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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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維一口虛瀾觀牌香綠茶剛剛入喉,就聽到身后傳來一道有些熟悉的聲音,他回頭望去,只見一行人扛著攝影器材朝這邊走來。 是來虛瀾觀采景的?最近哪個劇組在拍戲? 蘇錦之是個攝影,柳維作為他的助理,在他沒出車禍之前經常跟著蘇錦之一起在外面跟劇組——有郁夏的劇組。蘇錦之之前往《暖夏》里投了三百萬,唯一的要求就是他要做劇組的攝影師之一,沒人知道蘇錦之是蘇長東的弟弟,劇組里大部分都只以為他是個年輕的攝影師,導演見他拍得確實不錯,又是電視劇的投資人之一就同意了。 不過自從和郁夏分手以后,蘇錦之就再也沒跟過哪個劇組了,陡然撞見劇組來采景,柳維還有些驚訝,不免瞇起眼睛多看了幾眼,這一看就嚇得他差點把剛進嘴的香綠茶給噴出來。 因為那一行人中有不少他熟悉的人,碰到熟人沒什么大不了的,但碰到小少爺的前男友就很令人震驚了。 得虧見證了小少爺艱辛的感情史,即使郁夏帶著帽子墨鏡還有口罩把自己擋得嚴嚴實實,柳維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柳維咳嗆著艱難地把香茶咽下去,隨后就趕緊掏出消息準備給蘇錦之匯報消息,但手機掏到一半他就頓住了動作,喃喃自語道:“不對啊……我打電話干什么呢?”他家小少爺和郁夏已經分手了,沒什么關系了,更何況他家小少爺還失憶了,根本就不記得又郁夏這么一號人,他要是突然打一個電話過去告訴青年郁夏來了,這不很奇怪嗎? 這么一想,柳維又安心了,放心大膽地去觀賞老人們下棋去了。 虛瀾觀是一座擁有著五百年歷史的道觀,坐落在青市第三高的山峰之頂,但登觀路卻是一條平整的石子路,沒有一階石梯,繞著山峰旋轉而上,至于登觀的路為何要修成這樣已經無從考證了。而這座虛瀾觀據說以前香火一般,只在一些平民百姓中有口碑,直到民國年間一位元帥捐了很多錢修繕道觀后,虛瀾觀的香火才逐漸旺盛起來,最后成為青市第一觀。 因著虛瀾觀的登觀路如此奇特,山腳匯聚著許多人力車夫,等著拉人上山。 而蘇錦之坐著輪椅倒是方便了他上山,謝殊一邊推著他走,一邊和他講解周圍的景物,嗓音低沉而溫柔,蘇錦之聽得十分開心,也不在乎他們倆約會的地方是道觀這件事了。 但蘇錦之卻不知道他和謝殊這對奇異的組合,已經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了。畢竟蘇錦之長得漂亮,年紀輕輕卻坐在輪椅上,而推著他走的謝殊身材高大,氣質冷肅,面上還有一道極為猙獰刺目的疤痕,讓人見了無端發憷,所以行人路過他們,總不免要多看上幾眼。 謝殊垂著眼簾,定定著凝視著青年的發旋,對那些人投過來或驚或怵的目光視而不見;蘇錦之此刻看不到什么東西卻落得一身輕松,睜大的眼睛沒有焦距地對著前方,一臉興奮,興致沖沖地對零號說:“我聽謝殊說,這道觀很玄啊,很靈驗的!誒零號,你們科學層的大佬對這種封建迷信是個什么看法?” 零號十分堅定:“一切封建迷信都是紙老虎!” 蘇錦之又問它:那為什么大家都說這道觀很靈驗呢?” “這……”零號頓時語塞,回答不上來。 “我也要去上炷香求福!”蘇錦之興致不減,身子微側轉過頭去牽著謝殊的手說,“謝殊,我們也進觀里去拜拜吧?!?