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
“連我也不見?”蘇離和容祁異口同聲地說道,就連臉上懵逼的表情都是同步的。 管事的看了看蘇離,又看了看容祁,然后為難地點頭。 蘇離不禁想到昨天他們從鳳儀宮出來的時候,容玨的表情一直都怪怪的,似乎藏了什么心事,蘇離很想當即就沖進三皇子府,但以顧靜之的性格做不出這種事情,他正猶豫要不要回去等改天再來的時候,容祁一把推開管事的,就往里面闖,蘇離見狀機警地跟了上去。 “大膽,不看我是誰憑你也敢攔?” 不見他也就算了,怎么顧大人是他的寶貝命根子也不見?他該不會背著顧大人做著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吧…… 不行不行,他得看看去! 容祁擋開攔在身前的護衛,不是他們攔不下,而是根本不敢攔,何況后面還跟著蘇離,害怕傷著兩位貴人的護衛以及在暗處的暗衛們只好讓他們一路通過。 一腳踹開容玨的房門,房間里濃郁到刺鼻的藥味就把二人嚇了一跳,再看那半臥在床上面容慘白的容玨,兩人臉色皆是一變。 明明寒疾在身的容玨此時身上卻只穿著一件薄薄的紗衣,以便精血蠱進入體內時短時間內產生的巨大熱量得以抒發。床前的小凳上擺著一個小瓷盆,容玨的左手手臂上割了一個很大的口子,他把傷口置于瓷盆上方,五指緊握用力,汨汨的血液就從傷口落進瓷盆。 蘇離看了一眼地上掉落的沾滿血跡的匕首,只覺得腦子里轟地一聲,他大腦一片空白地沖到了容玨的床前,抓住了他不斷放血的手,用衣袖摁住傷口不讓血液擴散,他喝問道:“你在干什么!” 容祁也后知后覺地沖上前,他低頭一看那小瓷盆里一小灘血液中有一只暗紅色的小蟲正長大嘴巴露出八顆尖尖的小獠牙,光滑的肚皮一縮一縮,正饜足無比地吸食著容玨的血液,容祁眉心一跳,當即就掀翻小瓷盆,小蟲被摔在地面上緩緩蠕動,容祁眼疾手快地一腳就把那小蟲子踩得稀巴爛了。 蘇離看著化成一攤rou泥的小蟲,驚道:“這什么東西?” “精血蠱,靠吸食人的精血為生,一旦寄生到人體短時間內會氣血十足,精力大漲,但壽命也會因此大大縮減……” 容玨臉色蒼白地喚了一句,“容祁?!?/br> 容祁這才反應過來,抬頭看見蘇離暴怒的俊臉,氣得青筋都在額頭隱隱躍現,當即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連忙做了一個用針縫嘴巴的動作。 蘇離回過頭死死盯住容玨,氣得全身都在發抖,他冷喝道:“快去請太醫!” 門外的侍者立刻應聲離去。 “靜之……”容玨柔柔地喚了蘇離一聲,似乎是怕他生氣,臉上的表情十分可憐,他這個樣子看得蘇離當即就想把他從床上拖下來揍一頓,但心里又疼得緊,只得煩躁地抓了抓后腦的頭發。 “你到底想做什么?”蘇離氣急敗壞地問道。 “我只想有一個看起來健康的身體,讓父皇傳位于我,這樣,我才能把你放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位置,權力,榮寵,全部給你,日后就算我死了,也再沒有人能難為你……”容玨虛弱地說道。 “說什么死不死的,你以為這樣做我就會感謝你嗎?”蘇離氣道,他知道容玨的擔心并不是沒有道理,現在京都山雨欲來,以原主的性格多半會成為奪嫡之路上的一抔黃土,但是這么重要的事情為什么不跟他商量?這個混蛋! “我不是想要你的感激,我只是怕我去世以后你會被人欺負,我能為你做的只有這么多了,我虧欠你太多,明明知道活不長卻還要自私地和你在一起,讓你傷心……”容玨虛弱地笑了笑,他的眼睛很亮很溫柔,像一閃而過的星辰,仿佛下一秒就要墜落。 