可是只有他能夠壓制?!?/br> 他有一些疑惑又有一些不解,他沒法懂得這樣固執的想法:“你可以試試其他人,總有辦法的?!?/br> 在這句話之后有短暫的沉默,那個聲音又是難過又是委屈,還有一點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控訴:“只有他,沒有其他人。但是他一句話都不說就離開了我,一句告別都沒有?!?/br> 戒指聽上去實在是有一點可憐,他擰了擰眉毛,認真的問:“你為什么不去找他呢?” 那個聲音不再羞怯了,而是有一點壓抑的憤怒,直沖沖的說:“找到他又有什么用呢,他不愿意留下來,反正都是不告而別?!?/br> 他想了想,問道:“他只不過是壓制了災難,萍水相逢,你又為什么要生氣呢?只是一個最普通的陌生人而已……還是說你需要他替你長久的壓制災難,所以生氣了?” 戒指呆了呆,慢慢的說:“不一樣的,他不是陌生人,他對我很重要,我想留下他?!?/br> 他不置可否。 戒指有一點壓抑:“我可以一直待在這里,我可以永遠不出去,我只想他陪著我……” 抑郁的聲音帶上了哭腔,因為難過而沙?。骸拔矣肋h待在這里都沒有關系,反正一直都是這樣的……可他為什么一聲不吭就離開,我只想要他跟我道別的,只要一句話就好了?!?/br> 他說:“原來你喜歡她?!?/br> 戒指愣住了,惱羞成怒的說:“沒有,你亂說?!?/br> 他好脾氣地停住,安靜的聽著戒指的哭泣。 戒指沉默了,低低的抽噎著,過了一會兒,咕噥著:“是哦,我喜歡他?!?/br> 戒指訴說著自己的心意,亂七八糟的,從一個雜亂的片段跳躍到另一個雜亂的片段,最后終于垂頭喪氣下來:“可是他不喜歡我,他連告訴我的名字都不是真的,他騙了我?!?/br> 連名字都是假的啊。 他嘆了口氣,覺得小戒指的愛情著實是很心酸。 小戒指小心翼翼地問:“你知道為什么嗎?” 從歡欣蓬勃到患得患失,也不過就在這一瞬間,他分析了一下,或許那個人并不是刻意想隱瞞呢?這樣天真又可憐的孩子,沒有人能夠不喜歡的吧。 他認真的說:“大概是有什么苦衷吧?!?/br> 小戒指屏住呼吸,說:“苦衷?” 他說:“或許有什么意外,讓她只能編造一個名字,也來不及向你道別?!?/br> 小戒指安靜了,他似乎在思索這番話的可信度,許久之后,問道:“那我應該去找他嗎?” 他笑了起來,對著這個患得患失的小戒指,帶著一點縱容和鼓勵:“去呀,為什么不呢?你喜歡她呀?!?/br> 寂寞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而能夠不再寂寞,又是多么的幸福。 他想了想,認真的說:“你不應該被困在這里,你應該擁有美好的人生和世界?!?/br> 小戒指屏住了呼吸,如果戒指有眼睛,那么一定是眨也不眨地凝視著他:“……所以呢?” “所以,大膽的去找他吧,不要害怕災難,你會擁有她的?!彼\摯的鼓勵,送上自己最溫暖的祝福。 小戒指悄悄的說:“楚歌?!?/br> 他應了一聲。 小戒指又悄悄的喊:“楚歌?!?/br> 他又答應了一聲。 小戒指雀躍著,歡喜著,快樂著,期期盼盼著,又有一點羞澀:“我真喜歡你?!?/br> 他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別鬧了,你快去找她吧?!?/br> 作者有話要說: 小戒指是誰你萌都知道的 but現在的楚歌布吉島,他把自己真名都抖露了 系統心里是絕望的,他怎么會攤上這么個宿主噫嘻嘻嘻 2017.6.11 第29章 act1·未來 29. 李家。 七月的天氣,驕陽似火,灼烤萬物,花園里精心打理的薔薇花也垂下了骨朵,蔫嗒嗒的,毫無生氣。 炎熱的快要將人烤干的天氣里,少年卻跟沒事人一樣,孤獨的站在花叢中。 已經過去很久了,精神力激蕩的氣息早已散去了,他只能捕捉到一點點痕跡。 似曾相識的熟悉,卻無法確定。 腳步聲響起,身形挺拔的青年從花叢后走來,略長的黑發用銀色絲帶束起,露出一張俊美逼人的面龐。 青年神色淡淡的,并不拘謹,也不疏遠,是恰到好處的客氣:“如果想要欣賞薔薇花,或許你可以選擇到走廊那邊?!?/br> 驕陽下的少年轉過了頭來,他認識這張俊美逼人的面龐,李家的長子,這個家族未來的繼承者,李物浦。 方燭搖了搖頭,說:“我沒有在看薔薇花?!?/br> 李物浦面色不變,眼底有恰到好處的疑問之色。 方燭說:“這里似乎有精神力殘留的痕跡?!?/br> 李物普淡淡的說:“前些日子,父親在這里對我有一場考較,或許是那時候留下的,見笑了?!?/br> 李物浦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指向了青藤木廊之下。 方燭沒有拒絕對方的好意,他跟著李物浦一同走到青藤廊下,風中傳來淡淡的薔薇花香,方燭在藤椅上坐下來,認真而又忐忑的問:“有消息了嗎?” 李物浦在他對面坐下,鋒銳的眉毛挑起,卻沒有帶來任何喜訊:“已經搜遍了上城區,還沒有得到任何消息?!?/br> 意料之中的結果,依舊讓他有些失望地低下了頭。 李物浦注視著少年面容上難以掩飾的失落,略微沉吟,說:“還有下城區,或許那里可以找到你要找的人?!?/br> 方燭搖了搖頭:“他不會是下城區的人的?!?/br> 李物浦問:“為什么?” 方燭只是搖頭,他不會告訴任何人有關的那個人精神力的消息。 他的態度十分堅定,讓人不得不懷疑他是否隱瞞了什么十分關鍵的消息,但李物浦無法強迫方燭,他只能如實提供自己所知道的信息。 李物浦說:“上城區的家族,只有一家姓氏為雷,他們已經傳來消息,家族里并沒有一個叫雷鋒的人?!?/br> 方燭喃喃的問:“是嗎?” 李物浦點頭,不動聲色地觀察著方燭神色,腦子里飛快判斷著,面上卻不露分毫。他說:“已經核查了最近兩周星際航線,在所有星際船票中,也沒有使用雷鋒這個名字的乘客?!?/br> 這是一個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的消息,然而方燭只愿意把它往好的方面想,方燭說:“所以他還在這個星球上?!?/br> 李物浦不置可否,許久后,方才說到:“……恕我冒昧,方燭,你是否想過,這或許只是一個假名?!?/br> 方燭極其干脆地打斷了他:“他不會騙我的?!?/br> 這樣固執的強調實在是很可笑,尤其是在被現實扇了個耳光后,李物浦反問道:“如果他騙了你呢?最起碼在上城區,沒有這個人?!?/br> 如果那個人騙了他—— 淺淡的血色彌漫上了漆黑的瞳膜,方燭垂下了頭,在光可鑒人的玻璃桌面上,看到了一雙幾人變得猩紅的眼睛。 “不會的?!?/br> 他彎了彎唇角,玻璃桌面上,血色雙瞳的主人也天真爛漫的笑了起來。 “如果他騙了我,那就讓他永遠也不能騙我好了?!?/br> ——有一種人,是永遠都不可能開口撒謊的。 方燭扳弄著自己的手指,仿佛還殘留著那個人的體溫。 他安靜地想,那就讓那個人再也不能開口就好了。 . 李物浦凝視著少年垂下的頭顱,他會按照父親的要求滿足少年任何合理的要求,畢竟少年的身份是如此的令人側目。但現在,即便是惹得對方不悅,也還有一件事需要提上議程。 畢竟少年已經確定了會在這里入學,這是一個非同尋常的機會,一旦把握得當,或許會使得家族更上一層樓。 李物浦隱晦的問:“……你現在有挑選好入學的伙伴嗎嗎?” ——或許更直白的說,效忠者。 方燭說:“選好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