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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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為你日夜誦經超度了!”方夫人像是再也受不了女鬼的糾纏一般,崩潰地吼道,“這些還不夠嗎?” 女鬼聽那方夫人說的話,叫聲更是凄厲:“不夠!不夠!你害死我!劃花我的臉!讓我曝尸荒夜沒有地方??!我要住你的房子!讓我進去!” 蘇錦之聽到這里算是明白了一些,恐怕是這方夫人殘害了女鬼,女鬼便跟著她回來了,礙于小佛堂的威力只敢在門外sao擾,方夫人誦念金剛經辟邪,但也只能將女鬼擋在門外,只好改念大悲咒想化解女鬼身上的怨氣,卻沒想到引來了許多游魂,方宅陰氣越來越重,便成了鬼魅的聚集之地。 蘇錦之被她的哭聲攪得腦袋痛,故意低咳了兩聲。 那女鬼聽見蘇錦之的聲音,轉身后被他身后眾人匯聚的陽氣一嚇,在原地躊躇的片刻就要縱身離開。蘇錦之見此竟是直接搶了阿平手中的柳枝條,右足在前,左足在后,步罡踏斗行步轉折上前,宛如踏著著罡星斗宿七步后就移到了女鬼面前,他手一揚,倒是沒有抽打到女鬼身上,而是用柳枝條將女鬼重新逼回小佛堂前。 女鬼見狀,身形往左邊一撲就欲從小回廊處逃走,蘇錦之輕哼一身,解下手腕上的銅錢,手指翻轉間,那枚銅錢便變成一枚小型八卦盤,將那女鬼死死的定在地上。 蘇錦之垂著眼睛走過去,不敢看她的臉,負手擺出一臉大師模樣:“柳枝打鬼,來世做侏儒,念你還未害人性命,我就不打你了——” “蘇三爺,她害人了啊,她害我方家變成這般模樣,還要折磨sao擾我夫人……”蘇錦之話還沒有說完,方泊鑫就抖著嗓子出聲了,“您一定不能放過她啊……” 女鬼聞言,渾身一震,流著血淚的眼睛簌地瞪向方泊鑫,一臉怨毒。 蘇錦之笑了一下,開口道:“你沒聽她說的話嗎?” 方泊鑫頓住。 蘇錦之又說:“恐怕是你夫人害了她,她沒地方住,這才追了過來,想把你的宅子變成陰宅住下的?!?/br> “這、這不可能……”方泊鑫倒退幾步,“我夫人一心向佛,怎么可能害她呢?” “哦?”蘇錦之挑眉,手指著女鬼,自己看下方泊鑫,“方老爺,你好好看看這女子,你認識她嗎?” 方泊鑫道:“她的臉都這樣了……我怎么認得出來?” 女鬼聞言倒是笑著哭了起來,血淚一滴滴砸到地磚上:“方郎,是你說要娶我進方家,讓我住到方家里來了……” 方泊鑫一臉尷尬,似乎仍是想不起這女子是誰。 蘇錦之見他這樣,心道一聲負心漢,從小廝阿平手里接過黑色壇罐,手在壇底畫了個八卦圖,那女鬼便被吸了進去。他將小銅錢重新系到手腕上,叫阿平用朱砂黃符封了壇口,才把這壇罐遞給方泊鑫。 方泊鑫抖抖索索地接過壇罐:“蘇三爺,這這……” “抬穩些別給摔著了?!碧K錦之指著那壇罐叮囑道,“你也聽見了,那女鬼認識你,這要是摔了把她放出來,晚上她就來找你睡了?!?/br> 方泊鑫頓時一臉菜色,把他壇罐穩穩地端住,一動也不敢動。 “去問問你夫人把她的尸體扔哪了,盡數找回來下葬?!碧K錦之走了七星罡步,沒了多少力氣又咳了起來,整個人虛弱地軟在阿平身上,要靠他攙扶才能站穩,“讓貴夫人為她誦經七七四十九天,方可超度,等天亮后你再去尋位道長來為你家請門神,你方家日后就平安無事了,不過以后清明時分,記得多為這位姑娘燒些紙錢和上供祭品?!?/br> “是是是?!狈讲傣芜B聲答應。 “日后方夫人若是還想誦經,就誦楞嚴咒吧?!碧K錦之看了方泊鑫一眼,搖頭道,“不過方老爺日后若也有向佛之心,蘇三倒是推薦你修持白骨觀?!?/br> 方泊鑫一臉不解:“白骨觀?” 蘇錦之回頭看了一眼仍緊閉著的小佛堂木門,搖了搖頭,對阿平道:“阿平,我們走吧,回去了?!?/br> 方家眾人紛紛讓路,結果露出了站在人堆邊緣不知看了多久的方美珠,她也一臉呆呆地望著小佛堂。 蘇錦之知道她沒用柳葉擦臉,一聲磅礴陽氣是看不到什么的,最多看到他像個瘋子一樣跑跑跳跳走了幾步。 然而蘇錦之在路過她身邊時,還是被她拉住了。 她看著他爹手上的壇子問蘇錦之:“三爺……這世上真的有鬼嗎?” “信就有,不信就無,這鬼有時候啊是住在人心里的?!碧K錦之對她笑了笑,溫柔道,“不過鬼神這種東西啊,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三小姐,保重?!?/br> 方美珠怔在原地,沒有說話。 蘇錦之便垂了眼簾與她擦肩而過,他問一號:“我這逼裝得不錯吧?” 一號冷笑:“呵呵?!?/br> 零號小聲道:“宿主大人……您的七星罡步是我走的……” 一號說:“希望宿主你等下走夜路的時候也能好好裝逼?!?/br> 蘇錦之秒慫:“那個,零寶貝,你再來走一次——” 零號尖叫:“啊啊啊宿主大人我下班了,您多保重!” 尖叫完之后,零號和一號都消失了。 蘇錦之站在方家大門口,望著深深幽幽的陰宅巷子,眼眶一紅,低聲道:“媽的……” “三爺……”阿平小心翼翼地靠近蘇錦之,“三爺,咱們真要走夜路回家???” “不走我在哪睡覺?”蘇錦之也不想走,可是這方家可沒有他能睡覺的地方,讓他這具身子骨一夜不睡,恐怕閉眼后他就能直接跳到下一個世界去了。 阿平也苦著一張臉,點頭道:“是是是,來人啊,起轎送三爺回家——!” 第86章 尸穸3 俗話說, 夜路走多了難免見鬼。 這句話要是放在以前蘇錦之是不會掛在心上的, 但一號給他整的這個新世界, 偏偏是個靈異世界,再加上他的體質,一旦走夜路, 想要不撞鬼都難。 他現在坐的這頂小轎子是蘇家找了有名的能工巧匠特制的, 能容兩個人坐下, 柔軟舒適,穩穩當當的, 坐在上面感受不到一點顛簸,轎邊用朱砂浸過的紅線纏了一圈小紅邊,用以辟邪;轎子前點著兩盞明黃色的燈籠, 用以照路。 阿平手中拿著一把白色的紙錢, 每走幾步就撒出一疊,口中輕念:“大撒冥錢, 鬼差大哥們讓讓路——” 月大如盤,瀚夜無星。 一頂紅邊小轎如鬼魅般走在路中間,這樣詭異的情形要是落在旁人的眼中, 還以為是哪戶人家請了道長來趕尸回鄉, 然而這偏偏只是青鎮蘇三爺歸家之法。 蘇錦之走著走著就后悔了, 他要是把那陽氣鼎盛的方三小姐給一同捎上,那他今夜也就不用慫成這樣了,下次說什么他都不會再走夜路了。 不知從何處傳來“嗚——”的一聲,蘇錦之的心臟狂跳了兩三下, 他坐在轎子里閉著眼睛,不敢睜眼撩起朱砂石串成的珠簾看一眼外面的情況。 “三爺——!”阿平的聲音陡然變了一個調子,退到轎窗邊小聲對蘇錦之說,“三爺,咱們碰上月黑頭了?!?/br> 月黑頭是民間對于云遮月的一種俗稱,指晚上雖然有月亮,但是時隱時現,被云彩給擋住了的夜。在這樣的夜里,走夜路極其容易碰到不干凈的東西。 “月亮出來咱們就繼續走,月亮沒了就停下?!碧K錦之深吸一口氣,“你看著些,別讓燈籠里的火熄了?!?/br> 阿平點頭道:“是,三爺?!?