蘇離的心被狠狠一絞,他蹲下來湊到床前,聲音因為難過而有些嘶啞,“你不需要為我做這么多,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可以順應規則,我……” “你不要勉強自己做不喜歡的事,”容玨輕柔地打斷他的話,“我希望顧靜之這一世永遠都是傲骨錚錚,仗義執言的顧靜之,我已經沒多少時日可活了,我臨終前的唯一愿望就是你可以按照自己想要的活法活下去?!?/br> 蘇離隱隱感覺眼角有些濕潤,他忽然想起容依那日跟他說的話,放棄仕途,不管朝堂的風風雨雨有什么不好?自然是很好的,但那不是顧靜之啊…… 這世上,有個人喜歡你,并尊重你的意愿,希望你就是你,不需要你為他做出任何改變,但不管你變成什么樣子他也還是會喜歡你……這是多么幸運的一件事情。 蘇離抹了抹眼角,他定定地看著容玨蒼白如紙的面容,堅定地道:“沒有什么臨終愿望!你的愿望我答應你,但是你一定要活著看著我實現它。我知道配方在哪,我一定會救你,所以你也要答應我不要再做傻事了?!?/br> 容玨輕輕點了點頭,眼神溫柔而繾綣,他不相信他的病能治好,但他相信顧靜之。 太醫拎著醫箱匆匆忙忙地趕進來,行禮都顧不上,就被蘇離喊起來趕緊給容玨包扎,容玨本來就只穿著一件紗衣,現在又放了這么多血,等傷口包扎好,蘇離的視線從手轉移到他的臉上時,發現他已經暈了過去,當即又是一陣心驚膽戰,催促著太醫給他好生搗鼓了一陣才吊住了容玨的一條命。 雖然暫時是沒有事了,但今天這種情況蘇離絕對不想再看見第二次,或許在萬分緊迫的時候人的腦袋就會特別靈光,原本暫時還想不出怎么拿配方的蘇離忽然靈光一閃,他拉著五皇子容祁出去商議了良久,兩個人就把計劃定下來了。 當夜,太子府遭遇了竊賊,皇帝御賜給太子妃的一塊鳳舞祥云佩被盜走,太子府侍衛苦苦追蹤,但因賊人的身手過于了得,最后讓他逃了。 這本來是一件應該嚴厲追捕的事情,但現在太子深陷圇圄,哪里還管得了小偷,于是就沒有追究。哪曾想,這只是開始,連著三日,這竊賊都要準時準點地光顧太子府,而且偷的不是別的物件,都是皇帝御賜,需要入府庫記錄在簿的寶物,一連丟的多了,太子府又不像以前有京都護衛隊的調動權在手,只得上報朝廷,請求京兆尹張大人派兵把守太子府,力擒小賊。 夜涼如水,繁星滿天。 賊人今晚也按時來太子府報道,原本藏在暗處的官兵頓時傾巢而出,賊人一看情況不對,拔腿就跑,跑到太子府后廷的花園假山深處就不見了。 張大人的人馬在假山處轉了好幾圈都沒找到人,這時忽然有個官兵驚訝地指著一塊石頭下面一個十分不起眼的暗道,大聲道:“大人!有暗道!” 張大人臉色一正,他拿過火把率先進入暗道。 那火光往暗道里一照,他的臉上立刻現出震驚之色,他原本以為這暗道會通往哪個地方,沒想到里面卻是一條死路。像山洞一樣的密室里堆積著成箱的紙稿函件,而這些函件居然……是太子勾結重臣的證據! 張大人心頭大凜,決定連夜入宮將這件事報告給皇帝—— 容祁一把扯下蒙面巾,早就等在一旁的蘇離立刻迎了上來,“如何?” “事情辦妥了,我打開了假山上的開關,他們這會兒應該已經進入密室了?!?/br> 蘇離松了口氣,現在他們且等著事情的結果就好了,京兆尹張大人和原主一樣是直臣,而且并無從屬,他一定會把這件事如實稟報給皇帝。 容祁摸了摸腦袋不解地問道:“不過顧大人你是如何得知那假山上面有開關,而且密室里面還裝著太子結黨營私的證據?”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碧K離冷笑一聲,含糊地答道。他當然知道,上一世顧靜之是太子的心腹之臣,這些東西其中有不少還是他幫忙打理的。 