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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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瞎說!”蘇錦之晚上是一個人在醫院里睡的,守夜的護士他不認識,有時候半夜醒來還有種那護士是“好兄弟”扮演的感覺,此刻聽到一號那么放肆地提及“好兄弟”的名字,頓時就被嚇慫了。 蘇錦之蹙著眉:“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后面的事我沒有印象,只知道我清醒的時候你和姜黎山都在喊我?!?/br> 一號說:“你確定你那個時候沒有意識?” “是的?!碧K錦之說,“我沒有你所說的,我在發狂時候的記憶?!?/br> “那你得加快喚醒姜黎山的動作了?!币惶柕穆曇糇兊糜行﹪烂C,“你可能在被這個世界同化,如果你瘋了,思維迷失在數據海里,那我可能連你叫不醒了?!?/br> 蘇錦之也很絕望:“可我要知道怎么喚醒姜黎山啊?!?/br> 一號說:“你打破他的固有認知應該就可以了?!?/br> “怎么打破?” “舉個例子,比如現在在大家眼中,包括姜黎山也是這么認為的——你是個精神病人,你只需要證明自己從頭到尾都沒有瘋,是個正常人,這和他在世界里給你的人設不符,他發現不對后就會醒了?!?/br> 蘇錦之說:“如果我今天沒有發瘋,我可能會堅信我是個正常人,但是現在我也覺得我有些問題了?!?/br> “我也只是舉個例子給你聽?!币惶柾nD了幾秒,又繼續道,“我覺得你可以從艾帥那里入手,他不是說知道有關你的很多事嗎?” “我對象不讓我接近他?!?/br> “那你更要去接近艾帥了?!币惶栒f,“你現在要做的事就是和姜黎山對著干?!?/br> 蘇錦之:“……我努力吧?!?/br> 就算是要接近艾帥,他也得有接近的機會啊,現在沒有人跟著他根本就沒有辦法出這間屋子,況且就算出去了,他和艾帥身邊也肯定會跟著四個身強力壯的男護士。 蘇錦之憂心忡忡,覺得靠近艾帥難度太高了,還是從姜黎山身上入手比較簡單。 “姜醫生,你今晚能留下來陪我嗎?”他抓著姜黎山的手,“我很害怕?!?/br> 蘇錦之沒有說謊,他確實是有些怕的,他已經連續好幾個晚上被那樣恐怖的夢折磨了,每晚都會被嚇醒然后一直睡不著,正常人如果像他這恐怕早就神經衰弱了。 “好?!苯枭秸f著,輕輕合攏手指握了下他的手,“我今晚在這里陪你?!?/br> 蘇錦之得到了答案后就松了口氣,躺回床上,但是卻沒有放開姜黎山的手,而姜黎山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沒有把手從他的手心里抽離,一直讓蘇錦之握著。 到了晚上該吃藥的時間,蘇錦之又開始拒絕吃藥了:“我吃了這些藥還是會做噩夢?!彼卦V似的望著姜黎山,“你騙我?!?/br> “我沒有騙你,我只是說這些藥能令你睡的好一些?!苯枭揭灿行o奈。 “我不吃?!碧K錦之拉著被子往身上一蓋,用屁股對著姜黎山,他懷疑他今天發狂就是昨天吃的那些藥害的,明明他不吃藥的時候除了做夢什么事也沒,現在吃了藥情況卻變糟了。 恰好也正是因為蘇錦之今天的異常,姜黎山也不敢怎么強迫他,見蘇錦之死活不吃藥他就讓護士端著藥走了。 而這天晚上,蘇錦之照舊做了那個夢,只是這一次夢多了些新的內容:他看到那個人頭長什么模樣了——是他的臉,一模一樣。 那個無頭尸體手里捧著的,是他的頭。 蘇錦之被嚇醒后整個人都有些神經質了,縮在床上直打抖,連姜黎山抱著他哄都不管用,就差沒有哭出聲了。 這種恐懼感在他第二天發現自己胳膊的手腕手肘關節發現了紫紅色的淤痕后達到了頂峰,他幾乎是顫著聲音和一號說話的:“一號,你老實告訴我,這個世界到底有沒有鬼?!” 蘇錦之就算不搞封建迷信很多年了,他也知道正常人的身上是不會出現這種痕跡的,這些淤痕,極有可能是鬼捏出來的。 “沒有?!币惶柡芸隙ǖ幕卮?,但是頓了幾秒,它又改口了,“其實……我也不確定?!?/br> 蘇錦之:“!” “這又不是零號寫的世界,是你對象弄出來的?!币惶栒f,“我們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鬼?!?/br> 蘇錦之聽了一號的話后更絕望了,等他去廁所脫掉褲子方便時,發現自己膝蓋腳踝處都有著這些斑駁的紫紅色淤痕后,嚇得差點坐進馬桶里,匆匆提上褲子就奔上了床,拽著姜黎山的胳膊死活不肯放開。 姜黎山見他臉色煞白,焦懼的情緒外露的明顯,就松松地摟住他,手掌在他的脊骨上輕輕撫著:“怎么了?” 蘇錦之拉開袖子給他看胳膊上的痕跡,剛想說“有鬼”,但是想了想他得保持正常,就改口道:“手好疼?!?/br> 姜黎山握住他的手,仔細端詳著那些痕跡,蘇錦之又拉起褲腳,給他看腳踝和膝蓋處的淤痕:“腿也很疼?!?/br> “這里痛嗎?”姜黎山放開他的胳膊,手指漸漸往下,握住他的腳踝。 “嗯?!碧K錦之點頭,因為心里滿是恐懼和焦躁,所以沒有察覺到姜黎山的聲音比平時要低啞許多。 青年常年不見陽光的身體白得像雪,而他的小腿不像手臂布滿蜈蚣狀的傷疤,白皙光滑,姜黎山把手貼上去后就不想放開了,不合時宜的欲望將他的理智踩在腳下,姜黎山無法控制自己,手指在青年的腳踝處摩挲徘徊了許久才艱難地挪開,把青年褲管拉下,遮好那雪似的一片白。 “我給你揉揉?!苯枭酱鬼采系那嗄?,握住他的手腕輕輕揉著那些淤痕,為他緩解疼痛。 現在是白天,燦爛的陽光穿過玻璃均勻地撒進屋內,漸漸地將昏暗驅散,蘇錦之看著那些碎金似的光線,再加上姜黎山陪在他身邊,心頭的恐懼稍微淡了些。 他轉頭看向姜黎山,見男人眼底有著淡淡的紅血絲,想起他一夜未睡,也顧不得害怕了,而是有些心疼:“姜醫生,你去休息一下吧?!?/br> “我沒事?!苯枭竭@次開口,蘇錦之就聽到了沙啞了許多的聲音,頓時更心疼了。 “你的眼睛很紅?!碧K錦之看著那灰色眼珠旁邊紅血絲,下意識地抬起想要摸摸姜黎山的臉。 而男人望著他的手靠近,一動不動,任由他輕觸,直到換班的護士推門進來,才讓房里的兩人回神,蘇錦之匆匆收回了自己的手,姜黎山也是。 但是那曖昧的氣氛卻還縈繞在他們兩人周圍揮之不去。 “姜醫生,我來和您換班了?!弊o士沒有察覺屋里的曖昧氛圍,將床桌架起,把筷子遞給蘇錦之。 蘇錦之現在已經能夠正常吃點飯菜了,不用再吃流食,姜黎山見狀拍了拍他的肩:“先吃飯,我等下午再來看你?!?/br> “嗯?!碧K錦點點頭。 不過姜黎山雖然說是下午來看他,但午飯時間剛過,他就來了,時間短得讓蘇錦之懷疑他到底有沒有去補覺。 他來的時候還帶了另一個護士,那護士推著藥車跟在他的身后,藥車最上面的托盤里放著一次性輸液器,旁邊還有著兩包深紅色的血袋。 第174章 精神病院的愛情故事7 蘇錦之木愣愣地看著護士卷起他的袖子,用酒精消毒后給他吊上了血袋。 姜黎山坐到床邊, 伸手輕輕碰了下他搭在床邊的手腕, 蘇錦之沒有注意,只是仰頭看著那包被吊起的血袋, 不明白護士為什么要給他輸血。 “給你輸點凝血因子, 手和腿明天就不會痛了?!蹦腥说穆曇粢琅f很溫柔。 凝血因子血漿只有造血功能異常的病人需要,這么說, 他手腕上的那些淤痕不是鬼捏出來的? 蘇錦之突然想起他第一次做噩夢時咬破嘴唇的事,就那么一個小小的傷口,普通人根本不會流多少血, 而他卻含了兩塊棉花才將血止住。 這具身體造血功能異常, 簡單來說, 就是患有血友病。 難怪護士要隨時看著他, 就以原身熱愛自殘的病情歷史來說, 沒人守著他拿利器往自己胳膊上扎幾刀就有嗝屁的危險了。 不過別人的血液流進自己身體里總有些怪怪的, 蘇錦之盯著血袋看了好一會,才后知后覺地把視線移到男人的臉上,然后他發現姜黎山今天沒有戴眼鏡。 “姜醫生, 你沒戴眼鏡?!碧K錦之盯著他的眼睛說。 “戴了?!苯枭娇拷?,蘇錦之幾乎能感覺到他的呼吸噴灑在自己臉上,隨后,他就看見男人指著自己的眼睛認真道,“是隱形眼鏡?!?