/br> 謝殊出來本來就是為了陪他的,蘇錦之說什么就是什么他當然不會反駁,“嗯”了一聲就推著輪椅過去了。不過這虛瀾觀雖然登觀路無梯,但觀內還是有階凳的,輪椅不方便行動,謝殊推著蘇錦之走到主觀前就停下了,自己充當拐杖扶著蘇錦之一瘸一拐地進觀。 今天不是周末,也不靠近什么節假日,所以虛瀾觀里的人不是很多。他們前腳剛進,后腳就有一名小道士迎上來了:“兩位先生是來上香的嗎?” “嗯!”蘇錦之點點頭,那小道士隨之就給了他三柱香。 蘇錦之秉著心誠則靈的念頭恭恭敬敬地上了三柱香,剛起身就聽到謝殊在旁邊和那小道士說著話,只是聲音有些小,他聽不清:“謝殊?” 謝殊聽到他喊他,馬上就走了過來扶蘇錦之:“嗯,我在呢?!?/br> “你在說什么呢?” “也沒什么,我把你的八字給了道長,想在虛瀾觀給你點盞長生燈?!敝x殊輕輕地攬著他的腰,幫助他站穩,“保佑你平平安安,無病無災?!?/br> 虛瀾觀對一般人開放的業務就是上香祈福,點燈則是對富人層開放的,因為想要在虛瀾觀點一盞燈,價格不菲。傳說當年捐錢給虛瀾觀修繕道觀的元帥就在虛瀾觀里點了一盞長生燈,那盞燈百年不熄滅,至今還燃在點燈塔的最高層。謝殊在登觀的路上就給蘇錦之講了元帥與他愛人的故事。元帥的愛人是個男的,是民國年間一名富商的小兒子,從小體弱多病,大夫都斷言他活不過二十五歲,然而就在他剛滿二十不久的時候,他與元帥相遇并相愛了,元帥捐出自己大半家產,在虛瀾觀為他點了一盞長生燈,結果被斷言活不到二十五的人,硬是和元帥相守到了百歲才死。 蘇長東請謝殊做蘇錦之的護工時給他開的薪水很高,而現在謝殊把這些薪水都拿出來了,就為了在虛瀾觀為蘇錦之點一盞長生燈。 蘇錦之聽完謝殊的話后,一邊感動不已,一邊絕望,他哭著對零號說:“你說的對,一切封建迷信都是紙老虎,這道觀一點都不靈……” 零號也跟著他哀聲嘆氣:“唉,宿主大人,封建迷信要不得啊……” “可我不甘心……”蘇錦之知道他的身體,就以他這又瞎又殘的狀況來看,怎么可能無病無災?更別說什么長生了。托一號的福,他每個世界都是短命鬼,這個世界先讓他活過三十他就心滿意足了。 不過知道謝殊這么愛他,蘇錦之的心還是像浸了蜜汁一樣甜膩膩的,下山的時候恨不得不坐輪椅,就讓謝殊背著他再走一次。 然而他們剛出道觀不久,就被一個人攔下了:“小兄弟……算命嗎?” 這人長得端正帥氣,劍眉英挺,鼻梁高直,但嘴角卻噙著一抹邪笑,嬉皮笑臉的沒什么正經模樣,謝殊望著他皺起眉,下意識地就要帶著蘇錦之離開,但蘇錦之卻突然按住了輪椅,開口:“準嗎?” “準!”那人見蘇錦之雙眼無神,挑眉笑了一聲,“但準也不收錢,你我有緣,貧僧就是想為施主你算上一卦?!?/br> 謝殊聽著他這么說,又看了眼他頭上茂盛的黑發,眉頭皺得更深了。 “你是和尚?”蘇錦之很奇怪,“和尚怎么會在道觀?” “貧僧是來看望老友的?!蹦侨擞中α诵?。 蘇錦之有些猶豫,詢問零號:“這和尚靠不靠譜???” 零號回答他:“我不知道呀宿主大人?!?/br> “算!”蘇錦之一錘定音,“讓我再迷信一次?!?/br> “你會算什么?”蘇錦之問他。 那人笑嘻嘻地答:“貧僧那蘊之,什么都會算?!?/br> “你會看手相嗎?”蘇錦之說著把手伸了出去。 “嘖看這小手還是這么白……咳咳咳!”那人小聲地嘀咕了兩句,見蘇錦之身后的謝殊臉色不好馬上收斂了笑,吐出五個字—— “施主你死了?!?/br> “你胡說什么!”蘇錦之還沒動作,謝殊就低喝一聲,往前踏了一步。 “誒,人都是會死的,貧僧可沒打誑語?!?