/br> 小轎子走走停停,月亮從云層中露出臉來時就踩出腳步聲重重地走,等天陡然暗下去時他們又停下腳步,但越往前走,路邊的樹葉或是高樓投下的影子塊就越大,逐漸占據了大路的一半。 走夜路是要避免走在陰影里的,因為這些暗處的地方藏污納垢,還可能是碰上影子鬼。不過影子鬼一般只喜歡跟在獨自行走的人的影子后,而蘇錦之這邊人多,又因著他的體質,每逢這樣的夜晚,他極有可能會碰上陰兵過道! 陰兵過道,即鬼差勾著魂魄去往地府途經大路的情況。 生人碰到這樣的情況,一定要低著頭靠邊站,切不可抬頭或是回頭看,不然就可能會被陰兵帶走。 這個念頭剛入蘇錦之腦海的剎那,大陸四周就突然靜了下來,不聞任何蟲鳴雜音,死寂得令人心中發毛。 轎前的燈籠的火焰撲騰了兩下,便簌地滅了,升起一小縷白煙。 阿平停下了撒紙錢的動作,和轎夫們看著路前頭突然出現的白衣陰兵,渾身像是打擺子一樣地顫了起來,抖著嗓子道:“三、三爺……陰兵過道了……” “停轎,你們快走?!碧K錦之還是沒有睜開眼睛,手指卻移到腕間的銅錢之上,“不用管我?!?/br> 阿平和轎夫們知道這樣的情況下,自己根本幫不了三爺什么忙,只能低著頭快速分散走到路的兩旁站好。 蘇錦之是不能下轎子的,他一但下轎,身上過重的陰氣就會讓陰兵以為他也死了,從而勾走他的魂魄。蘇錦之之所以會來到原身身上,就是因為在上一次月黑頭的時候,原身碰到了陰兵過道,那一場陰兵過道聲勢極為浩大,青鎮外出參軍的士兵們戰死他鄉,鬼差牽了他們的魂魄魂歸故里,卻沒想撞上了剛做完一場生意走夜路回家的原身,轎邊的朱砂紅繩法力不夠,屏障一破,原身的魂魄就被鬼差給勾走了。 蘇錦之現在只希望這一次陰兵過道過的陰魂不要太多,他寧愿病死也不想嘗試一次被鬼差帶走死去是什么感覺。 好在這一次的陰兵過道陣勢不是很大,蘇錦之緊閉眼睛,聽著陰魂們衣衫獵獵和腳踝上鎖鏈相撞的聲音漸漸遠去,剛想松一口氣,結果卻聽到朱砂石制成的珠簾相撞的聲音,這些珠簾是淬了法力的,只有觸到鬼氣時才會發聲——轎子的窗簾被陰兵掀開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這具身體魂魄曾經離體過一段時間,而導致他身上帶著的陰氣更重的緣故,蘇錦之渾身的雞皮疙瘩猛地炸開,他毛骨悚然地睜開眼睛,就看見一名紅眼陰兵瞪大鬼目,齜牙怒喝著伸手朝他抓來! 那陣勢,分明將他錯認為了死去卻投機取巧不肯去地府重入輪回的陰魂! 蘇錦之倒吸一口涼氣,零號和一號不在沒人控制他的身體,蘇錦之憑著這具身體下意識的記憶,取下腕間的銅錢翻手就欲朝陰兵射去,打算拼死搏上一把。 然而未等他動作,一道低沉的男聲就嚇退了這名陰兵—— “怎么回事?” 陰兵游魂們嘶啞地低吼著,鎖鏈相撞的聲響匆亂遠去,蟲鳴雞啼和風聲重回蘇錦之的耳朵,方才的死寂的靈路之境已然被打破,陰兵游魂們也頓時消散得無隱無蹤,仿佛剛剛他所見的那一幕都是錯覺一般。 但蘇錦之的心跳仍然狂跳著撞擊他的胸腔,仿佛每一次都能撞到肋骨般激烈,他伸手撩開轎子前的車簾,朝前方望去,就見一些身著軍裝的士兵停在他的小轎前不遠處。 為首的將軍一身素黑軍服,表情冷淡,猶如刀刻般棱角分明的五官異常深邃,但他臉上盤踞著一條從眉間橫至嘴角的猙獰疤痕,深灰色眼睛像極了吃人的深淵,望上一眼便能叫人通體生寒,渾身戰栗,更別提他周身似凝成實體的血煞之氣——那是斬殺萬人后才能匯聚出的戾氣,這樣神鬼皆避之的兇惡之人,難怪能嚇退陰兵。 然而蘇錦之卻一點兒也不怕他,反而睜大雙目,眼中似含著萬千深情地朝那人凝去,在心中默念:謝霖城…… 謝霖城在外平定了三省之亂,算是穩住了他這一派軍團的勢力,本打算回家休息幾日,卻接到了祖父病重的消息,要他在三日內速速趕回青鎮看望祖父。