/br> 蘇錦之聞言也把自己頭往前湊了一些,這才在姜黎山的眼白附近看到了淡淡的藍色鏡片。此刻他們之間的距離, 只隔著一節食指的長度,但是沒有一個人退縮,仿佛這曖昧的距離對他們不構成任何困擾。 然而蘇錦之不退縮,只是因為他早已習慣了和男人如此親近,呼吸交融。 “怎么不戴眼鏡了呢?”蘇錦之問他。 姜黎山也沒有做過多的解釋,只簡單道:“眼鏡壞了?!?/br> 蘇錦之后來才從一號嘴里知道姜黎山的眼鏡是怎么壞的——被艾帥弄壞的。 姜黎山早上根本就沒回宿舍補眠,因為艾帥在他的病房里毆打護士,艾帥和他一樣,都是有著暴力傾向的精神病人,他不知道原身病發時是什么樣子的,但是艾帥發狂的時候幾個身強力壯的男護士都制不住他。 護士急急忙忙找了姜黎山過去,剛一進門,他的眼睛就被艾帥打掉踩碎了,但是他卻沒受傷,直接了當地朝艾帥胯下來了一腳。 蘇錦之也是男的,當然知道那里被踹有多痛,事實上他聽著一號描述那個場景時都覺得胯下一痛,而被姜黎山踹了一腳的艾帥更不用說,當時就痛得蜷在了地上直哆嗦。 蘇錦之咋舌:“姜黎山這樣對艾帥,不會有人來找他的麻煩嗎?” 這要是一個弄不好,就是醫鬧了啊。 一號說:“如果你們是普通的病人,可能會有?!?/br> 蘇錦之接過它的話:“但我們不是?!蔽覀兪浅I骄癫≡旱囊环葑?。 一號補充強調道:“而且你們是藍衣服的病人?!?/br> “這靛藍色的病號服和淺藍色的病號服到底有什么區別?”蘇錦之問道。 一號說:“這個我得再查查,給我點時間?!?/br> “誒?!碧K錦之嘆了口氣,一時間覺得前途無望,畢竟姜黎山那邊沒什么進展,他自己也不知道原身到底是個什么情況。 艾帥這一鬧,姜黎山就沒能回去睡覺,但是他今晚竟然還打算留下來給蘇錦之守夜,好在被護士們給勸回去了。 不過姜黎山前腳剛走,艾帥就來敲他的門了。 “嗨,蘇先生?!卑瑤浾驹谛〈澳抢?,幾乎整張臉都貼到了玻璃上,就像他們當時第一次見面那樣。 蘇錦之抬頭看他,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艾帥看著他的眼神有種詭異的狂熱,就像是在看一個和他心心相惜的知己摯友一樣。 艾帥見他看過來,就曲起手指敲了敲玻璃:“蘇先生,一起出來玩吧?!?/br> 傻逼才出去。 蘇錦之看了他一眼就把目光收回來了,繼續躺在躺椅上欣賞外面的日落黃昏景。 然而艾帥卻直接扭開門把走了進來,自由自在如若無人之境。 “蘇先生?!卑瑤浶Σ[瞇走過來,他身邊沒有其他的椅子,但是艾帥毫不介意,直接就盤著腿在他旁邊坐下了。 蘇錦之看著他,臉上雖然沒有什么表情,心里卻掀起了驚濤駭浪。但是他不能露怯,大家都是穿藍衣服的,誰怕誰? 于是蘇錦之微微抬起下巴,對著艾帥淡淡道:“什么事?” “我……”艾帥才說了一個字,就被沖進來的護士拖走了,走之前他還盯著他,不死心道:“我明天再來看你!” 蘇錦之:“……” 蘇錦之晚上又做夢了。 他每個晚上都會夢到那些血腥的紅,聞到血液特有的鐵腥味,還能聽到斷裂的脖頸處腦漿粘液砸到地面上的滴答聲,所以當他又回到那個暗紅色的房間時,他一點也不覺得驚訝,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白天艾帥來找過他的緣故,這個晚上的夢和以往不一樣了——他的視線似乎有些不同。 他就像是落在一個極矮的地方,又或者這間屋子被放大了數十倍,和往前的完全不同,就連坐在沙發上的無頭尸體都變大了許多。 但實際上再恐怖的東西,反復看過幾遍之后心頭的恐懼就會被沖淡,蘇錦之現在已經能夠直視那具無頭尸體了,反正他又沒臉,不會說話,其實看久了也不覺得怎么恐怖。 這樣想著,蘇錦之忽然又聽到了一句:“好冷啊……” 那聲音是他的,只是從來不是從他嘴里說出來的。是啊,今天怎么沒有見到那個夢里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