容祁看他不想回答,便不再多問—— 大殿內。 皇帝看到那一箱一箱的物證,渾身上下都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怒氣,之前跟公主茍合只是道德淪喪,但是結黨營私,勾結重臣,就是大逆不道的謀逆之罪了! 皇帝當即就寫下了廢太子的詔書,并連夜召見了好幾個心腹大臣,先是草擬了廢太子的告罪書,秋后問斬,然后又一一查處了函件上的那些官員,那官員名單上最赫赫有名的就是齊國公! 上輩子齊國公本來就是幫助太子的,不然也不會把嫡女嫁給顧靜之,說是說真愛無敵,但事實上還是看中了太子對顧靜之的倚重,和他未來的前途,這一世也依舊如此,女主還沒勾搭上容玨呢,他哪有倒戈的機會,所以這次被抓實在不冤。 經過一番徹夜調查,第二天早朝結束后,蘇離終于拿到了朝思暮想的國公府查抄令。 雖然齊國公府上下都被下了罪,原主大仇得報,但救人心切的蘇離已經顧不上高興了,下了朝蘇離就帶著戶部的人馬浩浩蕩蕩地去了國公府,可惜的是他把底都掀翻了,甚至齊雪萱當初藏起來的顧家舊物和當年齊國公構陷鎮國公府的罪證都被他搜出來了,那治療寒蠱的配方還是沒有找到。 蘇離坐在一片狼藉的院中,眉頭深鎖,每一個路過的戶部下屬想安慰蘇離,都被他眼神中密布的焦慮和隱隱的殺意給嚇退了。 蘇離足足坐了好半天,才起身,仔細整理了一下朝服,然后往大理寺監獄的方向走去。 如此看來,齊雪萱是把配方帶在身上了。 第76章 打臉重生復仇嫡女17 昏暗的大牢深處。 齊雪萱還穿著當日她參加滿月酒時的華貴衣裳, 不過很長時間沒有換洗,她身上那件原本美輪美奐的禮裙已經失去了光華,變得灰撲撲的,在昏暗的獄光下看起來和她前世自盡那晚所穿的麻布衣裳沒有什么太大區別,她原本精致美麗的臉龐也沾上了許多臟污, 除了一雙晶亮的, 帶著驕傲的眼眸仍在昏暗的環境里熠熠生輝之外, 很難讓人把她跟美若天仙,金尊玉貴的國公府嫡小姐聯系在一起。 齊國公和太子勾結的事東窗事發得太快,她又一直在牢中,并不知道這個消息,她還以為只要自己咬死了不認罪, 皇帝看在父親的面子上遲早會把自己完璧歸趙地放回去,全然不知道齊家已經大禍臨頭了。 咕嚕。 肚子饑腸轆轆,齊雪萱艱難地掀了掀眼皮,舔舔干渴到裂開的嘴唇,看了一眼那被自己踢翻在地的食盒, 一股前所未有的委屈冒上了心頭。 活了兩世都沒有經受過牢獄之災的齊雪萱原以為上輩子在顧家下人大院里的那段生活是人間地獄,現在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吃苦。至少在下人大院她的吃穿用度顧靜之都沒有少她的,那日穿的麻布衣裳其實是她剪破了婢女的衣服, 穿上特意去氣他的,哪里像現在, 活得人不人鬼不鬼, 恐怕她死在了這里也沒人知道。 齊雪萱抱了抱遍體生寒的身軀, 她從來沒有這樣渴望過光明,什么復仇她都沒心情去想了,現在只想逃離這里。 大牢的甬道那邊忽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齊雪萱眼睛一亮,她起身扒到木欄桿上,急迫地問道:“是不是我爹來救我出去了?” 甬道那邊沒有說話,只有腳步聲越來越近,齊雪萱又道了一遍:“你們快放我出去!我爹是戰功赫赫的齊國公,我是國公府的嫡小姐,你們不能這樣對我……” “這世上再也沒有國公府了,齊小姐?!币坏狼謇识届o的聲音響起,聽到這熟悉的嗓音,齊雪萱立刻安靜了下來,一雙眼眸死死盯住甬道的方向。 “是你……!”齊雪萱做鬼都不會忘記這個聲音,果然,下一秒,蘇離俊美的臉龐就出現在她的眼前。 蘇離并不說話,他的嘴角挑起一個冰冷的弧度,這個笑容讓齊雪萱有很不好的預感,她皺眉問道:“你剛剛說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再也沒有國公府,顧靜之你做了什么!” 蘇離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冷靜地吐出審判一樣的話語,“我什么也沒有做,太子府失竊,京兆尹搜捕竊賊的時候無意中翻出了太子與齊國公私通的罪證。結黨營私,而且是在陛下病重的時候被搜查出來,這可是形同謀逆的大罪啊?,F在陛下已經下詔,太子秋后問斬,齊國公府上下也難逃滿門抄斬的命運,所以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有國公府了……” 齊雪萱渾身猛然一震,她臉色煞白地搖著頭,喃喃道:“不可能,這不可能,國公府,這么大的國公府怎么可能一夜傾覆?我的父親呢?我的哥哥呢?他們在邊關,他們不會這么容易束手就擒的……不會的……” “怎么不可能?你還記不記得十三年前的顧家?也是煊赫世家,也是結黨營私,也是……在你父親手里一夜就這么沒了的,今日,不過是天道輪回而已,”蘇離古井無波的眸子里染上了一絲仇恨的血色,他盯著齊雪萱慘白的小臉,冰冷無情地話語從他的口中吐出,“與其擔心你那下落不明的父兄,不如想想你自己吧,你不是很想走出這里嗎?可惜,再也沒有機會了,齊雪萱,你完了?!?/br> 齊雪萱被他銳利的眼神看得不由往后縮了兩步,瞳孔有些許震動,“你怎么知道顧家……你全都知道了?” 蘇離冷笑,句句緊逼,“知道什么?知道你故意把顧家的東西收起來不讓我看見;還是每一次都是你想要殺我,太子他們只是你的替死鬼;又或者是……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 齊雪萱被他最后這句話嚇得直接全身一軟,跌坐在地上,看蘇離的眼神猶如看一個鬼魂,“你……你也是重生的!”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現在不是該為了你自己的處境擔憂嗎?我雖然不及你陰狠法子多,但折磨人至死的辦法我也是聽說過幾個的,你說我要怎么好好報答你和你們齊家對我所做的一切呢?”蘇離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并不打算多做解釋,他只需要讓她知道她在他面前已經無所遁形,她的生死現在由他掌控! “不,靜之我錯了,你不能這樣對我,我不想死,我不想再死一次了……!”齊雪萱崩潰地求饒,她這副孱弱的模樣和當初重生前口口聲聲要將顧靜之送進地獄的時候簡直判若兩人。 前世的她之所以憤怒,之所以強勢,是因為她從小就是天之驕女,只要她想要的,她想做的,沒有什么是得不到,做不了的,就連傲骨錚錚的顧靜之還不是被她拿下了……所以當她知道他并不愛她,這一切只是為了復仇的時候,她才會那么不甘,那么恨,恨不得將這個人抽筋拔骨!她以為重生一世,她已經化作厲鬼,無所畏懼,但最后卻發現,不是的。 這一世屢次失敗,她屢次失去自己引以為傲的事物,驕傲和強勢已經在現實的打壓下不斷被消磨,最后被關進這天牢,水米難進,晝夜難眠,她每天晚上都會夢見自盡那一刻她把手插入胸口,那鉆心的痛苦,她才知道活著是多么不易,她不想再死一次了,她重生回來不是為了要面對這樣的結局,她的人生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蘇離緩緩蹲下,他冷聲道:“你要是不想死,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治療寒蠱的配方在你手上對嗎?