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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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阿寧是何等有能耐之人,就連把守嚴格的天牢都能逃出去,你還用擔心她?” 三寶一聽,果然止了淚,抽抽搭搭好半天,在元祿轉過身子買菜時又湊上來,問道: “那公公,咱們現在又在做什么呢?” 乖乖,這是什么都不清楚地便跟著他出來了喲。 “咱們這是在臨安,咱家呢現在正在選一斤新鮮的豬rou,回去給主子少一盤紅燒rou補補身子?!?/br> “陛下,陛下是個壞人!若,若不是他,阿寧也不會....” 這話還未說完呢,已經被貓著腰左顧右盼的公公給捂住了嘴,一邊好言好語地勸著: “哎喲喂我的好三寶喲,這話可不能在大街上說!小心隔墻有耳?!?/br> 而另一邊,兩個下人一走,便只剩下蕭懷雪與何朝恩二人獨自待在房中,門窗大開著,細細品味這細雨綿綿之景象,也別有一番風味。 “咱們還需多久可以繼續啟程?” 蕭懷雪問。 何朝恩忙答道: “回主子,倘若明日天晴便可出發,若是下雨的話..只要不是寸步難行,那咱們便可該走另一條路,不再進山,改走官道,雖要耗上多兩日的時間,可事態緊急,也顧不得這么多了?!?/br> “原來如此?!?nbsp;蕭懷雪點了點頭,不再說什么,神色平靜了許久。 何朝恩想起那日薛潛所言,頓覺蕭懷雪近日來的確變了許多,整個人安定了,沉穩了,從前的陰婺與孤注一擲仍在,卻并不突出了,難道真如他所說的,暴君要洗心革面,暴君不暴,要效仿蕭舜做一個受盡天下人喜愛的賢明之君? 可事情哪有這么容易呢?何朝恩想,但不管怎么,蕭懷雪在漸漸地改變這一點確是事實。 何朝恩這樣想著想著,不免有些甚至飄忽了一句,這時,蕭懷雪突然地一句: “何大人對這一帶的地形很是熟悉?!?nbsp; 給打醒。 何朝恩忙笑了起來,解釋道: “朝恩雖生在閩東,可年少時性子極野就愛四處游玩獵奇,將南部諸多城野基本走了個遍,故才比較熟悉這些?!?/br> “哦?” 蕭懷雪將茶杯一放,眼中浮出些許興致來: “這與愛卿現在謹慎沉穩的性子可不符合,寡人倒想不到愛卿還有那等年少輕狂的時候?!?/br> “哎,陛下真是說笑了、”何朝恩面色一紅有些羞澀地擺了擺手: “年少時不懂事罷了?!?/br> “那愛卿又怎么突然轉了性子,當起了官來?” 何朝恩面色一頓,道: “長大了些,自然也明白了些道理?!?/br> “原來如此....”蕭懷雪又淺泯了一口茶水,突然站了起來。 這時,店家小二也走了進來,朝著他們二人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問道: “敢問二位客觀這一行人可有遺漏?” 何朝恩皺眉,不明所以地問道:“怎么了,小二哥,可是發生了什么事?” 小二哥隨后道: “是這樣的,昨夜后半夜突然有人冒著雨敲開了客棧的門,那是一個包裹嚴實的女子,且身無分文,我念及她年紀輕輕又是孤身一人便暫且將她安置在了后院中。 今日一問,她說他是來尋人的,這條件對來對去,也就客官你們一行人最符合,這不,我便想著來問問?!?