/br> 蘇錦之聽著那和尚說的話心臟猛地一跳,趕緊攔住謝殊:“大師說的對?!?/br> 謝殊:“……” 那蘊之還嫌事不夠多,繼續道:“這只是看手相,我觀施主你的面相,你這是早夭之相啊?!?/br> 任誰說自己的愛人要早死都不會覺得開心的,謝殊聽那蘊之這么說,神色更冷:“胡說八道?!?/br> 那蘊之看向謝殊,唇角依舊噙著笑:“不信施主可道出八字,看貧僧算得準還是不準?!?/br> 蘇錦之馬上顛顛地把自己的生辰八字說出來了。 那蘊之一聽,笑得樂不可支,半晌才緩過勁來,沒對蘇錦之說話,直接和謝殊道:“你是不是又為他點了一盞長生燈?” 第77章 聽說你也暗戀我14 蘇錦之問零號:“他在說什么?” 零號說:“宿主大人, 我也聽不懂啊……” 那蘊之低著頭, 到蘇錦之耳邊道:“你這八字, 一百年前我見過一次。每一世,你們都不會有好結果,除非你醒——” 那蘊之話還沒說完, 謝殊就推著蘇錦之繞開他走了, 因此蘇錦之也沒聽清那蘊之最后到底說了什么。那蘊之站在原地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笑, 一會后另一個容貌清俊的青年走到了他的身邊,冷冷道:“這人你認識???這么熟稔, 呵?!?/br> “眼熟,肯定以前認識?!蹦翘N之回答道。 那青年又冷笑:“長得好看的,有你不眼熟的嗎?” “這個是真眼熟, 你不記得了?” “你瞧見漂亮的人就挪不開步子, 也不用扯這種理由來唬我?!?/br> 見青年用狐疑地眼光睨他,那蘊之又笑了笑, 道:“沒什么好事,你不記得就不記得了?!?/br> 謝殊推著蘇錦之才走遠一小段路,消失了許久的一號忽然出聲了:“封建迷信怎么樣, 宿主你喜歡嗎?” “喜歡啊, 挺好玩的, 以前沒玩過?!碧K錦之實話實說,他經歷的這些世界除了血族那個世界以外都非常的科學,但是血族那個世界也沒有多刺激,他都不能使用魔法! 即便到了未來世界, 也存在著很多迷信的傳說,是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所以蘇錦之特別迷戀封建迷信。 “一號,你不也是整天念著命嗎?”蘇錦之問它,“你不也喜歡搞封建迷信嗎?” “對啊,我很喜歡的,既然宿主你也很喜歡,那我就放心了?!币惶柕f道。 蘇錦之聽著它這么說,熟悉的不詳之感很快就籠罩住了他—— “蘇錦之?” 熟悉的低沉男聲響起,蘇錦之還以為是謝殊在喊他,下意識地“嗯”了一聲,很快他就反應過來這不對啊。謝殊從來不會連名帶姓地喊他,更別說說話的這道聲音離他有些遠,還很沉悶,像是隔著一層厚厚的紗布說出口的。 那道聲音的主人很快就朝他走來,聲音也變得清晰起來:“你怎么會在這里?你出院了嗎?” 劇組的人去虛瀾觀周邊采景了,郁夏本來是不想跟來的,但秦安說他要去虛瀾觀上香,加上郁夏這幾天心情也一直煩躁郁悶,也想出來散散心,就跟著秦安一塊出來了。 虛瀾觀山周空氣清新,風景清麗,郁夏走在登觀路上,取下墨鏡看著周圍的綠植,心也竟跟著靜了一些。 走在郁夏身邊的秦安見他眉間的郁色去了些,就開口問他:“心情好點了嗎?” “嗯?”郁夏愣了一下,“好多了,謝謝?!?/br> 秦安笑了笑:“我看你這幾天臉色一直不太好,是不是有什么煩心事?聽說虛瀾觀很靈的,你等會也可以去上幾炷香?!?/br> 郁夏站定,嘆了口氣:“也沒什么煩心事,就是……” “你可以和我說說?!鼻匕惨餐O履_步,微微笑著看向郁夏,“我——” “蘇錦之?”然而秦安話說到一半,就看到郁夏忽然睜大眼睛,大跨步地朝前方跑去。秦安深吸一口氣,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攥緊,跟在郁夏身后。 郁夏遠遠地就看見一個人坐著輪椅從山上下來,推著他走的那人身側高大,一身黑衣,很是惹眼,所以郁夏不免多掃了兩眼,結果眼睛瞥清坐在輪椅上那人的樣子后,就再也挪不開眼睛了。 他那天從醫院離開后,就一直在等蘇錦之主動聯系他,看他那天那么舍不得他走的模樣,一定是非常想再和他見面的,所以他回去后二十四小時開機,生怕錯過了電話,然而他一直等到今天,蘇錦之都沒再聯系過他。他曾有好幾次都忍不住想去醫院看看他了,但是蘇錦之住的是私人醫院,他就算是去了也不一定能夠見到。 明明一開始說不要聯系的人是他,可現在期待著蘇錦之聯系他的人也是他,難道他真的已經彎了?但是只要一想到兩個男人在一起,他就覺得十分惡心,郁夏覺得自己可能真的魔怔了。然而他一看到蘇錦之,雙腿就不受控制地朝他走去。 郁夏取下口罩,走到蘇錦之面前,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平靜一些:“你怎么會在這里?你出院了嗎?” 蘇錦之聽著這個人說話的聲音,怔了幾秒后恍然想起,這人應該是自己還在醫院時,來看他的那個郁夏。他的聲音和他家親愛的一模一樣,他第一次聽到時還差點認錯人了呢,沒想到他現在和謝殊出來約個會也能碰到。 不過他現在是失憶模式,應該是不認識他的,所以蘇錦之帶著些疑惑開口:“……你是?” “我是郁夏?!庇粝陌櫫税櫭?,看著蘇錦之沒有什么焦距的眼睛愣了一下,下意識地抬手想要碰碰他的臉,“你聽不出我的聲音?你的眼睛還沒好嗎?” 然而郁夏的手還沒靠近蘇錦之,就被人擋住了。那人緊攥著他的手腕,力氣很大,郁夏不悅地抬頭,在對上謝殊的臉后頓時呆住了。 謝殊在郁夏出聲喊蘇錦之的時候就注意到他了,等郁夏取下口罩后更是渾身一震,沒等他自己說出名字時,謝殊腦海里就浮現出了這個人的姓名:郁夏。 酥酥的前男友,蘇長東之前和他說過的人,也是那天晚上在電視劇里……意外促成他和酥酥在一起的人。 “你——”郁夏震驚地看著謝殊,完全不敢想象這世界上怎么會有一個和自己長得如此相像的人,雖然這人的臉還有一條從眉間橫至嘴角的猙獰疤痕,但假如沒有這條疤痕,他們兩個站在一起,肯定會讓人誤以為他們是一對孿生兄弟。要不是郁夏十分確定父母只生了自己這么一個兒子,他說不定會以為這人是他失散多年的兄弟。 跟在郁夏身后過來的秦安也看清了謝殊的長相,他怔了片刻,目光掃過坐在輪椅上的蘇錦之,頓時了然,笑著開口:“原來蘇小少爺來虛瀾觀上香了,我和郁夏也是才到的,真是巧啊?!?/br> 還沒解決郁夏的事呢,這又插進一道陌生的聲音,但不知道為什么,蘇錦之聽著秦安淡淡的聲音,渾身的雞皮疙瘩突然都炸了起來,身體一陣一陣地發冷,心臟規律的跳動頓時也變得慌亂起來,仿佛這聲音是他的噩夢一般令他發憷恐懼。 但他本身是不害怕的,他如今的這些反應更像是遺留在這具身體里的本能。 蘇錦之蹙了蹙眉,聲音不受控地變得有些打顫,他垂下眼簾,輕聲說:“我不認識你們,謝殊,我們走吧?!?/br> 謝殊沉沉地“嗯”了一聲,沒有多說一個字,推著蘇錦之就要離開。 郁夏看著蘇錦之不理自己,還說什么不認識他,現在更是直接走了,頓時就像被點燃的火藥桶炸了起來,聲音拔高道:“蘇錦之你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