只要你交出來我可以饒你一命,然后送你遠離京都?!?/br> 蘇離不是不想幫原主報仇,而是容玨的命在他看來重要許多,他真是一刻都不想緩了。何況顧家大仇已報,齊雪萱一個深閨小姐,就算出了監獄,她也只能過著東躲西藏的日子,這對她來說又何嘗不是一種活著的恥辱和折磨? 齊雪萱顯然也感覺到了這點,她顫抖道:“如果我不交呢?” 蘇離冷笑,“你大可以試試,你沒有選擇?!?/br> 齊雪萱頹然地靠在墻壁上,垂著頭,一動不動。過了良久,她才輕輕嘆了口氣,用幾不可聞的聲音道:“這兩世,我到底還是輸了?!?/br> 她緩緩把手上金鑲玉的手鐲扒下來,放到木欄外的地面上,“拿著這手鐲去城外的青城山山頂,自然有人會為你寫出配方?!?/br> 蘇離拿過手鐲就往外走,再也不看齊雪萱一眼?;璋档拇罄卫?,齊雪萱緩緩閉上眼睛,沒有生氣的她看起來仿若一具死尸—— 蘇離剛出監獄,忽然一陣劍氣帶起的凌厲氣息劃空虛空直直往蘇離的后心刺去! 這個感覺非常奇怪,就像重生前齊雪萱想要自盡在他手里一樣,一種陷阱般的危機感飛速閃過蘇離心頭。他身邊的暗衛都是容玨最優秀的死士,作為這個世界的男主,容玨給蘇離安排的防護無疑是最為堅固的,根本無人可破,這跟邏輯無關,這也是一種設定,就跟齊雪萱能拿到配方一樣,所以在這個世界里蘇離即便得罪了這么多人也一直活得好好的。 但是現在……能突破男主的防護圈,說明要他命的不是這個人,而是主腦! 蘇離當機立斷地腳步往旁一跨,身體以一種十分詭異的姿勢向左邊偏去,極其靈活地閃過了這一擊,身手快到完全不像他之前表現出來的文弱書生形象——主腦都不要臉地打破設定墻來殺他了,還不讓人ooc嗎! 果然,那人雖然驚異于蘇離的身手,但并未過多追究,而是劍氣一下比一下更為凌厲地往他身上招呼。 雖然意識可以ooc,但身體卻不行,沒有系統爸爸給開金手指,原主的體力無疑就是個戰斗力負五的渣渣,應付一些小蝦米還好,手無寸鐵地對付這個絕世高手顯然不夠看,恐怕再過二十招他就得死在這人的劍下了! 蘇離緊了緊手中的手鐲,心緒飛快地轉動,他聯想到之前一直都好好的,偏偏他ko女主出來以后就被暗殺了—— “你再不住手齊雪萱的命就保不住了!”蘇離大聲說道,那人的劍已經橫到了蘇離的脖頸,只要再慢上一秒鐘他就要嗝屁了,那人卻在聽見這話后停了下來。 蘇離松了口氣,他猜得果然沒錯,主腦能在這些世界里做的事情很有限,雖然能偶爾給開個掛,但基本設定還是不能崩的,像齊雪萱是個剛流產的孕婦,她的力氣根本比不過蘇離,所以在蘇離全力阻止她自盡的情況下,她不可能像個超級賽亞人一樣,腳下一蹬就噗嗤一聲撞到那劍上去;也像此時這個人不可能不顧齊雪萱的安危執意要追殺他一樣。 因為這個人是鐘瑜,齊雪萱的頭號備胎。 鐘瑜渾身都散發著殺氣,但他看向蘇離的眼神卻是很復雜的,甚至說話時還用上了敬稱,“顧大人我知道你是個好人,但是如果你真的不放過萱兒的話,我也只能送你上黃泉了?!?/br> 誰說我不放過她了?而且你咋知道我是個好人? 槽點太多根本無從吐起,蘇離急著救人,本不想跟他過多糾纏,告訴他自己已經打算放齊雪萱走,然后趕緊離開。但是看到這個傻小子對女主一往情深的蠢樣,又有些恨鐵不成鋼,他皺眉道:“齊家的罪孽與你無關,但是刺殺朝廷命官就是死罪了,齊雪萱到底哪里值得你這樣付出?你可知道你心心念念的萱兒背著你跟多少男人有染?太子,許懷山,皆是她的裙下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