/br> “哦?那名女子現在在何處,我倒想看看是誰再找我們?!?/br> 說時遲那時到,待到何朝恩說完這一句,果見一雙沾滿泥濘的嫩足踏了進來,來人周身衣裳顯濕氣,身披頭罩一件碩大的披風看不清模樣。 可待她取下頭罩時,看清她是誰后蕭懷雪將眼睛一瞇,何朝恩撓著頭想了半響,這才反應過來: “原來是得閑殿的婉柔姑娘,險些沒把你給認出來呢?!?/br> 來人的確是婉柔,而她此刻的模樣無疑是有些狼狽的,頭發濕噠噠地,周身濺滿了泥水,一張柔美的臉蛋看起來有些清冷,卻也楚楚可憐。 “陛下?!?/br> 第56章 內斗 待小二哥走后, 她神色平靜地從懷中取出一個精心包裹著的東西遞給他: “這是您出發后落在得閑殿的玉璽,婉柔在您走后打掃屋子時發現, 相比您定十分需要它?!?/br> 落下的竟是玉璽?若真是這樣, 那皇帝未免太大意了, 他出發時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方讓他疏忽至此? 而這個丫鬟...雖說負責得閑殿大小事宜,可落下玉璽這等事情委實是蕭懷雪個人疏忽所致, 就算怪罪下來也輪不到她頭上,本可以安安心心地待在得閑殿按部就班, 卻不想她選擇了最困難的一條路, 一個弱女子跋山涉水地親自追著他們而來... 若說她是忠仆,可她卻是趙家人, 惡仆?那這一出又是為了什么? 蕭懷雪的注意力卻放在了她這一身的泥濘和方才小二哥所說的話上, 皺著眉冷聲問道: “自己一個人來的?” 她站在她面前點點頭,蕭懷雪又問: “身上的盤纏呢?” 她搖搖頭, 有些無奈: “半路上叫一群人給搶走了?!?/br> “幸好呢, 那群人只是貪財?!?nbsp;何朝恩聽到這兒忙感嘆了一句。 婉柔朝著她淺淺一笑欠了欠身:“多謝何大人關心?!?/br> 蕭懷雪又道:“朝恩,為趙姑娘開一間上房再燒一桶熱水?!?/br> 他又轉向婉柔:“下去罷,好好梳洗一番,休息一下?!?/br> 她朝著兩人再次欠欠身, 便退了下去, 蕭懷雪摸著手中冰涼的玉璽發了怔,他那時候該是有不小心才能把如此重要的東西都能落下? 待到婉柔梳妝打扮好煥然一新后,那從市集歸來的兩人也大致將飯菜給做好了端進了蕭懷雪所在的屋中,卻不想在走廊上瞧見了婉柔, 這個本不該出現在這里的得閑殿內務總管。 三兩相望,難免尷尬,尤其元祿與三寶同這個外表清冷的女子本就不熟,眼下更是說不上什么話。 所幸,他們三個都是仆,眼下也不需要考慮其他,只專心照顧好主子便可。 蕭懷雪這幾日來一直胃口缺缺,元祿呢,待在他身邊許久也算了解他的喜好與飲食習慣,此番便變著法兒地做了些蕭懷雪平日里愛吃的飯菜來。 也終于讓蕭懷雪一連吃了兩碗白飯,加之何朝恩在旁不斷說著臨安的風土人情活躍氛圍,這一頓飯吃的,還算愉悅,待到主子們用完膳,收撿盤子時,三寶也不知怎地,突然將話題一轉,突然來了一句: “想不到臨安離著皇城這么遠,竟還能瞧見雨中市集這一奇觀!我本以為只有皇城才能瞧見哩?!?/br> 元祿哪里知道個中緣由,也順口搭了一句: “可不是?原來這般偏遠的地方也有,今日一看真是驚喜?!?/br> 婉柔一邊不動聲色地收拾著盤子一邊打量著蕭懷雪,果見他在一開始時面色微微變了,那之后又恢復平常不見他色。 元祿與三寶尚且蒙在其中只管隨意聊天,卻不知阿寧的身份便是當初的阮寧,而這夏丘雨中市集多年前便是出自阮寧之手。 