謝霖城為了不耽誤時間,從收到來信的第一日日出時分便上馬趕路,連過兩個大鎮,終于在第二日日出之前回到了老家青鎮。 卻不想碰到了這么一樁怪異之景——一頂紅邊小轎孤零零地停在大路中央,轎前掛著的兩盞燈籠是熄的,要不是轎后漫天飛灑的紙錢和褐木的轎身,他還以為這是什么旁人遺棄了的喜轎。 他下意識的開口念了一句,結果那轎子身后狂舞著的紙錢陡然間就散了力,輕飄飄地墜到地上,再之后那轎子的車簾就被人撩起了,白皙似雪的手背襯著緋色的車簾甚是好看——原來那轎里還坐了人。 謝霖城對上轎中青年一眨不眨望向自己的眼睛,也挑眉勾了唇,饒有興致地也盯著青年柔美精致的面容細看。 “三爺——!您沒事罷?”阿平和轎夫見陰兵散去,又趕緊回到轎子前打量詢問著蘇錦之有沒有什么事。 蘇錦之回神,這才發現天邊蒙蒙地透著些白光,已是破曉了。 謝霖城剛剛收復了三省,成為江南一帶的軍團元帥,樹敵頗多,身邊時刻都跟著人防止有人刺殺,他身后的士兵見了蘇錦之和他的轎夫小廝這怪異的出現,還以為是什么新式的殺手,紛紛舉了槍對準他們。 “三爺,這……”阿平他們雖然還猜不出謝霖城的身份,但也知道他們不是好惹的,一見這陣勢就急了。 蘇錦之卻低頭笑了,這人和謝殊長得一模一樣,卻叫謝霖城。 江南三省赫赫有名的謝大帥。 他這個世界是有記憶的,自然也聽說過謝霖城的名字,知道他長得兇神惡煞,可止小兒夜啼,卻沒有見過他,托一號給的拯救任務列表,蘇錦之剛在這個世界睜開眼睛,就知道了他要等的人是誰。 “錦之謝過謝元帥?!庇砂⑵綌v扶著從轎子出來,因著一宿的提心吊膽,他現在臉色極差,嘴唇和臉色幾乎一般蒼白,只是這樣,他仍是一身清雅出塵的氣質,“謝元帥救命之恩?!?/br> 謝霖城聞言,眉梢又朝眉骨上方挑了挑,說道:“救命之恩,我何時救了你?” 青年抬起頭,柔軟的目光又朝他望來:“元帥與我相遇,便是救命之恩?!?/br> 阿平和轎夫們都被蘇錦之這一連串的說法給驚呆了,蘇錦之一開口說謝元帥,他們才知道謝霖城的身份,他們方才一直低著頭,自然不知道蘇錦之差點被陰兵帶走結果卻在謝霖城出現后被救了的事。 青鎮的人們都知道蘇家三爺儒雅清俊,溫文爾雅,但是對不熟之人卻是疏冷的,不甚親近,他們伺候蘇三爺也有一段時間了,這還是第一次見他對一個第一次見面的人如此溫柔,要不是他們熟知三爺的為人,還以為蘇三爺是在巴結這位新元帥呢。 不過蘇錦之說的這話也太過曖昧了,聽得謝霖城的手下也是目瞪口呆,心想這人誰啊,怎么一來就想要泡元帥的樣子?不過他們元帥可是一向不與人親近的,脾氣還特別爛,尤煩這些貼著粘著上來的貨色,就在他們以為大帥又要像以往那樣冷颼颼地喊人滾時,大帥終于開口了:“那你要如何報答我?” 蘇錦之倒是想說我以身相許吧,不過那樣他就要崩人設了,一號肯定會給他看更多的鬼。蘇錦之認慫,只能解下自己的紅繩銅錢,交于阿平,讓他遞給謝霖城身邊的副官,聲音輕輕的:“我看元帥眉心有股黑氣縈繞,想來家中近來會有不詳之事, 元帥若是碰到了什么不干不凈的東西,可憑此物到蘇家來尋我,錦之一定鼎力相助?!?/br> 蘇錦之這話說的可是真的,謝霖城一身死人堆里走出來的血煞戾氣,正雖不佑他,但鬼邪之物也不敢靠近他,向來只有他要別人死的份,但即便是這樣,他眉心仍有一股不小的黑氣,預示著不祥之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