蕭懷雪臉色會變,自然應該。 經由這么個小插曲,她也敏銳地發現蕭懷雪先前的好心情早已不見,因著他陰冷的臉,氣氛陡然又變得寒肅了起來。 可憐元祿于三寶這兩個從頭至尾被蒙在鼓里的人,哪里知道自己這簡簡單單一句話已經惹怒了皇帝。 翌日,天色果然大晴,一掃前幾日烏云蔽日之沉悶,結結實實地出了個大太陽,他們一行人也得以重新上路,這一次,走的是寬敞明亮的山路,再不用擔心山路泥濘濕滑的問題。 卻不想,即使是走著正大光明的官路也不那么太平,因著他們在一場迷蒙細雨后竟遇上了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衣裙蒙面黑衣人,揮舞著刀劍張牙舞爪地朝著他們而來。 隱于暗處的大內侍衛們也竄了出來,與之搏斗。 “是山賊?” 蕭懷雪在轎內沉聲問道。 “非也?!?nbsp;何朝恩的聲音透過轎簾傳出:“依臣所看,沒有哪伙山賊敢膽大包天地在官道實行打劫,且離著此道最近的山寨也足足有十里路遠,應該不是山賊——陛下小心!” 且看他們說話間一個身手矯健地黑衣人已經一躍至馬車頂上,斜切著一刀下去,直指著轎內的蕭懷雪而去。 在何朝恩喊完那一句后,且看一道身影已經靈活地從轎子的側窗內翻身而出,以雙手同那黑衣人搏斗,且在對方一個回身時施以一計力道十足的收到,劈在那人頸子上,只聽一聲慘叫,黑衣人倒在地上,蕭懷雪一個傾身將他控制住,厲聲逼問道: “說,是誰派你們來暗殺寡人的?!” 黑衣人憤恨地盯著他,突然唇舌一個用力,一記悶哼后,嘴角慢慢溢出黑血,原來這些人在口中皆藏了毒,一旦失敗,便含毒自盡。 這時,其余的黑衣人也已經被侍衛收拾干凈,個個嘴冒黑血無一幸免,短短一刻鐘的時間,寬敞的官道上橫躺著好幾具來歷不明的尸體。 “陛下,什么都沒問出來?!?nbsp;其中一個侍衛道。 蕭懷雪擺了擺手:“下去罷?!?/br> 侍衛們應聲而去,只聽簌簌簌幾聲響,再不見了人影,蕭懷雪也重新回了轎內,隨口問了一句: “其他人沒事吧?” 轎外的何朝恩隨即答道: “回避下,大家都無礙?!?/br> 許久,才聽蕭懷雪答了一句:“那好,繼續出發吧?!?/br> 此后一路無言。 因著路途遙遠加之波折不斷,待他們一行人終于踏進閩東的土地,已是半月后,足足比預料的時間多了七日,故,他們花在路上的時間竟達到了二十天之久。 蕭懷雪幾乎是一踏進閩東,就已經找來了三省總督王子陽,趙謙,石未滿前來聽命,三人早已得知消息陛下出行,故早已做好了準備,來拜見蕭懷雪的時候也將近月來記載三省洪澇情況的簿子帶來了。 大門一關,宣布未有急事不得打擾后,蕭懷雪便將自己關進了房門研究那本簿子足足一天一夜。 期間元祿放心不下,時而假借送膳食之名瞧一瞧廢寢忘食的皇帝身子可還好,蕭懷雪卻始終專心地埋首于工作,未曾理過他分毫,也讓元祿心里是有喜有憂。 “怎么樣?午膳陛下可用過了?” 元祿剛出房門,便已經撞見神色匆匆急來詢問的三寶。 這額角的小汗滴和這關切的神情....元祿用著打量的目光看著她,趣問: “我怎么覺得這些日子你對陛下可是很關心嘛,以往你可沒少在咱家面前說陛下的壞話哩?!?/br> 這話多為調侃,卻不想一語中的,少女的心情如被戳穿的皮球暴露于人前,燥紅了三寶含羞帶怯的臉,許久,這才正正經經地道: